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又格外缓慢。
跟在身后的褚青霄倒是有心扶他一把,可老人却很是固执的挣开了褚青霄的手。
“自己的路,终归得自己走。”
“老头子还没到要人扶着的地步。”
见他态度坚决,褚青霄也只好做罢,由着他的性子,慢慢的跟在身后。
楚昭昭犹记得当初刚到苍鹰寨时,是老人帮着她说过几句好话,她对老人的感官不错,自然不会催促。
倒是紫玉本就性子急躁,见徐老分明慢慢悠悠,却又不愿意被人搀扶的模样,多少有些不满,但却终究没有多嘴。
三人费了些时间,终于走到了徐老位于苍鹰寨最里侧的小屋前。
老人伸着手,在门板上一阵摸索,寻找着房门的位置。
褚青霄见状,赶忙上前替他打开了房门。
老人有些不悦,皱了皱眉头。
“帮你开个门,你咋还这么不高兴呢?”一路憋着火气的紫玉有些不满的嘀咕道。
这话出口,褚青霄与楚昭昭都皱起眉头。
老人却并不气恼,只是回头面向紫玉道:“小姑娘。”
“这人啊,无论有多少至交好友,可最后都免不了长夜独行。”
“该走的路,总得去走,越是依赖,当那天到来时,就越是举步维艰。”
这话似有深意,紫玉却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徐老对于自己的房子倒是很熟悉,走入房中,他的脚步快了不少。
他一路领着众人便来到了自己铸剑的房间。
房中炉火未熄,褚青霄看了一眼,火炉之上,当初被炙烤的三个剑胚如今只剩下了两把,其中一把已经成为了他悲伤的临渊剑。
“月见,是我一手带大的。”
“按理来说,她出了事,该我去救。”
“但老头子现在还没这本事,诸位愿意替我走上这一遭,老头子身无长物,只会铸剑,索性二位便一人挑一把吧。”
老人如此言道。
听闻这话,楚昭昭与紫玉皆是面色古怪。
紫玉率先言道:“好意我心领了,我也不是去救人的,我家小师叔让我保护他们两个,他们要去返险,我只能跟着,免得到时候他们出了事,师门责罚。所以啊,你要谢,谢他们就行。”
说罢,似乎也在短暂的接触中意识到了眼前这老人古怪的性格,她又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背后的剑:“这剑看见了吗?这可是……”
“银光落雪,地煞王剑。”紫玉的话还未说完,老人便一语道出了她背后之剑的底细。
“嗯?”听闻此言的紫玉一愣,她下意识的上前,伸出手在老人的眼前挥了挥。
“别挥了,老头子眼瞎已有十多年,看不见的。”老人却这般言道:“更何况,自从相见,你也并未拔剑,看得见也没用不是?”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紫玉顿觉不可思议,她又转头狐疑的看向褚青霄与楚昭昭,冷笑道:“你们两个偷偷告诉他的?”
褚青霄与楚昭昭皆面露无奈之色。
还不待他们解释,却听老人再言道:“天下之剑莫不有灵,老头子虽然看不见,但却能听见剑的声音,这名字,是它自己告诉我的。”
当刀剑生出灵性,确实是可能与人交流的。
当然这样的交流不是靠着简单的说与听,而是与剑心意相通后的感知。
但这个过程也极为漫长。
哪怕紫玉已经得到这银光落雪有一年多时间,但还未达到与之心意相通的地步。
她自然不信身为剑的主人都无法感知的讯息,能被这老人所听到。
“哼!故弄玄虚。”她如此言道。
老人却也并不争辩。
紫玉嘴上不服,可一时间也确实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办法能让一个瞎眼老人知晓自己背后之剑的底细。
她决定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言道:“既然你也知道我这剑是地煞王剑,你也就明白,我不需要其他剑了……”
“天悬山的剑道早就不再是剑道。”
“急功近利,拔苗助长。”
“娃娃,剑是好剑,路非正道。”老人却如此言道。
对于天悬山的门徒而言,这样的话,已经有些诋毁的味道。
紫玉的眉头一皱,终究压不下心头的不满:“哼!我天悬山屹立大虞数百年,执天下剑道之牛耳,道正不正,不是阁下可以非议的吧?”
“天下第一?”老人叨念着这四个字眼,脸上露出笑意:“这四个字眼,是一座山,压在了后来人的肩上,亦是一座城困住了人心。”
“习剑、执剑,为的是道还是名?”
