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冰凉的夜风带来了雨后草木的清新香气。
蹲在研究所的天台上,我遥望着钟塔的方向,独自一人发着呆。
——那个在窗外窥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能量体,大半都是妖力,但又差不多有三四成左右的能量是异能力,二者协调地融合在一起,简直就像是个有异能力的妖怪留下的痕迹。hτTΡδ://WωW.sndswx.com/
但妖怪是妖怪,异能者是异能者,这么多年了,我就没在这个世界上找到过一丝一毫妖怪的痕迹,就算有着布拉姆或者洛夫克拉夫特这样比较特别的存在,他们身上的能量也和妖力的本源截然不同,反倒是很显然地带着某种与异能力相似的特质。
任凭我怎么想,我也还是没能想出窗外的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反倒是几个小时前我留给阿加莎·克里斯蒂的那道符终于有了反应。
附着灵力的发丝被火焰点燃,我在瞬息之间就感应到了灵力的波动。方位仍是威斯敏斯特宫的方向,大抵还是在克里斯蒂爵的那间办公室里。
我摇了摇脑袋,将窗外那诡异的能量抛在了脑后,起身下楼去了。
不管那是个什么东西,那都得下次见到了再说,我在这瞎猜一通也没用。
照我的本意,我本来只是想把太宰喊起来,让他和我一起去见克里斯蒂爵的。西格玛需要休息,末广铁肠的身份特殊,不宜多出现在钟塔侍从的面前,让他留下来和斑一起保护西格玛正好。但在我回到楼下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全都没睡。
不仅没睡,他们甚至还在热火朝天地打牌。
“对7——好,这一局又是我赢了~”
将手里最后的两张牌丢在了桌上,太宰笑嘻嘻地伸出手,在另外两人一猫脑袋上各贴了一张小纸条。
西格玛和末广铁肠的脸上都已经被贴上了三四张纸条,斑更是被贴了一脑门,唯有太宰治自己的脸上只贴着一张小纸条。
“不可能!作弊!你这个人类绝对是作弊了!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出老千的!”
又输一局,顶着满脑门纸条的斑被气得嗷嗷直跳脚,恼羞成怒地将牌丢得满天乱飞,扑上去就要用它的小短爪掐死太宰。
西格玛默默地将手里的牌放下,明明是输了,但他却好似松了口气,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一行小字——「这男人不是我们赌场的客人真是太好」。一旁的末广铁肠面色冷肃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牌,仿佛盯着的是某个国际要犯的通缉令,大概还在研究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
虽然我知道他们三人一猫关键时刻都还是很靠谱的,但目睹此情此景,我还忍不住发自内心地怀疑了起来,我到底是怎么摊上这么一群不靠谱的队友的。
于是在三十秒后,我收缴了他们手里的牌和小纸条,然后勒令这群没用的男人马上出发,跟我一起去威斯敏斯特宫。在准备上车的间隙,我还抽空怀念了一下十分靠谱的晶子和镜花,并将西格玛被带坏的锅毫不留情地再次扣到了太宰的头上——我敢用国木田的笔记本打赌,这群人半夜不睡觉还搁这打牌绝对是太宰撺掇的。
“我来开车吧!”罪魁祸首仍在兴致勃勃地举手毛遂自荐。
深知太宰驾驶技术之烂,我一脚把他踹上了副驾驶,自己占据了驾驶位,然后无情地吐出一个字的回答:
“滚。”
……
再次来到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办公室,屋里的摆设与几个小时前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扇被我击碎的窗户已经换上了新的,偌大的办公室里飘散着红茶温暖的香气。
我孤身踏入了克里斯蒂爵的办公室,到底还是没有将太宰一起带进来,让他们都在车上瞪着了。
屋里,克里斯蒂爵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除了她以外,屋里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姑娘,在我进屋的时候,她们似乎刚谈论完一份文件,克里斯蒂爵给文件签了字,然后将文件递给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姑娘。
那年轻的姑娘似乎并非是腿脚不便,而是因为体弱才坐着轮椅,样貌只是清秀,但或许是因为病弱的身躯,因此举止间带着某种让人怜惜的气质,如同暴雨中宁静而纤细的一朵花儿。
她将文件放在了自己的膝上,对我露出了一个有些礼貌而拘谨的浅笑,然后操纵着身下的轮椅离开了办公室。
我为她让开了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的转角。
“那是安妮。”身后传来了克里斯蒂爵动听婉转的嗓音,“安妮·勃朗特,你在钟塔也和她的姐姐交过手。虽然身体羸弱,但她确实是个有才能的姑娘。”
安妮·勃朗特,我听过这个名字,从西格玛的口中。她和今天驻守在时钟塔的那位艾米莉·勃朗特是姐妹,也是钟塔侍从的一员,异能力似乎是叫「威尔德菲尔庄园的房客」,是一种发动条件苛刻、但危险性却不低的操纵类异能。
“夜安,我的姑娘。”克里斯蒂爵看着我关上办公室的门,优雅的笑容中带着一种充满魔力的美,“不邀请你的朋友们一起上来坐坐吗?”
“不必了,谢谢。”我婉拒了她的“好心提议”,自顾自地找了沙发坐下,直入主题,“你们的会开得如何?”
