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片昏暗,被静了音的电视独自唱着独角戏,晃得人眼花的晚会现场,预示着春节的即将来临。
而在另一个角落,电脑屏幕发出的白光惨淡无比,映得南山一张脸跟鬼一样。
他忍着心头窜起的烦躁投入在没完没了的工作中,渐渐忘记了时间,安静的客厅只剩下噼噼啪啪敲打键盘的声音。
突然!似有所感般,南山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来。
!
他瞬间瞪大了眼,就见客厅中间、沙发上方,空间扭曲了一下,然后便有水波一样的波纹一圈圈漾开!
“啊!”短促的惊呼还未出口,便见一道强光闪过,南山被闪得眼睛一疼,随后便感觉脚下的地板在晃!
“草,什么鬼!”
地震了?
电视炸了?
外星人入侵地球了?
南山猛地一窜而起,脑中纷纷乱乱地挤进各种地震应急措施,但在眼睛花得什么都看不清的情况下,他慌乱无措地也不知叫没叫,一矮身又钻进了电脑桌下面,紧紧抱住桌子腿!
好一会儿,地板不抖了,视野也恢复了,南山心有余悸地又等了片刻,就听见窗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有人大叫着“地震来了快跑了”,也有人在呼叫自己的亲人。
南山这才想起得赶紧撤离,从电脑桌下爬出来,就想往门口冲!
结果一抬眼就傻了:只见他家客厅正中站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穿着一身古装的男人!
那人正在打量他的屋子,目光转到还在尽职尽责的电视上,脸上一瞬间浮现出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你你谁啊!”
南山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可这贼不会是哪个古装剧拍摄现场跑出来的吧?啧啧,看那看长衫古袍,还有那用一根簪子挽在头顶的发髻。
他觉得眼睛又被晃了下,发现那看似普通的木簪竟然发着丝丝流光溢彩的绿色光芒,在昏暗的客厅里十分显眼。
那人听到他的问话,回过头来,笑得温雅有礼,拱手道:“道……小友有礼!吾姓柳名清欢,在一处秘境中不留心跌入了一片海市蜃楼里,才会传送至此。敢问小友,这里是何处?”
南山又被对方这副派头震了一下,这人的态度也太理所当然了吧,还拱手?
现在他觉得对方肯定不是小偷,而是一个神经病!
一把抄起桌上的一本书当武器,又觉得没什么威慑力,在电脑桌上一扫,上面除了纸笔,就剩下键盘和显示器了,都没什么用。
看到一边的手机,他一把抓起:“柳什么来着,你谁啊你?这里是我家,你有事没事?没事就赶紧走,不然我要报警了!”
对方目光沉静,笑了笑:“小友莫怕,本人只是路过……”
“啪!”
屋里的灯被南山按亮了,那人抬起头,看了头上的吊灯一会儿,摸着下巴,一脸兴味之色:“看来我太久没接触凡俗界了,凡人都不用油灯了,这灯是什么做的?你刚刚按的是什么?”
南山嘴角抽了抽,嘀咕道:“哪里来的土包子,连电灯都不知道……看你这身穿着,也不像穷得连电也用不起啊。”
此时客厅大亮,他才发现对方身上的古代衣服看似低调,实则十分奢华讲究,仿佛在闪着亮光的黑色上好衣料上有一些看上去就很高大上的暗纹,袖口领口等位置更是缀有淡金色的刺绣,右手上还戴着一枚古朴大方的玉戒。
而且这人长相不说多帅,但清隽俊逸,看上去十分舒服,气质更是好得不了,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飘逸出尘的味道,站在那儿仿佛自带了特效似的。
更重要的,对方虽然擅自闯入了他家中,却让他不知为何感觉不到一点威胁性,反而有一种想要亲近的冲动。
所以南山渐渐冷静了下来,又想起刚才发生了地震,几步走到窗前打开窗帘。
只见楼下的街道上聚集了一群人,都是刚刚从楼里跑出去的。
他租的这所房子在三楼,下面的人说话大声点都能听清,所以正好听到有个大妈跟另一个大妈喊呢。
“哈,你刚刚没感到地震?不对啊,我们这楼都摇得快倒了,吓得我从被窝里嗞溜一下爬起来,连衣服都没穿就跑下来了,可冻死我了都!”
