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可可在最适合人类活动的区域建造了她的私人医疗研究所。当然,这个研究所所在位置也依然十分偏僻,人烟稀少,更别提其他偏远寒冷的小岛了。
莉娅有心在这之间选购一块合适的地方,做两岛在北海的据点,艾拉可可无不答应,莉娅近日便频频动身前往考察。
至于新的地盘比前两个岛屿的荒僻有过之而无不及…那算什么,犄角旮旯的巴林岛和鸟不拉屎的矿岛都能被成功经营起来,多一个寒冷的冬岛也不成问题。
北海因为政治和气候问题,人口在四海里算少,因此就算乱起来,也很难波及到其他海域。而且架不住人家矿物类资源丰富,大部分国家靠吃资源就很富有,因此在北海守住一块荒地的难度不高。
何况维修部帕特里克已经带着徒弟们,把她早前提出的水暖系统研究出来了。应用在矿岛蔬菜大棚后,农业组反馈效果很不错。
经过莉娅一行人兵分三路的默契配合,他们终于定下了一块合心意的土地。
这块地位于北海最上面的冰原大陆边边上,探测过厚厚的雪层冰层下是坚实的土地。地势便于建设,没有任何政治背景和稀有矿脉,除了背靠又宽又厚、崎岖陡峭、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片山,用尽工具手段也只推进排查了八十里。其余方向方圆五百里都摸清楚了底,确定这附近无人居住,更没有隐藏的贼匪老巢。
知道自己体质拉胯,莉娅层层叠叠把自己捆得像只球,被她那群强壮の船员裹挟着在雪地里滚来滚去好些天,终于能回到艾拉可可的小镇上松口气。
尤娜陪着她去医院拿了点预防感冒的药,出医院时碰上一个很活泼健谈的女孩子,对方打喷嚏打得鼻头通红,脸颊上的小雀斑都鲜艳起来。
莉娅见她实在难受,看过她的病例,又做了简单的检查,给她推荐了一种抗过敏药物:“你有轻微的过敏性鼻炎,用这种药很快就能停止打喷嚏。”
女孩听从了莉娅的意见,不疑有他地买了药,看完当场扣出两粒药豪迈地生吞下去了。药效很快,没几分钟就不再喷嚏打个不停。
她笑着感谢莉娅:“幸好有你好心帮我,不然下周婚礼我要是感冒还不好,那岂不是太丢脸了!我可不要打着喷嚏做新娘!认识一下,我叫露西安!”
露西安留着齐肩的棕色卷发,嘴角眼尾生着淡淡的笑纹,一看就知道是个爱说爱笑的开朗姑娘。同路走了一半,露西安就热情地邀请莉娅和尤娜去参加她的婚礼。
“嘛,我家那位很小就没有家人了,个性又很冷淡,都没什么朋友。你们可以带朋友来呀,这样就更热闹了!”
尤娜倒是很感兴趣,问了露西安许多本地婚礼的习俗,两人聊到兴头,露西安干脆记下了她们现在的住址,说回去就给她们发请柬。
莉娅将买地皮的事情敲定章程,跟大副电话沟通好后续操作,刚想躺平睡个午觉,又接到马林梵多的电话,是久未联络的笛吉尔。
笛吉尔声音温柔,一如既往地关心她的健康状况:“莉娅,身体还好吗?现在正是是冷热交替的时候,没有生病吧?”
病了好好了病有三四回的莉娅心虚道:“没有,我好着呢。”
笛吉尔老父亲般絮叨着关心了她好一会儿。才说:“西瑟刚好也在我这儿,他说想跟你讲两句。”说完又一顿,补充道:“我正要去巡房,你们说完了就挂吧,不用等我。”
说是这么说,笛吉尔离开前还是没忍住叮嘱她:“工作完就尽快回来吧,莉娅。”
他很少干涉莉娅的工作生活,莉娅有意隐瞒他的事情,他也从没有探究过。但莉娅知道,笛吉尔一定早就察觉到什么,只是选择给她信任和尊重。比如刚才,他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力利。
西瑟就没那么多话跟她说,声音里充满了背课文的无感情:“档案科工作量骤降,你倒是不用急着回来了。”
莉娅:“怎么?”
西瑟:“回传的数据减少了很多。我就直说了,赤犬大将和泽法大将今年以来几乎没给过数据。”
今天是工作日,马林梵多综合医院外科办公室里现在没有其他人,医生们开会的开会手术的手术。西瑟靠在窗边,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台,左右墙壁上没有其他窗户:
“虽然说各部本来就会隐瞒部分数据,这也是正常现象,只要账目保证对得上,其他方面的小动作,都在可控范围内。可这两位稍微有点嚣张了吧?”