“六对七。”她端起茶杯,红唇轻轻吹散了升腾的热气,“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这样‘一半对一半’的局面了,我的许多同僚都认为不应该同意你这无礼的请求,这有损钟塔屹立了百余年的权威。”
“也只是‘百余年’。”我平静地说道,并未因为她这模棱两可的话语而心神不宁。
闻言,克里斯蒂爵笑了。
这个女人有着一张玫瑰芙蓉般美丽而魅惑的面容,举手投足间又带着神明一般高贵从容的气质,当她粲然地微笑起来,屋内所有的光芒仿佛都汇聚在了她的身上,让人心神动荡、恍惚如在梦中。
“你说得对。”她放下了绘着金色花纹的茶杯,然后从桌面上放着的文件间拿起了一枚银色的硬币,“和「书」相比,钟塔建立至今,也不过短短百余年而已,而钟塔侍从历史,则要更短。”
“想要以永恒的时间铸就日不落的辉煌,让时钟塔留存下真正不朽的光辉,再现往日的荣光,百余年的权威,既已屹立于此,那就应当发挥它真正的价值。”
戴着洁白手套的指尖捏住了那一枚小小的硬币,克里斯蒂爵注视着手中的硬币,片刻后,忽的指尖一挑。
银色的硬币被她抛起,在半空中翻转着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丢向了我的方向。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转过手腕,才看清了那只是枚一便士的硬币。
?
你打发叫花子呢?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这确实是我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你知道,时钟塔的时间是如何调节的吗?”克里斯蒂爵问我。
这是一个并不算偏门的“常识”,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我都曾在杂志上见到过有关的介绍。
无论是多么精密的钟表,每隔一段时间都得要“校准”,这样才能确保显示的时间不会有误差,哪怕是历史悠久的大本钟也一样。而调节大本钟时间的方法……
我看着手里的硬币,吐出了答案:“便士。”
——增减钟摆上放置的便士。
在钟摆上增加一枚便士,小小一枚硬币的重量,就足以让钟塔的时间每天变慢接近半秒,反之亦然。
“Timeismoney.”克里斯蒂爵在唇边竖起了一根手指,“如果想要让时间加快,那就取走一枚钟摆上的便士;如果想要让时间变慢,那就将这枚便士放在钟摆上——时间的改变,仅限于借出的那一隅的空间之内。”
“那么现在,让我来听一听你的选择吧,姑娘。”
我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而是盯着手里的硬币又看了几秒,忽然有些好奇,“那么——如果我想要让时间倒流呢?”
克里斯蒂没有告诉我答案,她只是微微一笑,“自然,也是有着倒流的办法。但我想,你最好还是不要那么做。”
语气里并没有威胁的意思,但却让人本能地想要退避。我本也不是打算让时间倒流,毕竟这么做多少还是有些风险,因此我也并没对她的话追根究底。
“我没有想要让时间变快或是变慢,也并不打算让时间倒流。”我注视着克里斯蒂爵,仔细地注意着她脸上的神色,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我想要的,只是在那一隅的空间里,让时间停下,再不改变。”
雪莱博士曾经说过,眼前的这个女人或许会诱骗我进入时间停止的时钟塔,进入那个永远无法逃离的囚笼,我必须要确定这个女人会不会在这事上做什么手脚。
听见我的话,克里斯蒂爵似乎是感到有些意外,半垂的眼睫微微抬起,将视线落在了在我的身上,在与我对视了几秒后,仿佛看出了什么一般,金色的睫毛重新垂下,掩住了灰蓝色的眼眸中透出的眸光。
她轻啜了一口杯中的红茶。
“交换。”茶杯落回碟中,她轻描淡写地答道,“如果只是想要让时间停止的话,将你手中的一枚便士与钟摆上的一枚便士交换,只需如此。”
『……她在撒谎。』
我无比确定这一点,因为这里面有一个显而易见的漏洞。此刻在我手中的那枚便士或许确实是改变时间所需的“道具”,但绝对不是改变时间的“关键”。
最为重要的是——我可以确定,我手里的这枚硬币,真的只是一枚平平无奇的、毫无特殊之处的、丝毫能量波动都没有的一便士硬币。
『果然。』
不管我选择的是哪一个,她的目的其实都一样。
阿加莎·克里斯蒂根本没打算让进入钟塔的我,再有出来的可能。
毕竟我可是怀揣着「书」的秘密、还让“异能力”炸掉了伦敦桥和伦敦眼的人啊。
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问题一般,我的唇角扯起了一个不大的弧度,“很好,那我们就可以来谈一谈那本「书」的问题了。”
克里斯蒂爵的微微张口,她正要说些什么,但在她口中的话语出口之前,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敲门声很有节奏,我看向了克里斯蒂爵,等着她将人请进来或是送走,却见她微笑着摇了摇头。
未等她开口,屋外敲门的人就已经自己开门进来了。
“晚上好,女士们。听勃朗特家的小小姐说这里正在召开一场座谈会,我想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再多两个参与者。”
伴随着低沉文雅的英伦腔,穿着黑色呢大衣的男人摘下了圆顶帽,露出了帽子下一双锐利而机敏的灰色眼眸,棱角分明的脸给人以一种冷肃刚毅之感,瘦削的身形让他本就高的身形显得更为高挑。
“请随意,道尔爵士。”克里斯蒂爵拿起了放在桌边的细烟杆,对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男人将自己丢进了我对面的那张沙发里,坐姿随意,举止毫不拘束,甚至有一种散漫的感觉,但语气却十分平静。
“初次见面,通缉犯小姐。你们刚刚似乎正在讨论某个有趣的话题?”
我没有理他。
我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我的视线直接越过了对面的沙发,落在了那个还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男人身上,那个跟在道尔爵士身后进入了办公室的男人。
『——阿加莎·克里斯蒂,原来你是搁这暗算我了是吗。』
对上那双每次看向我都冷得掉碴的冰冷眼眸,我扯了扯嘴角,扬起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对着站在门口的男人发出了自己最为亲切的问候。
“好久不见,绫辻先生。”
“您断掉的肋骨还好吗?”
*
妈的,比太宰还要麻烦的家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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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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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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