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倭奴完全是瓮中之鳖,就算没有援军,我等也能力克倭奴,收复临淄,解救百姓!”
“等做完了这些再回头去收拾他们也不迟。”
然而这依旧无法平息萧元寿的怒火,他挥舞着宝剑抓狂道:“他们作为鲁州的官员,那这朝廷的俸禄,搜刮着民脂民膏,却在鲁州百姓遭到倭奴们屠戮之时龟缩城中。”
“这种人,又和这些倭奴有什么区别?不!比倭奴们更加可恨!”
“不行,我定要斩了那二人,一刻也等不了。”
说罢,萧元寿也不再等李俊成等人备马,而是自己提剑便冲了出去!
好话说尽了你不听,刘凌便也不再惯着,一个眼色落到横三身上,后者随即会意一把便捏住了萧元寿的手腕。
横三手劲远非常人能够理解,刘凌曾见他徒手捏碎了一颗小树的树干。
收拾萧元寿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哎呦!”
只听后者惨叫一声,手中的宝剑自然也落到了地上。
“殿下!”李俊成等人见状赶忙上前。
然而刘凌却抢先一步来到了萧元寿面前道:“我问你,你此去凭什么能杀了那二人?”
萧元寿虽被横三制住,但他也知道,对方没有恶意,所以并未太过挣扎。
而是扭头看向刘凌疾言厉色道:“如此奸贪误国之辈,难道不该杀?”
萧元寿说这话的时候十分激动,但他却没想到,刘凌更加激动。
只见他瞪圆了双眼对萧元寿怒斥道:“奸贪误国之辈确实该杀,但他们一个是鲁州巡抚,另一个是世袭侯爵!”
“你虽是皇子,但一无圣旨,二无实际罪名,你又以何种理由杀二人?”
“难道,仅凭你是皇子的身份,便能肆意处死朝廷官员吗?”
刘凌的一番话,让萧元寿稍稍冷静了下来,但很快他便又扯着嗓子喊道:“不听调令,贻误军机,这难道不是罪名吗?”
见其还是不服,刘凌继续当头棒喝。
“那我问你,你是什么官职又凭什么调遣他们二人?况且你又是否知道历城本地的情况?若历城真有倭奴为患,他二人待在历城剿匪又有何不可?”
“再说了,就算他们不听调令,贻误军机,也有国法在,有三司在,哪里轮得到你动用私刑?”
刘凌的一番话让萧元寿瞠目结舌,与此同时他也觉心中无比委屈。
自己明明是做好事?为什么你要如此呵斥我?
想到这,萧元寿的眼泪啪嗒啪嗒的便掉了下来。
“我动用私刑?我动用私刑?你凭什么说我动用私刑?算了我懒得和你争辩,既然你们都不让我去,那我便不去了,不过你们也别来找我!”
说着,他便挣脱了横三的手,大步的走出了营帐。
看到这一幕,刘凌心中也有些不忍,他刚才说的话确实重了些,但若不如此,这家伙怕是还要折腾。
“元宝,你去跟着他,别让他乱跑!”
苏元宝和萧元寿算是好友,让他去再合适不过了。
“唉!好!”苏元宝答应一声,便要追出去。
这时,横三却拦住了他,说道:“算了,还是我去吧!”
此话一出,于辅国等人皆是一惊。
看着众人惊讶的样子,横三皱了皱眉道:“怎么不信任我?”
刘凌思虑了一会,然后对于辅国等人说道:“几位,便让横三哥去吧!他不会对殿下怎么样的。”
虽仍有些不放心,但三人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就这样横三大步走出了军营。
因为是最后一日,所以今天的训练过了午时便结束了。
夜里刘凌让火头营向着法的给所有人做了顿大餐之后,算是为士兵们补了一次中秋节的宴席,吃饱喝足之后士兵们便早早睡下了。
所以,横三动了动耳朵便听到了正在攀爬瞭望塔的动静!
刚爬到瞭望塔上,将上面的士兵赶下去,萧元寿便听到了背后有声音传来。
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不是说了不要来找我吗?再敢上前!本宫砍了你们!”
话音刚落,便听一股破空声传来,紧接着,便是横三那浑厚的声音。
“你个瓜娃子,张口闭口砍人,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砍我!”
萧元寿赶忙回头:“嗯?怎么是你?”
自从见识了横三的刀法之后,萧元寿便一直缠着他,想要学上两手,但横三却不想和他这个大周皇子走得太近,一直躲着。
所以萧元寿也没想到追自己的会是横三。
“怎么不能是我?怎么怕我这个通缉犯将你掳走?”横三笑着道。
萧元寿撅了撅嘴巴道:“你是大侠不会干这种事,而且你和刘凌又是朋友,我们便也算是朋友!”
“即是朋友,你又怎么会掳走我呢?”
