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位姓薄的先生,留下什么字条,或者口信什么的?”

  她趁乱跑回了刚才的酒吧,气喘吁吁的与酒吧前台交流。

  “有的,您姓苏吗?那位薄先生给您留了一个电话。”

  前台小姐姐递来一张小卡片,上面是一串刚劲有力的数字,颇有点瘦金体的风骨。

  语鹿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就在她以为那个电话不会有人接起时,薄司寒细不可闻的呼吸声从听筒里传来。

  “是我,苏语鹿。”

  “我们认识吗?”他轻飘飘的反问。

  薄司寒满腔怒火顿时稍稍降了些,但仍是十分生气,只不过光从电话里苏语鹿听不出来罢了。

  语鹿不想跟他扯那些有的没的,开门见山:“薄先生,我知道你的目标是我,你放过我哥。”

  “他是你哥还是你男朋友。”

  语鹿微诧,她不太清楚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但她没办法不把他往坏处想。

  何子帆当然是和自己越没有关系对他越好。

  “那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哥,这两天过来看看我,他刚才得罪了您,我向您道歉……”

  薄司寒打断她:“苏语鹿,你知不知道你敢对我说谎,就别怪我动你的心头肉。”

  语鹿面色极为难堪,下意识地咬了咬唇瓣,沉默着不说话。

  听筒里,薄司寒只听到她极轻的呼吸声。

  片刻后,他嘲弄的笑了。

  “我记得他刚才是哪只手碰过你?左手?还是右手?你可想好了,哪只手碰的我可要叫人敲断哪只?”

  讲心里话,她的确是被吓到了。

  转念一想,简直忍无可忍,这人是个疯子吗?动不动就要卸别人手脚。

  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她的嗓音不觉大了许多:“你想怎么样?”

  说来也奇怪,她一向是个柔软的姑娘,胆小又怕事。

  但为了别人,却能又变出一副果敢柔韧的铮铮傲骨,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薄司寒等的就是她的一句自投罗网,可不知为何,她这口吻语气,却堵的他心里莫名的不爽。

  于是冷声回道:“我给你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以后我在哪里……”她话还没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语鹿跑回刚才斗殴的地方,果然那群混混已经走了。何子帆伤的不轻,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呼了两辆计程车,把人全都送到医院。

  何子帆伤的最重,脸都被揍的变了形。他今晚必须在医院住一晚了。语鹿真想守着他,一步都不想离开他。

  可手机上的时间跑的那么快。

  她不敢不去。

  不为了自己,就为了何子帆也得去。

  何子帆觉得脑袋又胀又痛,眼睛根本睁不开,全身骨头像是被拆了一样,痛的要死。

  他长这么大,可从没吃过身体上的苦头。这也算是这辈子第一次重大事故了。

  隐约听到抽噎声,他用尽全身力气把眼皮睁开一丝缝,只看到语鹿在哭。

  满脸都是泪水,哭得眼睛红的像小兔子,睫毛都黏在一起。

  何子帆的心……都要碎了。

  “语鹿,你别哭好吗?”

  他一出声,语鹿的压抑的情绪决了堤,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她?为什么非得是她?

  为什么薄司寒不要放过她!

  她常常会因为自己肮脏不堪,哭着从梦中惊醒。

  会因为看到自己不忍直视的高考分数,躲在房间惊声尖叫!

  她不明白,为什么同龄人里只有她遭遇了这些,为什么许轻轻不出卖别人只出卖了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

  “我从来没有觉得我的人生如此糟糕过,我也从来不知道我像个扫把星,会给别人带来灾难。”

  苏语鹿泪如雨下,现在她不仅自己身陷囹圄,还给周围的人带来了厄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何子帆听的她的哭诉,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痒、发干,真正的心如刀绞。

  从前……他只是对她有好感,对她的感情,模模糊糊的,总有些说不清楚,她是他的小妹妹,他对她没有底线的宠溺没有错。

  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喜欢她,想跟她一起在一起的呢?

  何子帆也不知道。ΗtτPS://Www.sndswx.com/

  只是自从离开了北城,去了江城,对语鹿的思念一日比一日强烈,他真后悔……当初报考大学,就不该离开北城。这样他就可以时时刻刻看到她,不用忍耐相思之苦。

  在江城大学的每一天,足够把他把他们从小到大相处的点点滴滴反复温习到弥新,见过了外面的风景,才知道什么才是心里最珍贵的东西。

  何子帆不想再压抑自己对她的感情。

  忍着身体的剧痛,小心翼翼伸出手地摸了摸她的脸。

  他还记得上一次看到她哭,还是因为他不小心摔碎了她的小兔子陶瓷存钱罐。

  语鹿那张粉嘟嘟的娃娃脸上,挂上了崩溃的表情,哇哇大哭的要去捡地上的碎片,他赶紧抱她在怀里安慰,一边想把陶瓷碎片从她手心里抠出来,怎么抠都抠不出来。

  弄得两个孩子的手上全是伤。

  那时候,他就想着以后再也不敢让她哭了,那种悲伤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脏里呕出来的感觉,太难受了。

  好在,自从那一次以后,就再没见她哭的那么厉害过。

  可是,那种久违的悲痛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他真的不想再让她难过。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不关你任何事,反而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到惊吓。”

  语鹿抬起雾蒙蒙的眼睛,定定看着他。

  何子帆微微笑着,很温柔很温柔的语气说:“语鹿,不是你为周围的人带来了灾难,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的存在,让我感觉到了幸福,如果真的有灾难的话,我宁愿用自己的生命为你挡去所有灾难。”

  语鹿的脸刷的一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心里千回百转,汹涌而出万种矛盾情绪。

  一无所知的何子帆,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的何子帆。

  那么善良,对自己那么宽容的何子帆。

  苏语鹿觉得自己应是一个被打入地狱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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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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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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