身前身后同时响起两道声音。
谢池南先是看了眼被袁赴惊落的茶盖,不等它掉下桌沿便顺势按住,等重新盖回到袁赴面前的茶盏上,他又朝身后看去,大开的门外站着一个眼生的学子,看打扮便能知晓是风雪堂的人,谢池南扫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变化,仍是那副平静淡然的模样,倒是那风雪堂的学子迎着他的目光愣是被吓得抖了一抖,两片嘴唇也跟着一颤一颤,巴巴解释道:“我,我是来找袁先生的,不是,不是故意偷听的。”
眼见他这副神情模样,谢池南莫名有些无语,风雪堂的那些人好像天生就怕他,也就那个林斯言与他们不一样,他没去理会门外的学子,甚至都没多看一眼便收回目光。
那学子见他转身却是悄悄松了口气。
趁着没人瞧见,他连忙弯腰捡起地上的书籍,却依旧不敢进去,站在门口踌躇着。
袁赴也还没回神。
屋子里静悄悄的,最后还是谢池南先开了口,他提醒袁赴,“先生,有人找您。”
袁赴这才回过神,却还是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他目光涣散看着谢池南先是轻轻啊了一声,而后才朝门外看去,待瞧见熟悉的学生,原先涣散的目光倒是得以重新聚拢,他勉强压下自己的失态,和谢池南说了句“稍等”后便清了清嗓子跟来人说,“我这会有事,你先回去,回头我再让人去喊你。”
那学子早就不敢待了,听到这话自是求之不得,朝袁赴恭敬作了个揖就立刻转身离开了。
倘若此时在里面的不是谢池南,保不准他还有胆子偷听下,但因为是谢池南,他几乎是一步都不敢停留直接快步离开了,等走到外面,远离了那间屋子,他才慢慢缓下脚步,只是想到自己听到这么大一个秘密,他又有些按捺不住快步朝风雪堂跑去,一路小跑至风雪堂,众人看着他这副气喘吁吁的模样不禁停下早读的声音,笑他,“刘玺,你跑这么快做什么,难不成你后面还有厉鬼追你不成?”
被称呼刘玺的学子先前跑得太急,这会还有些缓不过来,他手撑着桌子又喘了一会才看着他们说,“我刚刚在山长那看到谢二公子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这阵子,谢二公子每日都来书院,就连薛先生都习惯了,你还有什么好不习惯的?”没有人把这事当一回事,反而觉得他大惊小怪。
可刘玺下一句话却让众人愣住了——
“他今日是来辞行的!”
屋中忽地一静,就连先前一直捧书不语的林斯言也都停下了翻看的动作,不过也就一个呼吸的光景,他便又继续神色如常地翻看起手中的书。
这事,他昨日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过这与他也没什么关系,满堂哄闹,他却依旧翻看着手中的书,并未被外界打扰。
可林斯言能如此,旁人却无法如他一样保持冷静。
“辞行?他要离开书院吗?”
“会不会就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出去一段时间,然后再回来啊?”
因为刘玺的一句话,屋中议论纷纷,有些人仿佛天生就有引人注目的本事,就像谢池南,即使风雪堂的人从来就没怎么和他相处过,甚至还都有些惧怕他,但每次他出现或者离开都会在他们这引起不小的动荡。
此时这群平日格外珍惜读书时间,恨不得十二时辰化作二十四时辰用的人竟都放下了手中的书,纷纷说道起谢池南。
坐在林斯言旁边的高弘也忍不住说道:“阿言,你说二公子怎么突然就辞行了?我前几天见几个先生都在夸他,说他不愧是名门出身,文武全能,我去袁先生那边的时候也见过先生评阅他的答卷,袁先生还说若他参加科举来日一定能金榜题名,就连一向不看好他的薛先生这阵子也明显对他变得悦色起来。”
“怎么突然就要离开了呢。”高弘实在不解。
林斯言并未看他,他只是又翻了一页书,而后才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他总有他的去处。”
高弘并不清楚他已经知道谢池南要去做什么,听到这话,他也只是感慨似的点了点头,“也是,他就算离开书院也还是谢家二公子,总归有他的去处,不像我们。”他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笑着说,“不说了,我也得看书了,怎么样也得先努力一把啊。”
他说完便也拿起书苦背起来。
可他身边的林斯言听到这番话却短暂地沉默了下,他握着书,单薄的眼帘却无意识地下垂朝脚边的那半篮桃子看去。
*
谢池南要离开书院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东山书院,他从前虽然也不常来书院,但总归在书院挂着名,时不时也会过来一趟……如今主动提出辞行,显然是决定日后都不来书院了。
众人不清楚他要去做什么,猜测和议论也就一直不曾间断,等谢池南从袁赴那边出来到白玉堂的时候,刚进去就看到几十双眼睛十分整齐地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脚下步子一顿。
他还来不及说话,就见陶野直接起身朝他跑来,“阿南,刚才有人说你要离开书院,这事是不是真的?”
