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敬峰搞什么鬼?柳梦生谨慎地向校场中央走去,魏良本要一同跟来,却被两具灵偃拦了下来。
“无妨,魏兄在此稍候,”柳梦生见魏良想要强行闯过来,便开口道。
魏良不悦地瞥了一眼向拦下自己的灵偃,遂抱拳道:“属下遵命。”
柳梦生扫视整个校场,却未见夏敬峰本人在场,校场中央立着的人是夏叔渊,此人是夏敬峰的亲信,常年跟随左右,如今在须弥学府中担任司业。
那个夏敬峰不是找我有事一叙吗?怎么不见他本人?柳梦生心中一阵不快。
望着这个年近百半的人,见他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上似有愠色,自从柳梦生见到这个人,就感觉他好像一直在生气的样子。虽然也有可能是夏叔渊见到自己就会动怒气,毕竟当初柳梦生随姑苏柳氏初到须弥学府的时候,夏叔渊就以为他这是玄门逆党招摇过市,结果自然少不了一番冲突,最后还是程大人和夏揖山出面解释,这番风波才得以平息,不过自此之后柳梦生就和夏叔渊一直不对付。
柳梦生姑且因为自己拜入姑苏柳氏的缘故,对着夏叔渊施了一礼。
“哼,”夏叔渊见他走来冷哼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轻蔑。
“祭酒大人在何处?”柳梦生压了压心里的火气,问了一句。
“宗主有要事在身,”夏叔渊冷淡地回道。
“不知祭酒大人找在下何事?”柳梦生倒也不意外,虽然夏敬峰对自己也无甚好感,但属于不屑理睬的那种,想是不会亲自来见自己的。
“这里有一副仙器,让你试一试,”夏叔渊低眼看着自己面前的长桌,而那桌子上端正地摆着一副佩剑。
仙器?柳梦生低眼见那佩剑被一道锁链拴得紧实,又有数道符箓贴在上面,遂猜测这些符箓是作封印之用的。
“这副佩剑被这么严密地封印,该不会是把凶剑吧?”柳梦生警惕起来。
所谓凶剑就是一种会噬主的剑器,虽然多数凶剑拥有极具威胁的破坏力,但对使用者会造成不小的负担甚至是伤害,更有甚者,传说中某些凶剑还会直接杀死尝试用剑的人。不过这只是在讲学中听来的,谁也没有实际见过任何一柄凶剑,但柳梦生还是觉得应该小心为妙。
“叫你试,你就试,”夏叔渊神色冷漠地将一把钥匙丢在桌上。
虽然柳梦生很不爽夏叔渊的态度,但毕竟对方有受了皇命的祭酒撑腰,柳梦生不想给琴秋师姐和姑苏柳氏添麻烦,于是什么也没有说就拿起了钥匙。
不过听从归听从,谨慎还是要谨慎的,柳梦生催动体内气息向那副佩剑探去。谁知在气息缭绕其上时,柳梦生察觉佩剑的剑身忽然微微颤动了一番,无需仔细探查,就感到从佩剑上传来充盈的气息了。
柳梦生迟疑了片刻,夏叔渊在一旁似是有些不耐烦了,便开口催促道:“还磨蹭什么?”
就在此时,校场之外忽然传来款款琴声,婉转动听,引得不少夏氏弟子侧目看去。
“哼!是何人如此悠哉?不去认真修行,还弹起琴来了,”夏叔渊见门下弟子被转移了注意力,便冷哼一声道。
你占着校场,还怨别人不好好修行了?柳梦生心中暗暗为那抚琴之人鸣不平。
此时一队夏氏弟子来到夏叔渊身后,为首的那名弟子上前施礼禀报道:“禀司业,今日宫廷乐师在东苑设有琴艺讲学。”
柳梦生侧目看去,才发现那人是陆英,只是与初见之时不同,陆英身侧已是多了一具灵偃,而陆英身后站着的则是景默和他的灵偃。柳梦生有些吃惊,不想绝音谷一别之后,再见陆英和景默,两人已是泰山夏氏的内门弟子了。
“宫廷乐师?可是出自姑苏?”夏叔渊皱着眉头问道。
“正是,乃是柳青穗师姐,”陆英恭敬地回道。
“罢了,”夏叔渊一甩袖子,遂转向柳梦生,“你还磨蹭什么?”
