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谓……”
漆黑憎恨荆棘环绕,亚瑟的身形被跨越时空的无尽怨念包裹。
现在主宰三色圆环,为其染上黑色的,正是憎恨本身。
没错。
【如山罪衍】接管了这具虚幻的身体。
更进一步说,现在的“亚瑟”是整个苍蓝泡沫逝者憎恨的集合体,纵使死亡也无法泯灭的泛意识。
为了获得改写命运的力量,亚瑟敞开心灵,向虚空中的憎恨邪念,那些被苍蓝泡沫正统文化视作“邪恶”的魂灵发出呼唤,寻求它们的帮助,拥抱那不受控制的可怕力量。
爱丽丝小姐曾警告过亚瑟,罪衍荆棘正试图把他拉入另一个封闭时空。
在现实的层层逼迫下,亚瑟一次又一次地放弃坚持,去预支超过自身掌控的力量,依赖外物,做他最讨厌的事情。
愿望。
为了完成愿望,不断地出卖自己,投身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理想过于遥远,会显得不切实际,沦为空想。
想要去实现空想,并真正付诸行动的人,通常被称作疯子。
扑火的飞蛾,不过是受到光线误导,无法跨越物种本能的鸿沟,而现实中那些明明具备理性,知晓灼烧的疼痛却又执意跃向火焰之人,连飞蛾都不如,它们看不清形势,不识时务,妄图把自身意志强加于宿命之上,绝无法善终,多半死于非命。
亚瑟本可以离开,但他主动放弃,毫不犹豫地斩断退路,作殊死一搏。
“这都是为了杀死你啊,神圣。”
“让我,看到最后吧。”
亚瑟原本的声音与无数死者痛苦的低吼重叠在一起,他疯狂燃烧的信念与那些旧时代挑战神圣的失败者遥相呼应,吸引来大量孤魂野鬼,不灭思念归附。
它们是燃烧殆尽的残渣,不被正史承认的阴影,是古王,是超越者,是异界领袖,是先天神灵,是研究者,是修女,是最强的苍蓝魔法使,是种族创造者……
它们是疯子。
也是英雄。
它们有各自的立场,肩负的责任,梦想,并在不同的时间节点向神圣举兵,违逆强加而来的天意,违抗宿命。
动物会屈服于形势,向威胁低头,选择妥协,追求生存。反观不断进化,优胜劣汰后诞生出智慧的生灵,有时却选择放弃生存,主动迈向不归的死路,多么讽刺。
披上漆黑外衣的三色光环不断坠落,向着更加深层的时空进发。
假如整个多元宇宙无尽时空是一本厚书,神圣想要获得从前言贯穿到后记的力量,那么,它此刻应该还在中层,甚至是上层。
永恒断章虚构世界之下,目标层面之上。
亚瑟已经与罪衍达成了交易。
一旦击杀目标,他就必须履行诺言,完成与罪恶荆棘的因果,回应那个未知世界的呼唤。
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
漆黑憎恨自己会找到目标。
向着幻想的天空坠落。
虚无时空夹层中,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没有空间。
……
不知过了多久。
——“啵”
包裹着三色光环的黑色荆棘团穿过一层若有若无的薄膜,强烈的实感传遍全身。
眼前突然被鲜亮的色彩充斥,明媚阳光洒在脸上,温暖心扉。
……脸上?
亚瑟下意识地伸出手,在面前晃了晃。
不是幻觉,也不是墨人那种半透明的形状,是真正的手。
手,腿脚,还有躯干,头,身上穿着与沉沦池化身战斗时的衣服。
完整的身体。
上一次感受到完整身体是什么时候了?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可,为什么?
不应该越是深入里侧,越是概念化吗,难道我回到现实了?
头顶上是蓝天白云,太阳照耀,与普通的世界无异。如果不是身周环伺,不安扭动的荆棘,亚瑟甚至要以为自己在做梦,之前的经历都是大脑自动捏造出来的。
周围,青绿色的草地蔓延,低矮的灌木拥簇着高大的树木,绿叶筛过阳光,细碎光点落到地上,明亮而不刺眼。
夏天。
亚瑟嘴唇微张,欲言又止,第一反应是,此刻正是夏天。
地上有种植物他见过,来自苍蓝泡沫现世,多年生草本,开的小花很别致。
然而,这里不会是苍蓝泡沫,同时也不可能是多元宇宙物质世界的任何一个位面。
亚瑟抬起头,闭上眼睛,默默地感受着周围的时空规则。陌生的环境中,即使霸道如罪恶荆棘,此刻也显得很保守,甚至有些迷惑,没有控制躯体去找寻仇敌。
没有超凡力量。
不,不对,其实是有的,能感觉到灰雾存在,还有苍蓝魔力,但很奇怪,和物质世界完全不一样。
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充斥身体,令人不适。
睁开眼,亚瑟看了看身边无序晃动的荆棘,试探性地抬起右腿,对准旁边的树,一脚踹过去。
“砰!”
