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孩子跟在吴群后面,呲溜着嘴里的棒棒糖。
“你看到任老师的表情没有?哈哈!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吴群笑得像一只被猫追的到处乱窜的老鼠。伸手从口袋里捻出一个鞭炮,在香头点燃,停留一会儿弹了出去,空中就炸起了一团烟雾。
吴群家虽然穷,但是架不住他在孩子这边有威信,口袋里的鞭炮都是手下孝敬的。塞的上衣和裤子的口袋都是鼓鼓的。这会正摇头晃脑的在前面带路,寻找好玩的地方。
“去那边!”
吴群眼神一亮,小手一挥,带着人马往那边走。来到一堆牛屎面前,插了一个鞭炮进去,本想自己点上,犹豫了一会,指着人群中的一个小孩。
“你来点火。”
吴群把手里的香递了过去。
小孩兴奋的跑过去点火。猝不及防之下,被炸了一脸。吴群连忙跑过去看,发现人没事,再看着他一身的牛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帮他整理了一下,带头继续寻找下一个好玩的地方。
“咦?那不是王寡妇家吗?怎么老谷爷走进去了?”
吴群心生疑惑。王寡妇的丈夫是个病痨鬼,两家从小定的娃娃亲。等长到十七岁,让村里不少小伙子眼馋的的王寡妇就嫁给了他。过门七八年,娃都没一个,自己就死在了床上。公婆觉得她克死了自己的儿子,不认她这个儿媳妇。把她赶出了家门。父母想把她接回去,却被她拒绝了,只好仗着长辈的脸面,在她哥给她面前抠出一份田地,算是让她活个温饱。她给自己的父母磕了头,一个人在这村边搭起一个小木房住着。
梁腾本着都是乡亲的份,前后带着乡亲们给她修过不少次房子。她就这样一个人,风风雨雨,过了三年。村里的人嫌她晦气,也都很少来往。吴群也是第一次看见谷爷去打交道。所以心里藏着不解。
他抬手制止了一群小弟,让他们先回去。自己一个人来到了王寡妇家跟前。朝四周看了看。看到一颗柿子树,试了试感觉,爬了上去,调整着角度往窗口瞄。
一堆白花花的肉晃瞎了吴群的眼睛。王寡妇在床上不断翻滚蠕动着,老谷爷的脑袋时不时的从窗台边缘冒出来半个。阵阵压抑的声音带着一些痛苦若有若无的传进了吴群耳朵里。
谷爷打人了!
吴群心里一慌,生怕被发现。连忙滑下柿子树,准备大声叫唤。发现周围连一个大人没有。情急之下,抓起一个石头砸在墙上,转身奔跑。
“腾叔!腾叔!不好了!打人了!打人了!”
吴群跑向梁腾的家里,奋力的拍门,然后对着开门的梁腾大口的喘气。
“打人?谁打人了?你慢慢说。”
“老谷爷打人了!”
吴群一脸的着急,不停的扯着梁腾的衣服。
“老谷子?他干嘛打人?”
梁腾心理纳闷,老谷子在村里人缘不错,大家都靠着他的拖拉机进出村,去镇里带货。他为人也本分,只收点油钱。没听说他在村里和谁有过恩怨的。怎么大过年的还打起人来了?
“怎么回事?”
“我刚才带着梁飞和二丫他们几个在王寡妇家附近玩。看见老谷爷进了王寡妇家,我心心里觉得不对劲,就走过去看,就看见他在打王寡妇,把人扔床上打,衣服都脱光了。”
梁腾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连忙扶着门把手稳住。
“行,你先回去,这事我马上去处理。老谷爷可是个好人,这事你别往外说,坏了他名声,知道吗?”
“知道了,腾叔。”
吴群听见梁腾的话,放下心来,接着去找梁飞他们几个玩。
梁腾来到村头的谷子坪,就看见老谷子叼着烟斗,一脸心满意足的蹲在那里晒太阳。
“老谷子!”
梁腾打了一声招呼,走过去蹲在他旁边,伸手递过去一支卷烟。
“哟?梁书记啊!这么有空?也来晒太阳?”
老谷子把卷烟拿在手里看了一下。大前门,稀罕货。于是把它架在了耳朵上。
“快活吧?”
梁腾给自己点上一支,随意的问着老谷子。
“快活啊!”
老谷子闭着眼睛摇头,一脸的舒爽。随即又转过头瞪着梁腾,一脸的不可思议。
“啥时候好上的?”