莉娅把窗帘拉上了,室内昏暗,偶尔有柔和的风吹进来,少许光线在天花板上划过。她直起上身,又把床帘放下了:“战国元帅知道吗?他没有什么表态?”
西瑟:“这种事不用这么快上报。哪怕一年只给两次数据,在本部也不少见。只是这两位从来都很准时,有一点变动,就会很明显。要知道这个时候显眼很容易招来麻烦,本部可又和世界政府对上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七拐八拐跑到笛吉尔这里蹭私人电话虫的原因之一。西瑟性格看起来傲慢不讨喜,谨慎却是真的谨慎。
莉娅窝在自己布置出来的小小私密空间里,伸了个懒腰:“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还能怎么办,泽法老师和赤犬的数据,只能她去要资料再二次加工编造出来。
果然啊,工作不会消失,只是转移到了她手上而已。
“不过,你也给我少纠缠笛吉尔啊。”
西瑟冷傲的声线从话筒里不客气地撅回来:“要你管。”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
莉娅把电话虫放床边,拥着蓬松的被子躺进柔软被窝,阳光和皂角的香气此时格外催眠。
对优质睡眠的渴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有预感,今天能睡个超香的午觉。工作什么的都可以往后推推,现在谁也挡不了她睡一个梦中情觉。
天色阴暗,罗宾不得不打开灯才能在料理台前切吐司。今晚她做饭,和其他大部分船员一样,比不了莉娅的手艺,就弄点简单的培根三明治和鸡肉沙拉土豆泥,对付一下。
“一直睡?不吃晚饭了吗?”
格尔戈在客厅举哑铃:“偶尔是会这样的。我给大副打电话确认过了,今天应该不会有额外的工作电话找过来。平时莉娅小姐太忙,很少能睡饱。大副说这种时候让莉娅小姐睡到自然醒就好。睡醒了她自己会去找吃的,不用担心。”
罗宾点头,反手给三明治铺上六厘米厚的培根,中间分层夹了五片芝士,放上配菜挤满酱料,最后盖上吐司,一个敦实的方形汉堡新鲜出炉。
罗宾用漂亮的食盒装好汉堡,并贴上便签写明莉娅专属。
天气冷,她还照着本地食谱熬了一大锅杂菜汤,此时贴心地分装了一大碗,和三明治一起放在微波炉旁。
小镇医院最顶层的单人病房外,负责护士拧着眉站在门外,忧心忡忡地问护士长:“病人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要不还是请精神科的医生来看一看吧?”
护士长摆手:“没事,这个患者比较特殊。他没有要求的时候,你就不用进去了。院长昨天吩咐过不要打扰他。”
顶层很快清场,整个楼层空无一人。病房内,高大的身影堵满窗户。那人探出脑袋,目光落在镇内某处屋顶,眼睛里燃起一把猩红的火光。
*
东海,颠倒山下。
斯摩格用力抹掉脸上的雨水,眼睛盯着山上河道的湍急水流。呼啸的暴风雨令这片凶险的水域更加险象环生。身边硕大奢华的游轮,在颠倒山下也渺小得像一叶浮萍。
力利灵巧地从游轮上顺着锚索滑下来,跳到他的军舰上,肉感十足的胖胳膊上沾满黑褐色油渍。
斯摩格瞥他一眼:“全部弄好了?”
力利掰着手指数:“食物、燃料、财宝、船板、维修零件…能用的都拿完了,打不开的柜子保险箱都装好了定时炸弹,舱下发动机和总控室也放了几个,全部弄好啦!”
时间紧迫,斯摩格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处理突然出现在他管辖海域的大麻烦,把他卷入这件事的臭小子就做好了决定:“问泽法!*(^o^)/*”
斯摩格当然不是很同意:“这是我辖内的事,我还没有无能到遇见一点麻烦就去求老师。”
力利:“这些人要怎么办?”
不仅是两千六百多名奄奄一息的奴隶,还有在保镖拼死保护下从那场暴风雨成功逃生的两百多名贵族。他们的保镖也还有三百来个。
罗格镇少校斯摩格倔强仰头:“…还没想好,但我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基地长官了,和你这个没毕业的小鬼头可不一样。”
力利:“歪歪歪?泽法!我和斯摩格救了好多被抓去当奴隶的人,罗格镇住不下吖!(ノ ̄▽ ̄)”
工厂里汗如雨下的泽法:“人?多少人?我全要!”
