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咬着下唇,这两辈子下来,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脸!
寒星似的眼眸充斥着厉色,冰冷视线扫向云长东。
正好看见他身后的云凤儿和云柏林,正洋洋得意在嘲笑她。
张氏则手足无措站在原地。
云皎月深吸着一口气,冷不丁笑了,“不过就是养了十几年而已。”
“难道还真以为,自家女儿嫁人后,就得被捆绑一辈子!给娘家的爹娘、弟弟,甚至还有嫁出去不知道多少年又刚回来的姑姑做事?”
“爹娘,你们今天要是不闹事,我或许还能和你们装一装父慈子孝!”
“但现在,我是装不了了!以后,我也不会装!”
云皎月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精光,压根没打算认原身娘家这些人。
这些人,根本受不了手底下的子女小辈脱离掌控。
拿长辈身份压人,不过就是想索取利益!
捍卫自己高高在上的尊严!享受自己能掌控子女小辈人生的快感!
他们不关心子女甚至小辈,会不会因为他们的要求难做人!
不担心,因为他们的无礼,导致新组建的家庭不安宁!
甚至,他们看到人家日子太平了,还会上门捣乱,狮子大开口要这要那!
稍有不顺心意,就开始控诉怒斥对方不孝!
逼急了,还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后路,可以向外人证明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根本不会反省是不是自己太过分!
云皎月本来就对原身娘家人没什么感情。
现在这么一闹,更是连一点敷衍的情分都没有了。
清冽声音不带情感,“爹娘,祁家二叔眼睛不瞎,以前娶的张美娘就是青楼里的头牌。”
“至于我这个姑姑?她要是真不清楚自己的样貌如何,不如当场就拿个镜子照照!”
“我看,她也别上赶着自荐嫁人!”
“我话就放在这里——”
“往后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也别来找我!我绝对不会再和以前一样,帮你们做任何事情!”ΗtτPS://Www.sndswx.com/
话音落下。
云长东拳头咯咯作响,要不是碍于还有督邮府的外人在。
非得打死云皎月!
眯了眯眼睛,要挟道,“怎么?听你这意思,是要和娘家断绝关系?”
“云皎月,你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还拿捏不住你?”
云长东冷哼一声,“要是你敢摆脱我们云家的控制!”
“我就一纸状书递给我们青州布政使的杨大人!我知道,你现在是状元夫人了,寻常的小官不放在眼里。”
“但从二品的杨大人,你和我今日不在府里的贤婿……总不会不放在眼里了吧?”
云皎月气得呼吸逐渐浑浊,被激将,目光猛然顿住。
云长东眼眸闪过一丝狡黠。
他立刻志骄意满起来,像是施舍一般,“当然了。”
“你要是还听我这个当爹的话,那你方才所说的大逆不道之言,我就不放在心上了。”
“如若不然,我非得将你要和娘家断绝关系的举动,嚷嚷得天下皆知!”
云皎月望向这群人的眼睛里,瞬间迸射出强烈杀意。
深知除去神话故事,古代绝无子女单方面和父母断绝关系的成功案例。
否则就是忤逆,是犯下大罪。
她自幼生长的家庭,并无如此吸血的父母。
更没有一个需要自己收拾烂摊子、时时擦屁股的弟弟。
连提奇葩要求的亲戚,也是少之又少。
云皎月紧握着双拳,是真不喜欢这种被拿捏的感觉!
可难道就真的要被云长东这些人牵着鼻子走?
今天这场仗,要是不打赢了!
以后云家这帮人,得在她面前更加嚣张!
她紧咬着牙关,头一次感到无措。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的身旁。
祁长瑾稳稳扶住她的手臂,稍稍用力了几分。
示意自家妻子稳住心态。
男人鹰隼阴冷的目光投向云长东,眼底划过一片凉意。
双眸幽幽,“刚刚我进自家院子,还以为是到了云家。”
“怎么?岳父大人是打算,在我和皎月的家里,把自己的女儿逼得没有活路走?”
“动辄一纸状书,又拿杨大人出来压我们夫妇。好生威风!”
云长东脸上讪讪,他们这一家今天一早就来了祁家。
只不过是躲在宅院间的小道没出来。
生生确认青州官员都走了,又亲自看见的祁长瑾和三房的人出门。
这才让人禀告,要去见云皎月。
其实他们也没有活生生在大太阳下等一个时辰。
他们有马车,在云皎月托词等待的时间里,他们正躲在马车里乘凉。
只不过是马车拥挤,等得烦了。
所以连体面也不继续装下去,直接冲进的祁家。
“贤婿,方才这些话,你都听到了?”