你着什么急?柳梦生一边暗暗抱怨,一边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旋,咔的一声轻响,锁链上的金锁落在了长桌上,锁链松解,赋予其上的符箓也随之飘落。
“试试看,能不能将这把剑抽出来,”夏叔渊向后退了两步。
柳梦生察觉除了陆英和景默之外,其他夏氏弟子连同夏叔渊的气息开始凝聚,这是要发动法术或是攻击的前兆。
“司业大人,这佩剑有没有名字呀?”柳梦生猜测自己拔出这副佩剑的刹那,就是他们出招的信号,遂开口询问,拖延时间,以便暗中将气息附在青阳给的符箓上。
“拔出来就告诉你,”夏叔渊两脚站定,身子向前微倾。
通过符纸上的气息走向,柳梦生已经大致清楚了自己手中的符箓上画了何种法术,遂伸手握住剑柄,假装用力一试。
“司业大人,这剑不会是假的吧?”柳梦生抬头问道。
“你拔不出来吗?”夏叔渊眯起双眼,似是有些失望,但又像是在怀疑。
“就是随口一问,”柳梦生嘴角一扬,遂将佩剑抽出。
剑身出鞘一瞬,寒光略过,剑身微微鸣动,柳梦生不由一惊,这剑似是在自己颤动。
“拿下他!”夏叔渊也是愣了片刻,但随即一声令下。
“起!”
“攻!”
校场上百余名夏氏弟子同时向自己的灵偃发出指令,直指柳梦生。
然而,场上却没有一具灵偃有所动作,夏氏弟子无一例外全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所惊到了,似乎是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真不中用!”夏叔渊吼道,遂双手合掌口中念诀,只是他身边的灵偃却也不见动静。
擒贼先擒王,柳梦生脑海中忽然闪过祝衔枝的话,遂立刻翻过长桌冲向夏叔渊。
夏叔渊身边的弟子见状慌忙上前挡来,连佩剑都没有拔就想要拦住柳梦生。
柳梦生心中暗笑,遂翻手将暗藏的符箓亮出,那几名夏氏弟子见状大惊纷纷躲避。然而柳梦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遂将指间气息贯注到符箓之上,霎时符纸燃尽,柳梦生顿觉周身风力汇聚,转眼间强力的旋风缭绕周身,将试图靠近或是来不及躲避的夏氏弟子吹飞了出去。只是比起大战熊罴那时,这法术的威力小了不少,不过这倒是合了柳梦生的心意,他也没打算用这法术伤人。
夏叔渊见状大惊,连忙伸手向自己的腰间,忽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夏叔渊慌忙闪躲,再回神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一支飞箭射中,直直地钉在了身后的灵偃上。
还未等他转头看来,柳梦生便已经冲到近前,不过包裹周身的旋风已是强弩之末,夏叔渊撞到回转的风墙上仅仅是被击退数步,但这片刻的空隙,对于柳梦生来讲已是足矣。
“放肆!”夏叔渊刚一稳住身形,却发现一道寒锋直抵自己的侧颈。
待到其余的夏氏弟子反应过来,就发现夏叔渊已是被人用剑刃抵住脖颈,遂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说,司业大人,你这是在搞什么名堂?”柳梦生用剑身拍了拍夏叔渊的肩膀,悠悠地问道。
“大胆逆党,还不速速伏诛!”夏叔渊气得青筋暴起,但奈何利刃架在脖子上,也不敢妄动。
“都说了多少遍了,在下不是那榜上之人,”柳梦生一听又是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遂有些无奈。
“如今证据确凿,岂容你信口雌黄?”夏叔渊义正言辞地说道。
“证据确凿?司业大人,你说的证据是什么?”柳梦生悠悠地问道。
“方才你拔出的那柄佩剑就是证据,”夏叔渊怒不可遏道。
“司业大人,你搞没搞错啊?把剑拔出来这么简单的事情就是证据了,那岂不是人人都是逆党了?”柳梦生悠悠道。
“但凡仙器都有认主之能,你手里的那柄长剑就是当年那逆党之物。若非本人,绝无可能将此剑拔出!”夏叔渊言之凿凿。
“哦?你说我手里的剑是逆党所用?”柳梦生嘴角一扬。
“无错,如今证据就在你手里,看你还如何狡辩?”夏叔渊抬手指着柳梦生怒喝道。
“那麻烦司业大人低头看看,我手里的这柄剑是谁的,”柳梦生悠悠地说道。
夏叔渊闻言微微眯起双眼,狐疑地低眼看向指着自己脖颈的剑身,随即脸色一变,连忙低头摸向自己腰间,然而那剑鞘已是空空如也。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夏叔渊愤怒地质问道。
“司业大人说这柄剑是逆党之物,那这逆党说的岂不是你自己?”柳梦生笑道。
“胡说!我说的是那桌上的剑器,”夏叔渊怒道。
“那司业大人的这柄剑想必也是能认主的仙器吧?”柳梦生瞄了一眼自己夺过来的佩剑,见那剑身明可鉴人,剑柄和剑格上都镶着华丽的玉石,更不用说这剑上还有丝丝气息缠绕,一看就是仙品利器。而且若是堂堂夏氏宗主的亲信都没能有仙器在侧,岂不是落人笑话?
