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走出牢房,心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他默默叹了口气,快步离开了诏狱,向皇宫走去。

  与此同时。

  御书房内。

  泰安帝罕见的没有批阅奏折。

  而是盘坐在那怔怔地发呆。

  他不知道这世界怎么了。

  自从他登基后。

  往日的忠臣,一个个都开始反他。

  老师萧正亮反了。

  幼年小伙伴的燕秋反了!

  其他乱臣贼子,更不必细说。

  泰安帝觉得很累。

  一次江陵县之行,让他头一次生出我这么辛苦到底为了哪般?

  与其这般矜矜业业治理朝政最终落得个人人皆反的下场,还不如学父皇那般摆烂躺平呢!

  一向勤政的泰安帝,居然生出这样的想法。

  可见江陵县之行,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正自怨自艾间。

  忽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泰安帝下意识抬起头,却见是魏忠贤回来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他张了张嘴,想问魏忠贤问话结果如何?

  但不知为何却又忍了下来。

  “陛下!”

  魏忠贤俯身行礼。

  泰安帝点点头,却一言不发。

  魏忠贤看到后免不了有些心疼。

  天子到底是他伺候着长大的,又岂能没有感情?

  “陛下,奴婢问过陇鄢候了。”

  魏忠贤小声说道。

  听到这话,泰安帝似回过了些气力,抬起头。

  “燕秋怎么说?”

  “陇鄢候说……他反的不是陛下,是大楚。”

  魏忠贤迟疑了一下,回道。

  这话让泰安帝愣了愣,有些不解。

  “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不反,只反大楚?

  大楚把他怎么了?

  历代先帝是何其重视陇鄢候一脉?

  大楚哪对不起他们燕家了?

  “陇鄢候的意思是大楚重文抑武,但凡武勋谁不对大楚离心离德?他们燕家代代埋骨北境,死了多少子弟?到头来文官们是怎么对付他的?恨不得时时将手伸到镇北军,取而代之。他受够了这群蝇营狗苟之辈的气,如此朝堂岂能不反?”

  魏忠贤垂着头低声说道。

  这话,他倒是没有添油加醋。

  几乎是燕秋的原话。

  大楚的国策,太像前朝大虞。

  都是以文抑武。

  马革裹尸的军中宿将,不如一个鸟书生。

  纵观大楚的这群勋贵、武将,哪一个心中不憋屈的?

  泰安帝闻言,默然无语。

  “陇鄢候还说……陛下是个好人,他也知道陛下有心改革!”

  “但,大楚已经病入膏肓,光靠什么新法,也只是延缓大楚死亡罢了。”

  “他之所以带兵南下,就是为了清除朝堂上那些腐朽无能之辈。”

  魏忠贤继续说道。

  这依旧是燕秋的原话。

  魏忠贤没有改动一个字。

  泰安帝面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燕秋的话,让他想到了肃贪案引发的种种结果。

  他不得不承认,大楚的朝堂确实烂透了。

  “陇鄢候最后还说,他原也不想闹到这种程度,但朝中却有一个位高权重之人,密信邀他南下,所谓的清君侧皆是此人一手策划。”

  “不过……奴婢无能,未能问出此人是谁,请陛下责罚。”

  魏忠贤说着,拜倒请罪。

  这句话,却是燕秋没说过的。

  纯属是魏忠贤自己编造出来的。

  至于目的嘛……自然是为了将萧正亮这个朝堂第一人给拉下马。

  他很清楚泰安帝是个念旧之人。

  萧正亮虽然和罗佐策划了江陵政变,按道理早该抄家灭族了。

  但泰安帝却始终没有下这样的圣旨,只是让萧正亮、罗佐禁足家中。

  显然,泰安帝内心就没想着要处置萧正亮。

  倒是罗佐这家伙,沾了萧正亮的光。

  泰安帝也只是感情用事,而非是非不明。

  又怎会轻易饶过罗佐?

  “你有何罪?哈哈……”

  泰安帝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中充满了悲愤。

  “燕秋口中的位高权重之人,就是萧太师吧。”

  “朕就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没将朕当成君王看待过。”

  “他要的是朕成为他手中听话的傀儡!”

  泰安帝拢在袖子中的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亏他还想着要保老师一命。

  哪怕老师犯下了十恶不赦之罪,他都没想过要处置老师。

  但老师是怎么对他的?

  满心都想着架空他,好实现自己独霸朝堂的野心!

  见泰安帝失态,魏忠贤俯下身一言不发。

  他是个伶俐之人,自然知道此刻的泰安帝需要的是发泄,而不是宽慰。

  ……

  半天后。

  泰安帝累了,双目无神地靠在椅中。

  魏忠贤见状,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泰安帝身旁,替他轻轻捏起肩膀。

  “魏伴伴,你以后会跟朕离心离德么?”

  泰安帝这话问得很突然。

  以至于让魏忠贤都愣了一下。

  不过这家伙反应很快。

  立马回道。

  “陛下,奴婢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若无陛下,奴婢刚进宫时,就被人打死了。”

  “自那之后,奴婢就发誓过,要报答陛下,哪怕让奴婢丢了性命,奴婢也心甘情愿!”

  魏忠贤的话回得极为巧妙。

  并没有直接表忠,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

  而是只突出一个报恩!

  这反而让泰安帝更加相信了。

  他知道魏忠贤不是什么好人,嫉妒贤能、贪财好权、无容人之量。

  但不管魏忠贤有再多缺点,对他的忠心却做不得假。

  “朕不要你小命,朕要你好好活着,陪着朕一路走下去。”

  “就像父皇和王潮一样。”

  “父皇能做到,朕也能做到。”

  泰安帝心下似好转了不少。

  魏忠贤闻言,眼眸中抹过一丝喜意。

  王潮是谁?

  那可是大楚立国以来,內宦中独一份的存在。

  若他魏忠贤能成为第二个王潮,那真死了都甘心。

  “你自幼陪伴朕一并长大,情分不比他人。”

  “朕有时候苛责你,也是对你期望甚高,但你却不理解朕的用意,时不时对子玉……”

  泰安帝絮絮叨叨地说着。

  待提及洛珩时,他突然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所有的话语都被咽了下去,化作幽幽一叹。

  “也不知子玉未来会不会也变得跟老师一样。”

  他这话,说得极轻。

  若非魏忠贤一直竖着耳朵在听,恐怕还真未必能听清楚。

  魏忠贤面上堆起笑容。

  “陛下,洛侯不比他人。”

  “萧太师本身就喜欢弄权,私下里有奢靡无度,但洛侯本质上却是个闲云野鹤之人。”

  “他如今在朝堂任职,与其说是报君恩,倒不如说是在帮助陛下这位知己。”

  “奴婢敢打赌,洛侯和陛下您之间,必然不会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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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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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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