大家一阵嚷嚷,附近几个楼的人都被这热闹吸引了出来,一对质,发现除了他们这楼,其他楼都没摇。
“不会是你们这楼有问题吧?我上次看到个新闻,说建筑商偷工减料……”
“不可能吧,都住了好几年,也没见谁家有裂缝啊。”
南山此时越想越不对,从他看到客厅中间出现那种古怪的波纹,到强光,再是地震,然后他家突然多了一个古里古怪的穿古装的陌生人……
他心里咯噔一声,一转头,就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跟他一样正望着窗外。
“赫!你走路都没声音吗?吓死我了!”
对方朝他歉意地一笑,又转回头去:“那……那些跑来跑去的盒子是什么,有人被吞进它们肚子里去了,不要紧吗?”
南山一愣,随后意识到对方说得是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不由狂笑:“那是车啊,你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连车都不知道?不会真是神经病吧,一直被关着,从来没出来过?”
这时,对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笑声嘎然而止,南山只觉菊花一紧、两股战战,腿上更是软得跟面条似的,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才没跪下去!
刚才的亲和转眼消失了,对方便如那高高在上的神祗,脸上不怒不喜,俯视着他这个渺小的凡人。
然后,南山便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只见对方轻轻一挥手,一把古色古香的雕花木椅凭空浮现而出,然后飘然而起,落坐于椅上。
“凡人,本尊没闲暇跟你罗嗦,现在问你什么答什么。”
南山张大了嘴,瞪着那四脚不着地的浮在半空中的木椅发呆,怀疑和惊讶如同一群脱缰的草泥马从脑海里轰隆隆跑过!
不过作为一个阅遍起点、浸淫网文十几年的单身狗,一时间各种穿越、鬼神、奇遇的情节浮上心头。
南山一激灵,且不管心中多少脑补,嘴里已经顺从地答道:“好的!”
柳清欢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回放出的一丝威压,问道:“这里是何地?”
“XXX省XX市……呃,中国。”
“中国?”柳清欢凝眉:“你们这处界面叫什么名字?”
南山张了张嘴:“……地球。”
“地球?”柳清欢拿出一本书册,开始翻找起来:“这个界面好像从未听说过。”
南山看着对方手一翻就凭空变出一本书,眼睛不由大亮,突然有了一种中了彩票头奖的兴奋,他有个大胆的想法!
“柳、柳……”他想了想武侠剧里的称呼,小心翼翼地道:“柳前辈,您为什么叫我凡人?”
柳清欢抬头扫了他一眼,手中的书一合便不见了:“你身无灵根、肉眼凡胎……嗯,脉细如丝、阴虚火旺,加之眼下青黑、目中无神,你平日里怕是睡眠极少,以至五脏虚损、气机不展,不是长寿之相。”
南山呆了,没想到对方只看了一眼,就断出这么大一堆,且用词比较简单,所以他也听懂了。
做为一个现代人,繁重的工作、精彩纷呈的夜生活、通宵达旦的打网游,身体自然是放在最后面的,哪一个不是处在亚健康状态。
“那、那您是……”
柳清欢淡淡道:“我是修士。你们这个……地球,游离的灵气稀少得几乎寻不到。我问你,你可知你界的修仙界要如何接触,在哪里可找到修仙者,或者哪里有修仙城。”
“啊,这个……”
南山心想地球都被卫星扫遍了,有个屁的修仙城,现在可是末法时代,公园里练气功的老头儿算不算修仙者?
他有心想让对方施展几个法术来看看,又怕会惹怒他,只好摇了摇头。
柳清欢有些意外,目光落到电视上:“没有?那你怎么会有一件法器?倒是跟冥山战域纵横阁弄的圆钵有些想像,莫非也是传送讯息的?”
这一刻,南山一直被压制的自尊心冒了起来,嘿嘿笑道:“这不是什么法器,这是科技!”
“科技?”柳清欢从椅子上飘到电视旁,眼中放出微芒:“里面构造好像挺复杂……”
柳清欢研究电视,南山则对那把椅子大感兴趣,好奇地摸了上去,确定椅子是真的浮在空中,而不是什么魔术骗术之类的。
“砰!”
一声炸响,南山吓得回过头,就发现自家的电视已经黑了,还在冒烟!
“啊,大哥!”他连忙跑过去:“我的电视啊,花了五千软妹币买的55英寸18核4K超高清智能电视啊!老大你干了什么?”