“你们都知道了?”倒是也不惊讶,刚才走来的一路就发现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不对劲了,眼见陶野神色着急,其余人也一脸担忧,谢池南抬手拍了拍陶野的肩膀,“进去再说。”
众人见他进来,也终于忍不住了,纷纷问道:“阿南,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决定离开书院?”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薛老头又说你了?”
“不会啊,薛老头前几天还夸你了。”
“那到底怎么了?”
……
谢池南被众人包围,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猜测和议论,一时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比较好,最后还是傅玄走了过来,穿着紫衣的束冠青年看着他沉默一瞬后问道:“你有想做的事了?”
众人听到他的声音倒是都停下了声音,纷纷朝谢池南看去,等着他的回答。
谢池南有些惊讶傅玄对他的了解,但又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傅玄向来聪慧,只是平日习惯了不显山不露水,此时听到他的话,他也就点了点头,没有隐瞒,如实道:“我要去雍州大营,待会就去报名,我……”他稍稍停顿了下才看着他们继续说,“我打算从军。”
去雍州大营倒不是什么稀罕事,谢家的男儿去军营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些人甚至还松了口气,“原来是去军营,你怎么不早说,我们还以为你要去做什么。”
那人说着又高兴起来,“阿南,你要去大营的话,那我岂不是很快就有一个当官的朋友了?!”
其余人也纷纷说道:“阿南,你以后可不能不认我们这群兄弟啊!”
只有傅玄轻轻皱了眉,“报名?什么报名?”似想到什么,他忽然沉了声,看着他的眼睛几乎是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打算报名新兵?”
“什么新兵?”
原本正高兴的一群人听到这话也愣住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谢池南,等反应过来,陶野第一个说道:“阿南,你疯了?当新兵多累你不知道?你又不是没本事,为什么要从最低开始?!”
其他人虽然没说,但也都皱了眉。
看着他们一脸愤懑不平的模样,谢池南倒是还有心情笑道:“进军营哪有不累的?要享福,我还不如在家当我的纨绔子弟。”
“阿南。”
傅玄看着他,目光透露着不赞同,第一次反驳他的决定,“你知道我们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谢池南自然清楚,也早就想过他们会反对了,所以他才会到这个时候才和他们说起自己的决定,看着面前一众人的神情,他也慢慢收敛起了脸上的玩笑,沉默一瞬后看着他们说道:“我不是没当过将军,也不是没带过人打过仗。”
前阵子魏垣的话还犹如在耳。
众人都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忽然变得沉默起来。
谢池南倒是没觉得什么,仍看着他们慢慢说道:“我那个时候脾气不好,还做了很多错事,底下那些兵虽然听话,但一来他们是顾忌我的身份,二来也是因为怕我才会如此,不像对我父兄,是打心里敬服。”
“阿南……”
陶野不喜欢他这样说自己,想开口,却被谢池南按住肩膀。
谢池南还是从前那副恣意疏朗的模样,并没有因为说起这些而变得落寞,甚至还重新扬起一抹明朗的笑容,“我现在就是想抛开这些,自己去试试,看看处于不同的位置会怎么样。”
“而且——”
他忽然把话一停,紧跟着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扬眉梢,他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圆领长袍,玉带裹出劲瘦的腰肢,愈发衬得他肩宽腿长,此时那刀裁似的两条剑眉下是少年郎独有的锋锐之气,他抱手看他们,唇角扬起的那抹笑容比外头的朝阳还要明朗,“你们对我这么没信心?我就算从新兵开始也照样能当将军!”
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却很好的冲散了原本的萎靡气氛,陶野率先应道:“对,就算没有那些东西,你照样也能当将军!”
他一贯信服谢池南,这么多年,无论谢池南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一马当先,绝不迟疑,此时他亦如此,仰着头叉腰道:“正好让外头那些人看看你的厉害!”
