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见过先生。”
楚尘站在阶下，没有称呼天师，而是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弟子礼，称一句“先生”。
“嗯~”
明镜先生微微颔首，对于楚尘的称呼很是满意。
相比起储君、天师、天朝兵马大元帅等头衔，他更喜欢旁人称呼他为“先生”。
他最怀念的日子就是当初在道院传道授法的时候。
“凌霄，我问你，昨日参悟道经注解时可发生了什么？”
明镜先生说完，那双探究的眸子落在了楚尘身上。
事情果然与道经有关。
楚尘乍一听有点小小紧张，心庙是他最大的秘密，就算是至亲他都未曾提过半句，此番牵扯到了心庙霞光，他心中立马谨慎起来。
斟酌了片刻，楚尘点了点头，这才颇为委屈道：
“先生，上阳子前辈的道经注解与我算是颇为契合，弟子自认为参悟了些许丹道真意，可我的考评比我预期低了不少。”
“不怕先生笑话，我原先以为能拿个乙等彩头。”
明镜先生继续问道：
“你当场为何不提？”
楚尘不好意思笑了笑：
“先生，我修道时间尚断，经学造诣肯定比不得其他郡道院山长，宴会上没好意思提，事后请教过清竹前辈后，这才越想越不对劲。”
“先生，可是事后发生了什么？”
明镜先生微微颔首，打趣道：
“你小子可真是能耐，事后守经神将向我禀报，你参悟道经注解灵性透支，宴会上的灵性氤氲是经书回光返照，眼下经书灵性大损，差点毁了。”
“这...”
楚尘心中一惊，差点毁坏真意传承的道经，那不是小事。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这道经就算是大神通修士参悟都不会损失灵性，你能耐倒是大。”
明镜先生神色平淡，挂着淡淡的微笑，看不出多少情绪。
楚尘闻言，心中没来由有些心虚。
说起来，他事后请教过清竹前辈后，也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旁人一般只参悟一次。
他却似乎不止参悟了一遍，而是一遍又一遍。
具体参悟了多少次，他也记不清楚了。
毕竟当时太过沉浸道经注解，深深被上阳子前辈的丹道学说吸引，哪有心思关注这些细枝末节。
换而言之，那部《灵宝度人经》很有可能在心庙霞光的作用下，被他参悟了一遍又一遍，差点榨干，灵性泯灭了。
“先生，我当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当时好像参悟了不止一次，不是有意损坏道经，更没有掠夺、侵占道经的意思，还请先生明鉴！”
楚尘这番话统统是真话，没有半句虚言。
完美贯彻了前世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所说的“不要说假话，要说真话。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
不一定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但说出来的话一定是真话。
明镜先生身怀大神通，一双法眼洞察入微，一番观察下来，见楚尘的话颇还算真诚，不似作伪，当即微微颔首：
“凌霄，仙庭并不是怀疑你盗经，也许你身怀神通天赋，亦或是与道经契合，又或是身怀异宝，放心，仙庭不会刨根问底。”
“不过，眼下道经灵性在你手上大损，温养祭炼耗费甚大，你说，这该如何办？”
楚尘听了前半句，知晓上头不打算刨根问底，心中暗自松了一大口气。
可听到下半句，他脸色顿时一垮，为难道：
“先生，仙庭不会打算让我赔偿吧，我小门小派出身，手头拮据的很，这...”
明镜先生哑然失笑：
“我可是听说你拜炼丹宗师为师，这两年炼丹术突飞猛进，怎会缺钱，别的不说，你手上仙贡足足有一百四十道。”
楚尘不由苦笑，他今天早上还感慨自己赚仙贡比大师兄真清轻松许多，心生优越感，结果转眼就要大出血了。
“咳咳~先生，不知道经温养花费几何？”
“两百道仙贡。”
楚尘一听，心顿时凉了一半。
两百道仙贡，他哪出得起。
“先生，我辛辛苦苦干差数年，不舍得花仙贡，一点点攒着，这才攒了一百四十道，这是不是太多了，能不能少点。”
“行了，莫要哭穷，仙庭宝库的损失必须补上，一点也不好少。”
明镜先生顿了顿，话锋一转，又道：
“此番考拼算你拿了头彩，仙庭宝库的损失由我府里给你补上，另外，万泉道院库房再额外赏赐五十万玉钱。”
“多谢先生！”
楚尘见事情峰回路转，心中大喜过望。
至于明镜先生的宝物，他本就没有抱有什么希望，倒也不失望。
退一步说，他多次参悟《灵宝度人经》注解就是一次莫大的机缘造化，寻常宝物可比不了。
“好好传道，三年内，万泉道院若能排进西南八州各郡道院中上之列，我重重有赏！”
“谨遵先生法旨。”
楚尘拱手一礼，恭敬领命。
拜后，楚尘抬头偷眼一看，这才发现明镜先生原地消失不见，只有余音在殿内回响。
“呼，还好仙庭大气，不然这次肯定是一桩麻烦事。”
楚尘心想着，若自己不是在仙庭，跟着道行德行兼备的前辈高人混，而是在妖魔国度，追随的是魔道巨擘，这次意外说不定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危险。
这世上，有奇遇的福薄之人可不少。
事情了结，他心情没来由一阵轻松。
当然了，楚尘对储君明镜先生的“重重有赏”颇为期待。
若是在没有参加山长会前，他还有些忐忑，毕竟，他修道时间不长，收徒传法，开坛讲法等经验不足，还真没有多大信心将道院经营的红红火火，更不敢奢求万泉道院排进西南八州中上之列。
不过，时过境迁，有了心庙霞光以及经学造诣大有长进后，他心态发生了变化。
先生给了他三年之期，他恐怕用不了三年。
教化霞光之下，就连小鬼仔都乐意听他讲经说法，并且还隐隐有所感悟，想必其他人再如何蠢笨，也不至于比小鬼仔差。
......
“啊嚏~”
万泉道院问道法坛外，小鬼仔捧着香炉正在为自家师兄护法，忍不住打了一個喷嚏。
“谁在背后骂我？！”
小鬼仔一脸狐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谁，于是二话不说掏出了小薄。
“肯定是小薄上的人，这两天都没给他们赐福，今天得好好咒一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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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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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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