“自然,还不速速还来?”夏叔渊气得面色铁青。
“哎,照司业大人方才的说法,这柄剑是认主人的,而在下既然能将它抽出剑鞘,那它应该是我的喽?”柳梦生嘴角一扬悠悠道。
“你!”夏叔渊已是哑口无言。
“照此说法,那这一柄也应该是我的喽?”柳梦生左手一翻,迅速抽出身边一名夏氏弟子的佩剑。
“喂!快还给……”那弟子本想发作,但见到夏叔渊都没有发话,就又蔫了下去。
其实,柳梦生并不是随手乱选的受害者,而是早看准了这名弟子的佩剑上气息最为充沛。
“你们谁还有认主的仙器呀?都拿来试试,看看到底谁才是仙器真正的主人,”柳梦生故作悠哉地说道。
其他的夏氏弟子闻言,哪里肯将自己的仙器送出去?纷纷忙乱地护住自己的剑柄,有的弟子更是直接抱住了自己的灵偃。
“用我的佩剑一试吧,”此时一名夏氏弟子站出来说道。
柳梦生扭头看去,见陆英将自己腰间佩剑解下,先是对着景默说道:“景师弟,你试试能不能将此剑拔出?”
景默闻言点了点头,遂伸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抽,然而陆英手里的那柄佩剑竟是纹丝未动,景默见状又接连试了几番,甚至拉得那剑鞘在陆英手中滑动了数寸都未能将剑身抽出,遂向陆英摇了摇头。
“柳兄看见了,我这柄佩剑只认我这个主人,”陆英说罢轻轻拂动剑柄,便将那剑身带出了半尺之余。
“果真是把好剑,”柳梦生淡淡地说道。
“那柳兄来试一试,能不能将我这柄剑拔出来?”陆英将剑身收入鞘中,遂递向柳梦生。
“陆兄真的舍得?”柳梦生笑着问道。
“若是柳兄能拔出任意一柄认主的仙器,只能说明柳兄天赋过人,并不代表这仙器归属,”陆英缓缓转向夏叔渊,郑重地施了一礼,“司业,学生说的可对?”hτTΡδ://WωW.sndswx.com/
夏叔渊看向陆英,神色缓和了不少,遂沉声道:“无错。”
柳梦生听了便将方才夺过来的佩剑扔给了原来的主人,那名夏氏弟子彷如是接过一件易碎之物,连忙将剑抱在怀里。
“反之,我若是真有这天赋,那桌子上的剑并不能作为我是逆党的确证,此话可有错?”柳梦生转向夏叔渊悠悠地说道。
夏叔渊冷冷地瞥了一眼柳梦生,随后好似眼不见为净一般立刻闭上双眼道:“无错。”
柳梦生听罢信手握住陆英递来的剑柄,轻轻一抽,随着一声清朗的响声,剑身倏然出鞘。
“柳兄果然天赋过人,”陆英施礼道。
“司业大人,你看呢?”柳梦生将夏叔渊的长剑移开它主人的脖子。
“今日之事,是本司业武断了,”然而夏叔渊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说话的声音微颤,似是在极力克制。
这话说完整个校场一片寂静,夏氏的弟子不说话是因为夏叔渊发话了,此事已是定论,而柳梦生却是等着他接着往下说,结果谁知道这个夏叔渊说完这句就没后文了。
柳梦生这一个气从心中起呀,你摆了这么大阵仗要擒我拿我,结果自己整错了连个正经的道歉都没有?
“柳兄,今日之事我们所作所为确有不妥之处,但镇恶守宁乃是须弥学府初衷,司业大人谨小慎微也能理解,还望柳兄能够包涵,”陆英见柳梦生面露愠色,便上前劝道。
柳梦生本想发作一番,或者干脆上去暴打夏叔渊一通,但他现在是姑苏柳氏的弟子,若是冲动行事,恐怕会给青阳她们带来麻烦,毕竟对方是受朝廷器重的泰山夏氏,又人多势众。
“罢了罢了,司业大人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告辞了,”想到这里,柳梦生强压下火气,将陆英和夏叔渊的佩剑递给陆英。
“这副剑就当是给我的赔礼吧,”柳梦生走到长桌边,拿起上面的佩剑。
“不可!”夏叔渊忽然开口道,“这剑是从天机阁借来的,今日便要还回去。”
“好!这剑我可以不要,”柳梦生心道天机阁我记下了,毕竟这剑兴许与自己有关,日后说不定是个线索。
“哼,”夏叔渊冷哼了一声当做是回应。
柳梦生强压下火气,心想总得跟这个夏叔渊要求些什么,不然就太亏了,遂开口道:“但司业必须奏请祭酒大人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夏叔渊眯起眼睛来。
“这个我现在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这回不会还拒绝了吧?”柳梦生自然不会要求夏叔渊不再追查自己的身世,毕竟现在也不怕他查了,若是夏叔渊真的查出来了,反倒是还帮了自己。
夏叔渊沉思了一番,似是在思索,柳梦生知道他是在防备自己提出过分的要求,遂催促道:“喂喂!堂堂司业这么敢做不敢当的吗?你们出了这么大误会,到头来连我提出的一个要求都不肯答应的吗?”
