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山里的时候,阿杨在每个落日的时候都会抬头去望天,每天都夕阳都是不同的,这是他那时一定能拥有的来自明日的惊喜,他那时的画里记录了数不清的落日,被师父仔细收敛着。直到他下山后,再也没有闲暇画过落日图。
黛玉见阿杨看着落日惊叹出神的样子,想起先生曾经说过的他给阿杨攒了两箱子的落日图,透过阿杨现在样子,借着先生闲暇时无意叨的话,她好像真的看见了阿杨少年时把自己挂在树枝上看落日的样子。
黛玉抬头去看阿杨看着的夕阳,像看一幅画一样安静地去看它,与平日里看见的,又有不同的绚丽,一时起了诗兴。
三四首诗在心里已经有了雏形,黛玉想要回去把诗记下来,还忍不住想提笔做一首长诗记下现在的心境,甚至可以不那么注重韵脚,只记为下现在的怡然自在,仿佛与天相通的心境。
“天晚了,回去吧。”
阿杨和黛玉并肩慢悠悠地踱步往外走去,一直到快走出瓦市,没了行人的掩饰,阿杨才松开偷偷牵着林姑娘的手。
手中失了纤细柔软的触感,还没来得及遗憾,就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塞进了手心里,就像他早上把那只琉璃小龟偷偷塞到林姑娘手里那样,只是因为没有经验,动作更生涩些。
阿杨捏了捏手上的东西,便马上知道是什么了,他看向黛玉,她垂着头笑着瞥了他一眼,带着愉悦的调侃。
手里是一只毛球,入手细软,大约是猫毛扎的,阿杨已经没有心力去分辨了,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惊喜填满了。
一个毛球算不了什么,但黛玉之所以会给阿杨这个东西,却是因为阿杨曾经在信里闲聊时提到过。他过去曾经买过一个毛球,只是因为太小了,捏在手里把玩都不知是在玩球还是在玩手指,于是他又买了一个。可是两个毛球一起玩,非但没有那种盘文玩核桃的气势,还像对猫■■,无奈之下之好把两个毛球送给了西门吹雪。他当然不可能在信里对林姑娘说出猫■■这种虎狼之词,只是遗憾没什么人扎毛球卖,若是有个大点的毛球把玩,也能消遣不少时候,还开玩笑般说若是把毛球当刀饰挂上,说不定“别有气势”。
无聊时随意写在信里的吐槽居然被林姑娘记下,还特意为此给自己买了毛球,这种“被喜欢的姑娘放在心上”的感觉一下子在阿杨体内膨胀了,让他整个人都飘飘然的,像被什么柔软而温暖的东西填满了,若非自制力惊人,他甚至想要抱着林姑娘举高高了。
阿杨把毛球藏进怀里,虽然高兴得克制不住笑容,但看上去还算从容沉稳,只是被他攥在手里的衣袖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阿杨和黛玉一同往林府走去,没有过多的言语,气氛却丝毫不尴尬,反而莫名有种让人插不进去的默契。
阿杨把黛玉送到林府侧门,总觉得这剧情有些熟悉,想起二人初见那日晚上,阿杨也是如此把黛玉送到了一等将军府的侧门,连身边的丫头都是一样的,只心境却是不同了。黛玉抬眼,与阿杨相视一笑,显然也是想起那日的场景。再想到那日,黛玉已经没了那后怕的情绪,二人作揖拜别,分别时嘴角都含着笑。
黛玉进了门,迫切地想要回去写诗,从走廊绕过前院,踏上游廊后不由加快了步子,一面吩咐陶蓁:“让人把我屋里的书桌收拾起来,纸要我前日带回来的那叠,让穆清去取些冷茶来替我研墨,你去换身衣裳,来时把我诗本子取来……”
要说阿杨那边,目送着林姑娘进了门,再看不见影子,回头就往大相国寺跑,直往刚才还被他在心里念着鸡肋的盒函去。八个盒子一个套着一个,最里面那个,刚好放下林姑娘送的毛球。
回去时想到方才看见的那几只傻狗,想着再去看它们一眼,就从树上一跃而下。抱着盒函,阿杨心中澎湃,走路都忍不住踮一踮脚尖,背影里都透着高兴。
阿杨半天没从与林姑娘相处愉悦甚至牵了林姑娘的手的兴奋中缓过来,看着热闹的瓦市,忽然有了大胆的想法。
阿杨对着屏幕外面正在码字的秃头作者商量:“你看这个场景,有没有想到什么熟悉的东西?”
