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刹,他几乎是闭着眼咬着牙撞向顾言溪的。
此刻他的脑子是空白的,完全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人撞死了,更不敢回头去看。
就在这时,车门“哐当”一声被人生生拽开!
陈建宁胆战心惊地望过去,对上的是一双猩红可怖的眸子。
他瞳孔骤缩,刚张嘴欲说什么,就被对方拽住衣领从车上直接拽了下来。
傅砚辞用另一只手把人拖下来,目眦欲裂,“你想做什么?你想撞死她?嗯?你是不是想撞死她?”
陈建宁满脸惊愕地看着这个脸色极度阴沉的男人,他慌张地伸出手要去拽开对方的手,却被对方一拳砸在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
傅砚辞眼中布满红血丝,脸色十分骇人。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这辆货车真的碾过了言言,如果她没有躲过……
这个可恶的肇事者,要夺走他的所有,夺走他的命!
他伸出手死死地扼住了陈建宁的喉咙,恨不得拧断对方的脖子,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女孩,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不许任何人从他手里夺走她!
陈建宁呼吸困难,脸憋得赤红,脚乱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傅砚辞,放手。”
顾言溪冲过来看见的便是傅砚辞浑身戾气的模样,眼神阴暗,里面铺天盖地的怒火藏不住。
而陈建宁在他的手底下,像是一只被拧断了脖子的羔羊,奄奄一息。
“言言……”傅砚辞听到顾言溪的声音,霎时转脸看向她,手下的力道也松下来。
“咳咳!”陈建宁猛地咳嗽起来。
顾言溪小心翼翼地把傅砚辞的手从陈建宁脖子上拿起来,伸手抚过他的脸让他跟自己对视,“好了,现在跟我去医院看你的伤。”
傅砚辞又看了陈建宁一眼,张嘴似是想说什么。
“听话。”顾言溪摸了一把他软软的头发,“我不会嫁给一个手残了的男人。”
傅砚辞闻言,眼中掠过一丝错愕和慌张。
他又看了陈建宁一眼,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拿出手机打出一通电话,“来四中门口……嗯……我要他出不来……对,终身监禁……”
陈建宁光是听到“终身监禁”四个字,唇角便止不住地发颤。
他猛地抓住傅砚辞的腿,“别……不要,放了我,放了我,求求你……”
顾言溪看着陈建宁,不解,“陈建宁,如果我查到的没错,八年前你是因为受到了不公的待遇,为了那笔治病的钱才跟工地的人发生口角,导致过失伤人,我觉得你本质不坏,可是为什么你这样一个人,却要置我于死地呢?”
陈建宁喉咙动了动,眼底蓦地闪过一丝不甘。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又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对待我的女儿呢?她只是一个孩子啊!你怎么能在她的同学面前揭穿她爸爸是个杀人犯,又怎么能把她的裸.照传得到处都是呢?”
他红着眼咆哮:“我亏欠她的已经够多了!够多了!我只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我有错吗?”
顾言溪怔然。
她不禁想起在校门口的时候,于欣欣说的那番奇怪的话。
“陈建宁,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说的这些事,没有一件是我做的。”
顾言溪顿了顿,眸中眯起冷光,“至于是谁做的,我会查清楚并且拿出证据给你看,但是很可惜,有些真相,你只能在监狱里看到了。”
陈建宁睁大了眼睛看着顾言溪,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是错愕、是不解,以及不可置信。
而顾言溪没再给他一个眼神,拉着傅砚辞就离开。
傅砚辞跟着顾言溪,看了一眼她的侧脸,幽幽道:“言言,你真的不会嫁给一个手残了的男人吗?”
顾言溪闻言,冷哼一声,“当然。”
“所以我的手残了,你就不嫁给我了是吗?”
“是,没错,所以你最好别总是弃自己的伤势于不顾。”
手都摔成这样了,还不以为然地去掐人家,怎么想的?
傅砚辞表情难过,“所以如果我的手残了,你就要嫁给别的男人了。”
顾言溪:“……”
她就随口一说的话,他怎么还就不依不饶了呢?
而且,这语气听着怎么还这么委屈呢?
他这手不是还没残吗?
顾言溪无奈地看向傅砚辞,刚准备说什么,马路对面忽然匆匆跑过来一个人。
“顾言溪,你没事吧?”
沈钊气喘吁吁地在顾言溪面前站定,神色担忧,“他们说你……差点被车撞了?”
顾言溪看清来人是沈钊,眉头一皱,“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我要是被撞死了,你很开心?”
沈钊怔了一下,“怎么会呢?”
顾言溪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呵!”顾言溪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她懒得说什么,拉着傅砚辞就要走。
沈钊看着他们紧紧拉在一起的手,蹙了一下眉,“刚才是傅砚辞救了你?”
他听路人说的。
“是啊,他救了我……”
沈钊急急地打断她道:“顾言溪,表面上他是救了你,可是你怎么就确定那个开车撞你的人不是他安排的呢?你总不能因为这种事,就觉得他对你好吧?”
他现在有理由怀疑,傅砚辞就是一次次这样使用这些阴谋诡计,让顾言溪转头喜欢上了他。
沈钊顿觉懊悔。
真是不该给傅砚辞这些可乘之机的。
而顾言溪再从沈钊嘴里听到这种话,只觉得好笑。
上一世她就是被他跟顾婉这样一次次地挑拨,对傅砚辞厌恶至极。
“傅砚辞,我们走,别理他。”
“诶,你等等……”
沈钊伸手要拉她,没拉到,却拽到了傅砚辞的衣角。
“嘶……”傅砚辞发出刺痛声。
沈钊连忙条件反射地缩回了手。
可下一秒,他反应过来,他拉的是傅砚辞的衣角啊,又没碰到他哪里。
就在这时,听到声音的顾言溪猛地回头,关切地看向傅砚辞,“怎么了?哪里痛啊?”
傅砚辞幽幽地看了沈钊一眼,抿唇,委屈,“言言,他抓了我的伤口。”
沈钊闻言,脸色骤变,音量拔高,“谁抓你伤口了?你乱说什么啊?”
他又看向顾言溪,急声解释道:“顾言溪,我没有,我真的……”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顾言溪直接愤怒地一脚把他踹翻。
“你乱抓什么抓?我的人也是你可以抓的?找死!”
沈钊跌坐在地上,满目错愕。
再抬头,却见顾言溪跟刚才凶狠的模样判若两人,温柔地安抚傅砚辞道:“忍一忍,我带你去医院。”
傅砚辞低低地应了一句:“好。”
他被顾言溪牵着离开,中途回头看一眼沈钊。
沈钊看得一清二楚!
傅砚辞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尽是得意和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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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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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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