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元思看着白果,“成周国的孩童都可以无忧无虑,再无战乱纷争、食不果腹之忧愁。”
“孤不希望成周国少了白监督这样的能臣重臣贤臣。”
“孤指天发誓,而今之言,只是想要提醒白监督,这世上任何人都信不得真,他在一次在数次,可他总不会是时时都在白监督身边的,同理,他此时欢悦白监督一日一年,人一生十数年,他而今之位可遇到的形形色色千娇百媚,到时后宅中数人,白监督又觉得自己在他心中占的几分?”
轩元思神色间毫无怂恿或是算计,真诚的不像是能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如此稳的人。
“孤以亲身经历向白监督所言,白监督自行选择。”
轩元思说的郑重真诚,白果看向夜空的模样在此时就好似能气死夫子的学子。
“太子不用说这么多。”白果的声音在空寂的深宫中有些清寂,“也许这一趟之后,成周国中再无白果。”
轩元思眸子睁大,“白监督什么意思?!”
白果无声的笑。
能让数十白家人束手无策的病代表了什么呢?
代表了自开国到而今千百年千百万人的积累在这一刻的毫无所用。
代表了千百年来的医书无处施展。蜀南文学
白家的积蓄给的每一个白家人对医术的自信和底气,是天下人远远达不到的程度。
“臣会竭尽全力,保乐州。”
慈宁宫中太后等不及被嬷嬷扶着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俩人对立的场面,这种场面放在过去任何地方任何女子身上都会成为败笔,都会成为让世人拿捏说道的贞洁败坏之事。
“哀家进宫多少年了?”
嬷嬷愣了一瞬,心中算了不知道多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记不清楚了。”
记不清楚了。
从年少之时入宫,她们甚至忘记了具体的年岁。
“太后娘娘怎么突然问这些?”
嬷嬷手中扶着太后,心中不解。
太后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没有任何歧义的看着那道年轻的身影。
嬷嬷若有所觉的跟着看了过去。
夜幕下那道身影模糊的让人难以辨认,但又太好辨别了。
进宫的日子短,但那一身的气场却是让人难以忘怀。
见过的都不会再忘记了。
“娘娘怎么又在想这些了。”
看今世,忆往昔。
也许也只有她们这些老人才能从朦胧中看出一些难以辨认的熟悉来。
“哀家只是在想,她若是还活着能走到现在吗?”
问话很快就有了答案,“这如何比的。”
当年那人入了宫,后宫不得干政,后宫不得打听朝事,后宫安分守己……
那一步,让她的一生都毁在了这个红墙中。
活着,太皇会给她这些信任吗?
活着,太皇会让她有如今的高位吗?
活着……
她不可能活着。
“宫中数十年,有些事情有时候不得不信。”太后说:“她进了宫,死在了宫中,可她留下了皇上,皇上清明、皇上贤明,有了民安居乐业。”
“她出现的就是如此的合适,不是而今太子掌权,不是那年太皇当朝,所以有了如今的十七州,你现在在往回看,你说这天究竟是想要改变什么?”
嬷嬷在太后身边数年,怎么会不明白太后是想要说什么。
“若是……慈母娘娘,也许结局不会改变。”
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俩位皇上,同样的两位女子,可其中一人却得到了另一个人永远都得不到的一切。
“处处受限,便无法如此利落的给人痛快一击,无法利落的让变法如此的顺理成章。”
太后接了话,又看着眼前的一幕说:“也就不会在短短几年就让眼前的一幕让人再不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
嬷嬷跟着看向那俩个人。
其实在以前这个距离又有这么多的奴婢太监在周围守着也是没有多少人会传这些的,太后所言的这些是在说成周国中的女子入朝为官之事。
那才是真正的吸引万众眼眸,最容易生出是非之地。
“娘娘是想要……”
嬷嬷看向太后。
“宫里面的日子数不清了,哀家也想要出去看一看。”太后的话让嬷嬷的脸色都变了。
“娘娘是想要……”
“既然世人和六国想要看成周国如何处理,那成周国就不能弱了一国风范。成周要乐州的决心,从不是只有一个非皇室血脉的康乐郡主、白监督!”