斯摩格在老师和同学热情的指导下,稳住叫嚣要他提供帮助的贵族,连夜拉着两千多个遇难平民和被烧了一半的豪华游轮来到颠倒山下。
为此他带着心腹派出罗格镇精心保养的几艘军舰,还帮忙把游轮上能用的全都拆下装船——装东西的这艘船是力利拿游轮上的黄金跟镇上船厂买的,厂长老头和力利有交情,交工很快,价格实惠。
人和游轮都将由泽法老师派来的人带走,这就解决了斯摩格一大半的问题。
至于剩下那一小半,泽法让他接电话:“我这里有一个合适的人可以教你怎么做,老夫以前很少跟你们讲这些,你好好听。”
那头果然有一个男人平静地教他:“你最大的麻烦不是如何应付那些贵族,而是如何应对他们背后靠山的施压。”
男人语速很慢,话里的内容却直白:“我不妨告诉你,这些人全是北海躲出来的人贩子,因为有贵族的身份在,一旦给他们机会联系到北海贵族和政府,遭殃的只有你的基地,和那些…‘奴隶’。”
“斯摩格君,”男人用极富迷惑性的语气轻声道:“他们每一个,手里都沾着平民的血,但没有一个贵族会受到惩罚。”
“你明白吧?”
斯摩格握着话筒,脸色阴沉。
他明白。
北海的动静闹得很大,罗格镇紧挨着颠倒山,斯摩格能获得消息的渠道很多。他知道迄今为止,还没有贵族为这次事件付出代价。
结束通话,多拉格把电话虫还给泽法,笑着说:“老师,岛上现在挺忙的,你看不如让我手下的人也跟着去吧?”
他四处打游击挖了不少墙角,同样莉娅给的赞助也没少花。得到资金支持得以大展拳脚之后,革命军队伍扩充到了一个暂时不适合再增加的数字,多拉格便收束事业线,活动范围渐渐固定,主要成员分布四海,他自己这个首领暂时在新世界矿岛以待活动。
新的队伍亟待教育同化,新的地盘也需要用心维持,多拉格需要稳定的进项,只是两岛情况特殊,他再厚的脸皮也不好跟莉娅伸手。
好在岛上的出产这两年支棱起来,多拉格的军队稍作重整,无缝衔接地组织出数支商队,去年开始拉着岛上的几样拳头产品,喜滋滋出海卖货糊口了。
他巧舌如簧,还有鼓舞果实能力者的下属鼎力相助,也才艰难地从莉娅手里撬出三七分成的合约,他三她七。
一开始大胆提出五五分成时,这姑娘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垃圾,连看似温柔的微笑下,都散发着一股爱干干不干滚的低气压:“多拉格桑,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多拉格:……
嗯,三七也挺好,总比岛上运输部的二八强。
就这样分账其实也收益不菲,况且革命军通过商队的掩护也得到了不少隐性的好处。物美价廉的便民产品得到了广大受众的热烈欢迎,产品名声打出去了,售卖的商队(革命军)也获得了民众的信任友谊和详细的当地情报…
革命军商队既挣了钱,又收买了人心,还摸透许多非联盟国的情况,可谓一箭三雕;加上实力强劲不怕海盗劫掠,流动性强不怕被贵族商队找茬,除非遇到海上灾害,否则损失很低,因此很快成为了他们革命事业一大主要收入来源。
但苦出来的革命军首领算盘珠子打得响,不仅在岛上蹭吃蹭喝,还经常明目张胆地蹭人家小姑娘的经验包和人口,这种臭不要脸的行径让莉娅很难不发威,找到机会便下手整了他一顿。
她现在也可以很嚣张地说一句:要不是看在路飞的面子上,分分钟叫他破产负债回老家带小孩。
被反噬的多拉格还没缓过来,就被莉娅上课:“多拉格桑,你有点过于依赖我和岛了。你看看,只要我这里出问题,你们革命军的资金链就要崩一半。”
多拉格试图蒙混过关:“莉娅小姐为革命军所付出太多,早就已经是我们重要的一员了。”
年轻的岛主淡淡瞥了他一眼,微笑着说:“我不是革命军,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这句话只有多拉格一个人听见,他记在了心上。包括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和语气。
也因此他是第一个窥见莉娅一点真实想法的人。
“不过,”现在想起来,多拉格还是忍不住叹息:“上次谈合约,真是让我吃了好大的苦头呢。”