听着这天真的发言,横三仰天大笑:“哈哈哈!谁告诉你朋友便会一直相亲相爱?刚才你和刘凌不还大吵了一架吗?”
“再说了,就是亲兄弟也有互相残杀的时候,何况只是朋友。”
萧元寿眨巴眨巴眼睛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虽说继位之后萧帝将自己干过的那些事多所抹去,但有些事并非是权利便能洗刷的。
宫墙内那数不尽的鲜血,依旧散发着除之不尽的腥臭味,直到永远。
萧元寿自小在宫中长大,或多或少也听过自己父亲干的事情,但他至死也无法理解,明明是亲兄弟,为何要同室操戈,杀的血流成河?
看着萧元寿沉默不语,横三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坐下说。”
然后便一屁股坐在了瞭望塔的木板上,萧元寿也学着他的样子坐下。
随后横三便指着天边的月亮道:“漂亮吗?”
今日是八月十七,月亮依旧明亮如盘。
看着头顶清冷的明月,萧元寿躁动的内心不由得平和了不少。
“漂亮!”
横三笑了笑道:“二十三年前,我刚学成武艺下山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夜晚,我去一间客栈住宿。”
“客栈的老板见我手持长刀英武不凡,所以便询问我能否帮忙除掉本地欺压百姓,为祸乡里的一个混蛋。”
一听横三讲起了自己行侠仗义的故事,萧元寿顿时来了兴趣,忙追问道:“那你答应了吗?”
横三抬头望月,似是在继续回忆。
“我当时年轻气盛,也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提着刀便要去那人家里为民除害。”
“但走到半路上,我又停了下来。”
萧元寿顿时不解,他忙问道:“嗯?为民除害是好事啊!停下来做什么?”
横三这次没再看月亮,而是扭头看向萧元寿道:“若你我交换身份,我和你说刘凌乃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你会不会直接杀了他?”
“他怎么……”说到这,萧元寿怔住,半晌没说出话来。
横三则继续道:“天亮之后,我便去临近的村落去打听那小子的消息。”
“临近村落的人,在听到那小子的名字之后,无不咬牙切齿,义愤填膺!说他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我心想,这下杀了他总没错了吧!”
萧元寿也连连点头道:“对,应该杀!”
横三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可我仍有些不放心,觉得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还是应该慎重一些。”
“唔~!慎重点也没错!”萧元寿又道。
横三接着说:“所以我便找到了本人,询问那些事究竟是不是他干的。”
“那小子倒也敢作敢当,当场便承认了!还对我百般辱骂,一幅我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听到这,萧元寿在此忍不住了,他怒道:“那还等着干什么,一刀剁了他不就是了?”
闻言,横三眼睛中倒映的明月似乎也暗淡了几分。
他沉声道:“是!我一刀结果了他!但你知道他临死之前,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萧元寿好奇道:“什么话?是向你求饶?还是骂你?”
“娘……娘……”横三面无表情的复述着那名地痞流氓的话,月光下,那流氓的满身是血的情景似乎仍在眼前。
合眼之前,那不知名的小流氓,脸上似乎还多了几分解脱的轻松。
萧元寿一脸懵,他皱眉道:“怎么,这家伙临死之前想到他老娘了?”
呼!
横三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之后我来到了他的家中,他虽坑蒙拐骗,但家里却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只有一个瞎眼瘸腿的老娘,还有些治病的药材!”
此话一出,萧元寿呆愣在了原地,半晌没说出话来,横三也不再言语,只是平静的看着远处在被月华覆盖着的苍茫大地。
过了很久很久,萧元寿才缓过神来,他看向横三道:“那人作恶多端,你杀他也不算错!”
横三却摇头说道:“可他作恶全为了老娘治病,虽然有罪,却也罪不至死!当时有一百种手段,能妥善的处理这件事,但我却选择了最蠢,最笨的办法——直接杀了他。”
萧元寿又是一番沉思,良久之后,他也不得不点了点头,承认了萧元寿的说法,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欺压乡里确实可恶,但他做这些事出有因,若因此直接将其杀掉,却有些不妥。
但很快他又摇头道:“不对,他若辛勤劳作,努力耕种……”
刚说两句,萧元寿的声音便不自觉的小了下来,在刘家村生活了这么久,他早已不是皇宫中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了。
在这个世道,哪怕再辛勤劳作,也只能混个温饱,一场大病下来便能要了家庭的全部积蓄。
而且,那老娘又瞎又瘸不仅没有劳作能力,还需要照顾。
若那人选择辛勤劳作,估计老娘早就病死了。
“那……后来呢?”
说到这,横三苦笑一声道:“呵!还能怎么样?杀了人家的儿子,便赔给人家一个呗!”
“那老太太又瞎又瘸,恰巧我师父也曾教过我一些改变嗓音的秘法,所以我便用他儿子的声音照顾了他三年!”
