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大叔你注意一下高度行吗!”我趴在织田作背上,一手捂着磕到石头的后脑勺,一手环着他的脖子,顺便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亮前路。
“抱歉。”织田作这么说着,然后向左后方退了一步,在躲开了落石的同时,成功让我又撞上了墙壁。
“——妈的我的肩膀!”
来时的路刚刚已经被织田作关上了,我们只能在太宰(大概是叫这个名字吧)的指挥下,前往「MOLE」首领办公室所在的区域,然后从另一条不受主控制室控制的独立通道出去。
“但是那边现在显然在大战吧。”我看向远处不被光线笼罩的黑暗地带,根据我们目前的行进方向,似乎正离震动中心越来越近。
“对,所以那边没有什么港口黑手党的人,我们就不会被发现了。”
……对嚯,我都忘了织田作是瞒着港口黑手党的其他同事溜进来的了。
“等等。”我突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们不是要活捉那家伙吗,那边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没什么人。”
织田作思考了一下,答道,“因为是精兵计划,所以实际上只有几个人在那。”
“只有几个人能搞出这种阵势,你们的精兵用的是RPG吗???”
“港口黑手党一般不用这个。”织田作很淡定地回答了我的疑问,“你可以理解成那边用的是人形武器。”
“我的认知里也没有哪种人形武器能搞出这种排场,”如果不算我自己的话,“还有多久才能出去,我得去找高桥她们,不知道尾下把她们带到哪去了。”
织田作似乎是又在听耳机里的指令,过了几秒才回答了我,“有她在的话,不会有问题的,那些女孩子之后应该会被送到警方那边去。”
“交易?”
“差不多吧。”
有些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我环着织田作的手缩紧了些。又饿又困,还有些冷,虽然实际上身上能称为「伤口」的只有额头上被落石砸的那一处,但是身心的疲惫对我的影响却是难以忽略的,我想回去之后我得先去睡个十几个小时,最好还得去注射葡萄糖才行……
希望明天,不对,应该是今天了,希望今天还有力气去甜品店上班。
“困了?”织田作问我。
我又打了个哈欠,只得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保持清醒,“有点吧,不过还好。”
“大概还要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出去了,稍微再忍耐一下吧。”
“十五分钟?”困意依旧不断袭来,我索性压了一下额头的伤口,直逼大脑的疼痛感使得我清醒了不少,“那咱们聊天吧,不然我要睡过去了。”
“聊什么?”织田作没有说出「不是一直在聊天吗」这种大实话,而是一边注意周边继续前进,一边接了我的蠢话。
“聊什么都行啊。”我伸手打开了一颗弹过来的石子,“人生啊,理想啊,昨天富○老贼又宣布休刊啦之类的,你不觉得现在这种紧张刺激的环境很适合聊这种大事吗。”
“所谓的「患难之交,互诉衷肠」?”
我想了想,答道“差不多吧。”
织田作听到我的回答,和通讯器那头交流了几句,然后就把麦给关了,只留下了耳机。
“干嘛关麦?”我问他。
“有些话是不会喜欢让不认识的人听到的吧。”他顿了顿,又问了我一次,“你想聊什么?”
思考了几秒,我问他,“大叔,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虽然在这种时候问这事很矫情,但我是真的觉得奇怪。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我和织田作实际上就没见过几次,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但是织田作对我的态度实在是好的过头了,就说这次跑来救我,他不仅要面对「MOLE」的敌人,还可能被港口黑手党发现他擅自行动——我不觉得自己有让他这么冒这么大风险的资格。
织田作之前说过,是太宰告诉他我在这里的。为什么太宰要告诉织田作这件事,明显他笃定织田作会来救我,而且对织田作来说,这个「消息」足以成为一个「人情」。所谓的叫织田作顺便帮他个忙,其实也只是在借机让织田作「还」了这个「人情」而已。
虽然和那个太宰只见过一次面(而且实际上也只是我单方面猜测那是太宰而已),但是看得出来,太宰和织田作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在太宰的判断里,我被绑来这里是需要告诉织田作的消息。哪怕是信任织田作不会因此有事,但我不觉得太宰会是个就这么让织田作涉险的人。
也就是说,太宰认为,对织田作而言,比起那些风险,来救我是更重要的。而来救我恰好又不会真的造成什么大问题,所以他才会把这件事告诉织田作。
……
等等,这浓浓的玛丽苏小言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果然是太困了吗,思维都出问题了。
我正打算打自己一巴掌清醒一下,就听见织田作反问我,“你为什么来救这些女孩?”
“哈?”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太宰告诉我,你和你的两个同学是被一起绑过来的。在被绑过来之前,你就能够救下你的同学了吧。”织田作偏过头看了我一眼,“可是你放弃当场救下同学,而是被绑了过来。”
“你……是想也救下其他女孩的吧。”
织田作放慢了脚步,地面震动的幅度比刚才要大得多,大概是已经进入首领办公室所在的区域了吧。
虽然不太明白织田作为什么问这个,不过我还是直截了当的回答了他。
“对啊,我就是这么计划的。”
“为什么?”织田作小心翼翼地避开不断掉落的碎石前进着。
“因为不能不救啊。”我觉得有些烦躁,“不救会很麻烦吧,她们那么弱,万一死掉了怎么办。”
“如果她们死了,对你其实也没有影响吧。你不认识她们,她们死了你也一点损失都没有,但是你来救她们反而可能赔上自己的命。”
“那我死了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吧,你来救我反而会有损失,那你为什么来救我。”我将问题又抛回给他。
“大概是因为我想要成为一个好人吧。”织田作这么回答我。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我终于忍不住伸手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是来搞笑的吗!”
