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露晞却道,“我才不要你请。”
夏瑾娴耸肩,自己点了一杯拿铁。
沈露晞尴尬了半天,夏瑾娴终于不再欺负她,对服务生说,还是要两杯吧,并且要了两块蛋糕。
沈露晞坐在夏瑾娴对面,先前的气势汹汹都没了,此刻,她显得很是无助。
看着她这样的精神状态,夏瑾娴觉得,她像是有躁郁症的倾向。
服务生送上了咖啡,夏瑾娴捧着杯子看她,对她道,“我这人不是很有同情心。”
沈露晞皱着眉头看着她。
夏瑾娴道,“所以,我不能理解你的哀怨。”
沈露晞气结,她张嘴,却很难反驳夏瑾娴,最后只能道,“那是你根本没有结婚!”
夏瑾娴端着咖啡和蛋糕,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沈露晞跟着坐了下来。
夏瑾娴看着她,觉得她像一朵枯萎的花。
也许,最初她也是一朵带着露水的玫瑰,可最后,是婚姻,还是她自己,把她变成了这个模样?
也或者,命由天定,性格和遗传使然吧。
如叶懋琮说,她也许因为家族有精神病史,只是她现在还在边缘,没有到达发病的程度。
对此,她不是医生,她无法判断,只能从一个常人的角度,她耐心地同沈露晞说话。
她很认真也很坦白地对沈露晞道,“我结过婚。”
沈露晞倒是有些意外,但转而又刻薄道,“所以你不也离婚了?”
夏瑾娴挑了挑眉,放下了杯子,对她道,“我离婚是为了过得更好,而不是成为怨妇。”
沈露晞都快被气吐血了,抓着手上的杯子,夏瑾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问,“何必给服务生添麻烦?”
处处受制于夏瑾娴,沈露晞简直连气都生不出来了。
说到了这里,夏瑾娴终于把话转回了正题,她道,“就算你今天赶跑了我,未来也会有别人让叶懋琮爱上,你想,以他现在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未来甚至有更年轻更漂亮更有背景的女孩喜欢他,你一个个堵,不累吗?”
这句话倒是说得很客观,沈露晞咬着嘴唇不说话。
夏瑾娴问,“你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堵我这件事上,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沈露晞看着她,很是不解。
然而她一双杏仁眼,倒是可以看出,当年应该是个长相可爱甜美的女人。
只是生活洗去了她当年的天真。
夏瑾娴问她,“你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沈露晞被她问住了。
夏瑾娴摊了摊手,喝了口咖啡,对她道,“我不是圣母,我不同情你,我知道你也不会改变,就算我说再多,你也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但我只是要告诉你,不管换谁成为叶懋琮现在的女朋友,都不会是你。”
沈露晞瞪着眼睛,听完了夏瑾娴这番直戳心脏的话,一个字都反驳不上来。
夏瑾娴叉了一口蛋糕,又喝了一口咖啡,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眯着眼睛。
她这个样子看上去很优雅,沈露晞一时恨极了,夏瑾娴看向她,却道,“你恨我有什么用呢?你不如恨你自己,不争气。”
“你!”沈露晞手一指。
夏瑾娴看了看她的手,沈露晞猛然想起方才她那番关于用手指人的言辞,进退不得。
夏瑾娴继续喝咖啡,看窗外的风景,听着咖啡厅放着的音乐,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问,“你跟他有了孩子之后,多久没有享受过自己的生活了?这段婚姻里,其实你们都精疲力竭。”
沈露晞上次给她打电话来骂她的时候,夏瑾娴基本已经听过她的那些老生常谈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她会发什么疯。
这种歇斯底里的个性,叶懋琮会选择离婚,也是正常的。
别人也许用一句精神病就打发了,可深陷其中的人,才是最难脱身的。
沈露晞又开始哭了。
夏瑾娴长叹了一口气,等着她接下来的树洞。
并且,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叶懋琮。
叶懋琮见沈露晞又去找夏瑾娴的麻烦,头都大了,他发消息问:怎么回事?
夏瑾娴回复:不知道,说是韩韵跟她说起了我,但今天来找我,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叶懋琮其实也不知道。
夏瑾娴听了一会儿,冷不丁问,“你怎么知道叶懋琮帮我安排工作的?”