柳清欢无辜地站在旁边:“我只是把灵力导了一丝进去,想察看一下……呃,抱歉!五千软妹币是多少银子,要不我赔你吧。”
他在储物空间和纳戒中找了找,不好意思地拿出一块灵石:“我离开凡俗界太久了,身上没有银子,你看这一块灵石够吗?”
南山一看,对方手里拿的,那根本是一块晶莹剔透、形似翡翠的玉石!
“这就是灵石?!”他只觉得目眩神迷:“奶奶的,我可算见着传说中的灵石了!够,绝对够,还有些多了。”
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就这么一块成色的玉石,至少几万得有吧?都可以买好几台电视了。
“行了,给你就拿着吧,一块下品灵石而已。”
南山终于喜滋滋地收了那块灵石,就见柳清欢又摸向他的笔记本电脑,不由大叫道:“住手!柳大大,柳大爷,那是小的的吃饭家伙,不要碰!”
扑过去一把抱住电脑,心有余悸地道:“妈呀吓死我了。”
想了想又解释道:“倒不是怕您碰坏了,主要是这东西里面有我辛苦了大半个月的工作成果,明天就要交上去的。要是交不上,过年都别想放假!”
柳清欢也没多说,只是又仰头看头顶的吊灯。
接触了这么一会儿,南山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不知从哪个层面穿越而来的大爷虽然高大上得像个神仙,但脾气倒是还好,并不太计较他的失礼。
他想了想,要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古人解释现代科技,实在是太麻烦了,干脆把笔记本方向一转,搜索出相关的东西。
于是一场关于现代文明与历史的讲课开始了,直讲得南山口吐白沫,还要时不时回答对方提出的问题。
为此,他趁机提出让对方施展法术的请求,然后他便看到放在窗台上的花盆里那棵被养得要死不活的栀子花,在大冬天里开花了!
“哇!”
一朵朵洁白的花朵眼见着一一盛开,不一会儿便满室馨香,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
南山捧着花盆,眼放奇光地道:“柳大大,还有其他法术吗?”
柳清欢道:“有是有,不过很多法术威力其大,你这里根本施展不开,而且有些带有攻击性,更是无法施展。”
“那您能招来雷电吗?能飞天遁地吗?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柳清欢瞥着他淡淡一笑:“后面两个倒是能做到,不过我是木系灵根,招引雷电却是要借助法器才行。”
南山又惊叹了一声,一看时间,竟然凌晨三点了!
“啊,这么晚了,我要睡觉了,不然明天上班起不来。柳大大,我这里只有一张床,要不……你睡床我睡沙发?”
柳清欢跟着他走到不足十平方的卧室看了一眼:“不用,你自就寝吧,我找个地方打坐就行。”
说着,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选定了靠窗的位置,拿出一只蒲团。
“呃……”南山搔了搔头,还想客气两句,却见对方已经闭上了眼。
这一晚,南山翻来覆去了很久才睡着,总觉得刚才的经历很是不真实,怕不是他在做梦吧?而这种感觉在天亮后看到空无一人的客厅后,更加强烈了!
不过当他看到摆在窗上盛开的栀子花、坏了的电视,以及乖乖躺在手心的那块灵石后,都证明了昨晚的事并不是他的臆想,于是不真实感变成了无边无际的失落。
走了吗?走了啊!
我的奇遇呢?我的修仙梦呢?我的迎娶白富美踏上人生巅峰呢?
啊啊啊!
接下来两日,他过得很是恍惚,还在网上查了不少修仙者的资料,结果出来的要么是神话,要么是小说!
他要是把那晚的经历说出来,怕是没人会相信吧,恐怕还会怀疑他有病吧。
无数次将那块灵石拿出来看,叹气都叹了一箩筐。
可惜人家要走,他也留不住不是。唉,罢了罢了!他一个凡夫俗子,能有这一段奇遇够吹牛一辈子了,还是知足常乐吧。
好不容易熬到要放年假了,可惜他家离得太远,他们这破公司今年年假只有一个礼拜,都不够他来回倒车的,反正是回不去了。
“现在播报一则奇闻逸事:一架飞往阿联酋的A380客机在飞行途中突然发动机故障,从12000米的高空往下坠落。就在所有人以为无生还机会的时候,飞机下降的速度却突然变缓,最后如一片云一样安全着陆……”
已经修好的电视继续唱着它的独角戏,南山握着手机正与家里通话:“妈,我真是公司有事,实在是回不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
“您和爸在家好好过,让奶别惦记着,夏天有时间我就回去一趟……”
安抚好自己老妈,南山挂断了电话,难免有些情绪低落:啧!一个人过年,怎么想都有点惨啊。
一回身,就被出现在眼前的人吓得大退了一步!