“作为一个黑手党麻烦你敬业一点OK?!”
真是同情港口黑手党的BOSS,竟然有这种下属,想来他平日里的工作一定很辛苦。
“黑手党也有各种各样的人……”织田作说,“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我有和你说过吗?我想成为一个小说家,一双剥夺了他人生命的手,是没有资格写下一个人的人生的吧。”
“这算是为小说家生涯做准备的「职业精神」吗。”我想我的语气里肯定带着几分讽刺,“那我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坏人了吧,这可真是对不起啊。”
“不,”织田作想也没想就否决了我的话,“我想你不是坏人。你来救那些女孩子了,即使这很危险,你还是来救这些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了。”
“抱歉啊,那只是出于我的「职业精神」。”我说,“「救下一般民众」——仅此而已。对于「一般民众」以外的人类,我就无所谓生死了。”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织田作这个人太不正常了,我无法否认,因为他身上所展现出的「线」,我总是下意识地亲近他,即使我们根本没见过几次,我也对他抱有极大的信任,每一次交谈都没有过多的伪装自己,甚至于现在连「人类」这种词都用了出来。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却冷静地选择了放任这种想法。在这个世界上,织田作可能是我仍然是「我」唯一的证明了。
『哪怕又是假的也好。』
『最差的结局也就是再被捅一次而已。』
『我早就已经不怕死亡了。』
“那么如果抛开你的「职业精神」,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遇到了危险,你会想去救人吗。”就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我话语里的挑衅一般,织田作背着我翻过了一块坍塌的水泥墙,语气依旧平缓。
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回答「不想」,但在话语出口前,我还是把这两个字吞了回去,仔细考虑了几秒才给出了答案。
——“我不知道。”
“但如果那个人是你认识的同学呢?”织田作改变了条件,“比如说和你一起被绑来的那两个女生。”
“如果不会付出很大代价的话,应该会吧。”我认真思考后回答道,“就实际情况来看,高桥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能帮我应付掉学校里的很多麻烦;藤尾也是个好姑娘,她要是就这么死掉的话,感觉有点可惜。”
“那么如果是和你关系很好的人呢?”
“谁?”
“像是亲人一样的人……之类的?”
“没有那种东西。”
我相信我现在的语气绝对理直气壮得非常欠揍,但织田作还是好脾气地继续问我,“和你最熟悉的人呢?”hΤTpS://WWω.sndswx.com/
“你?”
织田作显然被我的答案震惊到了,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与我对视。
“我?”
“你。”我点头。
他想了想,还是问我,“除了我以外的人呢?”
我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一个老熟人。
“乱步!”我顿了一下,补充道,“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那么假定他还活着吧。”织田作说,“如果你知道他遇到了危险的话,你会去救他吗?”
这次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他的问题了,“当然。”
“为什么?”
“他超弱的,虽然脑子很好使——好吧是好的不像个人,但是真的超级弱的,我要照顾好他才行。”
“即使很危险?”
“不,”我摇摇头,“就算可能会死,我都会去的。”
织田作没有说话,直到又爬上了两三层楼之后,他才对我说,“你会是一个好人的,即使现在不是,以后你也可以成为一个好人的。”
“为什么?”我趴在他的肩头,顺便偷偷把脸上的灰蹭到了他的外套上,“我不想当一个好人,那样很累的。”
“当一个坏人对你来说可能更累。”
织田作按着耳机里传来的指令拐进了一条破破烂烂的走廊,然而他没迈出两步就又停下了,我不甚在意地继续开口。
“为什……”
毫无预兆的,时间似乎是凝固了几秒,数不清的红线突然从织田作身上延伸而出,将我和他包裹在了其中。原本除了笼罩在手机光线里以外一片黑暗的走廊,像是老旧电影里定格住的画面一样,变成了一片黑白,哪怕是悬浮在空中的尘埃也清晰无比。
仿佛被谁掐住了喉咙一般,我的一句话戛然而止,最后一个音节无论如何都不能发出。纵横交错的红线避开了我的身体,原本是从后背延伸出的连接心脏位置的那根「线」,此时已经移到了织田作的心口处。
——动不了。
——完完全全动不了。
——就像是踏入了什么「领域」里一般。
在经历了像是几个世纪那么久的静止后,在我面前的某根红线突然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声类似风铃碰撞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响起。就像是某种信号一样,那根颤动的红线断成了两截,然后迅速地向两端侵蚀。于此同时,周围纷繁的「线」如同以往一般坍塌,继而化为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周围的环境瞬间又陷入一片黑暗,但又带着鲜活的气息。
我尚未回过神来,织田作突然跑了起来,带着我冲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处,然后折入了右边的那条路。
在拐弯的那一刻,我听见原本我们站着的那个位置边上的墙壁,像是真的被RPG轰了一炮一样,炸裂开了一个大洞。光线从洞里散出,一个混合着泥土的人影从里头飞了出来,狠狠地砸在了另一边的墙上。
只有一秒,随后织田作再次带着我钻进了黑暗之中。
“那是「MOLE」的BOSS?”我压低了声音问他。
织田作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战斗的巨响很快被我们甩在了身后,我紧紧握住手上的手机,闭着眼睛趴在了织田作的背上。
“大叔,如果你遇到危险了,我也会去救你的。”
“为什么?”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
『只有你是不一样的。』
属于外界的清新空气涌入我的肺部,原本紧握着的手机掉落在厚实的土地上。
我松了一口,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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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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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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