沈露晞正讲到激动处,突然被她这么一打岔,愣了一下之后诚实道,“是婆婆说的。”
夏瑾娴也有些吃惊,想不到叶懋琮的母亲会知道自己。
沈露晞连忙解释道,“是前婆婆。”
夏瑾娴这下也头疼了。
她道,“我跟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沈露晞却红了眼睛道,“可是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你,难道你不想嫁给他吗?”
夏瑾娴坚定地摇头道,“不想。”
这下轮到沈露晞疑惑了。
她问,“那你为何要接受他帮你安排的一切?”
夏瑾娴失笑道,“我没有接受啊。”
沈露晞张了张嘴,然后悻悻然道,“就是因为这样,他妈妈才更喜欢你,还特地……特地……”
难怪今天沈露晞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找她算账,原来是被前婆婆刺激了。
夏瑾娴道,“我想这里面有误会,但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跟叶部长不可能,我心里有人,我记得上次就跟你说过了。”
沈露晞讷讷地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她喃喃道,“我以为你只是骗我。”
夏瑾娴很直接道,“没有必要。”
两个人再无话可说,夏瑾娴喝完了咖啡,吃了蛋糕,擦了擦嘴,站起身道,“你与其不断的去对付那些可能的第三者,不如放过你们彼此,重新开始。”
沈露晞摇头,那样子真是可怜。
她说,“我这半辈子都围着他和孩子转了,我真的不知道离婚以后我要做什么。”
夏瑾娴提着包,最后对她道,“你来找我,找别的假想敌,不如去找医生,我想你是生病了。心理医生或者是精神科医生,我觉得你需要,我是认真的。”
说完,她对着沈露晞抬了抬眉,摆了摆手道,“祝好。”
回到家,她给叶懋琮打了电话,告知了前因后果。
叶懋琮听完道,“我是真的想不到母亲会这样执着,上次他们在北京遇到吴伯伯的时候,吴伯伯大概向他们介绍了你。”
夏瑾娴道,“行了,麻烦部长大人跟家里二老禀告一下,这种误会,还是不要了吧。”
叶懋琮却道,“倒也不是误会,我对你的心思,你不知道吗?”
夏瑾娴啧啧一声,没有接话。
可这通电话结束没多久,叶懋琮又来电道,“你快感谢我的画蛇添足吧,家中几位长辈都说想见见你,毕竟吴伯伯说你是他干女儿,他们说吴伯伯的干女儿也是他们的干女儿,明日他们就来沪了,让你一起赴个家宴,你不会不同意的吧?”
夏瑾娴哭笑不得表示,“我会。”
叶懋琮道,“唔,吴伯伯也会参加,我想你应该会出现,几点去接你?”
夏瑾娴问,“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叶懋琮表示,“因为刚刚沈露晞给我母亲去电了,表示只希望能够有机会同我共同抚养希希,甚至希望我母亲原谅她之前的无理,还说让我帮她找医生。其实她有家族病史,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她也怕自己发展下去,会无法控制自己。之前,嗯,她差点把我母亲骂到心脏病发作,所以她这次选择后退一步,我想是你今天的一席话造成的。我转告了母亲之后,他们就表示想见你,也要感谢你。”
夏瑾娴连忙道,“我真的没做什么,就是当了个树洞而已,再说了,有病就看病,这不是常识么?。”
叶懋琮道,“不管怎么样,你就当见见你的大伯父大伯母,从辈分上说,的确也是这样的。”
如此一来,夏瑾娴自然不能再拒绝了。
叶懋琮道,“明天一早去接你,是午宴,我表舅在m区有产业,休闲农庄,带你去体验一下小桥流水人家。”
夏瑾娴问,“需要我备点什么吗?”
叶懋琮却道,“你送的他们都有,你到了就是心意,他们会心领的。”
然而夏瑾娴毕竟不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哪儿有空着手去参加这种家宴的道理?于是当下就开了车出门,在商场里挑了一圈礼物,倒的确是犯难。
最后买了些补品,燕窝、海参一类的,又挑了些香水、服饰配件之类的,才算凑齐。
夏瑾娴路过精品男装店的时候,看着里面一身身的西装,忽然有些失神。
当年贫寒,那时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为许晏清备一日三餐,照顾他衣食起居,甚至存了很久的钱,想为他定制一身西装。
后来,许晏清看她总是那么节俭,问她为什么,她也没好意思告诉他。
但此后,许晏清每个月不时给她卡上打个两三千。
那会儿她每月的工资也不过四千块。
有一次半夜里醒来,她看到许晏清不在身边,才知道许晏清常常为了赚钱,做期货看盘弄到半夜。
她走进了店里,想为许晏清选一身西装。
如今这一次,应该不是她的一厢情愿了吧?
