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点什么事情,但全身那奇特的软骨散还未消散。
如今手倒是被帝长渊放在前面,可以偷偷拿出药物。
只是,这终极秘密绝不能被帝长渊被发现。
帝长渊太过敏锐,她凭空变出药物,恐怕……
帝长渊就坐在不远处,借着火光看那舆图,眸中尽是纵横捭阖。
不过偶尔抬眸间,看到旁边的女子躺在那里,他嘴边又似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自小到大,无数个夜里,全是他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思索着一切。
如今身边却有着她陪着,哪怕她只是静静躺在那里,足以。
火光摇曳。
外面瓢泼大雨。
这般气氛,若是时间能永远停住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只可惜……
大雨总算在一个时辰后停了。
帝长渊虽贪恋这一刻的静好,但他收起舆图,走到云惊凰跟前。
“踏月姑娘,再次得罪了。”
尔后,抬起手,“哒哒”两下,点在云惊凰的后脑勺处。
云惊凰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内力传来,大脑顿时一片眩晕,她又再度晕厥……
帝长渊闭目,将其外衣、鞋子脱下。
尔后,将自己的外袍裹在她身上,为她穿得整整齐齐。
这才弯下腰,将女子横抱而起,迈步走出去。
林隽在喂马,草里加了些药物,让马强行恢复了精神。
帝长渊将云惊凰放在林隽那匹马上,横放的姿势,还用绳子将其固定住。
转而吩咐林隽:“你带着惊鸿神督往前走,桫椤林汇合。”
林隽眼皮顿时一跳。
“桫椤林?”
那是下了这座山脉、后方的一片密林。
从这里下去,骑马需足足一个时辰。
而主子要与他分开走……
林隽也研究过附近的地形,瞬间跪地反对:
“主子!不可!你带惊鸿神督走,属下前去引开那些人!”
“无用,若不是我亲自去,傅司霆等人不会轻信。”
帝长渊神色沉和,似已做好一切准备。
林隽却还是坚持道:“不行!那地实在太过险要,稍有不慎……
主子若执意要去,属下带着惊鸿神督一起!”
“不可!”
帝长渊冷厉拒绝。
不过看到跪在地上的林隽时,他又伸手将林隽扶起。
“林隽,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提起这,林隽神色变得凝重,“13年了。”
他原本是宫中一个小护卫,从小受尽非人的训练。
目的是训练成精等死士,成为金甲卫里最秘密的存在,保护皇族。
小小年纪,三岁强开筋脉,五岁天天与同伴搏斗厮杀,活者、胜。
他输了,因对自己同伴心软,被同伴一刀捅进心脏。
尔后,被丢去乱葬岗。
帝长渊那一天也正巧被太子欺负,被丢去乱葬岗恐吓。
帝长渊救了奄奄一息的他,对他说:
“记住,这世间无人会对你心软。”
明明一样的年纪,明明才6岁,但帝长渊比他沉稳,比他冷静。
为他处理伤口,为他讲解一些宫中险要。
每日偷偷跑去照顾他,给他送他自己也没得吃的食物。
后来,林隽改名林隽。
因为那乱葬岗是一片林子,他也要将帝长渊对他的好、永远镌刻心中。
后来他偷偷习武,终于成为帝长渊的左膀右臂,不知不觉竟已13年。
帝长渊道:“这十多年来,你可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林隽当然知晓,比任何人都清楚。
帝长渊却道:“你清楚,却又不完全清楚。”
他目光投向无边的黑夜。
“一个人最大的痛苦,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折磨。”
太子等众人对他的欺负、侮辱,那不过只是对尊严、对身体践踏。
“真正的痛苦,是夜深人静之时、在你运筹帷幄之时,身边无一人能懂、无一人能说。”
林隽武艺高强,却不懂权谋。
惜美人待他好,却唯唯诺诺。
帝长渊只知自己要走的、是一条漫长的、艰苦的、无人敢走的路。
无数个夜里,都是自己在深思、斟酌、琢磨,是他自己在殚精竭虑披荆斩棘。
有时想问谁,可身边无人能问。
想说话,身边无人能说。
帝长渊目光落在马背上的女子身上,一向清冷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
“唯有遇她,是棋逢对手,得遇知己良人。”
“此生,若能得她相伴,许是我帝长渊最大之奢望。”
林隽狠狠怔住。
主子一向最在意的,是大业。
最奢望之事,亦是大业。
可不知不觉间,这女子已在主子心中占据如此大位置……
林隽心中很不好受,但也懂了。
“林隽明白了。只是属下亦可带着她一起陪同主子,即便是死,属下也护她周全!”
