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活儿是上午的时候,弗朗索瓦就已经交给了里奇,相较于简单的打扫屋子的活,打扫一个刚刚发生过凶案现场的地方,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然而上午的时候,弗朗索瓦要跟着警探一起去警备厅,所以他叫来里奇之后并没有给他多少思考的时间去犹豫。
做还是不做?
年幼的里奇只有两种选择,钱放在面前,赚还是不赚?
“二十个铜币。”
弗朗索瓦给出了价格,里奇的嘴巴比脑子反应快,可是等弗朗索瓦跟着警探离开后,里奇一个人刚进去,就吓的哭着跑出来,里面的尸体虽然已经被准备清清理了,但是刚刚杀完人的那种场景,入眼全部都是四溅的猩红血液。
可是虽然里奇哭着鼻子,他还是拿着打扫工具进去了,在里面扫一会儿,哭一会儿,再跑出来,再跑进去。反反复复,磨蹭了到了下午黄昏,还没有打扫干净。
看着这样的里奇,尤金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两眼,因为里奇真的和小时候的自己太像了。
不过里奇幸运一些,有有一位老房东愿意收养他到六岁,至少他六岁之前过的都是衣食无忧,平安富足的生活。而尤金从记事起,就已经在品尝生活的艰辛了。
尤金自己生父不详,因为他从来都没见过,母亲是一名妓女,生下尤金之后,身体越来越差,渐渐的也拉不到生意,最后只能给别人洗洗衣服,拿到一点微薄的收入,一边生活,一边抚养尤金。
等到尤金记事了,可以干一些跑腿的杂事,看起来似乎已经可以帮母亲分担一点生活的担子了,但是依旧逃脱不了贫穷带来的窒息。
因为与贫穷相伴的,往往离不开疾病。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咳嗽,后来浑身没有力气,头脑发昏,整个人躺在床上,到了后面,无法进食,甚至连水也喝不下去,最终尤金的母亲死在了一个炎热的夏天,那时年幼的尤金,虽然知道什么是死亡,但是不懂如何给死人处理后事。
于是尸体放在廉价的出租屋里,很快就腐烂发臭了,尤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尸体腐烂的味道,这个味道很快就从屋子里面散发了出去。
未经收敛的尸体被视为不祥不洁,是疫病传播的源头,恶魔化身的宿体。
于是有人来清理死人的尸体,尤金也无法住在那个廉价破旧的出租屋里了,他失去了世界上仅有的亲人,独自游荡飘零。
所以里奇还是幸运的,他在失去了抚养人后,虽然那对新搬来的年轻夫妻并不打算抚养他,但最起码提供了一个比狗屋要好一点的容身之所,同时里奇还遇到了一个像弗朗索瓦这样善良有智慧的人,愿意教他如何去面对生活的苦难。
看着里奇和自己小时候一样,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尤金觉得自己可以回来的时候带一些牛奶,下次让里奇帮忙打扫屋子的时候,可以招待他喝一点牛奶。蜀南文学
尤金这样想着,没有打扰卖力干活的小里奇,没走两步,迎面遇见了眉头紧锁的弗朗索瓦。
都是邻居,见面的时候应该相互打个招呼。但是尤金对待弗朗索瓦,显然没有那么热情,瞥了一眼,还是在走自己的路。
擦肩而过之后,心事重重的弗朗索瓦,才发现刚才从自己旁边走过去的那个人是尤金,他立刻转头:“嘿,尤金先生!”
弗朗索瓦两步追上去,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尤金的肩膀:“下午好!”
听到弗朗索瓦热情的招呼声,尤金转过身来,一言不发,但是从他那双冷锐的眼睛里面,弗朗索瓦似乎听到了尤金没有说出声音的话。
有什么事吗?
接收到这个信息的弗朗索瓦先生压低了声音说:“就是……昨天晚上关于那几个强盗,警备厅已经找我进行过问询了,按照你说的,我没有提过你的名字,案子很快就了结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尤金看着弗朗索瓦说了一声谢谢。
“啊,还有就是关于那三个强盗,警备厅给了我一些赏金,但我只杀死了其中一个强盗,但另外两个强盗并不是我解决的。”弗朗索瓦说,“赏金一共三个银币,我想这两枚银币应该是属于你的。”
尤金接过了弗朗索瓦从口袋里面掏出来的两枚银币,转身就准备走了,但弗朗索瓦叫住了他:“啊,等等尤金先生!”
