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行还未瞧见不远处的场景,刚把她的手拢到自己掌心里包住就见她停下脚步,垂眸看,瞧见她泛着惊讶的目光,而循着她的目光看去,他也瞧见了不远处的画面。
应天晖身捕快服饰,手握佩刀,显然今日是出来巡逻的。ΗtτPS://Www.sndswx.com/
而被他握着胳膊的女子却是妇人打扮,虽身着绫罗,装扮却不算雍容,只着玉器未挑金饰,但只是这番打扮也能瞧出她出身不凡。她这会正微微蹙眉,看着像是在挣扎,却苦于应天晖的力道挣脱不开,最后她看着应天晖不知说了什么,应天晖的神色逐渐变得颓废,最后一点点收回手,低下头,而原本皱着眉的女子见他这般模样又面露犹豫。
她咬着唇,神色担忧地看着应天晖,但最终还是没有犹豫地离开了。
“这……”
阮妤转头,因为霍青行戴着面具,她无法瞧见他脸上的表情,但那双可以窥见的清明眼中却没有丝意外,仿佛早就知晓般……“这是应大哥喜欢的人吗?”
她低声询问。
霍青行低头看她,点了点头,“是。”
阮妤和应天晖相交虽然不多,却也不算少,偶然几次攀谈,虽然应天晖每次在旁人询问怎么还不成亲的话语时都是笑盈盈地说“等着叔叔婶婶们给介绍呢”,可阮妤能看出他这话是玩笑成分多些,并不思娶,她也猜到他心中大概是有人的。
但她没想到
阮妤看着应天晖的方向,柳眉微蹙,声音更轻了,“可我看那女子是妇人打扮。”
两人在这看着应天晖,应天晖却没有注意到他们,他眼睁睁看着那女子离开,看着她被寻找她的家丁、丫鬟簇拥着往前走,而他就一直沉默地望着她的身影,直到瞧不见了,他这才低头,脸神伤地选了条反方向的路离开了。
霍青行没有在这个时候去找他。
他只是目送着应天晖离开,而后继续握着阮妤的手边往前走一边说,“泽安早些年曾在一户富贵人家担任护卫一职,这女子便是那户人家的千金。”他并没有诉说太多他们之间的事,只道,“后来这女子家中突逢败落,她为了救爹娘和幼弟,只好嫁给当地一户与她家门第差不多的人家。”
“她嫁人后,泽安也就离开了。”
短短几语,却让阮妤知晓了桩久远的往事。
只是
她仍蹙着眉,声音也有些低,“既然当初应大哥不曾争取,那么如今也不该再扯着那位夫人。”
时下风气虽不似旧时那般严苛,但成婚的妇人若再和外男有所牵扯,必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应天晖身为捕快,应通晓大魏律例才是,当街和那位夫人拉拉扯扯,若被旁人看见,他是无碍,却可怜了那位夫人。
阮妤虽不认识那个女子,但站在女人的角度,便是和应天晖关系再不错,此时都忍不住有些想抨击他顿。
霍青行听出她话中的愤慨,不由有些失笑。
他家阿妤总说自己不是好人,但若碰到弱势的群体,永远第一个上前维护,他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问,“你知道满味坊吗?”
