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赶,头脑,意识,精神,心灵。
它们都在摇晃。
世界在摇晃。
晃动。
像钟摆一样左右晃动。
像连绵起伏的山峰一样上下蠕进。
啊啊……
就跟做梦一样。
在梦中飘浮,毫无知觉。
于人智所不可及的迷幻魔雾中,丧失全部的自我。
没错,一切都是……梦。
散乱的意念在无情的滤网中穿过,七零八落洒在地上。
像这样的碎块,不会被任何一只手捡起。
它一点都不可爱。
肮脏,丑陋。
从真实上拉回视线,回到黑暗的原点,微醺的幸福感中永久沉醉,心灵的所有孔隙都被香而浓的脂肪所填补,不再拥有思考的余地。
“啊啊……”
干涸的声音,传达不出任何意思,只是在无意义的呻吟。
感到无法言喻的苦闷,却又陶醉于进食的欢欣。
生命污泥填埋而成的海洋之上,这头有着压倒性存在感的生物正缓缓向前平移。
蔓生的枝条覆盖着潮湿浑浊的海床。
遮天蔽日的肢体支撑起死灰的天空。
诡异不祥暗红色辐照着波澜不惊的海面,形成一团千米直径的不规则圆弧形光芒,于美好家园的永恒夜晚闪耀。
红光随着庞大存在的行进而扭曲。
它悄无声息地行走在蛮荒无际的疆域之上,抛去食具和餐桌礼仪,将枝条伸进海里,张开嘴,吞入细胞,分解成营养,它不断重复着这一单调的过程,如同生产车间里嗡鸣躁动的机器。
交错的肢体与枝条如发舞动,将模糊的阴影投射在浑浊不堪的泥浆海面上。
邦尼标志性的秃顶长发头颅坐落在整个形体的正中央,渺小而怪异,深深凹陷嵌在体内,痴呆望着夜空。
头颅随着怪异形体的动作在海面上下起起伏伏,周围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宽底圆锥形尖刺,众星捧月般拱卫着这个狭小而有限的脆弱存在。
“啊啊……”
似婴儿的呢喃,如长者的叹息,又或者是气体经过消化道时发出的杂音。
巨怪一边呢喃叹息,一边匍匐前进,腐烂生疮的体表在剧毒液体的浸泡下闪耀着宝石般的奇异白光。
光用言语,很难弄形容眼前的东西,如果顺从生物目睹其存在后的本能观感,或许可以称之为“瘤”。
在世界上不断蔓延,盛开的恶毒的瘤。
不是植物,不是动物,不是任何一种自然界中能够长久存在的产物。
非现实的恶毒造物,将绝望和无意义的生存联系在一起并具现化后的产物,这就是现在的独脚马王。
脱离了生命意志和目的性,只是单纯地臣服于物理规则,在莫大的原始力量面前卑躬屈膝,沦为肿胀的瘤。
“啊,啊啊……”
瘤的蠕动和行进突然停止了。
出现在瘤上方的,是蓝白色的魔法光辉。
这个位面最纯粹的本源力量,不依赖奇迹和异星的力量,在原初的道路上勇往直前,臻至巅峰。
它是否能带来炙热的毁灭?
带来我所渴望的终焉。
顺从本能的指引,瘤抬起一条肢体,顶端向内收缩回卷,迅速陷入身体内部。
——“噗”
清脆的爆裂声中,一道迅捷的黑影从收缩的腔体中飙出,目标直指天空中的蓝白色光团。
这是长度超过百米的超长生物标枪,能够在出膛后不断加速,在百米内突破音障,即使是真正的群峰山峦挡在前方,也无法阻挡它的锋芒,会被从头贯穿到尾。
然而……标枪与光团并没有发生碰撞,攻击在碰撞发生之前就已经结束了。
组成生物标枪的细胞——那些最基础的单位,构成无与伦比强大整体的细小个体,在接近到蓝白光团一定范围后迅速死亡,液体蒸发出体外,完全丧失生命活力。
瘤的肢体从顶端开始向下变得焦黑,覆盖在体表的坚硬角质层化作松松软软的蛋糕,无法再在造成任何威胁。
生物标枪化作一滩粘稠的半液态物质,坠入海洋。
“呼……”
蓝白光芒中央,女孩扶了扶胸口,小小地松了口气。
先前闪耀的红发悉数变为了黑发,彰显着这具身体的内在人格。
闭上眼睛,深呼吸两次,让自己跳动的心脏回归镇定。
战斗中要保持冷静……
没关系的……不用怕……
我现在很厉害!……啊,是多萝西很厉害?都差不多啦。
茜茜·蒙多亚。
12个小时的人格转换,那超越常理的人格移植奇迹,造就了眼前这幅奇妙的图景:一个会对怪物恐怖外表感到害怕的少女,独自出现在苍蓝泡沫最偏僻的角落,去直面一头失控暴走的疯狂王者。
眼见试探没有奏效,瘤的头颅盯着那个小小的蓝白光团,更多的肢体蜷缩起来,压成含苞待放花朵状。
自然界中,通过弹射的方式攻击和捕捉猎物,意味着自身质量的减少,每次攻击都会消耗一定的体液和能量,失败会毫无疑问会使自己接近死亡。
对于远强于普通野生动物的瘤而言,道理也是一样的,上方魔法生物在本能感应中并没有太多营养,相反危险度又极高,如果这次失手,它就会选择放弃捕猎,除非……
除非它并不想着捕猎,而是在考虑完全无关的其他事情。
无数道破空声连成一片,这次的攻击覆盖了所有可能的逃跑角度,力度也远超之前,可以说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即便如此,还是没有用!
