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经商那流人物,他在这一块儿注定平庸、没有天分、碌碌无为。
大学时瞒着薄风选择了自己的爱好,逃到了漂亮国做起了医生。
却因为一场医疗事故,被吊销了行医执照。
导致被判终身无法再拿手术刀。
当然,要很多年以后薄司礼才知道,那场医疗事故并不是意外,而是薄风为了逼他回来继承家业私下花钱派人动了手脚。
他感到很悲伤,却没办法恨薄风。
因为那是爷爷。
爷爷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他好。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跟薄司寒的关系也越来越僵。
只因为薄风总是在薄司寒做对事的时候,将所有功劳都推到薄司礼身上。
而每当薄司礼犯错,薄风为了维护司礼的威严,便将所有锅都甩给薄司寒背。
长此以往,误会太多,多到说不清,越解释越黑。
薄司寒自然觉得是薄司礼不仅技不如人还心胸狭小,对他也开始产生了不信任。
那些年还发生了两件事,还更是将如履薄冰的兄弟感情推向了死路。
一件是当初薄司礼被绑架,绑匪抓错人抓成了薄司寒,在准备拿钱赎薄司寒时,薄风查出原来计划绑架薄司礼的人是薄宇。
也就是薄司寒的父亲。
薄宇只是想要点钱,并没有真的想动大侄子的性命。
但薄风已是怒不可遏。
“这父子俩人心不足蛇吞象,什么都要搞阴谋诡计的一套!”
“行,他有胆要这个钱,就看他亲儿子有没有命活!”
于是薄风没有选择直接给绑匪赎金,而是选择报警。
当然,薄司寒命硬,活了下来。
但他尝到了被彻底抛弃的滋味,从此性情大变。
对薄司礼彻底的恨上了。
而薄司寒为了报复薄司礼的背叛,也开始走向另一个极端。
你不是最怕你的继承人宝座被我抢走么?
那我偏要抢!
以后,你所有在意的一切,我都要抢,就为了让你不得安宁。
“人总是要变,环境也会变。跟司寒成为敌人,虽然我们都不想,但似乎就成为了一种无法摆脱的宿命。”
“我们在彼此伤害中成长。有些憎恨就变的像思念,永远都停不下来。”
薄风才是最大的赢家。
像他们这种家庭,幸福和善良都是原罪。
只有贪婪、掠夺……能让这个家族屹立不倒。
薄司礼眸光闪了下,修长的手指下,响起了单薄的钢琴曲,由着空调暖风缓缓传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
微风从槐花香挤了进来的夏天。
他们都还是一同披荆斩棘,鲜衣怒马的少年,嘴角悄无声息地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们曾经那么要好。
这句话听起来又远又陌生。
都不像是真的。
语鹿意外地歪了歪头。
薄司礼敛起了情绪,表面上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我今天跟你说这个的意思,你心里要有数。我跟薄司寒一定会一直斗下去,直到我们之间死掉一个。”
“你在选择嫁给谁的同时,也在选择谁会成为你的敌人。我不希望你之后来后悔。”
“你还有可以反悔的余地……”
语鹿的上下睫毛几乎都凑在了一起。
良久后,机械般地扬了扬嘴角,轻不可闻的说了声
“从我遇到他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薄司礼面上毫无波澜,深邃的黑眸像是一汪幽深的池水。
心里由衷感到一种释然和轻松。
“好了,我们来说点轻松的话题。你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语鹿的规划很清晰。
“生完孩子以后就回警队上班。”
薄司寒当初让她改学法律,原本是为了让她以后在身边帮自己。
从前她没得选,现在她有了自己的执念。
既然已经拿到了法学学位,不如直接去考警察,一则是继承父亲的意志,二则当初在警察局被污蔑冤枉至今心有余悸。
她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重新为正义正名。
“那倒是挺好,能坚持自己的理想,这很不错!我会全力支持你。”
薄司礼笑起来时弯弯的,眼底似有碎光溢出。
或许是因为他的理想未能实现,所以对于苏语鹿的理想,他也当成了自己的理想,毫无保留的支持。
*
正式举行婚礼的那天。
薄司礼是把整个童话故事都搬到了现实中来,长长落落的水晶钻石随处可见,各式各样当季不当季的花铺满地板呵墙面。
像是传闻中花仙子的故乡。
这次婚礼策划师别出心裁的没有安排俗气的儿童唱诗班。
而是挑选了三十来个儿童,打扮的像森林里的小精灵。她们穿梭在宾客之中,给来宾指引座位,顺便递上花篮,让他们抽一张幸运签。
每个来宾都有一张幸运签,幸运签上或许是一句话,或许是实实在在的礼物。
其实就是一个简易版的抽盲盒。
“薄司礼想出来的玩意儿,据说最大的盲盒是一条价值六十万的水晶鞋。真是好大的手笔。”
叶珊朝身边神色冷淡的男人笑了笑,将手伸进了穿粉色蓬蓬裙戴白色翅膀的小女孩的花篮中。
搅动纸条,抽出一张。
拆开。
“呵,是一只百达翡丽的腕表。”
虽然叶珊不缺那个钱,但抽到不错的礼物,心情还是十分开心。
薄司寒抬眸,目光很是平静,毫无波澜。叶珊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胸口。
“你也抽一个?”
薄司寒不为所动,央不住叶珊一直起哄。
勉为其难的抽了一张,打开一看,叶珊眼底的期待落空。
因为只是一张“好运咒语”,签纸上还涂着一朵蓝花楹。
“这张签很棒!”那个穿粉色蓬蓬裙的小天使说。
薄司寒笑了笑,随手将签条塞进了西装衣袋里。
然后跟随叶珊一起落座,等待着仪式开始。
薄司寒并不是跟叶珊一起来的,他甚至不在受邀名单之内。
因此一走到婚礼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刚好叶珊从阶梯底走上来,眼尖地看到了被簇拥在人群中的却进不去的薄司寒。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礼服,极其得体端庄,笔挺地站在那里。
像是一副闪光灯下的油画。
叶珊心里瞬间像是下着雨。
却忍不住还是想为他撑一把伞。
薄司寒被身边的人碰着手臂,冷漠的转过脸来,眼前女人穿着简洁的淡黄色礼服裙。
叶珊高傲的扬起公主般的头颅,朝门口的工作人员递出请柬,然后朝薄司寒指了指。
“我们是一起的,这是我的男伴。”
薄司寒没有什么意外的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查验请柬后,笑嘻嘻的的拉开警戒线放人进去。
薄司寒神色如常,连一句道谢都没有。
两人走在一处,谁也没再开口。
“怎么感觉我就像送灰姑娘去参加舞会的仙女教母似的?”
叶珊打破沉默,语气很轻。
薄司寒依然没有说话,淡淡地垂眸,目光中依旧还是睥睨众生的冷漠。
叶珊瞅他一眼,实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突然惊讶的用戴着蕾丝手套的捂住嘴,压低声音一惊一乍小声道:“你,来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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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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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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