老人的话似含旋即,听得紫玉一愣,一时间不知如何做答。
“无碍,此剑为你而留,希望你永远没有用得上那一天。”
说罢这话,老人则侧头面向楚昭昭。
“先生,我所习乃是观剑养意诀……”楚昭昭当下便言道。
她倒是并不抗拒老人的赠剑,只是因为关键观剑养意诀的缘故,她所能动用的也只有背上那把锈剑,老人的剑再好,给了她也是浪费。
“无碍,我求心安,你就当帮着我完成一个心愿吧。”老人笑着说道,可语气却有些坚决。
“我徐当仁这一辈子最不喜的就是欠人人情,你就当是帮我一把吧。”
徐当仁?
听闻这个名字的紫玉眉头一挑,暗暗记下。
她虽然并不愿意认同老人方才那番话,可有些话却又似乎真的有那么些道理。
更何况就算没有这些,老人能“听”出她背后王剑的身份,单凭这一点,她亦能断定这老头的身份不一般。
她暗暗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查一查他的底细。
而楚昭昭倒是没有紫玉这样的心思,她只是听老人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觉再推辞下去,就显得有些失礼了,索性便点了点头。
“那就选一把剑胚吧。”
名为徐当仁的老人如此说道。
楚昭昭点了点头,看向炉灶中的两把剑胚,看上去只是一个大上一些,一个小一些,除此之外并无区别。
楚昭昭也不懂这铸剑之道,只想着自己拿着这样的宝剑也是浪费,索性便伸手指了指略小一些的剑胚。
徐当仁点了点头,对于楚昭昭的决定没有半点意义,旋即便将当初与褚青霄说过的那一套铸剑之前,主人落第一锤的理论讲给楚昭昭听了一遍。
楚昭昭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却也算虚心的记了下来。
紫玉虽说不愿相信那番话,但出于好奇也罢,亦或者别的心思也好,也在一旁皱着眉头听着。
徐当仁倒是保持着他一贯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
说完这话,便让楚昭昭与紫玉去铸剑台落锤。
紫玉本有心拒绝,但徐当仁却道:“姑娘如果看不上此剑,那便当是帮我一个忙,落下一锤,不取便是。”
话说到这份上紫玉也不好再拒绝,索性便走上前去,轻飘飘的随意落了一锤。
这做法看得褚青霄都直皱眉头,但徐当仁却并不在意,反倒笑道:“云聚云散皆是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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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率性而为,剑亦率性而生,亦是风流!”
紫玉虽然对老人之前那番妄议师门之言多有不喜,但她几次出言相机,亦或者此刻有意胡来,却都未惹得徐当仁生出半分恼怒,她反倒对他没了那么多敌意。
她不再言语,只是默默退到一旁。
而一旁的楚昭昭却还举着手中的铁锤,始终未有落下。
褚青霄之前落锤之时,也曾有过与她一般的犹豫,大概也明白她的迟疑,故而出言宽慰道:“昭昭,徐前辈技艺高超,你无需顾虑太多,想你所想,落锤便可!”
楚昭昭闻言点了点头,提起手中铁锤,闭目沉思。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头紧张所致,她越是想要在脑海中思虑些什么对她重要的东西,脑子里就越是一团乱麻。
提起的铁锤几次高举,有几次空落下来。
“既然心思纷乱,那就不如想想,你为何执剑。”徐当仁似乎感觉到了楚昭昭的异状,在那时低声说道。
听闻此言的楚昭昭心头一沉,她再次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自问。
我为何执剑?
为了家族?是,但不全是……
为了剑道?但我连剑道是什么都说不真切……
为了能做人上人?似乎不错,但也没那么渴望……
所以。
我到底为何执剑?
楚昭昭的眉头紧皱,而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却忽然涌现出在那武陵城中,见那些剑甲亡魂前赴后继,冲破烛阴煞气,以身殉道的场面。
她说不上为什么,但那一刻,她就是放下了所有顾虑,催动了哪怕自己置身死地也不愿催动的体内剑意。
她在那一刻,她握剑之时。
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她为何能那么做。
但既然她那么做了。
她想,或许那时的场景,那时自己的心境,就是自己执剑的原因。
这念头一起,她不再迷茫,手中的铁锤落下,敲打在剑胚之上。
火花四溅。
声脆如玉。
而身旁,那位瞎眼的老人闻声,嘴角上扬,眉眼舒展。
“果然。”他如此轻声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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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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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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