店员站在门口,说了声“欢迎光临”。
夏瑾娴由店员陪着,挑了许久,选定了一套,又配了衬衫、领带和领夹。
她抚摸过那一身西装的衣领,仿佛抚摸他的胸膛,怎么会不等他呢,一辈子用来等一个人,她母亲不也这样吗?
可,她比母亲幸运多了。
她爱的这个男人,比吴汀韬痴情。
韩韵从卢文景那里得知夏瑾娴去找过许晏清,立刻冲到了区政府。
谁知扑了个空,夏瑾娴不在建管中心。
金依萍道,“她下周就去滨港新区管委会了,或者你下周过去,让她出出丑?”
韩韵牙痒痒道,“我可等不到下周了,这个贱人!”
辗转了一圈,第二天上午,韩韵才从夏锦绣那里得到了夏瑾娴租房的地址。
然而,当韩韵带着保镖,气势汹汹冲去了夏瑾娴所在的小区楼下时,就看到夏瑾娴提着大包小包,要上车。
立标的迈巴赫,不是许晏清的车。
韩韵看清了夏瑾娴身旁站着的人,倒是彻底愣了。
原先以为钟玮怡说,夏瑾娴和叶懋琮有关系,她并不相信,但秉着给夏瑾娴找不自在的想法,她的确同不太熟悉的沈露晞透露了几句。
叶懋琮抬头,看到韩韵,挑了挑眉,却没有提示夏瑾娴。
夏瑾娴搬完了大包小包,准备上车的时候,终于也看到了韩韵。蜀南文学
这么多年了,两个人再度狭路相逢。
看韩韵这个架势,也不是简单来叙旧的。
夏瑾娴倒是笑了,她对着韩韵,再没有当年的畏惧和瑟缩。
她面对着韩韵,挑了挑眉。
韩韵道,“听小卢说,你去找过我老公?”
夏静娴面色很平静,却道,“有些人真是不像话,朝堂上的事情搞不清,后宫里的话倒是传得快,这样的人当秘书真是可惜,以前在古时候,更适合净了身进宫去当太监,服侍皇后娘娘。”
一句话,直接嘲讽了卢文景,也嘲讽了韩韵。
叶懋琮于是也配合地道,“这种干部素质堪忧啊,作为常务副区长,配这样的联络员,有些不像样子。”
夏瑾娴耸肩,应和道,“可不是么?”
被夏瑾娴和叶懋琮一人一句的抢白,韩韵的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面色极其的不好看。
叶懋琮为夏瑾娴打开了车门,问她,“没东西要拿了吧?没有我们就走吧,家里人都在等你。”
听到叶懋琮说这句话,韩韵更加的惊疑不定了。
她想不明白,夏瑾娴怎么突然跟叶懋琮搭上的关系。
夏瑾娴自然不想跟韩韵硬杠,她冲着叶懋琮笑了笑,顺势坐进了车里。
韩韵冲上来把住了车门,问叶懋琮道,“等等,懋琮哥,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叶懋琮倒是装得一脸疑问,反问她,“我怎么不知我还是你哥?”
韩韵被噎得答不上来。
叶懋琮道,“今天还有事,下次有机会,我去拜访韩行长。”
这话一出口,那就是不给韩韵半点脸面了。
毕竟,在沪上,要说后台背景,叶懋琮排第二,暂时还没几个人能排他前面的。
而韩韵算是三代里,比较不成器的那一批了。
在实力和背景兼具的叶懋琮面前,她的确没什么说话的分量。
外公虽然也曾手握权柄,但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如今苏家还靠着李家的关系在勉力维持。
而凭着裙带关系上来的她家老爹,在叶家面前更是不够看的。
韩韵于是只能端起客套的假笑,咬牙切齿道,“好的,我回去转告父亲。”
叶懋琮淡淡扯了扯嘴角,给了一个很敷衍的笑,为夏瑾娴关上了车门,隔绝了这些人的目光,然后绕到另一边落座。
司机缓缓启动了车辆,黑色的车窗让韩韵看不到车里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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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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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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