如今岛内收益剧增,刚好莉娅也不在岛上,他多搂点人,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泽法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抬手就呼了他一巴掌后脑勺:“臭小子少动歪脑筋!要人可以,等岛上梳理干净了再问莉娅。”
两千六百多个人,比两岛现在的人口加起来还要多,哪怕宿舍早就扩建过,地方够住,岛内系统也一时消化不过来。泽法本来就打算做主匀多拉格一部分。
多拉格完全不讲客气:“莉娅小姐也算是我们革命军的同道中人,要点人她肯定没意见,就不要专门打扰她公务啦。”
看学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赖样,泽法额角青筋暴起,忍了又忍,才没再给他一个大巴掌。
他刚刚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让这个诡计多端的穷男人去给自己固执单纯的学生传授经验。
被惦念的斯摩格站在海水浮沉的军舰上,视线很快被雨水淋漓得模糊。他回头远远望了一眼罗格镇的方向,年轻的脸庞浮现出一种沉寂的肃杀。
矮墩墩一只的力利突然牵住了他的手。
胖出坑的小手热乎乎,手心不像寻常小孩那样娇嫩,但柔软有力:“…二号是巨人族,比克多鲁还要高。他会从新世界那边的山道爬过来,先把人们带过去,然后炸船,再把船的碎片分开丢到不同海域。”
小孩子的声音稚嫩,在风雨中朦胧又清楚。
力利:“那边有船接应…游轮上的物资不是力利小气不给斯摩格哦,但是这里有那么多人要看病,要吃饭,花销很大的,唉。(????)”
斯摩格汲取掌心肉肉的一团热度,沉默着,再没有说话。
*
莉娅在夜里被热醒。
她原本睡得很好,此时却热得喘不上气。额头发痒,她伸手一抹,抹了满掌湿润才反应过来是汗水。而后又发觉发丝热烘烘地堆在脖子前后,还有几缕粘在脸上,潮热黏腻。
甚至连身上的棉质睡裙都像是从洗澡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又湿又热,她疑心床单已经被浸出一个侧躺的人形印子。
睡前拉上的窗帘敞开一小半,夜色厚重她看不清楚,但窗户似乎被合拢只剩一条缝,一丝冷风从黑暗中的缝隙卷进来,轻轻扑在她脸颊。
就是这一丝凉风,让莉娅瞬时清醒过来。
她感觉像是被埋在一床厚厚的毛绒毯子里,可睡前她分明没有铺毯子。正常来讲,普通的毛毯也不可能会自动起伏,而且那咚咚直响、隔着一层厚实肌肉还健壮有力得在她背上跳舞的心脏脉搏,总不可能是这床毯子的发动机吧?
夜半三更,不见天日,一个人或者是人形的什么毛茸茸的怪物凭空出现在她的床上,严丝合缝地紧贴着她的后背,把她从头到脚镶嵌进一个弓状怀抱里——这是什么午夜诡事?
莉娅全身的肌肉都僵硬起来,鸡皮疙瘩在每一块她有感知的皮肤上密密麻麻浮现。
要不是她心里素质过硬,房间里所有的玻璃都已经被尖叫声震碎;而现在,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纯粹被捂得太严实,莉娅的额头上很快又沁出一层薄汗。
大概在她清醒过来的两秒钟后,巨大的毛绒毯开始蠕动,没错,蠕动。依旧紧贴着她,每一块皮毛都舒展收缩着,腰间横亘一条粗大坚硬的手臂缓缓勒紧,接着她便在这块毯子里陷得更深了。
原先脑袋还露在外面,现在她甚至发觉她的头顶压上来另一颗头,这颗头的下骸骨抵在她前额,还有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汗津津的额头上。
莉娅的心跳得飞快,她刚进入戒备状态,根本没来得及开始思考如何解决当下困境。此刻下意识就探出唯一还能活动的手臂摸向枕下,但还是在即将触及枕头前及时改变动作,绕了个弯抓住床沿的被单,仿佛只是无措地挣扎了一下。
它醒了。或者说一直醒着,贴在她背上的心跳明显有了变化。
莉娅睁着眼,谨慎地沉默着,没有轻举妄动。
毛茸茸的入侵者用嘴巴在她额角轻蹭,含糊咕哝:“…别怕。”
莉娅瞪大眼,身体比大脑先微微放松——尽管这声音扭曲古怪,又嘶哑得不像人话,她还是一下听出来熟悉。
“萨卡斯…基?”