饶是轩贤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过去了半个时辰而已,人数竟然就如同涨潮一般的蜂拥,进宫的大臣一批一批,可却不再是劝,不在劝让庞都督留下,不在劝让白监督留下,不在劝让太后放弃此时的想法。
京都中无数的后宅在这晚的灯火亮了一宿,不知是几家的书房中有癫笑哭声,“列祖列宗,列祖列宗,我对得起了!我对得起了!他们想要去,我……应允了!应允了!儿孙三十四人……”
又有几家数封未送出的奏折信封扔入火堆。
“老夫上书劝导实为违背初心,苍天有眼莫要怪罪老夫,老夫也是为了……老夫只是想要给白监督一条退路啊,成周不缺一个大夫,但成周缺一个白监督啊!好在……好在这一次太后也站在了白监督身后,这一次太后也去,这一次安危有保障啊!!”
太后出行,谁敢在做手脚。
动手脚,这就是明晃晃打皇室的脸!
这一晚京都中睡不着的大有人在,白果在这一晚睡的同样不安宁。
可能是明白今晚那个人一定会来。
所以在若有若无的药味中白果甚至能猜到现在庞阳在那个方位。
人不来的时候白果在想,人来了白果却不着急了。
她静静地在房屋中,那药味未曾离开也未曾改变方位。
也没有敲房屋的门窗。
白果从床上坐起,正想要赤脚下床就听到外面很轻的声音询问:“三小姐是要喝水吗?”
白果的脚尖点在烧着地龙的暖席上,“你知道我醒着怎么现在才出声?”
外面其实并没有屋里面暖和的,更别说今晚还下了雪。
“三小姐若是不想要见庞阳,那庞阳出声会让三小姐为难。”
白果看不到庞阳不知道庞阳此时的神情,单听庞阳的声音会觉得他只是随口一说。
“庞阳哥为什么会这样想?”
白果的脚尖落在地上,她想要到窗前去看庞阳,但她动作之前先听到庞阳问她:“那现在三小姐想要见庞阳吗?”
白果愣了一瞬。
这一刻的感受很难言表。
她和庞阳已经不能说‘从认识’了,而是从小到大,从小到大白果都没有听过庞阳会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这么正经却含着只有陷入情爱中不宜被外人察觉的喜爱来顺着她的话说出如此撩拨人心的话。
白果压下去的逗弄心思不知为何又兴起,“我若是不想见庞阳哥是会现在出宫吗?”
皇宫哪里像是外面的宅子那样随时开关门,在皇宫里面是有门禁的,门禁后关宫门,若非是皇上等的命令这宫门是绝不会在打开的。
所以此时若是庞阳离开自然也就无法走宫门,那走的是当年进宫的那条道路还是另寻一条近路在夜半偷偷的溜出去?
庞阳显然也听出来白果询问的话有一些‘别有用意’,窗户开关之间寒风还未进来庞阳已经将手中的茶盏递到了白果面前,“三小姐是想要见的。”
白果视线在距离自己十几步的桌子上看了一眼,那上面的茶盏已经消失。
当年白果在窗外看着和暗卫纠缠在一起的庞阳时觉得取代严任的人找到了,可是如今在看着面前的人时她却是早已经兴不起当年的念头了。
面前的人已经强到了坐上大都督之位也没有人能撼动。
庞阳能察觉白果此时的眼神变化,但是他并没有动只是站着任由白果瞧,目光不偏不倚的对视着白果,眼神中干净的一眼见底。
“嗯,我想庞阳哥了。”白果承认了,“也想要见庞阳哥。”
庞阳很明显的多了笑意,眼睑上的疤痕都透露着温柔。
白果接过茶盏却是递到了庞阳的嘴边,眼睛中同样有笑意。
庞阳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想要说自己不渴,但白果却是先说,“喝一口。”
单听这三个字并不能听出来什么,甚至从白果的语气中也不明白此举的用意,但就是不知为何这一刻庞阳却是瞬间就懂了。
庞阳垂了些头,茶水流入,微苦,又甘。
京都到乐州数十里路,庞阳负责指挥部署粮草军队安排等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忙,进宫匆匆一面庞阳就需要回去做出发前最后的确认。
白果是在庞阳离开之后就被宫女们伺候着洗漱的,大臣全部进宫给太后和白果等出行众人行礼,祝顺利祝平安祝瘟疫褪去的话以及赏赐唱了半个时辰,金银财宝绫罗绸缎让人目不接暇。
可真正的场面是在白果及太后出了皇宫之时,平常皇宫门前无一个百姓敢久留,可今日出城门,万里望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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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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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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