“当然。”
阮妤挑了下眉,她好歹也管着酒楼,城中有哪些有名气的酒楼,自然早早就打听过。不过金香楼和满味坊受众群体不同,平时也没什么牵扯往来,她只知道满味坊的当家也是个女人。
女当家姓杜,名南絮。
嫁得夫家便是满味坊的前任当家李恪,也是李家上任族长。
至于为什么说是前任,是因为这位李恪李当家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离世了,她听说这位杜当家当初就是为了给李恪冲喜才进的李家。
女当家,冲喜……
难道
她神色微怔,回头看霍青行。
还未发问,男人就已经看着她点了点头,“是,刚刚那位女子便是满味坊如今的当家。”
他们所在的这条街是在外围,虽然也有些行人,却不似里头那般人多,两人便牵着手慢悠悠地走在街上,“李家人丁繁多,关系也复杂,偏偏嫡系辈除了已故的李当家便都是些只顾风花雪月的主,当初那位李当家怕自己死后无人支撑李家便把家中重担托付给了这位杜当家。”
“但……女子当家本就不易,何况李家又是那样的情况。”
他轻轻叹了口气,未再诉说更多的事,只和人保证,“你放心,泽安向敬重她,必定不会做出越轨的行为连累她的名声。”
阮妤闻言,也不再说话,跟着叹了口气。
从她当初所了解的情况能够得知这位杜当家在李家过得并不轻松,外人觉得她是女人好欺负,家里人觉得她一个女人当家占了他们应有的利益,时不时就会找她麻烦。
“好了,别皱着眉了,今天是元宵节,开心点。”霍青行抬手轻轻覆在她的眉心处,往两旁带,把她拧起的小山峰给抚平了。
阮妤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展眉露了个笑。
她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扫尽心中的阴霾,扬眉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偶尔猜个灯谜,偶尔买些东西,也没有定要做什么的意思,仿佛只这样两个人走在一道就足够了,走到一家摊贩前挑选花灯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阮老板?”
阮妤回头。
她身后站着的赫然就是那位杜当家。
“杜当家?”她有些惊讶,不仅仅是因为刚刚还在聊着的人出现在她身后,更是因为她居然会和她打招呼。
杜南絮看着也有些讶异,似乎没想到阮妤会认识她,但她也只是弯着双小山眉,笑了下,“我路过此处瞧见阮老板,便想着过来打个招呼。”说着,看了眼她身边戴着面具的男子。
虽然男子戴着面具看不清相貌,但通身气派却十分清隽,能够想象出他肯定是位芝兰玉树的俊秀人物。
最主要的是
这个男子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当初应天晖带她出门玩的时候,好像就有这样一位少年,身材挺拔如青竹,但那个少年小小年纪就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哪似这位即使戴着面具也能察觉出他的温柔。
想到应天晖,杜南絮的脸上又闪过抹哀伤和怅然,但也仅让自己哀伤了瞬便回过神。
她并没有问霍青行的身份,只是朝人礼貌地点了点头,便收回目光继续和阮妤说道,“过阵子江陵府要举办美食比赛,阮老板可已经知晓?”
这事,今日她和霍青行在酒楼的时候就听屠师傅说起过了,这会便也笑着颌首,“今日刚知晓。”
杜南絮点点头,提点了句,“阮老板今年刚接手酒楼,有些事可能不清楚,每次这样的比赛就有不少人使手段,如今金香楼风头正盛,阮老板切记留心。”
她刚说完,就有个家丁来报,“当家,二少爷找到了!”
“只是”
他神色犹豫,朝杜南絮凑近点,又压低嗓音说了句。
杜南絮听到那压低的句,神色微变,不似先前那般云淡风轻,她顾不得再和阮妤说话,匆匆道:“我今日还有事,下次若有机会再和阮老板请教。”说着就朝两人颌首,离开了这。
阮妤还未来得及说话,杜南絮就已经领着行人消失在她眼前了,微张的红唇重新闭合,半晌,她才转头看着霍青行说,“这位杜当家为人不错。”
这次江陵府的比赛,若胜出者,可代表江陵府前往长安比拼。
即使金香楼和满味坊从前没有竞争关系,但在这样得名得利的比赛中,很少有人会像这位杜当家一样给自己的竞争对手这样的指点。
她轻轻叹了口气。
总觉得杜南絮这样的好人应该过得更好些。
可她最后也只是看着霍青行说道:“走吧,去找小驰他们。”她忽然没有逛的心情了。
霍青行感知到她的情绪,摸了摸她的头,“好。”
……
他们逛得时间长了,之前热闹的舞龙舞狮还有仙姑散花也已经散了,拥挤的长街恢复了应有的秩序,阮妤二人没会就找到了阮靖驰他们。
看到他们的时候,两人正站在一家摊贩前。
阮靖驰想买花灯,摸了半天口袋也没找到钱,后知后觉才发现今天带的银子刚刚都给车夫了,不由皱眉,他也没说,只随手从腰上解下块玉佩,刚要扔给摊贩,就被霍如想拦住了。
