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妓鬼是一个没有身体的亡灵,格兰尼斯对她根本无从下手,此刻他非常希望自己是一个亡灵法师,避免眼前这种无力的局面。
如果能提前预知眼前的局面,格兰尼斯或许不会阻止塔曼努亚之前消除亡灵的做法,想到这里,格兰尼斯忽然觉得有根针从脑子里面穿过,他意识到了一种可能——塔曼努亚虽然是亡灵法师,但他不是妓鬼的对手。
格兰尼斯原以为在这座古堡里面,最大的困难是门背后所谓的恶鬼,可他现在才弄清楚,眼前的这个妓鬼才是这座古堡里最高深莫测最难以对付的家伙。
到底该怎么办?
格兰尼斯的脑子在这一瞬间飞速的转动,想了很多个办法,却又被他自己一一否定。
与格兰尼斯完全相反的是妓鬼气定神闲的样子,她悠悠开口:“你在想什么?脸色变了又变。”
格兰尼斯说:“我刚才在尝试用意念魔法控制居里安的身体,但是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他的身体对魔法完全免疫。”
妓鬼说:“你还在想着你的朋友们,放心吧,我说过,我没有恶意,也是真的没有恶意。”
格兰尼斯没有真心药水,即便有,这东西或许也没用,因为妓鬼没有自己的身体,所以他无法辨别妓鬼的话语究竟是真是假,除了选择相信,别无他法,于是他问:“你想聊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妓鬼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和人聊过天了,以前活着的时候,我很喜欢在下午这个时候和朋友一起来一场悠闲的下午茶,享受那份轻松和惬意。”
妓鬼是真的在怀念,她问:“你们带的背包当中应该有茶叶吧?我想能够坐下来聊。”
与此同时,门后面,那一片看起来像是原始山洞的地方,非常大,里面的确有一条暗河,塔塔没有听错,奥薇凭着自己手中玻璃的微弱光芒,俯身向下面看去,但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听到那黑色的深渊下的流水声。
恐高的尼桑兄弟后退了一步,现在缺少光,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们一个少了腿,一个少了胳膊,万一失误掉下去,他们有很大的概率无法自救,直接丧命。
“有水喝,倒也不怕被困在这里了,起码能坚持四五天。”福萨看着深渊中暗沉的河流,担忧起门外的人:“也不知道门外怎么了,头儿怎么样?”
昏暗中,响起了塔曼努亚的声音:“外面那女鬼那么喜欢格兰尼斯,不会让他出意外的,倒是我们,如果不是塔塔,我们也不会跟进来。”
塔塔抬了一下眼皮:“好奇心和腿都是你自己的,我可没有让你一起进来。”
白银之钥的人居然自己内讧起来,真是让人大跌眼镜,然而更加出乎人意料的是地面。
奥薇:“地面在动!”
所有人都发现了,不止地面,还有周遭的石壁,甚至那原本在脚下的深渊暗河都在发生变化,裂成了一块一块的,如同积木一样,被推到重建。
奥薇这些站在积木上的人就像普通附着在积木上的蚂蚁一样,因为积木的移动,身体惯性摔倒无法站稳,只能用手脚扒着积木上突出了的石块,固定住自己的身体,避免自己的身体在积木移动的时候掉落到积木之间的缝隙里,因为那积木之间的缝隙就是地面或者石壁裂开的缝隙,它在快速的裂开又重新合拢,这种来自大地的震动力量,会将人直接挤压到石头里,变得血肉模糊,骨头成为石头的一部分。
“该死的,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阿尼亚因为石块的倾斜移动,身体直接挂在了与下方垂直的石面上,只要松懈一点,就会想玩滑梯一样,溜下去。
阿尼亚柔嫩纤细的手指头要在石面上磨出血来了,而她作为体力不太行的魔法师,在应对这样的场面时,着实有些困难。
“阿尼亚,坚持住!”奥薇说,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她脚上勾着一个快要掉下去的塔塔,根本顾不过来。
“你试试跳到另外一边。”尤金说,他的声音是从阿尼亚的下方传来的。
奥利弗趴在一块相对平整且安全的石头上,大喊着:“阿尼亚,我来救你!”