帝长渊目光还是落向他:“林隽,我不容许她有丝毫闪失,也不会让她置身险地,你可懂?”
林隽看着帝长渊那深邃的瞳眸,从未在其中看到过那般的在意。
他终究是拱手:“属下明白!
她生,属下生,她亡,属下亡!”
林隽重重行了个礼,翻身上马。
帝长渊看着他,目光无比沉重:
“林隽,我身边只有你了。”
他的嗓音里是信任,亦有珍惜。
将如此重要之人托付给林隽,因为林隽亦是他最信任之人。
林隽凝视帝长渊的眼睛,应下:“属下定不辱使命!”
他一甩缰绳,“哒哒哒”,马匹瞬间疾驰入那深邃不见人影的山林。hτTΡδ://WωW.sndswx.com/
帝长渊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这才转身开始安排。
他快速砍了一大片树杈,拿着那树枝扫在地上。
一路扫,扫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总算把这段路上、林隽马匹行驶过的脚印,清除得干干净净。
尔后、
他在山林里找了一些其他物事做准备。
进入山洞时,他双手已染满鲜血。
但他就用那染血的双手,将那些软树枝缠绕,捆成一个人的形状,再为其穿上云惊凰黑色的外衫、鞋子。
高坐马上时,帝长渊马前趴着一个人,在这夜色里看来,完全看不出任何伪造之痕迹。
可还没策马奔走,“哒哒哒!”
恢弘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是傅司霆、傅云燃带着10名黑阎王、几百精兵追来了!
他们找到了马,还冒雨疾行,一个个全身被淋得湿透。
不过个个神色坚硬,目光熠熠。
傅云燃第一个看到远处的帝长渊,也看到黑暗中马上趴着的那人时,眸色顿紧。
“在那儿!”
他策马快速去追。
一批将士快速跟上。
帝长渊亦一甩缰绳,快速朝着另一个方向奔跑而去。
傅司霆倒是在黑暗中,确定了下马上的身形。
的确是帝长渊本人。
但他皱了皱眉。
帝长渊身边跟了林隽,林隽竟不见了。
不过、擒贼先擒王。
即便真是帝长渊的计策又如何?
抓住帝长渊,一个林隽又能翻起什么浪子。
傅司霆亦一甩缰绳,跟上众人前去追帝长渊。
帝长渊回头看了眼。
呵,他算对了。
傅司霆即便有所怀疑,依旧会来抓他。
如此,甚好。
“哒哒哒!”
黑夜之中,马匹声响彻山谷。
从山洞走另一条路,是一路往上的地势。
足足一个时辰的追击,帝长渊的马匹被逼到悬崖。
前方是万丈深渊,无路可走。
深渊下什么也看不见,雾气茫茫。
帝长渊的马停在悬崖之巅,高坐马上的他回头看向追来的人。
几百匹马,已将回去的路堵住。
为首的傅司霆一身黑锦衣冷硬冰狠。
傅云燃则大声命令:“帝长渊,你已无路可逃,立即将惊鸿神督放回来!否则!”
他摸出枪支,瞄准帝长渊的心脏。
帝长渊薄唇勾起一抹轻笑,“傅六公子,你想要的人,拿去!”
话落,他大手一挥,那人偶顿时被甩向傅云燃。
傅云燃本想接,却才发现了不对劲。
那人偶落在地上,无数枝条枝叶弹开,竟是扎的人!
傅云燃脸色顿变,中计了!
傅司霆倒是一如既往冷静。
“帝长渊,束手就擒,我傅家可谏言皇上,留你一命。”
呵?
帝长渊轻笑,“命?我帝长渊最不在意的,便是一条命!”
若沦为阶下囚,活着与死了又有何区别?
帝长渊直视傅司霆:“傅大公子既然知我特地引你们前来,还敢跟来,怕是觉得有十足的把握缉拿我。
可傅大公子可曾想过,我又为何敢引你们至此?”
傅司霆看了眼他身后的万丈深渊:
“请长渊殿下赐教。”
他的确是想看看,帝长渊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如何逃脱!
帝长渊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深邃昳丽的笑容。
他垂眸看了眼腰间挂着的包袱,然后——
脚尖一点、竟从马上飞起,纵身一跃,跳入那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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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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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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