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眼望将过去,眼前的这位被人称作老神仙的师父,仍还是显得那么的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哪有一点儿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样子了?
在峰顶的西北方向上,有一面突兀地伫立在那里的石壁,石壁有五六米之高,扒开下面的积雪,有一个黑魆魆的洞穴隐藏在那里。据大延登说,在一百一十年前,这个洞穴是他和他的师父挖凿而成的,用来在闲暇之余躲避风寒之用。
由于手上不曾带得工具来,张梦阳费了好大的功夫,方才把洞口处的积雪、柴草、乱石清理了个干净,然后低头钻了进去。洞口之内有一溜满是灰尘的粗糙的台阶倾斜向下,直通到下面三四米深的地方,底部是一个七八平米的狭小空间,相对于洞口外面的酷寒,自是显得温暖许多。
突然,张梦阳看到了两只淡绿的灯泡一般的东西在对着他闪烁着,心中登时骇了一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立马伸出双掌护在胸前,做好了准备应战的姿势。
忽然一阵风声响动,这两盏小灯突地朝他快速逼迫了过来,张梦阳还以为是有人朝他施以袭击,万没料到此处竟然还会隐藏有敌人,随机把身形快速地一低,同时一拳倏地向上挥出。
耳听得“砰”地一声,拳头如打在了一面毛茸茸的鼙鼓上一般,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随即又听到“嗷”地一声动物的惨叫,一团黑影在地下扑地一滚,而后快捷无论地顺着那粗糙的台阶,冲着光亮的洞口直窜上去。
张梦阳急匆匆地从洞口处爬出,只见在大延登站立的地方,一只体型硕大的金钱豹横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腿脚和尾巴还在有节奏地抽搐着,显然是刚刚被大延登一拳给毙在当地的。
大延登笑道:“没想到今番故地重游,老天爷还送了个大礼给咱们。这头豹子可够咱爷儿两个吃几天的了,皮毛还可以做件冬衣抵挡风寒,不错,不错!”
张梦阳道:“没想到是这么个畜生,刚刚在下面吓得我满身冷汗,魂灵几乎都要出窍了呢。”蜀南文学
大延登道:“别废话了,看看下边儿还有什么东西。”
张梦阳“嗯”了一声,扭头便又钻了下去。
果然,在洞穴的角落里,张梦阳又找到了两只体长半尺的幼豹,双手倏地齐出,一下子抓住了它们的脖颈,笑嘻嘻地将两只毛茸茸的活物提出了洞来。
大延登笑道:“没有了母豹的喂养,就算是放走了它们,它们也是无以为生,还不如把它们全都斩杀了,放净了血,留在晚上当干粮。”
张梦阳看着这两个毛茸茸的幼豹,虽说不忍心下手伤害,但既然师父有此命令,也只得硬起头皮来将它们摔在地上,抽出腰间的佩剑来,一剑一个把它们全都斩杀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张梦阳就按着大延登的指教,有时白天,有时黑夜地在峰顶之上打坐行功。他坐在莹白的雪地上,凛冽的寒风带着哨声呼啸而过,时常把地上的积雪卷做一股股的粉尘,甩在他的脸上,身上,即便运起丹田里的热量在周身经脉中运转数十个周天,也无法抵御这几乎零下五六十度的极度严寒。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感觉到这火鲁火疃空间里的精纯至极的阴寒之气,通过自己身上的毛孔缝隙源源不断地透入进来,加入到自己的阳元之气在经脉中的运行,并逐渐地被阳元之气所炼化,储藏在自己的丹田气海之中。
过了几天之后,火鲁火疃的晴空不再,到处都开始变得阴沉暗淡起来,寒风逐渐地收住了劲势,但漫天的雪花又开始了洋洋洒洒地飘舞。雪越下越大,很快便把他们所处的这座山峰和四周的山峰,以及远处的山峦全都染做了纯白之色。即便是在深沉的夜晚,放眼朝四下里望去,都能体会到那天地间到处积雪的皑皑压迫之感。
这样的夜里,他开始感觉到了那种寒冷得无以复加的痛苦,仿佛已经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的一般。每到他感觉忍无可忍之时,就会体察到一股股热浪自后背处的风门、大椎等穴涌入进来,参加到自己本身气血在经脉中的运行,逐渐地把那无法抵御的酷寒之意渐渐地推出去。
他知道,那是师父大延登在以太阳真气相助自己抵御这变态的空间里的严寒,同时加速对周围至精至纯的阴元寒气的吸纳、炼化和收容。
这场大雪一下就是七八天,使得这峰顶的高度几乎增长了一丈。随着内息的不断深厚和行功运转的愈加自如,他逐渐地仅凭自己的力量便可以跟那外界的酷寒相抗衡和对接了,并把那不断涌入进来的阴寒能量征服、控制,化为己用。
大雪不断地落在他的身上,一层一层又一层,渐积渐多,渐积渐高,终于把他整个儿地埋没起来。刚开始时看上去还像是个雪人。但这个雪人随着雪量的不断加大,慢慢地变得臃肿起来,到后来完全失去了雪人的形象,远看过去,直如一个坟包相似。
大延登看了看四围阴沉的天色,看了看漫天飞卷而下的雪花,又看了看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被大雪埋没的如同一个坟包也似的徒儿,心中默默地思索了一阵,缓缓地点着头自言自语道:
“已经是第四天了,这家伙看起来笨头笨脑的,没想到吃苦的能力竟然如此奇佳,若不是亲眼所见的话,哪里能够想得到呢?这等天赋他自己并不晓得,旁人也不晓得,若不是机缘巧合地撞在我的手上,这一生只怕也就这么碌碌无为地蹉跎过去了,岂不是一桩极大的浪费?
禀赋既佳,又遇上了这等几十年不遇的恶劣天气,看来此行提前好几天就能功成圆满了呢,这家伙到时候怕是直接就能获得少阴的第一重境界初履霜。这样的机遇就连我年轻时那会儿,也是想都不敢想的,偏偏让这个傻小子给撞上了,这可真是傻人有傻福啊,哈哈哈……”
大延登于年轻之时,为了修炼太阴真气而在这峰顶上逗留了达一个月之久。可能是他在此之前已经练成了太阳一路真气的缘故,修炼太阳真气的经验用在这太阴真气的修炼上,却是格格不入,走了个好大的弯路,才在师父的指点下重新步入正轨,因而本来应该二十几天便可扎牢的根基,却是拖了一个多月方始告成。
而张梦阳则无这样的波折,一上来便按着大延登的指点努力做去,既无先前不相干的经验的打扰,又有天公作美的恶劣天气保驾护航,精纯的阴元寒气在这火鲁火疃山中蕴蓄得极其饱满,非常有利于张梦阳的吸收存储。
大延登清楚地记得,一百多年前,在那一个多月的最后几天里,自己接连数日不吃不喝,只感觉身上不冷反热,浑身的内息畅通无阻,奔流迅疾,精纯的阴元寒气完全被自己体内的阳元之气所包容,两者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处的极其融洽和谐,仿佛天地自然生成的一股纯洁的精力一般,身心也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畅快,仿佛在经历着一个甜美的梦,不知时间流逝的迅速。
虽然如此,只要日后需要,随时都可以把这股阴寒之气从那和谐的气团中剥离出来,用在战场上的伤敌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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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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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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