尤金又停住了脚步,一双黑色的眼睛无声的瞥向弗朗索瓦先生。
还有什么事?
弗洛斯瓦犹豫了一会儿说:“尤金先生好像是一名雇佣兵,我想雇佣您帮我做点事情,就今天晚上,陪我一起去一趟近郊的伐木场。”
弗朗索瓦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接着说:“7个银币哦,不,8个银币。”
说完话后,弗朗索瓦见尤金半天没有吱声,对上尤金那双深邃且极具压迫感的黑色眼眸,弗朗索瓦心里不禁有些忐忑,难道自己出价低了吗?
仅仅是雇佣一个晚上而已,8个银币的价格应该不低吧?
“像尤金先生这样的雇佣兵,和自己同样租住在廉价公寓,收入应该不会很高。”弗朗索瓦这样想着,但他又想到了昨天晚上尤金的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身手非常厉害,心里又开始打鼓。
见尤金盯着自己不说话,弗朗索瓦低头对上那双极具压迫感的黑色眼睛,他的脑海里面不断闪现出昨晚,尤金干脆利落地拧断强盗脖子的场景,一颗心脏咚咚咚地,跳得非常厉害。
一秒,两秒,三秒——
弗朗索瓦深吸一口气说:“如果,尤金先生不太方便的话……”
尤金:“可以。”
几乎是同时,尤金和弗朗索瓦同时出声。
弗朗索瓦把剩下的话噎回去了肚子里面。
尤金说:“今天晚上去近郊的伐木场对吗?”
弗朗索瓦快速地点头。
“干什么?”说这话的时候,一种深深的饥饿感再次袭击了大脑,于是他说:“一起去吃个晚餐,你把具体情况详细地说一遍。”
弗朗索瓦跟随着尤金来到了一家餐厅,在进入到这家餐厅里的时候,弗朗索瓦就知道自己给的佣金绝对与尤金的薪酬不符。
只见尤金在这家餐厅里面熟练地点单,侍者递过来的菜单看也不用看,就推给了坐在对面的弗朗索瓦。
很快食物就送到了两个人的桌子上,一股浓郁的肉汤的味道,从弗朗索瓦的鼻孔中钻了过来,这份肉汤被送到了尤金的面前,旁边的餐盘里面配上了一些已经切好的面包。
在面包的旁边还有一张碟子,上面放了一些烤好的奶酪。
看着尤金面前的食物,弗朗索瓦忽然觉得自己面前那块牛排似乎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美味了。
在餐桌上,两个人说起了伐木场的事情。
根据尤金的要求,弗朗索瓦详细地将情况描述了一遍:“是这样的,我接到了一份委托,有一个父亲声称他的儿子失踪了,需要我帮他找回儿子,这个失踪的人是一个律师,我在经过调查之后,这个律师在失踪之前曾经去过一家伐木场,白天的时候我去过这家伐木场,但我无论如何比伐木场的负责人沟通,始终都不被允许进入。”
“所以我准备晚上的时候偷偷潜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要是能在伐木场里找到失踪的人的话,更好,但是伐木场里养了几头非常凶狠的猎犬,我非常担心我的安全。”
尤金点点头,把最后一口面包塞到嘴巴里面:“所以你希望我来保护你的安全。”
“是的。”
用完餐后,尤金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的天色,说:“那现在出发,天马上就要黑了。”
黑夜降临的时候是最适合潜入的时机。
近郊,伐木场。
这座伐木场是道森先生名下的财产之一,在他的名下还有一些其他的农场,木材厂以及煤矿等产业,家底非常丰厚,而这间伐木场,道森先生就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去管理,白天,弗朗索瓦过来的时候,遇到的负责人就是道森先生的儿子——那个被他在花园里面淋了一身尿的男人。
所以弗朗索瓦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允许进入到这间伐木场当中。
现在夜黑风高,伐木场的外围一片黑暗,空旷无人,尤金想要进入这个伐木场,非常轻松,他只要翻越面前用铁网竖起的围栏就可以了。
于是当尤金轻松地翻越面前的围栏之后,他转过头看着另外一头的弗朗索瓦目瞪口呆的样子,怔了一下。
那家伙过不来!