云长东小心试探着,不知道祁长瑾看没看到自己打了云皎月一巴掌。
祁长瑾来得也不是很早,是从云皎月让云家姑姑照镜子时,才到的院子门口。
他注意到女人左脸上有一道通红的巴掌印。
对云家这些人,顷刻间动了杀心。
“有没有全听到,有什么打紧?左右,你是如何欺负我的妻子,我是全知道了。”
冷冷的话语落下。
云长东局促起来,得罪这个有大好前途有的女婿,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笑了笑,找补道,“哪有欺负这么严重?”
“皎月虽然是你的妻子,但也是我云家的女儿。”
“我刚刚在教导皎月,让她时刻记得拉一把骨肉亲人。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云长东和在码头的时候一样,再次将云柏林推到祁长瑾面前。
半是要求半是请求。
“柏林是皎月的亲弟弟,要是柏林发达了,以后在官场上也能帮贤婿你一把不是?”
“要是有合适的机会,还希望贤婿你能看在皎月的面子上,多多提报他。”
云皎月狠狠瞪着云长东。
凌厉视线似箭矢穿过对方脊梁。
忍不住反问,“这样的废物,别坑人就谢天谢地了,还能帮人一把?”
督邮府的婢女们,也被先前的事情,惹得生出一肚子火气。
其中一个婢女嘴巴凌厉得很,是自幼在督邮府长大的。
脾气大些。先前被踹的肚子,痛感减弱后。
附和道,“二小姐说得是!”
“就这种只知道对女子动粗的货色,他能帮谁一把?”
“难道,是去帮阎王爷拉人头凑名字簿子吗?说不定坑人是一把好手,能将这群指着您吸血,不堪为人父母长辈和血亲的人带走呢!”
云皎月挑了挑眉,咋舌。
倒是没想到林老夫人给她留下的婢女,说话这么厉害。
一时间觉得身旁留个嘴替,也是必要的事情。
借由下人的嘴,说自己想说的话。再在明面上轻轻责罚,有益身心康健。
云长东被骂得瞳孔震了震。
不满想向云皎月发难。
这时,却突然听到祁长瑾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岳父大人说的是。”
“柏林是皎月的弟弟,以后是要重重提拔。”
云皎月愣了神,抬眸好奇望向祁长瑾。
正怀疑男人是不是疯了的时候。
只见祁长瑾微启薄唇,声线里多出几分威压,“我今日已经命人快马加鞭,通过我恩师李大儒的人脉,将柏林举荐到了青州总兵的名下历练。”
“想来不日后,柏林就能跟着新一批入军队的士兵,在军营里大展身手了。”
云皎月蹙了蹙眉,已经听出祁长瑾是在撒谎。
不过只要祁长瑾愿意,也的确能将云柏林送到军营里。
云长东难以置信,确认道,“贤婿?”
“你的意思是,要将柏林送到那种刀剑无眼的军营历练?”
“这要是我家柏林不小心缺胳膊少腿,甚至死了可怎么办?”
祁长瑾双眸幽邃,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姿态。
仿佛云柏林迟早会死在军营里一样。
他眼神微沉,“岳父大人,昨日……可是你在渡口说,要我提拔小舅子的。”
“我将小舅子的事情放在心上,今日一早就出去办了。”
“难道岳父大人对总兵大人这个靠山还不满意?还是说,是也要往我脸上打一巴掌,才能满意?”
云皎月心情舒服多了,是彻底出了口恶气!
看着祁长瑾的眼睛,多出明显的笑意。
云长东拧着眉头,“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但是军营的事情还是罢了,还是走文职路子好些。”
祁长瑾目光带着一抹不容置疑。
重重喊道,“岳父大人。”
“恩师已经和总兵大人打过招呼。今日快马加鞭,现在追回也为时已晚。”
嘴角扯出轻蔑笑意,缓缓定了局面。
眸光意味不明道,“换言之。”
“入从军名册,已是板上钉钉难以更改的事情。”
“从军不是小事。若是贸然不去,往后怕也无缘官途。”
祁长瑾揽着云皎月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握住她的右手。
对着云长东道,“岳父大人是个心里有一万个主意的人,就自己定夺轻重吧。”
“我也乏了,府上没有多余的下人能送客。岳父岳母你们可自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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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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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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