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翠树海自陆地的一端蔓延到另一端,无边无际,数之不尽的族群在这里栖息,生活。
碧绿的大地上亦不乏战争与灾祸,族群如同溪流在其中流淌而过,潮起潮落,有的永远磨灭,只留下些许残渣证明自己曾经的辉煌,供后世引以为戒。
即便如此,我依旧深爱着我的母界,爱着伟大慈爱女神庇佑下的我的族群。
然而,我现在在做什么呢?
是啊,我在,干什么?
在与母界相隔无限遥远距离,连女神的片鳞都感受不到的,这个空虚,异样,残暴,黑暗的世界——
这里一无所有。
没有我深深热爱的光辉。
没有希望可言。
有的仅仅是,无限持续下去的,斗争。
生物们不知疲倦地斗争,连死了都要继续那无谓的厮杀,为了那些空洞的口号和无法实现的幻梦互相伤害,最后把自己埋葬。
仇恨之轮,轮转不休。
亘古至今,斗争永恒。
灵魂渴望飞升,生命追求着跃迁。
涵盖各个层次的复杂博弈不断在上演,对其它位面不是支配征服而是彻底毁灭用作养料。
我见证了繁华鼎盛的文明坠入苍蓝天空,见证了举世无敌的王者们沦为孤魂野鬼。
为了斗争而斗争的世界,为了毁灭而毁灭的族群。
在哪里?
就在这里。
就在眼前。
呈现在眼前的是无比鲜烈的现实。
它们没有景仰崇拜的神,没有真心爱着的事物,没有信仰,没有底线,贪婪无度,残暴不仁。
它们是在那冰冷而至高的意志掌中疯狂起舞的小丑,踏入歧途,没有容身之所。
它们统统沾染上了不洁与狂热,却又不知为何而狂,为谁而舞。
啊啊……
女神大人……
我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从我出生直到现在,您的教诲与温柔仍旧在我心底回荡,可终有一天,我也会被卷入这狂热的潮流中,毫无意义地死去吧。
无论过去几年,几十年,几百年,至高意志都没有回应我的期待,回归的希望渺茫。
斗争正在升级。
整个世界逐渐脱离了原先的轨道,向着最后的疯狂奔赴而去。
我已经……回不去了吗?
生。
生的光辉与死紧紧相连着。
有的时候,明明活着,却能无比鲜明地感觉到死的接近。
就像是现在,抑或是下个瞬间。
我会死去。
我会永远的死去。
死在异国他乡。
献祭于这疯狂的伟业,投身入不灭的烈火。
两界间隙。
尖锐的呼啸撕裂黑暗的虚无,恍惚间,仿佛听到的是婴儿分娩时本能的啼哭。
披着羽织的长耳生物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握着长弓的纤细左手手指根根松开,兜帽下双目呆滞,失去了所有神采。
一道道漆黑罪恶的荆棘自千米外延伸过来,湮灭沿途的白光,撕开立场能量,无视一切阻拦,轻易地刺穿了王的要害。
心脏,眉心,腹部,手臂,大腿。
不断贯穿,重复破坏。
场面无比凄惨,简直是在鞭尸。
荆棘的记忆中深深地铭记着神灵的特性,它们的生命力极度顽强,难缠至极,无论被破坏怎样体无完肤的程度都不会死,永远不会死,只要信仰的余烬还没有彻底熄灭,便不会迎来真正的陨落。
所以,要持续攻杀,不断破坏!
一万次地!十万次地!百万次地!
在永无休止的破坏之中,即使是信仰神灵所谓的永生不灭也会失去意义,剩下的,只需等待凡间信仰彻底被时光磨洗吞消。
漆黑幽暗乐此不疲地进行着穿刺,直至彻底抹消纯净白光,摧毁其所有抵抗能力。
太古的憎恨永恒不灭,与之相比,区区一介失去庇护的神灵信徒,不过是水面上漂浮着的泡沫,脆弱不堪,光是触碰就能让她破碎。
“无礼的渣滓!胆敢用神术对抗权限者,对抗多元宇宙终极法度,虽万死而不能抵偿其罪恶!”
荆棘另一端,亚瑟缓缓踱步而来,双眼被纯然的黑色充斥。
此刻的他,很难说完全是亚瑟·路希瑞亚自身的意志在掌控躯体,而是受到了某种过盛激情的影响。
伸手,抓住羽织王者的头颅,兜帽在力量波纹下破散,两人四目相对……应该说,只有她看到了眼前恐怖的权限者,因为在后者眼中,唯有可憎的仇敌,必须销毁的肮脏存在,而非是具体的个人。
兜帽下金发散乱,曾经美艳不可方物的容貌被腐败结晶侵蚀,长耳耷拉着,连完整的五官都再也看不出来了。
亚瑟眯起眼睛,手指用力一捏,让她把嘴张开。
“给我张嘴!”