“什么东西?几年后被傻狗啃了的你闺女的小木马?”瘫在床上抱着手机码字的作者一顿,忽然意识到自己剧透了,又按着x键把这段文字删除了。
“就是那个啊!所有男主女主都会有的!那个啊!”
“崽,你要认清你自己,你不过是我想要对林妹妹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工具人罢了(这句以被作者删除),你虽然各方面能力都不错,但这些根本无法压制住你都铁憨憨气质,你是不可能虎躯一震让人直呼牛逼然后给你做小弟的,你的小弟们今天都要去上学堂,不可能拖着鼻涕来给你撑场面。”
“捡漏啊捡漏!说好的主角都有的地摊捡漏呢!?”一直以为自己是邪魅狷狂霸气侧漏人设的阿杨被作者说破人设,一时不敢置信,只能无能狂怒。开什么玩笑,我仙女一样的林姑娘,她的男主怎么可能会是铁憨憨人设!?蜀南文学
“虽然但是,大相国寺眼力强等着捡漏的人比狗都多,你想捡漏也要讲基本法啊。”
阿杨软磨硬泡,终于得知往前走第二个拐角左边第二家有幅王维的《雪霁图》,冲过去发动钞能力成功带走。
阿杨背上挂着装画的竹筒,手上美滋滋地抱着放着毛球的盒函,在脑里排着日子,算着哪天给岳父、啊不,林大人下帖子请他来赏画。
一直走到大相国寺第二道门,无意间看见摊上的黄历,才忽然想起来过两日就是腊八了,到时候多煮些腊八粥,正好借口往林府跑一趟,请林大人的日子可以再往后推几日。
腊八粥最初始于早年东京各寺以七宝五味同糯米煮粥,被称为佛粥,后来民间仿行,开始多了花俏,甚至一些地方的树不结实,还有以粥喂树的风俗。
腊八粥用糯米和各色麦豆果仁煮制,没什么难度,要讲究只能在材料上下功夫。近些年南边讲究的人家,煮腊八粥讲究颜色,几乎不选用深色的豆子,无论是林家还是阿杨,一窝的南方口味,阿杨挑的时候也避开了深色的杂豆。
糯米挑了圆糯,也额外少挑了些江米,又另外买了菱角米薏仁等材料,还打听了京城流行的腊八粥的花样,才把东西和竹筒一起挂在背后往家走。
“师父,我回来了!”阿杨进了门往内喊了一声,这是他自幼的习惯了,以前他在山里忘了时辰,师父却以为他回房了,没出来寻他,直至饭点来叫他才发现孩子没回来,急急忙忙去寻,那时阿杨已经很熊周旋了快一盏茶的时候,险些丧命,往后阿杨回去,必定要招呼一声。
师父坐在书房的窗口与自己对弈,看着就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实际上却一直关注着门口的动静,哪知道阿杨回来居然没有直接来寻自己,反而往后厨去,从窗口翻出来就去寻他。
阿杨遇上师父的时候,已经把盒函放进屋里了,背着竹筒和盛米的口袋往后厨去。
“师父。”
师父想揉揉阿杨的头,可是这臭小子一下子像见雨的春笋似的长得飞快,这身高让他揉头已经不合适了,甚至因为背了东西,连拍拍肩都不行,只能讪讪放下手,一打量这崽,哪有和姑娘出门回来的样子,活像是出门赶集了一样。
“花儿,你这是……”师父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趁姑娘附身捡帕子时在姑娘头上跳山羊的傻狍子,迷惑中带着丝不敢置信。
“快腊八了,去挑了些材料,怎么了?”阿杨就是不想被这不靠谱的师父揶揄,才一回来就把东西放回房里,又做出什么都没做的样子往厨房走。
“你、你方才出去,没遇见林丫头?”师父问完,在脑里又复盘了一下,确定花儿应该是正好与林丫头遇上才是,难得得有些自我怀疑。
“遇上了,方才一同去大相国寺的瓦市看了看,买了幅画,您展展眼。”
“哦哦……”师父这才放下心来,神态中却透着“就这?”的意味。
现在的小年轻出门,难道不应该都是要偷偷牵个小手送个礼物什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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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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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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