“管好你自己吧!”阿尼亚紧紧抓着凸起来的石块,手背上青筋暴起,全身的力气都在那块石头上,她的脚尖没有可以支撑的地方,几乎悬空,这不是嘴硬的时候,但在这种所有人都自顾不暇的危险中,她可不愿意成为一个拖后腿的家伙。
阿尼亚听从了尤金的建议,放弃现在的位置,落到了旁边的巨石上。
一块块巨石移动起来声势浩大,经过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移动之后,终于在一片尘土中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平安无事,但是因为这一番猝不及防的变化,大家都被分散了。
山洞还是不见天日的山洞,但是山洞里的所有布局都变了,最明显的就是原本是深渊暗河的流水变成了从脚边的水池,尼桑兄弟狼狈地从水里爬了出来,身上还有缠着的水草和其他小型水生生物,比如贝壳。
塔曼努亚一直抓着一棵树,不管这棵树发生怎样的移动,他都稳稳地抓着,只是等他松开手之后,他揉了一下肩膀,感觉自己胳膊好像有点脱臼。
塔塔松开奥薇的脚,他刚才一直挂在她的脚上,于他而言,那些石块之类的突起物都比不上奥薇的脚更安全。
尤金从下方跃了上来,他刚才的经历是最惊险的,因为地面突然裂开,并且发生位移,把他直接带到了下方的峭壁上,而现在,变化停止了,他刚才跃上来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裂谷。
“大家都没事吧?”
奥薇拿着玻璃珠环绕四周,接着玻璃珠微弱的光查看大家的情况,她发现少了一个人:“奥利弗呢?”
“奥利弗?”阿尼亚去看刚才奥利弗扒过的石面,没有看到奥利弗,“那家伙不见了,不会出事了吧?”
奥利弗出了一点状况,但是没有什么大碍,他扶着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模模糊糊似乎是野人一般的家伙。
阿尼亚过去一脚踢到奥利弗的屁股上,把他拉过来:“跑哪里去了?差点以为你死了!”
尤金看了一眼没有大碍的奥利弗,将注意力放到了跟着他过来的野人身上,他听到了后面尼桑兄弟交头接耳的声音:“那家伙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不会是个亡灵吧?塔曼努亚你看看。”
这种幽暗且黑黢黢的地方,最像吟游诗人口中幽灵出没的场所。
“如果是亡灵的话,能轻易被你们所有人看见吗?”虽然还是有些阴阳怪气,但塔曼努亚还是给出了答案。
既然不是亡灵,那确确实实就是一个活人。
奥薇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个人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的毛发和指甲都长得非常长,头发和胡须很长时间没有清理,乱糟糟地把脸上的五官都挡住了,唯一露出来的脸颊已经凹陷了下去,出现了一大片阴影,给人一副已经瘦脱相的模样。
这个人究竟是谁?
不至于真的会是吟游诗人口中那种生活在森林里面,依靠捕猎为生的野人吧?他不发一言,于是奥利弗替他说话:“他好像不会说话,刚才我差点掉下去,是他救了我。”
“不会说话?”奥薇本来还准备问点什么,于是她改口问,“你不能说话,那你能听得懂我们说话吗?”
一般不会说话的人,通常都会伴有听觉方面的问题,这是奥薇的一位医生朋友告诉她的。
不过眼前的野人点了一下头,他能听懂,并且他还向奥薇他们打手势,试图和他们沟通。
“什么意思?”尼桑兄弟还有阿尼亚几个人看得一头雾水,“他想说什么?”
他们相互对视,都看出来对方眼睛里的茫然。
塔塔说:“跟他走,这里不安全,是这个意思吧?”
野人点头,所有人都能看懂点头的意思,这让沟通显得不那么困难。
众人跟着野人换了一个地方,虽然是换了一个地方,但还是在这片看似山洞的奇怪的地方,并没有出去,不过环境还是稍微有所变化,起码眼前摆放的瓶瓶罐罐之类的容器,似乎是人生活过的痕迹。
到了这里,野人才示意大家可以坐下。
奥薇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将手中的玻璃珠放在了一处类似与桌子的台面,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张桌子,但看起来很像,还有那些石头做的瓶瓶罐罐,还有自己坐的一个矮墩子,整体看来,这已经构成了一个家的环境。
之前的地方不安全,那这里就安全吗?
或者是的,奥薇心里给了一个答案,她说:“刚才这里天翻地覆地动,这里却连一个罐子都没有倒,所以这里是不会动的?是安全的?”
野人点点头,坐在野人对面的奥利弗觉得有点怪怪的,为什么野人要朝他点头?说话的人又不是他。
“他眼睛好像也看不见。”奥利弗转头和同伴们咬耳朵。
尼桑兄弟把手放在野人的面前挥了挥,野人一抬头,有反应,他不是完全看不见,只是视物能力退化了,很多东西他只能模糊的看个轮廓。
野人打手势,他似乎也不擅长比划,手势乱七八糟的,能看懂的没几个。
塔塔说:“你是在问我们吗?”
野人点头,他其实想问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不过塔塔能把他的意思领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塔塔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塔塔,是个佣兵,他们是我的伙伴,也是佣兵。”
尼桑兄弟比较活跃,喜欢一唱一和,哥哥:“我们是白银之钥!”