“你做什么?”阮靖驰皱眉看她,因为找不到阮妤,明显心情不大好,说起话来也沉沉的。
霍如想还是有些怕他的,但手还是没有收回,只是小心翼翼问了句,“你,没钱啦?”话音刚落,就见对面的少年脸色更沉了,她心中了然他是把钱都给车夫了,嘴上却没说什么,只是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角银子给摊贩,和他说,“起算吧。”
等接过摊贩找来的钱,她又把阮靖驰的那个花灯递给他,看着他笑道:“给你。”
阮靖驰没有立刻接过,而是皱眉看她。
似乎觉得花女人的钱实在丢人。
但这花灯是要给阮妤的,他以前每年元宵节,都会偷偷在阮妤的房间放上盏花灯,今年他总算可以光明正大送了……所以在短暂地纠结后,他还是接了过来。
但他接过的却不止一只。
“嗳?”霍如想一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花灯也被抢走,小声道:“这……是我的。”瞧见少年黑沉沉的脸又悄悄闭上嘴,刚想再去买只就见少年又把属于她的花灯还给她了。
不明白他这行为是什么意思,霍如想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然后就听到少年说道:“我给你的。”
“啊?”霍如想双目圆瞪,更加不明白了。
阮靖驰看着她这副傻乎乎的模样,撇撇嘴,“钱算我借的,下次还你。”下巴点着花灯,“这是利息。”
话刚说完就瞧见不远处笑看着他们的阮妤。
他也没再跟霍如想说什么,提着花灯就朝那边跑,留在后头的霍如想看着他跑开的身影,那句“没关系的”留在喉咙里,原本就是因为她,他才没了钱,而且花灯也不值多少钱。
不过阮靖驰那个性子,她要是敢这样说,肯定又要瞪她了。
霍如想决定还是保持沉默好了,跟着人的步子过去,看到阮妤和霍青行又高兴喊道:“阮姐姐,哥哥!”
阮妤正在安抚气鼓鼓的阮靖驰,看着霍如想脸上的笑脸,倒是也有些高兴,柔声问道:“玩的开心吗?”
“开心!”
霍如想点点头。
她除了爹娘还在的时候,和家人这样出来玩过,平时逢年过节都是待在家里,很少出门。今天买了喜欢的东西,看了想看的表演,连日来的乌云,甚至今日傍晚瞧见林月的不高兴也都消失了。
阮妤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又问阮靖驰,“今天还回去吗?”
“回去,明天许老头就要开课了。”虽然他不是很喜欢上课,但既然答应了祖母和阮妤,还是得做到的,把手里的花灯递给她,然后瞥了眼霍青行,故意抬着下巴和阮妤说,“这是我买给你的,你要好好保存,要是下次我去找你没瞧见,我就……”
阮妤晃着手里的花灯,挑眉,“就什么?”
“就……”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阮靖驰看着她,忽然又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只能重重哼了声,“反正你不准丢掉!”
阮妤看着他这副傻样,笑着摇了摇头,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才安抚道:“知道了,既然要回家就快点回去,明天开始好好上学,别总惹先生生气。”
阮靖驰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看着她轻轻吐槽了句,“阮妤,你现在真的像一个絮絮叨叨的小老太婆。”
“你说什么!”阮妤竖眉。
“哈!”
阮靖驰见她生气倒是不怕,只笑着跑远。
花灯下,他高高的马尾在半空划开道美好的弧度,走远了,才敢转身叉腰继续说,“小老太婆!”
“你!”
阮妤把手里的东西一窝蜂扔给霍青行就去追打阮靖驰,“臭小子,看我不打死你!”她今日披着身紫衣斗篷,上头绣着兰花,跑动起来,那些兰花也跟活了般。
霍青行拿着堆东西,看着她难得显露的小孩模样,眼中也带了些纵容,他并未说话,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她。而他身边的霍如想看着这副场景却忍不住笑出声,眼睛也慢慢跟着弯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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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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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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