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房子,正下台阶,刚走到台阶底。
就看到庭院大门打开,车从外面开进来。
薄司寒从车上下来,着深灰色西装,里面是白色埃及棉衬衫,系银灰色领带,就是很常见的西装,但穿在他身上就是显得很好看。
她停住身,一看到他就想起周然说的话,以及昨天他跪在地上诚心的忏悔。
掉头就跑。
薄司寒闲散又冷淡地朝她掀起眼皮,似乎极其缓慢。
“…….”
一分钟后,刚跑了几步的语鹿就被一双大手从身后拦腰抱起。
他抱着她继续往上走。
“谁欺负你了,这么气鼓鼓的。”说话的语气还算温和。
佣人适时帮忙推开门,两人甫一进去,就看见周然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拿着遥控器跳新闻。
语鹿轻慢垂眼,伸出手指,直指着周然。
周然转过脸看着这两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薄司寒把语鹿放到长沙发上,脱掉西装搭在沙发扶手,走到周然身边。
从容的解开袖扣,然后抽出他手里遥控器,猛的照着他头就来了一下。
周然被抽的目瞪口呆,抱着头嗷嗷叫。他抬起眼,可怜巴巴的望着薄司寒,委屈极了的口吻。
“我干嘛挨这一下,你好歹提前说一声啊?”
薄司寒冷眼看着他:“我叫你照顾她,不是叫你欺负她。”
“我怎么欺负她了。”
眼见着薄司寒不听解释又要动手,周然脑子再硬也经不住再挨。
“行行行,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我最大的错,就是不做个人,爱嚼舌根子。”
周然双手举过头顶,合十。
给祖宗和姑奶奶分别做了三个作揖。
然后转到沙发后面,嘿咻嘿咻的做起俯卧撑。
主动领罚。
薄司寒则坐到了语鹿身旁,先拿起遥控器,啪啪啪一阵跳台,直到跳到了年轻女孩子组团唱跳的综艺节目。
他扭过头,朝语鹿递过一个眼神。
那一刻,语鹿心里说不上来的一种复杂感觉。
她想了想,还是点头。
“可以。”
年轻的女子唱跳团是时下最红的一个组合。很受年轻人追捧,语鹿倒不是说对她们不感兴趣。
只是觉得这又蹦又跳的。
他可能会嫌吵。
毕竟这人不工作的时候图安静,喜欢戴着森海塞尔的耳机躲在房间里听蓝调。
可是他只是静静地陪她看了一会儿电视。
隔了一会儿,又问她:“吃水果吗?”
“不了,谢谢。”她摆了摆手,很客气的说:“刚吃过早餐,还不饿。”
沙发角落放着一张骆马绒羊毛毯,被他一把拿过,披在她肩上。
伸长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洗干净的水蜜桃,细致的削掉果皮,劈成一牙一牙的,用影银制水果叉取了一牙,递到她眼前。
“我喜欢吃硬一点的,我知道你喜欢吃软的,我已经叫人去买了。”
真真是贴心又善良的举动……
语鹿迟疑了一下才接过,小口小口的咀嚼:“硬的也行,我没那么挑。”
他颔了颔下颚,抽出一张湿纸巾将细瘦修长手指上沾的桃汁仔仔细细的擦掉。
两人继续一起看综艺,中途他还会问她一两句,这是谁?这又是谁?
语鹿一一回答了。
手中的一牙桃子刚吃完,他一伸手立马又递过来一牙,语鹿见他眼睛一直盯着电视,都不知道他怎么发现自己吃完的。
反观他,一口没动。
然后语鹿就一直吃吃吃,时不时回答一些薄司寒关于娱乐圈八卦之类的问题。
在沙发后做俯卧撑的周然,肌肉不酸牙酸。
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两人明目张胆撒狗粮。
做完赶紧起身,走两步准备偷溜。
薄司寒这人好像后脑勺也长了眼睛,端起杯子抿了口茶,喉结上下滚动。
“做几个了?”
周然稍息、立正,站好。
“三百个。”
薄司寒挥挥手,放他走人。
回过头,看到语鹿抿唇微笑,他似是很满意她的反应,唇角也微抿上扬。
“还住的习惯吗?会不会觉得很无聊?要是闷的话,要不要找几个朋友来陪你?”
“几个朋友?”
他抿了口茶,放下杯子。
“就是你学校那几个,看到你上了贼车报完警要跟警察拼命那几个。”
语鹿恍然大悟,他说的是她那几个室友。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周然不是说这个地方很隐蔽吗?带那么多人进来可能吗?合适吗?
“不用了,别把她们也扯进来吧。”知道越少对她们越好,这人这么危险,千万别再扯上别的联系。
薄司寒也不强求,一切随着她的意思。
综艺节目放完,开始放起长达十五分钟聒噪又无聊的广告。薄司寒把音量调低一点,继续跟她说。
“这几天如果无聊就先忍忍,再过些日子,我那边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可以让你回去了。”
原本他说些安抚她情绪的话,以免她在这里待着不自在。
语鹿却想到了别处去,掀了下眼皮,凝视着他这张清隽精致的脸:“周大哥全部都告诉我了,所有……全部……虽然我被人绑架跟你脱不了干系,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冒着危险来救我。”
灯光十分的明亮,照着她肤色雪白的近乎透明。
他目光极其散漫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
眉宇微皱了下:“没关系,若是我不能活着回来,你的事我也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周然会来接应你,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
额,这就尴尬了,她明明想说感谢地话,好像他误会成挑衅的意思了。
这时薄司寒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走出去接电话刻意避开她,等他再回来时,替语鹿例行检查的医生已经到了。
他又陪着她上楼回房间复检。可能是为了兑现那天在废厂里说要悔改的承诺,总之服务她服务的非常精细。
语鹿向来是个粗惯了的人,可能福气太多了实在无福消受。
半夜福气爆炸了,突发了一场急性荨麻疹。
白天给她做完检查离开别墅的医生半夜被人拽起来,用车从城里载回山里。
给她看诊后开了些吃的药和药膏。
药膏涂上了也没有立刻缓解,她痒的只想用指甲用力去抓。
薄司寒怕她抓破皮感染或者留疤,穿着睡衣坐起身,轻轻的帮她挠。
力道不轻也不重,挠的她很舒服。只是一旦停下来,就又犯痒。
说实话,人工活儿,最折磨人。
薄司寒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帮她挠。她趴在床上,裸着身子,听的夜里不知什么时候下过一场小雨,空气微凉,漫着湿漉漉的竹叶的味道。
迷迷糊糊舒服的犯困,觉得那味道闻起来像极了薄司寒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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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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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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