“怎么,这么点小小的痛苦就连话都不会说了?你知道有多少拥有知性的可贵生物因为你和你的神惨死?它们死前遭受百般折磨,死后还要为奴为仆,永世不得超生!就为了那无聊的信仰,被剥夺走做人的一切权力!”
“现在轮到自己受苦,却不愿意接受认罪吗?”
“怎么不祈求你的神了?嗯?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的神去哪了?”
残酷冷笑,没有仁慈可言!
如山罪衍的本质,正是那无止尽的憎恶。
对信仰神祗零容忍,完全对立,持续抹杀,未来永劫不会止步。
“张嘴!把你母界的信息全部说出来,我会给你个痛快!”
“一个被信仰神灵寄生的位面,相信有不少的权限者会对你们感兴趣!”
“……”
她张了张嘴,像是说了什么,声如蚊呐,无法听清。
亚瑟把耳朵凑过去,只听她断断续续说了句:
“……女神大人……是……最温柔的……不会伤害……别……人……”
“哦,是吗。”
亚瑟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低低地笑出了声。
“看来你还是没有醒悟,骨子里已经被信仰之毒彻底侵蚀!无药可救!”
“可笑我居然还存了些许拯救念头,真是不切实际的幼稚想法。”
“也罢,不愿意说我自有办法让你吐出来,正好有段时间没去拜访猩红使徒了,且等我斩了银血的头颅当作见面礼,找他拷问你的灵魂!”
言毕,亚瑟张嘴一吸,把半死不活的长耳王者收入腹中保存。
这招是他借鉴自己下属学来的,区别是两人能量总量和能力规模上存在差距,本质上还是苍蓝魔法。
“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亚瑟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漆黑双目转向,死死盯着不远处分开而立的两位王者,嘴角始终带着诡异的弧度。
两者显然还处在刚才强光的影响下,没有彻底回过味来。
战斗过程太快,之前还是己方占据绝对上风,刹那间风云突变,又是两位王者不敌身亡。
至此,猎杀团队中已经有四人先后阵亡,反观眼前的权限者,看上去根本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更可怕的是,他始终掌握着整个战场的节奏,闲庭信步间把诸王拿捏于掌心中,随意杀戮,其攻击方式无比霸道,根本无法抵挡。
如此恐怖人物,竟然要作为敌人与之厮杀,简直是骇人听闻!
面对虚空中逐渐迫近过来的庞然压力源,小马脸色难看,转头狠狠瞪了眼巨大乌鸦头。
“我说,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吧?”
“我们可以接受任务附带的风险,但不包括纯粹的自杀行为!”
“我亲爱的兔子,你的其它同胞呢?把它们叫过来如何?”
“开什么玩笑!你要我一边对付来自高塔的疯子和拉斐尔,一边和什么不知所谓的权限者拼命?!”
“没错。”
“你!——”
“请不要误会,这并非是我的意志,而是神圣的意志。”
“如果想要乘上通往新世界的大船,你必须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做出贡献。”
眼见沟通难以进行,小马又看向了远处的漆黑人形。
“喂!五官王,你怎么说?不会到现在还想着给动物头卖命吧?”
没想到的是,五官王根本没有理会它,而是径自走向了亚瑟。
“尊敬的前双子之王。”
“我们之间没有本质上的利益冲突,你要反逆神圣,而我,只是想活下去,因此才做出了些许冒犯你的行为,还请理解。”
“事已至此,本次针对你的猎杀已经注定失败,如何,不如银血任由你处置,放走我这具分神,日后也好相见。”
“相信……鸦先生也会理解的,毕竟不同意的后果是失去两枚棋子。”
——“混蛋!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银血顿时怒了,直觉告诉它,五官王的提议十有八九会被接受,而这种结果是它绝对不想看到的!
利益取舍之际,被抛弃的永远是没有干涉权的弱小个体。
荒谬的是,高居王座之上,以绝对的智能与暴力统治万民,为人们所恐惧的银血王子,有一天竟然也会沦落到被舍弃的地步。hτTΡδ://WωW.sndswx.com/
“喂喂,刚才还在说着要做我的同胞,怎么,现在反悔了?果然是异种生物,不能相互理解啊。”
果然,亚瑟停止向五官王施压,向着小马走去。
边上,漆黑人形微微鞠躬,表达着自己由衷的感谢。
“但是没有关系,很快,你也会成为我的一部分,成为光荣的养料了。”
“希望你在我的胃里,和那个神灵信徒好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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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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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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