“直到她去世,我才离开那个村子!”
此话一出,萧元寿顿时瞠目结舌,他原以为当大侠便应该是云游四方,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但他却没想到,只是不小心杀了一个罪不至死的流氓,却要用三年的时间来还债。
扪心自问,他若是横三,莫说三年,就是三个月,三天,甚至是三个时辰也未必坚持下来。
然而,横三的故事还没讲完,他接着说道:“这三年我在那村子的附近卖艺,帮着官府缉拿人犯,甚至还在镖局走过镖,以此来挣些银子。”
“但却未敢再杀过一人。”
“一次走镖回来,那客栈老板找到了我,说老娘快不行了,让我赶紧回去。”
“等我回家之后,老娘拉着我的手说:儿啊!我知道你不是我儿子,我也知道狗儿为我干的那些混蛋事情。”
“可惜我这身子又瞎又瘸,力气也没有,连死都没办法死!”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被我拖累死!”
“我知道你杀了他心中有愧,所以才照顾了我三年,如今我就要死了,有些话也要和你说明白。”
“我儿子死有应得,就算是有罪,也是我这个当老娘的拖累死的,和你没关系,勿要再心怀愧疚。”
“不过,为娘还是要和你说一句,你本事大,脾气也大,但本事越大的人越要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因为,本事越大的人,做出的事情,越是无法挽回,所以今后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勿要再被圈地为牢!”
说到这,横三眼中似有一滴泪水闪过,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萧元寿震惊了,即震惊于横三的故事,又震惊于那老娘说的话!
良久之后,横三悠悠开口道:“是啊!瞎娘碰上个土娃娃,别人不夸自己夸。”
“再瞎的娘,也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儿子来!她早就有了死心,之所以让我伺候她几年,不过是怕我心中有愧,过不去这个坎,今后再因这愧疚无法释然,最终成了恶人或是废人罢了。”
“这三年时间,我除了伺候老娘和赚银子之外,便是将我的一身武艺重新打磨了一遍,并且立下了重誓,非十恶不赦之人绝不动杀念。”
“之后,我才闯荡江湖,并有了这津门横三的名号。”
“但我知道,若是没有伺候老娘的三年,磨去了我身上的性子,我估计我用不了多久,便会因为好勇斗狠,死在别人手里!”
说完这些,横三眼神再次变得刚毅。
萧元寿也露出了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良久之后,他看向横三说道:“你和我说这些,是不是要告诉我,严茂青和李景虎那两个家伙干坏事,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不能随便杀之?”
此话一出,横三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你小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那两个家伙杀人放火,逼死乡民,坏事做尽,十条命都不够死的,有什么情有可原的。”
“我说这些是告诉你做事情要慎重,不能只凭一腔孤勇便不管不顾。”
“今日你杀了那两个人确实该杀,但明日若你也和我一样,听信一些片面之言,便杀了罪不至死的人,你又该如何赎罪?”
“换而言之,你若是误杀了好人,那我是不是又能将你杀了?”
“若如此,还要国法,要朝廷作甚?大家全都互相杀算了!”
能把横三这种人,逼得说出这些话来,萧元寿,也算是个人才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一番怒斥,把萧元寿吓得双手抱头,不敢再言语。
片刻后,横三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随后,他语重心长道:“不要觉得江湖人便是快意恩仇,行侠仗义。”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时候,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无奈,吃了上顿没下顿,活过今天没明天。”
“若有朝一日天下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官员清廉自洁,到那时,我便会金盆洗手,封刀归养。”
“一身蓑衣,一叶扁舟,一根鱼竿,一壶浊酒,一片镜湖,那才是真正的逍遥自在。”
“我虽不懂朝中之事,但你的皇帝老爹让你带兵出来,便是有意要培养你。”
“今后,你若做了皇帝,可要当个好皇帝啊!”
听横三说前面那些话的时候,萧元寿一直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但当听到做皇帝之后,他便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做皇帝!做皇帝累死了,和那些当官的打交道不说,还要娶那么多老婆,累都累死了!”
此话一出,横三大笑:“哈哈,你这小子别人都是挤破头了也要当皇帝,你却推辞,真是不知好歹!”
萧元寿也憨厚的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别人为什么想当皇帝,估计是没见过皇帝愁苦的样子吧!”
横三闻言也笑了,他自然也知道当皇帝并非什么易事。
所谓孤家寡人,便是除了自己,所有人都不能信任,包括但不限于父母、老婆、儿子、兄弟、姐妹……
坐在皇位上看似风光,但鬼知道明天会不会有刺客来杀自己,自己的饭菜里面有没有人下毒。
臣下会不会造反?老百姓会不会造反,儿子会不会急于上位?老娘会不会帮着兄弟对付自己……
想要坐稳这个位置,第一个学会的便是怀疑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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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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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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