有了陶野的开头,其余人也纷纷应和起来,只有傅玄依旧沉默不语。
他静静地看着被众人包围的俊朗少年,最终却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其实他并不为谢池南的选择感到惊讶,他认识的谢池南本就有这样的傲气。
他只是觉得人生既有坦途,何必非要绕远路。
别人的认可有这么重要吗?何况只要你做得足够好了,无论你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去又有什么关系?世人看到的一向只有结果。
可这样的谢池南才是他认识的那个谢池南啊,那个即使被万千人唾骂,可若有需要,他依旧会选择誓死守护这座城……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使如今的他早已不需要再接触谢池南来维持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可他还是依旧选择并且愿意和他做朋友。
察觉到少年往他这边看来。
傅玄终于还是朝他走了过去,迎着他的目光,问他,“什么时候去?”
“这会就要走了。”
本来倒是能多留会,但赵锦绣还在外头等他,谢池南自然不想让她久等。
“这么急?”蜀南文学
傅玄蹙眉,沉吟一会后说,“我们陪你一起去吧。”
陶野也跟着说,“对,我们陪你一起去。”
“对,阿南,我们陪你一起去!”几十张并不相同的脸上却都同样布满着少年人的热忱和真挚,无论他们从前出于什么理由跟谢池南结交,但此刻他们是真的盼望并且祝福他能够越来越好。
这种少年人才有的诚挚感情,纵使是谢池南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竭力忍住才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丢人,“不用。”
他哽咽道:“有人陪我去,你们好好上学。”
“谁啊?!”
陶野语带不满。
傅玄略一思忖,倒是了然,他未再坚持,只说,“那等你进了大营,我们好好聚一次。”
谢池南早有这个打算,自然颌首应好。
陶野却依旧不满意这个结果,他还想说,身后却传来薛信的声音,“上不上课了!”他拿着戒尺拍打木门,声音高如洪钟,众人看到他不禁都变了脸。
谢池南回头看了一眼,倒是仍旧语气如常喊了一声“薛先生”,而后又转头和傅玄等人说道:“你们上课,我先走了。”
薛信也已经从袁赴口中听说这件事了,此时听到这话也只是冷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要走就走,别耽误我们上课!”
他这番话语这副模样一下子就激怒了包括陶野以内的许多人,一群人刚要发作,却见谢池南忽然抬手抱住了薛信,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就连薛信一时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他那张平日黑沉沉的脸竟也难得透出一抹红,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却还是能听出一抹羞愤,“谢池南,你做什么!”
“这些年,多谢先生了。”
谢池南说完便松开手,看着要比他矮半个头的瘦高男人,他笑道:“回头我做东,请先生一定要赏光。”他怕耽误他们上课,说完这一句便朝身后众人挥了挥手,“走了。”
而后便头也不回,径直往外头走去。
“阿南!”
陶野喊了一声。
谢池南依旧没有回头,只挥手,“好好上课,不必相送。”
迈出去的步子就这么停了下来。
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池南越走越远,最后还是傅玄看着越来越远的谢池南,和薛信说了句,“先生,我们想去送送他。”
薛信没有说话,他亦看着少年郎逐渐远去的身影,眼见他走出院子瞧不见了才低头整理先前因为被少年抱过而乱了的衣襟,余光瞥见身边一群人一动不动又抬起头,没好气地说道:“以前让你们好好上课也没见你们这么听话,今天怎么了?傻了?”
他一贯是不会好好说话的人。
众人一时都没听明白,只是再次被人引起了火气,倒是傅玄笑着朝人拱手,“多谢先生。”而后便拉着还一脸愤慨的陶野往外走去,其余人也总算反应过来,跟着两人往外跑去。
……
谢池南记挂着赵锦绣,自然走得很快,也因此,本就落后他的一众人更是追赶不及,他也没发现他们追过来了,倒是风雪堂的学子注意到了,他们这会也在上课,只是今日他们明显有些出神,眼见谢池南从窗前路过,紧跟着白玉堂的学子也纷纷路过,他们一时心痒难耐,手里的书也看不下去了。
给他们上课的是袁赴,看着他们这副神情倒是体贴道:“你们想去也一起去吧。”
到底都是些少年郎,虽然和谢池南没怎么相交过,但谢池南对他们而言还是十分与众不同的,就像当初知晓他进书院,他们一群人都不必打招呼就主动去迎接那位素未谋面却名声甚广的谢二公子,这次他离开,众人犹豫一会,还是按捺不住都站了起来,和袁赴说了一声就径直往外走去。
高弘也站了起来,看了眼身边的林斯言,问了句,“阿言,你要去吗?”
