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杯鲁握着长剑的手颤抖着,阴恻恻地喝问:“照你说来,他一个骗子,一个冒牌儿货,反倒比我这个如假包换的还好还强了?”
“不错!”李师师昂然道:“至少他明辨善恶,肯为了所爱之人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可你呢,只顾着自己一人在黑白教里厮混快活,把自己的女人,自己的亲娘,自己的国家全都丢到了脑后,丢到了九霄云外。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就是圣人所说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么?你这个真驸马做到了这个份儿上,我看连他这个假驸马的万分之一还都不如。”
杯鲁听到这里,口中发出了一串痛苦的低吟,而后凄然地说道:“我看你也是让这个小畜生给糊弄得迷了心窍了,你说我把亲娘和多保真他们都抛诸脑后了?还说我在黑白教里厮混快活?哈哈哈,是啊,我他妈是挺快活的,我整天守着个比猪还丑陋恶心的东西,成天被她打过来骂过去,甚至有时不如她意了还会被打得筋折骨断,我他妈真的是快活得很呀!”
李师师道:“你不是和黑白教的圣母结为伉俪了么?那么你在他们教中,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应当尊崇得很,有谁敢这么大胆子公然欺负于你?”
杯鲁冷笑道:“还伉俪呢,现在的我,在他们教中,混得连一条狗都还不如。狗最起码还自由自在,想去那儿就去那儿呢,可我呢,长时间被那个丑八怪派人看得牢牢地,连出屋上个茅房都有人跟随监视,生怕我会偷偷地跑路,你觉得,我这样的下场可跟尊崇搭着半点儿边么?”
张梦阳哈哈笑道:“杯鲁大哥,这是你家圣母爱你愈深,责你愈切,你好几次都想要抛弃她偷偷地跑路,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应该体谅她的苦衷才是,她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儿的办法儿。”
“呸!你个小杂种,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说这种风凉话,信不信在弄死你之前,我会让你比死还难受千百倍?”
张梦阳笑道:“信,你堂堂黑白教的教主夫人,说出来的话我怎能不信呢。”接着他把面庞一肃说道:“只是我就纳了闷了,你一个女真人里的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觉得生不如死,干么不干脆来个自我了断呢?何必在那个丑八怪手下受那等腌臜气。一个男人做到你这个份儿上,也真是够让人无语的了。”
“去你妈的吧!”杯鲁恶声恶气地骂道:“你小子想得倒美,你爷爷我寻了短见一命呜呼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放开了手脚冒充爷爷我了是吗?告诉你,你他妈的死了这条心吧!”
张梦阳笑了笑道:“杯鲁啊杯鲁,我看你的脑袋瓜子实在是不怎么灵便,你以为我想冒充你吗?你以为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我愿意的吗?这个世界上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微信,没有QQ,没有汽车、高铁,没有飞机、轮船,不能打王者不能玩吃鸡,你以为我愿意到这个世界上来么?”
张梦阳说道最后一句话,都几乎要歇斯底里,声色俱厉起来了。他手撑这旁边的木柱,眼盯着手握着长剑,站在门框之外的杯鲁,继续满怀恨意地说道:“如果不是你在那破旧的祭台下面昧着良心祷告,我又怎会从一千年以后的现代社会里穿越来此,来跟你这个自私自利的畜生在这儿相互对骂?
“你知道么?在那一个世界里,我也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同学,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我每天上上网,打打篮球,看看小说,跟同学们出去吃个烤串,喝个冰啤,日子过得很是轻松快活。就是因为你,因为你的自私自利,把我的那种轻松快活的日子全都给打断了。
“害得我落到了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让辽东五虎、丑八仙等人追杀得跟狗一样,接二连三地陷入到危机之中无法脱身,自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有多少次死里逃生,有多少次几乎身首异处,你知道吗?这不都是拜了你这畜生的所赐?亏你还腆着个大脸骂我是小畜生,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这家伙一手酿成的。
“是你出于私心,想要我来这个世界上替你遮灾挡祸,替你忍屈受辱,甚至替你去死,才导致了如今这么个下场的。幸亏老天有眼,没有如你所愿地让我替你背锅,反倒让我劫后余生之余,得到了许多在二十一世纪里难以想象的福分。
“虽说我在这里上不了网,玩不成各种游戏,出行也没有汽车地铁可坐,更没有电影电视剧可供欣赏,但是这儿有师师,有姨娘,有莺珠,有淑妃,还有你的多保真和蒲速婉,他们对我来说,都是在二十一世纪里难以企及的幸福,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对我而言,也算是个不赔不赚吧。说不定赚得还更多一些呢,哈哈哈……”
杯鲁不以为然地道:“我不知道你小子胡言乱语地,究竟在说些什么,可是今天当着李行首的面,我要告诉你,你爷爷我不是你想象的孬种,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怕死,我之所以忍辱受屈地受制于人,除了不甘心你个小畜**占我的妻妾之外,还有着更大的抱负在我胸中酝酿呢。”
张梦阳轻“哦”了一声,略有些好奇地问:“是么,你心里头有什么样的伟大抱负,能当着李行首的面儿,对我说知一二么?”
杯鲁冷笑道:“反正你都是要快死的人了,说给你知道一些,也并无妨碍。”说着,杯鲁看了李师师一眼,只觉得这位御香楼的上厅行首,体态娇柔,粉面含春,脂粉薄施之下,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不由地心中一漾,一时间竟痴愣在了那里,望着李师师呆看了起来。
张梦阳暗暗地摇了摇头,想道:“这家伙不只是长得跟我很像,连看到美女的这副没出息的样儿,也是跟我不相上下。”
李师师不悦地道:“你有话不说,呆愣愣地看我干么?”
张梦阳轻轻咳了一声说道:“杯鲁大哥,李行首等着听你的伟大抱负呢,你能不能专业一点儿,先把你胸中酝酿的大计说给我们听听,让小弟我就算是死,也能够死得瞑目,成不成?”
经李师师和张梦阳这一提醒,杯鲁这才恍然,于是冷冷地说道:“李行首,你刚才说我不仁不义,把自己的媳妇儿,自己的老娘,自己的国家全都丢到了脑后,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你觉得我这么做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对么?”
李师师道:“不错,古来的英雄人物,哪一个不是胸怀家国天下的真君子?不忠不孝,便是不仁不义,如果不是你加入了黑白教,跟那些邪门外道缠搅在一起,我相公又何得趁虚而入,冒用你的名头,替你在大金国尽忠尽孝,既全了你的仁,也全了你的义。虽说他在此期间冒犯了多保真公主,想来也是顺其自然,不得已而为之。你须也不能全怪在他的头上。”
杯鲁眼睛一瞪,怒道:“照你这么说来,他睡了我老婆,在我老婆肚里下了他的野种,我反倒应该感谢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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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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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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