他的气息暂时停在了她鬓角,低低应了一声。昏暗中听起来竟有些温顺。
莉娅一顿,猛然打了个激灵,把这不靠谱的错觉丢出脑海。
冷静下来,周身气息也是熟悉的,不然她不可能无知无觉地睡到被热醒。
左手和腰一起被毛手箍在他的臂膀中,睡衣袖子被她睡得卷到胳膊肘,因此小臂能切肤地感受到蓬密柔韧的皮毛质感,知道对象是谁后,这触感倒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她抿了抿唇瓣,平复心跳,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答她的只有突然躁动的怪异举止。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的大将先生搂紧了她,鼻子不停她眉眼鼻梁和脸颊巡梭,潮湿灼热的呼吸喷洒覆盖了女孩细嫩的半边脸,像是在急切地寻找什么。
过分贴近的距离和被动的亲密使莉娅呼吸困难,她的肌肉再次难以克制地紧绷起来,出于不刺激对方的想法,她强忍着没有挣扎,只是忍着羞耻伸长能活动的唯一一只手,捉来床头柜的电话虫,抖着手拨通小副官的电话。
当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莉娅清楚地感觉到身后硕大的躯体立刻紧绷起来,厚实柔软的皮毛稍一发力,就变成了线条凌厉的坚硬肌肉,像个牢笼牢牢锁住她。
莉娅顾不上其他,语速飞快地说:“大将先生在我这里,基地出了什么事情?”
小副官明显松了一口气:“政府派来的调查员偷袭了大将,是裂裂果实能力者。但没有足够的资料记载,现在除了能力者自己,谁也不清楚果实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大将前几天可能是感觉不好,就离开基地去了隐秘的医院。”
这个医院不出意料就是与马林梵多有学术交流的艾拉可可的小镇医院了,偏僻又隐秘。
莉娅脑门突突直跳:“政府军已经进入北海好几天了,现在基地谁主持?”
小副官:“是青雉大将,萨卡斯基大将离开前都安排好了,您放心。大将现在在莉娅小姐那里也好,医院来消息说找了半天…”
小副官话音未落,莉娅背后伸出来的大手一挥,无辜的小电话虫毫无防备地被扫到了地上。
小副官听到响动,在那头紧张地问:“出事了吗?”
莉娅本来第一时间就想爬起来,然而萨卡斯基把她死死按在床上,她根本动弹不得。萨卡斯基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莉娅暂时不准备把他的情况透露出去,便提高声音回答:“没事,不小心碰倒了东西。小副官先生早点休息,我明天会联系…唔!”
话还没交待完,一只毛手突然捂住她的嘴巴,那热乎乎呼着气的鼻子抵在她耳边,含糊而低沉地在她耳边道:“不说…不和别人说话…”
莉娅神色微凛。
听不进话,认不出小副官,无法正常交流,口齿表达模糊。她基本能断定萨卡斯基现在意识不清,不能判断这样的状态会维持多久,加上这一身奇怪的皮毛触感…
刚才被冒犯的事都没再放心上,莉娅为萨卡斯基现在的状况深深发愁。
没有急着建立沟通,莉娅先保持了安静。直到确定小副官已经放下话筒中断通话,小电话虫也兢兢业业驮好自己吃饭的家伙,找到安静的角落歇下,她才轻轻拍了拍嘴上的毛手。
可能是她配合的举动让身后的人放下戒备,对方果然松开手。正当莉娅打算和他说点什么,十多个小时没进食的肚子发出了严正抗议。紧跟着,贴在她尾椎的腹部也发出响亮的鸣叫,坚硬清晰的八块腹肌在莉娅身后抽搐了一下。
莉娅:“……”
毛萨:“饿。”
这一句倒是说得字正腔圆。
莉娅趁机诱哄:“你放开莉娅,莉娅去给你找好吃的,好不好?”
