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墙下的阴影走向太和殿,不敢妄动。不远处,站着个他不陌生的人影。
魏子云负手而立,道:“你若再晚一些,等禁城四门全都封锁了,无论如何都进不来了。”
他纵是跃上陡如急坡、滑如坚冰的琉璃瓦,催促陆小凤道:“快去吧,叶城主已经往大殿去了。”
陆小凤点了点头,找个了地方掠上去往太和殿赶。
原来安排给叶孤城歇息的户部朝房里,一个易容成叶孤城模样的人脖颈上忽多了道红痕,就再也没了声息。李寻清捡回飞刀,神色冷淡。眨眼睛,尸体就不见踪影,仿佛从没有存在过。
为防有变,整个禁宫都加强了戒备,不许任何人随意走动,轮休的侍卫全调了出来,暗处无数的暗卫弩手绷紧了身子时刻准备,严密得宛如铁桶。锦衣卫着重守在太和殿与寝宫处,只许出,不许进。十八万御林军出动控制着京城,无论何处只要一有异动,诸葛神候就能马上命人行动。为了保证京城不起祸,人手大部分安排在开封各处,因此负责宫内巡视检查的李寻清与魏子云压力不可谓不大。
官家放心地给了他们最大的信任,把自己的安危,把这个禁宫,甚至是整个京城都交付给他们,君以信付我,我必报之以忠。
太和殿的飞檐,像是个钩子一般勾住了月亮,月光如水,映在太和殿黄金般的琉璃瓦上。禁宫的琉璃瓦由匠人用特殊的工艺材料所造,连飞鸟都无法在上面驻足。这样的地方,再绝妙的轻功也不能一掠而上,陆小凤自然也不能。
他不似魏子云,有特殊的身法在这琉璃瓦上步履从容,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法子。
他如灵猿跃枝,借力而上,又如壁虎游墙,接连几个起落后,稳稳落在檐上。
飞檐上已有了人,陆小凤一眼就认出了司马紫衣,除他外另十二三人,每个人身上都有条变色的缎带,其中没有一条是陆小凤送出去的。
陆小凤翻身去了大殿屋脊另—边,除了陆小凤送了缎带的老实和尚、司空摘星、木道人、古松居士,严人英居然也在这边。他殷勤地给老实和尚递了两个烧饼,口称:“老实大师。”
陆小凤笑了,道:“老实大师?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你!”
他笑嘻嘻的看着老实和尚,看上去就不怀好意,像想过去找老实和尚的麻烦。老实和尚皱着一张脸站了起来。
陆小凤从怀里掏了掏,摸出了张皱巴巴的银票,腆着张脸问:“和尚,我与你换两个烧饼可好?”
他为了追查线索,上一顿还是昨天的早饭,早就饿得不行了。那想得到和尚嫌弃地摆摆手,背过身去急忙忙地啃着两个烧饼。
陆小凤撇了撇嘴,走过去拍了拍严人英的肩,问:“你怎么也来了?”
严人英苦笑道:“峨眉拍下了条缎带,可眼下门派里只有我能来了……”
“我手上的六条缎带每一条都是我亲手送出去的,你们拍买来的缎带,究竟是从何处而来……”陆小凤问着,忽猛得出手,去夺老实和尚手上的烧饼。老实和尚侧身一闪,躲了过去。陆小凤改变角度,角度刁钻,迅疾地擒住司空摘星的手腕。
司空摘星被这忽然的变故吓了一跳,一时控制不住音量,失声道:“你做什么!?缎带我已经还了你了!”
陆小凤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被系上了条缎带。可司空摘星的缎带还好好系在他身上,他这条缎带是哪儿来的?他出手的那些缎带,又是哪儿来的?
陆小凤沉着脸,捏着司空摘星的手腕,微微用力,问:“这些缎带,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司空摘星道:“你就这么想知道?”
陆小凤在用力,手下的手腕微微开始发出声响。
司空摘星嬉皮笑脸,好像陆小凤捏着的不是他的手腕,道:“其实缎带倒真不是我偷来的,是别人给的酬谢。
陆小凤急切地问:“是谁?”