弟弟:“对!白银之钥!”
看来脱离了危险后,他们心情变得不错。
这时山洞里又动了起来,像搭积木一样,将所有的积木重新构建,唯有众人坐的这里,维持着一直的平静安稳。
果然和奥薇猜想的一样,这一块地方相对安全。
“你一直都在这里吗?”奥薇忍不住问。
可这巨石移动的声音太大了,时不时还有碎石块掉落,即便是安全,但也有些糟糕,野人几乎听不见奥薇的话。
终于变化停止了,塔塔问:“这种变化会经常发生?”
野人点头,这也是为什么要到这块地方来的原因。
“十几分钟就会动一次?”塔塔追问。
这次野人摇头,他一下伸出一个拳头,一下伸出一个手掌,一下又伸出两根手指,其他人已经不想这些动作代表什么意思了,直接转头去看塔塔。
塔塔猜:“是变化的时间不固定吗?”
野人再次点头,奥薇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没有语言,野人只能用手势,可是简单的手势怎么能表达他曲折的遭遇。
气氛忽然安静下来,阿尼亚说:“认识文字吗?可以把想说的写下来。”
“他看不见,怎么写字?”塔曼努亚似乎最喜欢说一些这样扫兴的话。
阿尼亚白了塔曼努亚一眼,不想理他,可塔曼努亚说的是实话,野人的眼睛无法视物,即便认识文字,也无法书写,一时之间,沟通陷入到了胶着状态。
然而另外一边,门外,格兰尼斯和妓鬼坐在了花园里的圆桌边,桌子上面摆放了一碟坚果仁和一壶茶,头顶还有暖暖的阳光投射下来,在这绿茵和鲜花的环绕当中,确实很有下午茶的氛围。
妓鬼聊得很开心,她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惬意和放松,于是主动说起了自己,一两百年前,这个古堡的主人为了躲避王权更迭所带来的灾祸,在这片森林里面修建了古堡,储存了大量的食物和用品,保证了吃穿之后,又养宠物,准备了棋牌、乐器、书籍等物品去消磨无聊的时光,除了这些以外,古堡的主人还召妓,妓鬼就是那个时候来的这里。
原本妓鬼以为只会在这里待上两三天,然后就结算好账单离开,没想到来了就无法离开。
古堡的主人是个魔法师,他用魔法封闭了整座古堡,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他成为古堡里唯一的掌权人,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志。
妓鬼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留在了古堡里,接受了命运,然而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虽然保证了安全,但是也存在弊端。
大概八年后,不知道源头的疫病产生了,虽然古堡的主人提前在古堡里预备了两个医生,然而当疫病发生时,最先被夺走生命的,就是医生。
接着古堡里的其他人,都被疫病一个一个地夺走生命,为了防止这个疫病毁灭家族,古堡的主人允许家族一部分人离开古堡,谋取活路,而古堡里,只有一小部分人活了下来。
妓鬼就是死在疫病当中,死后,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亡灵,活着的人看不见她,她也无法触碰到活人。
并且成为了亡灵之后,妓鬼也依旧被困在这座古堡里,哪怕她可以打开古堡的大门,她也依旧无法离开。随着成为亡灵的时间慢慢变长,妓鬼逐渐拥有的一些奇特的能力,她可以在活人看不到她的情况下触碰到活人,做一些恶作剧,以此为乐。
可是渐渐的,随着岁月的流逝,古堡里剩下的那些人都渐渐的老去,步入了天堂。
当古堡里所有的人都死了,妓鬼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自然老死的人,死后,他们的亡灵并不会出现在古堡里,而因为其他缘故的而死去的人,他们的亡灵就会留在这个古堡里。
妓鬼与这些亡灵为伴,大家都是漂浮在这牢笼里的幽魂,浑浑噩噩地游荡了一两百年,唯一的乐趣就是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进入古堡里的人。
在这一两百年里,偶尔会有外来者变成新的亡灵,也偶尔会有亡灵无端变成恶鬼,变成恶鬼的亡灵会失去理智,吞噬屠杀一切无辜的生灵。
妓鬼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恶鬼产生,但是漫长岁月的煎熬中,她拥有了强大的能力,可以保护自己,也保护其他亡灵,于是她将那些恶鬼都锁到了房间里,不允许他们出来。んτΤΡS://Www.sndswx.com/
于是当格兰尼斯听完了妓鬼的讲述后,他说:“所以门里的恶鬼是你关进去的?”
妓鬼点头,她从格兰尼斯的脸上看到了吃惊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果然捉弄人是很有乐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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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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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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