“太厉害了!”看着翻越围栏回来的尤金,弗朗索瓦忍不住称赞,称赞完了之后,弗朗索瓦紧接着说:“但这个围栏我自己是无法翻越的,或许我可以在周围找找,看看能找到缺口之类的。”
习惯了和奥薇他们这群身手矫健的伙伴在一起行动之后,突然间遇到了这个身材高大却四肢不协调的私人侦探弗朗索瓦,尤金有些不习惯。
“从大门口走。”没办法,尤金这样说。
虽然大门那边有人把守,同时还有几条猎犬,但是弗朗索瓦听到尤金这样的提议,摸了一下自己嘴边打理过的精致胡须,非常赞成。
能够用两条腿从大门走进去,可比徒手翻越高高的围栏要轻松得多了。
弗朗索瓦心中一边感叹着自己的8个银币花得非常划算,一边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尤金。
在解决了门口的守卫和猎犬之后,尤金打开大门让弗朗索瓦进来,他们一起穿过场中堆放的层层叠叠的木材,来到了伐木场中,那一排排房屋旁边。
失踪的律师马鲁斯曾经为了伐木场几个失业的工人来到这里讨薪,根据弗朗索瓦从道森太太那里得知的线索:在讨薪的当天,马鲁斯和道森先生在伐木场中发生过口角,场面一度闹得非常不愉快,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最后道森太太是这样说的:“那个叫做马鲁斯的律师闹得非常不愉快,我的先生是一位将脸面看的极为重要的人,但也是一个非常记仇的人,那天马鲁斯在伐木场大闹了一场之后,虽然离开了,但是我的丈夫却命令了几个工人尾随马鲁斯,我看那几个工人,手上拿着棍子的样子,那个律师应该……”
所以弗朗索瓦猜测,道森先生因为和马鲁斯之间发生了不愉快,所以派了手下几个工人去绑了马鲁斯,致使马鲁斯失踪到了现在?或者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但这种可能弗朗索瓦并不想去证实,他更想证实自己前面的一种猜测。
弗朗索瓦手上拿着从守卫那里顺来的煤油灯,悄悄的搜寻伐木场中所有的屋子。
令弗朗索瓦意外的是这些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弗朗索瓦只在一间充满酒气的房屋当中,看到了一个躺在床上的醉汉,除此之外,没有再碰到任何一个人。很快弗朗索瓦就知道了原因——这座伐木场中也正在举办一场欢乐的舞会。
除了守在大门的守卫,几乎所有人都来到了伐木场的餐厅参加舞会,所以弗朗索瓦的搜索进行得非常顺利,但同时也一无所获。
难道真如弗朗索瓦的另外一种猜想一样吗?
那几个拿着棍子的工人,尾随着离开的马鲁斯,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乱棍打死了马鲁斯,并且将他的尸体就掩埋在了荒郊野地之中。
然而在没有找到马鲁斯的尸体之前,弗朗索瓦并不想这样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给自己的委托人。
“我得找几个人问问。”弗朗索瓦说。
此时两个人就站在举办舞会的餐厅窗户旁边,两个人躲在一片阴影之下,从餐厅的窗户外面看过去,舞会当中大部分都是穿着简陋的伐木工人们,他们喝着酒,唱着歌,跳着舞,搂着几个从外面召过来的廉价妓女们,在肆意地狂欢着。
玻璃窗隔绝了里面舞会的喧闹声,尤金曲着一条腿,靠在餐厅的墙壁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个陷入到沉思当中的私家侦探,他刚才说要找几个人问问,伐木场中几乎所有的工人都聚集在这里,沉浸在狂欢当中。
他们两个人如果此时闯进去,那一定是两位不速之客,说不定会引发一场群体冲突。
尤金虽然可以用暴力解决这场冲突,但那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这个时候尤金忍不住想,如果是奥薇在这里,她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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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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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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