光靠生物细胞纯粹的物理力量,连接近茜茜都做不到,那铺天盖地的生体刀枪,最终回归到混沌浑浊的海洋浓汤,成为其营养的一部分。
漫天黑雨簌簌落下,怪物停止了移动,既没有逃跑,也没有继续攻击。
它犹豫了。
依靠本能活动的生物是不会“犹豫”的,它们只专注于活着,除此以外的事情全都漠不关心。
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
吃吃吃吃……s……
杀掉,它。
排除。
必须要消灭的存在。
所以……杀。
残存的仇恨情绪唤起了怪物脑海深处残存的那一缕理智。ΗtτPS://Www.sndswx.com/
邦尼·法莫拉塔,即使生命枯竭,骨肉成灰,期魄尽散,也会记住它仇敌的名字,也会记得自己应该走的道路。
“杀……”
深刻的执念铭刻在骨子里,重新点燃生命的核心火焰。
“双子……杀掉你……”
“杀掉你!!”
瘤伸出数十条枝条,将两根肢体拔下来,手指处相互交叉旋转,凭借在一起,然后接着旋转,旋转,旋转,做成一根纤细如发丝的长针。
大量的枝条缠绕在针的尾端,看似缓慢地往旁边一挪。
顿时,恐怖的危机感袭来,一道若有若无的锋刃从空气中划过,将有形无形的一切统统斩裂。
茜茜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现在必须躲开,非躲开不可!
生死一瞬,茜茜还是本能地选择了她所擅长的治愈魔法。
肉眼可见的螺旋型白色光丝亮起,在女孩身后交织成两条绚烂的不规则羽翼,横推着她向上空偏移了数百米。
下一刻,天空开始出现一道弯折扭曲的痕迹,周围的景象向内侧凹陷泄露,造成了明显的断片。
冷汗滴落……
单纯的物理攻击是突破不了这层自发形成的蓝白能量立场的,能够造成威胁,说明对方使用了非物理的手段,换言之就是……苍蓝魔法!
而且是无法感知能量波动,无法理解原理的诡异魔法。
法莫拉塔果园之主,即使失去了理智,遭遇无数次打击,也没有彻底遗忘魔法,它本能地操纵着苍蓝的力量,将其印刻入自己的本能当中,如呼吸一般使出。
“嗯?”
脸颊上缓缓浮现出一道不甚清晰的裂痕,些许鲜血从伤口中渗出,痛觉微乎其微。
茜茜摸了摸自己的伤口,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原来如此……
它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要攻击我,而是通过物理动作引导魔法,破坏了一个平面上的时空平衡!
说到底,物质能量不过是时空维度上的承载物,纸面上的图画,一旦连纸都被破坏掉了,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防御可言。
不能再防守了,必须进攻!不得不进攻!
怪物的身躯如此强大,生命力旺盛如太阳,而旺盛的生命力意味着同样旺盛的魔力,对耗下去绝对没有生路。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再回头。
高空中,茜茜抬起双手,掌心中无数漂亮的蓝白色螺旋花纹环绕,绽放着温柔的光芒。
必须要胜利……
凭借自己的力量,获取胜利!
从以前开始,她的魔力就一直是这样,难以控制,浮动很大。
光是靠控制能力去遏制这种先天性的波动,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即使能在短时间内做到,精神力也无法为继。
所以,不如从根源上改变力量的构造,扩大波动,将不可控演化到极致!
单纯的蓝白能量场就能消泯生命存在,剥夺活力。
用进化过后的终极纯粹魔力来释放不稳定治愈魔法,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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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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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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