司空摘星还是那副无赖的死样子:“别人花了好几万两银子买东西送我,我总不可能这样子出卖人家。”
“买的?这缎带不是你出手拿去卖的?”陆小凤惊愕。
“我?我去洛阳做了个有意思的大单子,事情没办完中途赶回来看这对决,哪有什么闲工夫去卖缎带。”司空摘星收起那副不正经的样子,神情认真了起来。
“你去了洛阳!?”陆小凤想起那些以司空摘星名义脱手的缎带,脸色一变,司空摘星为了偷东西可以六亲不认,却绝不是个会出卖朋友的人,他就算是直言这事不可以说,也不会说谎。
“到底怎么回事!?”大殿屋脊的另一边的人显然听到了陆小凤与司空摘星的对话,纷纷过来要个解释:“这缎带难道不是你托司空摘星出手的?”hΤTpS://WWω.sndswx.com/
他们原以为是陆小凤嫌着缎带烫手,拜托了司空摘星把事情扛下,随便赚上一笔,谁不知道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是朋友?又见司空摘星默认了,这才信了缎带的来历,哪里想得到他会在决战之前还接了单生意跑去了洛阳。
买下了缎带的多是些有身份的武林前辈,他们爱惜羽毛,自尊自重,就算是再想要亲眼看看这次绝世的对决,拿着这来历不明的缎带,也没有脸再待下去。
司马紫衣第一个离开了,他虽然性格傲慢,却也有自己的骄傲,以他的为人,拿着不明不白的缎带,自然无颜留下。
严人英苦笑道:“以我的实力,若不是老实大师相助,连这檐都上不来。如此这般,小子先告退了。”说着跃下屋檐,被人带着引出了宫门。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剑网、枪林、刀山,箭雨,夜色藏住了兵戈的煞气。
那边陆陆续续走得只剩三四人,他们都是单独一个人站着,不与人交谈,像什么都不知道,静候决战开始。他们几个身上都没有兵刃,却也不愿被人认出他们本来的面目,约是退隐后隐名的高手,也不在意自身的羽毛,所幸来意不恶,不然不知要给大内添多少麻烦。
正想着,魏子云从飞檐下出现,还有七八个人,穿着御前带刀侍卫的服饰,落在檐上没有一点声息,来去自如,显然是大内中的高手。
魏子云道:“叶城主来了。”
不远处出现了白衣的人影,身形飘飘,如凭虚御风,踏月而来。西门吹雪不知从何处掠上,白得像一片雾,轻得像一片月光。
二人皆是白衣如雪,像是两柄冰冷的剑。
剑还未出鞘,剑气却足够骇人,他们自己本身就是绝世的宝剑。
陆小凤忽然发现不见阿杨的影子,小声问司空摘星:“你可看见阿杨?”
司空摘星道:“进宫前曾见过,他说他对这全天下最无聊的事情不感兴趣。”
陆小凤叹了口气苦笑,可不是全天下最无聊的事情吗?
“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叶孤城开口。
“多蒙成全,侥幸安好。”西门吹雪道。
他们互相凝视着,眼睛里发着相同光,宛如双生。
西门吹雪扬起手中剑,道:“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叶孤城有了丝波动,赞叹道:“好剑!”
西门吹雪道:“的确是好剑。”
叶孤城也扬起手中剑,道:“此剑乃海外寒剑精英,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西门吹雪眼中的光更盛,赞叹道:“好剑!”
叶孤城道:“本是好剑。”
蓄势待发。
魏子云忽然道:“明日还有早朝,两位这一战盼能以半个时辰为限,过时则以不分胜负论,高手较技,本就争在一招之间,半个时辰想必已足够。”
一片寂静,没有人开口,没有人应答,胜则生,败则死,对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而言,这中间没有任何余地。
寒芒划过夜空,两柄绝世而不朽的剑出鞘了。
剑影劈开了苍白的月光,他们还未近身,剑式不断变动着,若他们的对手不是彼此,他们手上的剑的任何一个变化击出,都是必杀的剑式。
随心所欲的剑术,这是至高无上的境界,围观的人暗下猜测自己能接下几招,不住冒下冷汗。
剑人合一,心剑大成。
叶孤城的剑空灵流动,就像是白云城的云和浪。西门吹雪的剑灵活锋利,像是万梅山庄的风与雪。
几百个变化一瞬即过,两个人已经近身了。决胜的剑刺出,西门吹雪的剑尖刺入叶孤城胸膛,同时,叶孤城的剑划破了西门吹雪的咽喉。
“呱——”一只的巨大玉蟾忽然出现在两个人中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格外妩媚动人、楚楚可怜。
一团暗中观察的雾气收回准备迈出的脚步,忽然觉得不对,掏出怀里的泥人仔细看了看。虽然被压坏了,所有人都能认出这个泥人就是西门吹雪,黑雾仔细看了看,意识到比起西门吹雪,这个泥人与叶孤城更相像一些,满脸都是被愚弄的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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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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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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