他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抱希望。
却不想身边的青年沉默一瞬后竟点了点头。
“走吧。”
青年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瞥见高弘怔愣的神情也未说什么,径直往外走去,走到袁赴身边瞧见他同样诧异的神情,也只是神色如常地朝他微微颌首,“先生,我出去一趟。”
袁赴讷讷,“啊,好。”
……
一路走到门口,瞧见那辆熟悉的马车以及站在马车旁戴着帷帽抚弄神离的熟悉身影,谢池南原先疾行的步子才慢慢缓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更深了,“赵锦绣。”
他喊了人一声,而后继续朝她走去。
赵锦绣回眸看他,等人走到跟前,问他,“好了?”
“嗯。”
谢池南点点头,问她,“玩得怎么样?”
“好玩。”
两片轻纱遮挡住她含笑的眉眼却藏不住她愉悦的声音,“等回头你有时间,我们再找个地方好好骑一回。”说到这个,她倒是想起自己还欠陶野一次比赛呢,正想说这个,不远处却传来许多人的喊声,“阿南!”
赵锦绣正对着他们,抬眼就瞧见了那边的阵仗。
几十个学子正气喘吁吁朝他们走来,其中有不少之前见过的面孔,看着他们这副着急的模样,大概也清楚是因为什么了,赵锦绣心里蓦地有些软也有些热,她暂且止了声,朝身边的谢池南看去。
谢池南显然也没想到他们会追出来,他一时也愣住了,转头朝身后看去,陶野他们也到了跟前,他看着他们说,“不是让你们不用送吗?”
陶野没好气道:“你不让我们陪你去报名,总不能送也不让我们送吧。”倒是也发现了赵锦绣的身影,他还以为是谁陪阿南去呢,原来是她,不过毕竟人家十几年的感情,他心里虽然有点酸,倒也没说什么。
能被一群人这样对待,谢池南心里当然是感动的,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他们哑声说,“好了,回去吧。”
说话的间隙,他看见风雪堂的一众学子也在不远处站着,就连林斯言也在其中,他目光微顿,想了想,和面前的傅玄说,“过阵子我请客,你去跟风雪堂的人说下,若他们想来,也一道来。”
至于林斯言的事,这会人多,他便未说。
傅玄点头应好,“你们先走吧,我们看着你们走。”
谢池南蹙眉,但为谁先离开这样的话题耽搁下去也委实没什么必要,便点了点头,又和身边的赵锦绣说,“走吧。”
赵锦绣颌首,她面向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才由谢池南扶着上了马车,要进去的时候倒是瞧见站在书院门口穿着蓝白重衣的林斯言,她隔着轻纱与他那双静默的眼眸撞上,正想说什么却见青年直接移开了目光。
原本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赵锦绣也看出他的避讳了便也没说什么,只和围在马车旁的一众人又招呼一声便弯腰进了马车。
车帘放下。
谢池南转身看向众人,面对这些或熟悉或眼生的人,他深深凝望了他们一眼,朗声道:“诸位,后会有期了!”他说完朝众人一抱手,而后直接翻身上马,驱马离开时,他背对着他们又挥了挥手,“走了。”
就像来时万众瞩目,如今离开,也一样,只是当年来时的少年颓靡孤僻,生人勿进,如今离开,他却心怀憧憬面带笑容,有人相伴和相望。
……
“走吧。”
远处少年和马车都已经瞧不见了。
众人也都准备回去了,刚才谢池南身边的粉衣少女再一次成为众人的话题中心,除了傅玄和陶野以及上回在东市见过赵锦绣的,其余人都在猜测她的身份,倒是高弘想起刚刚少女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的情形,虽然隔着轻纱看不见她的脸,但他明显感觉到少女的目光在他们这边停留了很久。
“阿言,刚刚她是在看你吗?”他压着嗓音问林斯言。
林斯言脚步一顿,但也只是一息的功夫便又继续往前走,他目视前方,神色不改,嗓音也淡,“你看错了。”
高弘想了想也是,阿言怎么可能和那个少女认识呢?
便也抛到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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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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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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