脚被弹回来了,生疼生疼的,树干几乎是毫发无损,被蹭掉点薄皮。
亚瑟皱起眉毛。
他刚刚用了全力,正常别说是棵树,换座山来都得抖三抖。
“砰!”
“砰!”
“砰!”
再试几次,结果还是一样,树纹丝不动。
现在的身体表现,大概和觉醒骑士力量之前差不多,连托娃幼年时期都不如,跟婴儿状态差不多。
我变成婴儿了?
亚瑟握了握拳头,脸色微妙,越发觉得这里不可能是任何物质世界存在的位面。
严格来说,不是力量不起作用了,而是世界规则的问题。
现在身处的地方,规则牢固得无法形容,他的超凡之力还在,只是连树皮都刮不动了,哪怕全部用上估计也只能把手掌染上淡灰色,肉体更不用说,最多是比正常人优秀点,和超凡者半点沾不上边。
“你在做什么?”
背后冷不丁传来声音,亚瑟本能地向前翻滚,动作千锤百炼,不到半秒钟就从地上弹起,面向背后,双手一前一后放在胸口,随时准备应对威胁。
大意了,居然没有注意到周围有其它生物,换成以前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四米外,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站在原地,金发披散,面孔沾着脏兮兮灰尘,身上斜斜披着灰色的布制袍子,露出半边肩膀。
男孩挠挠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对面男人一惊一乍如临大敌模样,看样子没什么敌意。
亚瑟不为所动,含胸前倾,保持着战斗姿势,双眼死死盯着小男孩,并没有因为他纯真的眼睛放松警惕。
我太依赖超凡之力了!
无法动用非人身体素质和灰雾的情况下,危机感退化!已经忘记如何用凡人神躯对敌,等于是经历了数年的空窗期!
“那个……”
男孩试图往前走两步。
——“停!”
亚瑟厉声喝止,肩部肌肉已经鼓起,蓄势待发。
不能轻视任何人,不能在任何时候掉以轻心,在未知环境中,任何东西都要当作是致命的。
不经意间想起过去某位教官的教导,亚瑟思绪电转,整理眼下的状况。
首先,这个外表是人类男性幼崽的东西说的语言是苍蓝泡沫流通的语言,不过发音有细微的差别,像是某种带儿化音的俚语。
“你,你好?”
男孩试着打招呼。
“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真的,请不要生气,你刚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我就,就想,问一声。”
第二,他暂时没有表现出威胁,否则趁自己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应该得手了。
有心算无心,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也可以杀死孔武有力的成年人。
想到这,亚瑟放下了戒备的姿态。
“站在原地,我问,你答。”
“好,好!”
金发男孩似乎被亚瑟的气势震住了,连连点头答应。
“这里是哪里?”
“是我的秘密基地。”
“哈?”
男孩抬起手,指了指亚瑟身后。后者眯起眼睛,面朝着对方一步步向后退,等退出七八步后,一个手工搭建的简陋帐篷映入眼帘,或者说,由数根高矮不一树枝撑起的大块破布,低下还塞着些锅碗瓢盆乱七八糟东西,还有个奇怪的木头玩偶,放在绿草地上异常显眼。
“……”
亚瑟扯了扯嘴角,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有些想要彻底放下戒备,不过碍于身体受到过严苛的训练,还是维持着随时能动手的状态。
“告诉我具体是哪里,比如,周围有没有人类聚集的地方,有的话叫什么名字。”
“有!有!有我们村!”
“大哥哥你是外面来的吗?我感觉你像是个战士,那种训练有素的战士!我爹爹就是战士,呜呼,真是酷毙了!”
小男孩看上去很是兴奋,双手比划着挥剑的姿势。
“你们村叫什么?”
“我们村就是我们村呐,没有叫什么。”
“那你自己呢?总有个名字吧。”
“我?我是尼,尼·咸轮,大人们都叫我阿尼,不过我更喜欢我的朋友们给我起的诨名。”
阿尼走到帐篷边,坐在泥地上,头也不抬开始捣鼓他那秘密基地里的东西。
“什么诨名?”
亚瑟多嘴问了句,他都快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抹布。”
“呃,什么布?”
“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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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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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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