“我草!”南山吓得大叫一声,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位消失了好几天的柳清欢!
“柳大大!”
南山喜之不胜:“你回来啦,我还以为你走了不再回来了呢,啊啊,实在是太好了!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我担心了好久……”
柳清欢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去外面转了转,看看你们这地方是个什么样的所在,另外也是去找寻回到云梦泽的方法。”
南山也跟过去:“你找到了吗?”
柳清欢若有所思地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也不是没办法,或许最后只好动用……”
见对方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南山好奇地想追问,却在对方淡然的目光下闭上嘴,只好又问道:“那你有其他发现吗?”
“你们这地界……”柳清欢皱起眉:“山脉被截断了本源,树不成林;大江大洋污浊严重,鱼虾焉附?大地被人族贪婪地侵占了几乎所有地界,以至兽类繁衍困难,灵气被秽气所冲,难怪会成为无法之地啊。”
南山……
他神色复杂地找不到反驳的话:“其实还是有原始森……好吧,那您去了哪些地方?”
就见柳清欢突然变出一份世界地图,还是最详尽的那种:“嗯,我从这里出发,一直往东走,经过一片战乱区,到达了叫做欧洲的地方,然后又从这个洋飞到对岸去看了看,好多蓝眼睛白肤的异人,也有些人是黑肤,说的话极难懂。”
他叹道:“难怪你们这里叫地球,整个界面原来是个圆的。”
南山再一次目瞪口呆:“悟空,出来看上帝!只用几天,就整个世界跑了个来回,那不是比飞机还要快……”
“飞机?”柳清欢大感兴趣地道:“你说的是你们凡人造的那种可以飞的大鸟?我在路上看到不少,有一架还差点掉下去。我看里面有不少人,摔下去怕是要遭,就用法力托了一下,找个地儿放下了。”
南山都不知道说啥了,这位果然是个有通天本领的主儿!
“那些人没有发现你?”他突然想起之前听到的新闻,倒吸一口气:“我的爷!要是被人发现,你会被抓起来切成片片的!”
柳清欢笑了笑:“我若不想被人发现,这里还没人能看得到我。”
说着,他往身上一点,整个身形便突然消失了。
“我草,隐身术!”南山兴奋地叫道,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只觉心都要跳出来。
“柳大大,我我我有个请求,您您您……能不能送我回家?”
见对方沉默不语,他着急地跳了起来:“我知道这个请求有点强人所难,您也没有义务帮我,只是我一年没见到父母和家人了,我奶刚刚在电话里都哭了……”
“好吧,你家在哪儿?”
南山还在嘀嘀咕咕:“今年公司只给我们放一周的假,从除夕到初六,飞机票没抢着,坐飞车要坐两天,来回就是……啊,您同意了!”
柳清欢无奈道:“对,看在你是我在这个界面遇到的第一个凡人的份上,快说你家在哪儿。”
南山兴奋得手都抖了,翻到中国地图那一页,在最北边找到自己的家。
不仅如此,他还拿出手机,将地图放到最大,直到能看到自己家的房顶为止!
柳清欢拿过他的手机:“这个东西不错……嗯,你家是挺远,这就走?”
“等一下,我收拾收拾东西!呃,可不可以先去趟超市,我好给家里人买点东西?”
得到首肯后,南山兴冲冲就往外冲,在门口又刹住脚:“您要不要也跟去看看?”
实际上他是怕对方在这段时间又走了……
柳清欢也没什么事做,便颔首同意,又看了下他身上的衣服,抬手往身上一点。
便见那身低调奢华的古装一瞬间就变成了现代衣服,上身是白色卫衣,下身是牛仔裤。同时头上的道髻也变成毛寸,配着那一张只二十三四岁的脸,看上去就像一个青春无敌的酷帅大学生。
南山眼都直了:“哇,看着比我还小……您真实年龄有多少岁?”
柳清欢算了算:“六百零六岁。”
六百零六!
南山绝倒!
竟然是个几百岁的老怪物,顶着一张二十出头的脸……难道他们修仙的都是青春长驻吗?
