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芙妮的葬礼简单而又匆忙的结束了。
因为黛芙妮跟盛立钧离了婚,也就代表着黛芙妮跟盛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的葬礼,除了盛南秉和盛幼怡外,盛家没有再派人去参加。而黛芙妮的母族,因为她瞒着离婚的事情还满心的怨气,更是没几个参加她的葬礼。
明明是贵族千金的葬礼,却简陋的只有不足十人出席。
黛芙妮的葬礼结束的第二天,盛幼怡便来了苏黎世。
盛南秉刚刚接手盛立钧名下的产业,一脑门官司,虽然关心盛幼怡,却也被公事缠的分不开身。盛母听说盛幼怡来了,特地让菲佣收拾了一个下午的房间,本想安抚安抚她,奈何盛幼怡去了盛家跟盛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后便走了。
她不愿意在盛家住。
盛母不放心,索性给盛北延打了个电话,让他多关心一下。
盛北延得知后便安排人将盛幼怡送到了公寓,美名其曰:“你嫂子现在也一个人在家里,既然不想跟他们住,那就正好陪她一起凑个伴。”
“……好。”盛幼怡这次终于不似先前盛母百般劝说她留在盛家住时的抗拒,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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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的时候,余清舒刚看完盛氏投资部负责人的简历。
她打开门,还没来及看清眼前的人,对方便直接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
余清舒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盛幼怡后才抬起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温声道:“我以为你要下午才过来。”
“洛老师……”尽管极力的压制着,声音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
“吃过饭了吗?我还没点外卖,要不要一起看看吃什么?”余清舒问道。
这段时间,她很少下厨。
倒不是她的厨艺拿不出手,而是冰箱里的食材太有限了,余清舒又没怎么出门,自然也就没有屯粮了。
盛幼怡松开她,眼睛微红,倔强的不让自己眼泪落下来。
她看着余清舒,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只有外卖吗?”
“你不想吃外卖?”
盛幼怡摇了摇头。
余清舒抿了抿唇,眉眼掠过一抹为难,回头瞥了眼餐厅的方向,食指微曲轻轻扫了两下鼻尖,“不吃外卖也行,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有两桶泡面。”
“好。”
“那你先进去沙发坐着,我去泡。”余清舒有意无意的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转身便往餐厅的方向走。hΤTpS://WWω.sndswx.com/
盛幼怡将东西放在玄关处,走到沙发坐下,稍稍一转头就看见余清舒背对着她正拿出那两桶泡面,打开包装,拆配料,加水。
一系列的动作不紧不慢。
因为连绵细雨,天空阴沉,光线昏暗,所以餐厅里开了一盏吊灯,暖黄的光线落在余清舒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层柔光。
盛幼怡看着余清舒的背影,脑海中忽然就闪出黛芙妮以前在厨房为她熬汤的画面。
她从小就喜欢这种阴雨天,尤其是小的时候看到下雨,就非常高兴,很享受在雨里跑来跑去的感觉。黛芙妮虽然担心她会感冒,但见她开心,索性就不拦着。
但往往她玩够了,黛芙妮就会亲自下厨熬一碗姜汤,盯着她喝下去驱寒。
如今,这阴沉沉的细雨,却怎么也让她喜欢不起来了。
黛芙妮不在了。
再也不会有人给她在下雨天熬姜汤了。
这般想着,盛幼怡眼泪就如决堤般落下来,咬着下唇,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刻,余清舒端着两桶泡的差不多的泡面过来,一转身就看见盛幼怡泣不成声,那双姣好的明眸通红,如珍珠般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
盛幼怡慌乱的抬手擦拭眼泪,可擦了一手的泪水也没停下来。
余清舒将泡面放下,眉梢轻挑,故作轻松的语气道:“这么饿吗?我才泡了几分钟就饿的哭鼻子了。”
听到余清舒这么说,盛幼怡的眼睛更酸了。
她知道,余清舒是故意这么说的,是怕她会有心里负担。
“恩……”盛幼怡张了张口想说话,可话音却堵在了喉间怎么也出不来,只能颤着应了一声。
“那我记住了,下次说什么也不饿着你。”余清舒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不过就算饿,也再坚持一下,这泡面还得等个三分钟才能吃。”
盛幼怡接过纸巾,垂着眼,泪珠顺着睫羽滴落在纸巾上,顿时晕开一片。
她再也压抑不住了,哭出声来。
余清舒坐在她的边上,朝她展开双臂,“要不你哭个三分钟先?”
盛幼怡抱住她。
“洛……洛老师。”盛幼怡哭音颤着,“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感觉难受到快要喘不上气了。”
“如果觉得喘不上气,那就张开嘴,大口呼吸。”余清舒抱着她,声线平平,听着没什么情绪起伏,可入耳却让人莫名觉得平和,“这样就会好一点。”
看见黛芙妮倒在画室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她没哭,逼着自己镇定,叫救护车,赶去医院,给盛南秉打电话。
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对着她摇头说节哀的时候,她没哭,只是浑身颤抖着走向那张冷冰冰的病床,看黛芙妮最后一眼。
黛芙妮被送去火化时,她没哭,冷静的以黛芙妮唯一亲生孩子的身份打电话通知外公外婆那边的亲人参加葬礼。
黛芙妮葬礼,只有几个人出席,看着黛芙妮偌大的遗照被摆放在最前端,她还是没哭,只是倔强的站在空荡荡的会场里,等到了深夜。
许是憋得太久了,她已经到极限了。
盛幼怡按着余清舒所说的方式,张开嘴,深呼吸,可即便是这样,五脏六腑还是疼,疼的难受。
“一点也不好。”盛幼怡闷声,哭着说。
余清舒轻抚着她的后背,“但这样能让你觉得……好像还可以活下去。”
张口深呼吸,大量的空气瞬间进入腹腔的那刻,会让人短暂的产生活着的念头。
余清舒并不是想要安抚盛幼怡说“没事,总会过去的。”
她很清楚,这话起不到任何安抚作用,她也并不想安抚。
她只是想让盛幼怡保持着一点活下去的念头,不要像她当初那样,念头走岔了,连最后那点生的意念都没了,让她在黑暗里挣扎了许久才抓住恨意活下去。
用恨活着,会很累。
“……洛老师?”盛幼怡愣了一下,没想到余清舒会这么说。
余清舒松开她,“你还有两分钟可以哭,哭吧,哭完了就可以吃泡面,你就不会饿了。”
盛幼怡咬着下唇,即便迟钝也反应过来她方才的用意,再次抱住她,放声大哭,不再克制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洛老师,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妈咪为什么要这么傻!她明明答应过我,会跟我一起来苏黎世的。”
“为什么要瞒着我。”盛幼怡似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哭着喊着,“洛老师,我该怎么办……我好想妈咪,再也没有人会给我煮姜汤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一直做梦,梦见她,我好后悔,如果那天我没有放她一个人在画室,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是不是……我陪着她去外婆那里,她就不会想不开?”
“洛老师。”
“恩。”余清舒任由她哭,哪怕已经过了三分钟,即便泡面都快冷了,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听着,应她。
“我……没有妈妈了,我好像一下子就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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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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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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