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韩长暮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你可知道大杨妃死后,她宫里的人都去了何处?”
这话问出来,顾辰着实愣了一下,除了这些流言之外,前些年小杨妃和她所生的八皇子实在是毫无半点存在感,他连这种育有皇子的宫妃都没有留意过,又怎么会刻意去留意一个早就红颜枯骨了的娘娘呢?更何况是她宫里的人了。
“大人,宫里的娘娘身故后,她宫里伺候的宫人都要由掖庭重新分派,不过也有那么几个会提前另谋出路的,大杨妃宫里的事,卑职并未刻意留意,她宫里的人的去处,卑职也不甚清楚。”顾辰微微欠身,态度坦然。
这种事儿,问姚杳都比问他来的清楚,他又不是八卦炉,哪能把天底下所有的秘闻都一网打尽了,不知便是不知,没什么可丢人的。
韩长暮暗自思忖起来。
他这些年远离京城,镇守剑南道,但对朝局的发展一直了熟于心,只是内廷之事有太多不易察觉的隐秘,他的势力也无法渗入内廷太多,再加上大小杨妃一事又太过久远,许多人都是听着流言一知半解,要追查此事,非得找到当时当事之人才好。
他这样想着,便飞快的做了一番安排:“速派人去查大杨妃宫里的人都去了何处,着重留意那些死了的,下落不明的,和去了别的宫里做了掌事的;再派人将旧年大杨妃的一应脉案方子、小杨妃生产之时的脉案方子都取来,仔细些,莫要惊动旁人。”他微微一顿,续道:“避开人,把调去四方馆的那个眼线带来见我。”
顾辰知道人命关天,事情紧急,半点不敢迟疑的便安排人手去了。
韩长暮慢慢的透了一口气出来,在书案上铺开一张纸,不假思索的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半个时辰后,顾辰满头是汗的回转,身后还跟着个面目寻常的小子。
“大人,查到了。”顾辰急切开口:“查到他们关押阿杳的地方了。”
“啪”的一声,玉管紫毫被人重重的掷了出去,笔尖的墨在雪白的纸上洇开一片,将字迹模糊的看不清楚了。
“在何处?”韩长暮抬起头,神情波澜不惊。
“你说。”顾辰推了身后的小子一把。
那小子赶忙上前行礼:“回禀大人,卑职一直跟着姚参军进了行宫,看着她被关进了甲字号密牢里了。”
韩长暮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在心底默默的盘算了下,抬了抬手:“你继续去盯着密牢,所有进出过那间密牢的人,都要仔细回禀。”
那小子忙应声称是。
顾辰又追着交代了一句:“诶,你们俩给老子仔细着些,若是有人要害姚参军,立马给我滚回来回禀!若是姚参军伤着了分毫,老子废了你!”
那小子听到这些狠话,却丝毫不怕,舔着脸笑的没个正形:“顾总旗,属下这差事若是办的漂亮,是不是有赏啊。”
“行了,滚吧!赏,老子赏你两板子你要不要!”顾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那小子缩着脖颈,忙不迭的顺着门缝溜了出去。
看到这副情景,韩长暮不由得心头一松,盘踞在心头整夜的阴霾松动了几分,可这心还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就被门外响起的一声爆喝给吓了个踉跄。
“韩久朝!你还我阿杳!”一道颀长的身影狂风似的卷进屋里,腾腾腾的冲到韩长暮面前,,怒目相视,还一把握住韩长暮的肩头,前前后后的摇晃:“阿杳呢,你把我阿杳弄哪去了!”
“少尹大人,少尹大人,冷静,冷静,阿杳没事儿,少尹大人冷静。”顾辰拦腰抱住暴怒的冷临江,用生平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语气安抚他。
冷临江慢慢平静下来,虽然松开了掐着韩长暮肩头的双手,但胸口剧烈的起起伏伏,愤怒的气息一团一团的扑到韩长暮的脸上。
韩长暮皱了皱眉:“云归,你疯了,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来兴师问罪,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跟阿杳交情深厚吗!!是唯恐别人不会对阿杳痛下杀手吗!!”
冷临江恍惚了一下,那几句话如同重锤,真是把他这面破鼓敲得四面漏风,他的身子重重晃了晃,脸色苍白,神情惨然:“那,那,那阿杳是回不来了吗!!”