腰间的桎梏缓缓松动,莉娅暗松口气,动作轻缓地爬起来,待到下得床来,顿觉浑身松快又凉爽。反手摸去,后背布料果然叫汗水泅湿,紧紧黏在皮肤上。
北海气候寒冷,她所在的地方纬度又偏高,只有夏冬,没有春秋,一年足有八、九个月是冬季。她刚从密不透风的毛皮窝里爬起来才会觉得凉快舒坦,其实外头天寒地冻,若不及时换衣服,很容易冻病。
正要翻找衣柜,想起背后一双眼睛盯着,便顿了顿,轻声知会:“我开个小灯。”
不论萨卡斯基变成个什么样子,她总要先看看。
床头小灯光晕柔和,足够照出室内轮廓。莉娅提前做了心理准备,回头看见萨卡斯基的模样时,仍然难免惊讶。
本就健硕高大的体型仿佛膨胀了两圈,上身寸缕未着,半长的暗红色绒毛覆满夸张虬结的肌肉,脖子、手臂、胸膛……浓密厚重得仿佛天生。
一张脸反倒还算正常,若不看他夜里发光的眼睛,嘴里露出几点犬齿锋利的寒光,整体五官似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头发变长,和眉毛一样也变了色,脸周也生出旺盛毛发。
他还维持着那个松开她的姿势,侧躺在她打理得柔软蓬松的床上,一只胳膊支着身体半撑起来,另一只手掌五指张开,指甲锋利,搭在她原先躺着的位置。两米的床不够他躺,骨骼变化奇异的两只脚毛茸茸伸出床外,看起来十分局促。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呐:生着人类的体态,却长着肉食动物的爪牙和毛发。既不像完全保留了野兽面目的兽人浑然天成,也不像动物果实能力者动物化后依然保留着人性的思维特征。
异化的萨卡斯基像幽谷深涧里跑出来的野人、猛兽;像在无人造访隔绝于世的某个蛮荒角落中长成的奇异生物;更像只有扭曲的人心能够分化出来的…怪物。
莉娅内心震惊,表面还能保持镇定,只是扫了几眼,便取出衣服进浴室更换。
那双荧光烁烁的眼睛一直紧跟着她,萨卡斯基的脸庞在光线边缘难以分辨,除了被紧盯的警惕感,莉娅没法从一双会发光的眼睛里看出其他情绪。
合上浴室门,将紧迫的视线隔绝在外,莉娅才能稍微放松着急速思考问题对策。当她下意识拨动门锁,反锁扣动契合的声响在夜里清楚响起,莉娅突兀地感到不安。
变故发生时,她的手还没从门锁上拿开,身体侧对着门对面的镜子,手上捧着干净衣物。莉娅这时正好抬头,借着浴室镜子的照射清晰地看见一只毛手生生破开木质门板砸进来,她吓了一跳,嗖地缩回手,浴室门就被整扇拆除,丢到门外一边。
异化的萨卡斯基喉咙里发出低沉如兽类的咆哮,冲上来将她扑倒。
莉娅眼前一花,面朝下摔在地上,但她人并没有磕在地板上,那双毛胳膊环抱着垫在她身下,一只扣着她的肩膀,一只捧着她的腹部,尖利的爪子穿透衣料,所幸没有扎进她体内,只有表皮有些微破皮的疼痛。
莉娅条件反射地扭转腰身,立即被交错锋利的犬齿咬住了后颈,钝痛刺入神经。
这野兽捕猎一般的行为立时让她僵住了,在疑似生命被威胁的关头,莉娅惊心动魄地想:后面这个…还保留着萨卡斯基本身的理智或者情绪吗?
他…它还是萨卡斯基吗?
继咬住她的后颈,它又分出一只手撑在地面,似乎想像母兽叼着幼崽后颈皮一样搬动她。后颈骨的提拉错位的感觉让莉娅大感不妙。
挣扎对抗毫无用处,失去理智的萨卡斯基像是一座巍峨大山,她没有丝毫撼动之力。
雪白的胳膊在黑暗中慌乱无助地晃动两下,强烈反差的色调衬出绝望无力的观感,终于轻颤着攀上杵在地上的粗臂:“萨卡斯基…”
她低声唤他,纤细手指深深陷入暗红的毛发,直接触碰到他的皮肤,显得柔软脆弱:“…疼,你弄伤我了。”
空气恍若凝固。
夜晚也不影响视觉的眼睛能看清一切。
浅棕的长卷发,细嫩的指节,长发间一枚白皙小巧的耳朵,以及萦绕鼻尖的熟悉的气息。
莉娅静默着,湛蓝的眼睛沉静又决绝地睁着,等待一个结果。
数息之后,发紧的后颈一松,濡湿软热的舌面在她被咬住的地方重重地舔了一圈,要命的位置如此敏感,莉娅脊背颤抖,四肢发软。
野兽吮着心爱的猎物,发音清楚地叫:“莉莉。”
“莉莉。”
“我的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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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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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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