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忆秀胆战心惊的跟在褚青霄的身后,自从离开孟先生的住处后,这位少城主也同样沉默,而且脸色还有些难看,一路上时不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褚青霄的脸色,似乎在提防这些什么。
褚青霄并不清楚徐忆秀的心头所想,他只是在脑海中不住回想着从孟先生那里得来的消息。
他怎么也想不到,天悬山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般地步。
炼制熔火散,在其中加入了具有极大成瘾性的成分,然后将之卖给了大夏的军部。
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也难怪武王府会下定决心要铲除天悬山。
如此说来,天悬山这一次恐怕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想到这里的褚青霄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看向眼前人来人往的街道。
这些寻常的天悬城居民,并未享受到半点天悬山崛起所带来的好处,甚至还被天悬山以各种方法蒙骗压榨。
而这些天悬城的居民大多数还都是天悬山的外门弟子。
为了能进入内门,他们需要努力的修行,赚取银钱换取各种修行所需的丹药功法。
就如褚青霄他们刚到天悬城时一样,对于这些人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到青寰府接取各种任务,赚取灵铁玉。
作为一种与银两等价的货币,这些年来,灵铁玉早已在天悬城以及周边百余座城镇大面积流通。
而一旦天悬山倒下,他们手中的灵铁玉无一例外都会变作一块废料,毫无价值。
很多人会因此一贫如洗。
单是这一点,波及到的恐怕就有数百万之众。
褚青霄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也只能感叹,却无力去改变什么。
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正准备再次迈步。
砰。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褚青霄有些疑惑,他回头看去,只见那位徐忆秀此刻正跌坐在地,脸色苍白的看着她。
褚青霄一愣,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扶。
可徐忆秀见状,身子却是一个哆嗦,竟是朝后退了几步。
褚青霄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神情古怪,这徐大小姐之前可是对他凶神恶煞,无论是平日里做事,还是与他说话,都是极不客气。
这今日怎么一副畏他如虎的架势?
“徐姑娘?你怎么了?”褚青霄问道,说着,又把想要扶起对方的手朝前递了递。
“你……你……你要干什么?想杀人灭口是吗?”徐忆秀却反应激烈,她声音打战的问道,同时目光看向褚青霄身后人来人往的街道,又道。
“我……我跟你说,这里人可不少,我要是吼上一嗓子,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褚青霄听得云里雾里,他眨了眨眼睛,奇怪问道:“我干嘛要杀你灭口?”
徐忆秀也眨了眨眼睛:“你和那个面具男聊了那么多不该被我听到的东西,你就不怕我转头把他卖给天悬山?”
徐忆秀自从听到了褚青霄与孟先生的对话,就一直坐立不安。
她一度认为褚青霄把她带来,并且毫不避讳的将那些“辛密”与孟先生交流,大抵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自己的活口。
毕竟他们二人聊的东西,无论哪一件单拎出来都是称得上石破天惊的事情,更何况还涉及到军队以及天悬山所做的足以招来灭门之祸的恶事。
褚青霄听闻这话一愣,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知道这徐大小姐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他一直哑然,好一会之后,方才苦笑道:“徐姑娘你多虑了,你是我巡天司的人,带你一同去见孟先生,是因为信任你,既然信任你,又怎么会担心你知道得太多呢?”
徐忆秀闻言顿时面露冷笑:“褚青霄!你少在那里假惺惺,现在这里就你我二人而已,就不要装腔作势了。”
“你会信任我?我可是剑岳城少城主,我来你的麾下,就是为了夺回属于剑岳城的龙骧印!”