其实这就是冷临江关心则乱了,平时的他遇到紧急之事,是又周全又有急智的,可现在,他是周全也没有了,机智也没有了,就剩下心急如焚了。
“呸呸呸,少尹大人赶紧呸!”听到冷临江这话,顾辰晦气的“呸呸”两声,还拉着冷临江一起呸。
冷临江也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说的太晦气了,一本正经的狠狠呸了三口,又使尽踩了两脚才算完。
“已经探明了,阿杳现下就关押在甲字号密牢里。”看到冷临江的情绪平静了下来,韩长暮递给冷临江一盏茶水,示意他润润方才喊哑了的嗓子,才继续道:“只是昨夜找到阿杳时,她的神志便一直不甚清楚,直到今晨羽林军将她带走,我们都没有问出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冷临江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慢慢的啜了口茶,面色沉寂,忧心忡忡道:“晨起我得知这件事儿后,就托了羽林军里的熟人打听了,只打听出阿杳卷入了命案之中,但是究竟是谁的命案,却打听不出了,只知道人是从你这被带走的,我就赶来了。”他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韩长暮,一字一句的追问:“久朝,你知道阿杳是出了什么事的,对吗?”
人命关天,这人命又事关姚杳,韩长暮只犹豫了短短一瞬,便不再忧心那些可能会出现的关乎储位之争的流言,将昨夜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越说下去,话中的喋血之意便越是清晰:“昨日负责护送十二皇子返回行宫的那一队内卫并没有回来,何振福也派人查找过了,并未发现他们的尸身,到目前为止,这一队内卫下落全无了。”
这一席话恍若晴空惊雷,劈的冷临江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抬手便将那杯盏重重砸到了地上,碎瓷片飞溅开来:“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久朝,你们这内卫司里的内鬼可够多的!”
韩长暮紧紧抿着薄唇,唇角绷得紧紧的,眉宇间说不清是恼羞成怒还是受挫丧气的复杂神情,语气越发的淡薄了:“内鬼的事,何振福已经着手查了,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见到阿杳,问清楚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赶在羽林军对她用刑之前见到她!”
“用刑!”冷临江气笑了:“就安青那个怂包废物,还敢对阿杳用刑?他敢动阿杳一个手指头,小爷我送他全家见阎王去!”
韩长暮摇摇头:“寻常时候安青行事或许会留有余地,但此案事关宫妃和皇子,一个不慎就要株连九族,安青好不容易才抓住个嫌疑人,是替罪羊也好,是真凶也罢,他必定是要用尽招数,让阿杳认罪的,故而,不能以常理论之。”
冷临江发了狠,笑的格外凶残:“他想找替罪羊,哪有那么容易,也得问问小爷我同不同意!”他压低了声音续道:“安青是九代单传,到他这又是连着生了三个女儿,才得了那么一个宝贝儿子,平时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咱们只要把他这个宝贝儿子绑了,他保证乖的跟三孙子一样。”
“疯了吧少尹大人!”顾辰一听这话,急的大呼小叫的喊了起来:“少尹大人,你要是真的绑了他的宝贝儿子,那阿杳才是浑身张嘴都说不清楚了,株连九族的大罪这辈子都甭想摘干净了!”
冷临江悻悻的笑了两声,知道自己心乱之下出了个蠢主意,只好向韩长暮虚心求教:“久朝,那你说,怎么办?”
韩长暮摩挲着杯盏,若有所思的喃喃道:“绑人,但也不是不可行,但是,”他陡然双眼一亮,目光灼灼的望着冷临江:“现在还不是适合绑人的时候,你在宫里宫外混的熟,也吃的开,还是要设法尽早进密牢看一看阿杳的情况,一则是探探她的伤势,二则是问问昨夜到底出了什么事。”
冷临江眯着眼思索片刻,沉声道:“行,最迟今晚,我就能将此事安排妥当了。你要不要同去?”
韩长暮摇头:“不了,现下我需得摆出一副跟阿杳不熟,极力撇清自身的姿态来,才能防着被人挟制。”
“也对,”冷临江自嘲一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我跟阿杳一向亲厚,这个时候不如坦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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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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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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