梁腾夹着烟指了指王寡妇家。
老谷子脸上一阵惊慌,眼神乱瞟了一会儿。大概觉得这事是瞒不住了,索性光棍起来,拿起耳朵上的大前门,凑着烟斗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去年,去年就好上了。”
烟雾在两个人面前弥漫。
“咋不直接提亲?”
梁腾看着老谷子有些黯然的脸色。
“乡亲们都说她不吉利。我家婆娘也死的早,只留下一个种。我们都背着这些有的没的受着气。再说我这年纪,也怕耽搁人家。就没想这事。”
老谷子深吸一口气,眼睛望着王寡妇的家,里面透着一股不清不明的东西。
“扯淡!啥吉利不吉利的,你老谷子也是天天往镇里开车的人,你信这个?我还经常帮她干活呢!也没见有啥。再说了,你怕别人说她,怕耽搁人家,那你还往人家床上跑啥?你要不要脸?”
“梁书记,我要信这个我就不来找她了。”
老谷子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梁腾。
“可是乡亲们不信啊!这点连你都没法改变,何况是我啊!虽然我这一把年纪的,倒是没事。她现在就够不好过的了,让她再给别人戳一轮脊梁骨?”
“那你就不想想这样下去她更没脸见人?”
“小心点不就得了?”
“那我是怎么知道的?大多的人了你,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这事是小心点就能过得去的吗?”
梁腾好气又好笑。捶了一下老谷子的肩膀。
“老谷子,你我都是四十来岁的人了,有些东西,也该看明白了。啥吉利啥名声的,那都啥玩意儿?比得上你给她一个家么?”
梁腾又指了指王寡妇的家。
“你看看,三十不到的女人,啊!风里来雨里的去,把自己活的跟个爷们儿的似的。你要是稀罕她,你要是个带把的,那就伸出你的肩膀,给她撑出一个天。别整天磨磨唧唧的。连个娘们儿都不如。没这担当,你大爷的趁早滚蛋,别祸害人家。”
梁腾说完又锤了一下老谷子,
“我想你心里早就有打算了吧?只是一直没下定决心,老哥我现在给你添把火,你自己看着办。你他niang的要是没种,明天老子把你扒了吊学校的旗杆上。”
说完伸脚碾了一下烟蒂,起身离开。留下老谷子一个人静静的发呆。烟烧到手里都没回神。
没等梁腾离开多久,老谷子就狠狠的甩开了手里的烟蒂,走向王寡妇的家里。
“谷哥,你又回来啦!一会一起吃饭啊!”
看见老谷子回来,王寡妇拿着菜刀一脸开心的在旁边打招呼。
老谷子第一次细心的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家。虽然抬头就能碰到房梁,却打理的井井有条。比自己那个狗窝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她正蹲着脚在一旁炒菜。几个碗相互依偎着摆在用树枝搭起的简易橱柜上,看起来随时都会掉下来,却都停得稳稳当当。
这是一个宁愿不要名份也愿意跟自己在一起的女人啊!自己凭什么辜负她?又怎么能辜负她!
老谷子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
王寡妇有些不解转过头看着他。见老谷子给他送了一个安心的微笑。王寡妇点了点头,转回去接着炒菜。
“阿茹,我想好了,明天我就去你家里提亲。”
王茹猛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任由青菜在锅里冒出一阵阵白烟,她僵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竖着耳朵,生怕弄出一点点的动静,就听不清楚来自身后的声音。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是错觉吗?
她听了很久,背后没有声音传过来。有些无所谓地摇摇头。准备把锅里烧糊的菜铲进碗里。
这些还能吃,不能浪费,她没浪费的资本。
“我不知道彩礼要多少。”
老谷子犹豫着,有些紧张的声音从王茹背后传过来。王茹紧紧地抓着锅铲,抓得手指发白。
“我家养了一头猪,看起来也有百五十来斤了。我这些年来也存了不少钱,除了供孩子上学,应该还有千来块。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再想想办法。我找乡亲们借点。还有,我那个拖拉机也可以卖了,再……”
“谷哥,够了!”
王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转过头,看着这个已经四十来岁,在此刻却有些不知所措,如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显得不安的男人。
她就这样定定的看着,看着面前有些些束手无措的男人。丢下手里的锅铲,伏在膝盖上号啕大哭。
“阿茹!”
老谷子连忙过去扶起她的肩膀,王茹扑进他的怀里,尽情的宣泄着这些年来受到的委屈。
“不哭了,以后,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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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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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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