褚青霄面露苦笑,他看着眼前这个一门心思认定自己必死无疑的少女,认真的想了想旋即道:“好吧,我换个说法。”
“我可以确定,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但你一定不会把今天听到的一切,告诉天悬山的任何人。”
“为何?”徐忆秀瞪大了眼睛,疑惑道。
褚青霄耸了耸肩膀言道:“因为剑岳城是武王府的人,而要扳倒天悬山的人也是武王府。”
“你如果把这事告诉了天悬山,武王府会第一时间寻剑岳城的麻烦,剑岳城如今什么处境你比我清楚,失去了武王府,对于剑岳城而言,将会是灭顶之灾。”
“所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褚青霄这话一出,徐忆秀顿时身子一颤,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些。
她抬头看向褚青霄,忽然觉得眼前这家伙,不仅有着她难以理解的实力,同时他的心性以及城府更是超出她太多。
她难以想象一个应该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是怎么同时拥有这一切的。
而褚青霄见徐忆秀这副模样,也知道自己的话说服了对方,他耸了耸肩膀,言道:“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时间可不早了。”
褚青霄说着,抬头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不忘又提醒一句:“别忘了,家里的院门还等你去修呢。”
徐忆秀回过了神来,她跟上了褚青霄的步伐,可心头还有疑惑。
她追了上去,问道:“既然你也和武王府是一伙的,而且你的手上还有些证据,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
在之前褚青霄与孟先生的谈话中,徐忆秀能明显的感觉到褚青霄对于此事似乎并没有那么热衷,并且隐隐表现出了顾虑甚至抗拒。
这很没有道理。
褚青霄这个巡天司的大司命是靠着监天司才坐上去的,而实权则是王府给的。
与剑岳城一般,武王府对于褚青霄而言,是很重要的靠山。
徐忆秀可是很清楚自己的父亲为了讨好武王府,得到武王府的支持花费了多少的心思,而褚青霄却似乎并不愿意抓住这个机会,这让徐忆秀难以理解。
褚青霄听闻此问,沉默了一会。
然后他转头看向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众人,幽幽的道了句:“会有很多人死掉。”
徐忆秀一愣,也侧头看向那街道。
夜色渐浓。
街道有人脚步匆匆归家心切,有人相谈甚欢笑容满面,有孩童牵着长辈的手在蹦蹦跳跳,有女子依偎在恋人的肩头,眸含秋水。
有商贩在卖力吆喝,有酒客在面红耳赤的争执。
那是烟火气十足的场面。
徐忆秀明白,褚青霄的意思是,天悬山一旦出事,这些人也会遭殃。
但她并不理解这其中的逻辑,她不由得问道:“可犯错的是天悬山的神峰,这些天悬城的居民大多数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内门,就算天悬山真的有什么,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褚青霄解释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些天悬城的居民,许多世代生活在这里,家中资产都与天悬山挂钩。”
“一旦天悬山倒了,多的不说,这天悬城还会有这么多对天悬山内门趋之若鹜的外门弟子吗?”
徐忆秀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这些天悬城中的居民,有大半都是想要进入天悬山的外门弟子,天悬山一旦出事,他们自然会树倒猢狲散。”
褚青霄顺着此言说道:“当大批外门弟子离去,多的不说,天悬城中物价会暴跌,连同着周遭城镇都会受到波及,然后就是大批靠着此事为生的百姓衣食没了着落。”
“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南疆不知多少产业是围绕着天悬山搭建的,一旦天悬山出事,南疆都会动乱。”
“有这么夸张?”徐忆秀听得似懂非懂,她又想了想,然后问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朝廷难道不可以只诛恶首,维持天悬山的稳定?而不是一定要将整个天悬山连根拔起?”
“再说了,如今大夏天下,说白了都是武王的私物。”
“南疆真出了乱子,难道不也是武王府自己的事情,哪有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徐忆秀的困惑是有些道理的。
褚青霄闻言却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一旦开始,就不会再由人控制。”
“天悬山如此家大业大,这些年累积的财富更是早已到了惊人的水平。”
“有不知道多少人眼红着天悬山的一切。”
“武王府一旦动了天悬山,那些早已等待已久的人,就会像嗅到了腐肉味的秃鹫,蜂拥而至。”
“它们会比武王府更热衷将天悬山扳倒,然后啃食从这庞然大物身上掉下来的血肉。”
“无论是对于天悬山而言,还是对于武王府而言,这件事,都是一旦开弓就要走到底、没有回头路的事情。”
说到这里,褚青霄顿了顿,然后转头直直的看着徐忆秀,意味深长的言道:“这天下,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我们也一样,既然做了武王府的走狗,就同样只能去做这行刑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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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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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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