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营演武堂内,白伊等人一见秦追回来,立刻便站起了身。
午后阳光洒落,堂内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但疲惫之下却是浓浓的期待。
“还没有……”
秦追摇摇头,方灿等人也不是傻子,他们连着两天晚上过去骚扰,对方早在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后,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
比如将站岗的士兵排的更加密集,尤其是那些守在营地外围的弓弩手,的确给他们的潜入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当然,即便这样他们也成功突进去了一半儿人,只是这一半儿人在进去后依旧举步维艰……蜀南文学
原因无他,就在昨晚方灿已将己方处境全部告知了手下将领,再由将领们传达给手下的所有士兵。
“不成功便成仁?他他娘的还真敢说啊!不过也对,他们连公主都敢抓,若是公主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他们不死谁死?”
“难怪,难怪即便你们手上有人质在,那些弓兵也敢搭弓?原来是被逼上梁山,不得不如此了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跟他们干耗着,让公主在里面受苦吧?就算这些狗杂碎不敢杀了公主,万一他们还有别的法子呢!”
……
赤霄营众将领七嘴八舌,要不是他们的兵都被派出去巡边了,距离最近的那一万人也要明日方才能回关,他们早就提刀攻营去了。
好在就在这时,亲自潜入敌营三四次的秦追终于开口道:
“我们的确没找到关押公主的位置,但我们将虎啸营摸了个遍,基本可以确定公主不在地上,而是在某处地下密牢之中。另外,昨晚我还有幸得到了这个……”
将一张脏兮兮的纸条放在袁行之等人面前,秦追的面色也有些凝重。
“这是……”
看着其上“明晚营西马棚地下”八个字,袁行之等人的脸色也同样产生了变化。
行军打仗之人传信向来简单,所以他们只需一眼就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传信,告诉他们公主就在虎啸营营西的马棚地下。
可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看见,传信者刻意涂黑的“明晚”二字。
这字条是昨晚塞的,也就是说对方希望他们今晚就能动手营救公主,而这件事在对方看来十万火急。
袁行之:“这字条你是如何得到的?”
秦追皱眉,思忖了两秒才道:
“昨夜我在被人发现后挟持了一名七星营士兵,这字条是那士兵趁乱塞到我手里的。”
而且他原本想挟持的也不是对方,偏偏对方就像贪功冒进一般,硬是把自己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反正都要抓一个人质,这送上门的岂有不用之理?
“那士兵不仅塞了纸条给我,还在我耳边跟我说了四个字——里应外合。”
目光定定的看着袁行之,秦追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道:
“袁老,此事你怎么看?是虎啸营里真有人生了反心,还是方灿等人蓄意为之的圈套?毕竟那马棚里情况混乱,不仅养了千匹战马,还有马粪、马食……加之地牢建在地下,咱们一旦进去便可能被锁死在下面。”
如果这是个圈套,前往营救者怕是十死无生。
可如果这并非圈套,他们不去公主便极可能出事,而且在有人做内应的情况下,这将是他们营救公主的最佳机会!
粗糙的手指一遍遍摩挲着手中的字条,袁行之的神情复杂极了……
终于,他将字条递给一旁沉默已久的白伊道:
“怎么样,是她么?”
白伊深吸了一口气,又反反复复的将那字条看了好几遍,方才红着眼睛点头道:
“是。”
几乎是在白伊点头的瞬间,袁行之立刻下令道:
“传令下去,全营整军,今晚无论是老兵还是新兵,已经完成编队的还是没有完成的,全都给老夫穿上铠甲拿上武器!救不回公主,咱们这些老东西都他娘的别活了!”
“是!”
在赤霄营上下联动,紧锣密鼓的安排今晚的营救计划时,孙青芷也刚刚送走自己的一众亲信。
这两年她看似卑躬屈膝,对自家父亲有求必应,什么功绩都算在对方头上,可背地里却没少关注七星营的将领和士兵。
尤其是那六千多经历过两年前那场大战的老兵,其中五千被她在之前的挖人大赛中逼去了赤霄营,还有一千多则是她的亲信。
他们与她抱有同样的信念,而今晚也到他们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发间殷红的发带,在她从弥留之际的祁夫人手中接过它,得知它是从那个沾满祁鸿鲜血的护身符夹层中取出时,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她。
六百多个日夜里,她曾无数次回想她将那根平平无奇的白色发带作为定情信物,被迫且十分厌恶的交给祁鸿,而祁鸿却傻笑着收下的那一刻。
那天阴雨连绵,仿佛天都在为她的遭遇哭泣,为她的命运叹息……
唯有祁鸿,他始终是笑着的。
他甚至还扬着手里的发带,张扬至极的跟她说谢谢。
然而那时的她只觉得这是讽刺。
直到寒玉关血战起,祁鸿力排众议出征关外,抱着必死的决心突袭北狄营地……
临行前,身着金甲手持长枪的青年第一次对她提出了要求,他问她他能抱一抱她吗?
就一下。
小心翼翼,珍之重之。
但她还是拒绝了。
青年没有强求,他的笑容一如平常,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温柔:
“三年之前,我于营中校场与你初遇,你一身红衣一杆长枪,矫若游龙身若惊鸿。我想我若有妻,当是如此。”
“但我也知你并无此意,一纸婚约亦是我仗势而求。可我希望你相信,我从一开始便无强迫你的意思,我只是清楚孙将军并非善类,你即便不被许我,也会许与他人。”
“青芷,我知你志不在治家安宅,能帮你的也不过是当一当虎皮,等你成长到能掌控自己人生的那一日。”
“但很可惜,今日之后你或许得找新的虎皮了。”
……
“青芷,鸿儿走前便交代过,你们的婚约便算了吧。但此事终究是我们祁家亏欠于你,这些地契和银票你便收下吧。”
“以后给自己找个好人家,倘若不愿成家,那便好生打理这些产业,只要你过得开心,鸿儿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
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孙青芷终是起身离开了房间。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往后余生,我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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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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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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