夏叔渊面色一沉,遂低声道:“祭酒大人的事我不能做主,但只要你的要求不违反道义伦常,祭酒大人应不会回绝。”
“好!一言为定!”柳梦生说罢就转身离去了,其实他心里并没有期待夏敬峰会答应这个要求,此番虽算是了误会,但毕竟是堂堂祭酒,想是很难放下身份来的。
本来柳梦生还想告诉夏叔渊当今天子赵广安已经撤了自己的通缉悬赏,可如今他是这种态度,柳梦生便决定不说了,反正早晚夏叔渊都会知道,不如就让他再白费些心思去收集自己作为逆党的证据吧。
“司业大人,弟子去送送柳兄,”陆英将夏叔渊的佩剑呈上。
“去吧,”夏叔渊没好气地说着,遂拔下自己袖子上的箭矢,接过自己的佩剑。
柳梦生快步到校场外,正与两名夏氏弟子对峙的魏良见了就跑来抱拳道:“属下无能!”
“无能?魏兄哪里无能了?”柳梦生听得有些懵。
“若非属下射艺不精,必能直取那人要害,”魏良瞪向校场中央。
柳梦生不用回头,也清楚魏良瞪着的是谁。
“哪里?在下倒是觉得魏兄射的恰到好处,”柳梦生心想你要是真的射伤了那个夏叔渊,恐怕今天就没这么好收场了,遂小声道,“此地不宜久留,你我还是赶快回去便是。”
魏良点了点头,遂将长弓收起,同柳梦生一起向校场外走去。
“柳兄!柳兄,慢一点,”方才远离校场,陆英便赶了上来。
魏良见他跑来不由反手摸向了自己的长弓,柳梦生见了便小声告诉他不用戒备此人。
“陆兄还有什么事吗?”不过柳梦生现在打心里不想看见夏氏的弟子。
“柳兄,方才多有抱歉,”陆英气喘吁吁地施礼道。
“陆兄要是除了道歉外没别的事情了,在下就回去了,”柳梦生扬了扬眉毛。
“等一下,”陆英拦住柳梦生,目光迅速掠过数十步外的同门,见到无人注意这边后才压低声音道,“柳兄方才为何不拿出三师兄的令牌?”
“不是你说的,若是轻易示人,会给揖山兄带来麻烦的吗?”柳梦生换做埋怨的口气,心道这次夏叔渊发难八成是那个夏敬峰授意的,就算是拿出夏揖山的令牌恐怕也没有用处。
“不愧是柳兄,三师兄果然没看错人,”陆英闻言笑道。
“这是什么意思?”柳梦生奇怪地看着他。
“莫要奇怪,其实三师兄他十分看重柳兄,若不是柳兄先一步拜入姑苏柳氏门下,三师兄便想举荐柳兄加入泰山夏氏的,”陆英解释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们宗主看我总是不顺眼,”柳梦生幽怨地说道。
“宗主对待弟子一向严格,”陆英施礼道,“即便已拜入他门,柳兄以后若有困难,亦可来找陆某求助。”
“好吧,我记下了,”柳梦生淡淡地说道,“对了,恭喜你成为内门弟子啊。”
“多谢,”陆英闻言一怔,随即笑道。
三人经过学府大门,此时有一辆马车方才停住,柳梦生侧目看去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柳青穗,遂往门口迎去:“青穗师姐!”
柳青穗抱着木琴缓缓走来,望见柳梦生后微微一笑,犹如春风化雨,引得把守的夏氏弟子纷纷侧目,都忘了鄙视柳梦生了。
“这位是柳青穗师姐?”跟上来的陆英不解地望向来者,“那方才弹琴的人是谁?”
柳梦生耸了耸肩,默默地表示别问我,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方才抚琴之人是我琴秋师姐的。
这一日,须弥学府中发生了一件怪事,无论是何种法术在学府内都不能顺利施展,即便有修士成功发动了法术,其效果也差强人意,后经各方调查也终是没查清原因。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当日柳青穗的琴艺讲学门庭若市,然而讲堂仅能容下十数人,来晚的人只能在外围观,即便如此,几乎所有在学府内的修士全都去了,甚至有人为了争抢前面的位置把栏杆都挤断了,着实给新建的须弥学府又添了不少修缮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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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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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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