附近就有一家大型的超市,因着年关将近,里面简直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
不过南山很快就发现,只要他们走过的地方,那里的人群就如摩西分海一般空出一条道来,无数人的目光都落在柳清欢的身上。
现代社会浮躁而又快节奏,缺钱的、缺爱的、缺德的,各种欲望都写在脸上,突然看到那么一个人气质飘渺出尘,行如清风拂柳,目如晨星璀璨,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着看过去。
南山暗暗吐槽:而且柳大大身高接近一米九,通身气派比明星还要足,真正是鹤立鸡群,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柳清欢也很快发现了周围人或明或暗的注视,他目光一转,手中一掐诀。
南山诧异地道:“咦,怎么那些人不看了?”
“我使了个法术,让他们注意不到我。”
柳清欢对摆在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十分感兴趣,抓起一包做成各种形状的糖果,学着南山丢到了他的购物车里。
南山默:没看出来啊,这位大大竟然爱吃小孩子喜欢的甜食……
后来他发现,其实并不是他爱吃,而是他看到一样新奇的就丢进购物车!
于是,没一会儿,购物车便被装满了,南山眼角直抽,捂着脸道:“你手上的是胸罩……”
“胸罩是什么?”
“胸罩就是女人穿的……就跟古代的肚兜差不多。”
柳清欢手一僵,不动声色地放下那件花花绿绿的,呃,胸罩,然后挥一挥衣袖,云淡风轻地走开了。
等走出超市,南山默默为自己瘪了一大半的钱包哭泣了一番,又暗自庆幸自己拼死阻止了对方买电视、洗衣机、空调、按摩椅等大件物品,但还是装了足足十几个大塑料袋的东西!
他的东西只有两袋而已,剩余的全是柳清欢的!不过他也没吃亏就是了,因为对方又给了他一块灵石,这一次还是金光灿灿的!
“这可怎么拿回去啊?”
柳清欢拿着新买的手机正在鼓捣,听到这话又走回来,一挥手,地上的所有袋子都消失了!
南山吓了一跳,赶紧看向周围,发现没人注意他们这里的异状才松了一口气:“爷,您下次施法时能不能通知一声,被人看到就槽了!不好,我们头顶肯定有摄像头!”
柳清欢依然气定神闲:“我收东西时放了个障眼法,没人会看见。”
“可是摄像头是机器,也能被障眼法迷惑?”
“你说的是那个?”柳清欢指向路边一根电线杆:“你忘记你那电视的遭遇了吗,你们那些古怪的机器无法拍到灵力的波动。”
南山这才放心,回到租的房子,迅速收拾好行李箱,便期待无比地道:“我们怎么走?”
柳清欢看了看他,将箱子收进纳戒中,随后在他身上一点。
南山只觉被一瓢冰水浇过,从头凉到脚!再一低头,却看不到自己的脚,而脚下已变成万丈深渊,城市的灯光、街道都离得极远!
“啊啊啊!”
头上被拍了一下:“闭嘴,再叫就把你丢下去。”
南山差点没被吓尿,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才发现已经远离了他工作的城市,黑夜中的大地飞速往身后掠去。
他战战兢兢了一会儿,感觉到提着自己的手沉稳有力,心跳终于平稳下来,然后兴奋与激动便浮上水面。
这便是飞的感觉?
虽然感觉上速度不比飞机慢,但他却感到扑面而来的微风,也并不觉得冷,显然是身后那位大大做的手脚。
南山不由自主地伸开了双臂,然后兴奋地大喊了一声:“吆喝!”
大地那么远,天空那么近,点点繁星闪烁在头顶,自由自在的感觉让人沉醉。
“柳大大,你收不收徒弟,收我为徒好不好?”
身后清冷的声音打破他的美梦:“不行。”
“呃,是因为我没有你说的那什么灵根,无法修炼的原因?”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也不是。”
“啊?”
“你心中杂念太多,无法静下心来,便是修道也耐不住寂寞。我只问你,让你放弃所有玩乐,十年如一日地在一间狭窄的洞室里打坐修炼,你可能做到?”
南山犹豫了,他虽然不是那种喜欢去酒吧之类的地方寻欢作乐的人,但工作之余也有不少爱好,也有现代人的通病,那就是一刻也离不开手机和网络。
想到远离精彩的城市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日复一日的修炼,参悟那些玄之又玄的道法,想想都觉得枯燥与无趣!
而且,他的家乡便是一个远离喧嚣的小村庄,而他会离开那里,不正是贪慕大城市的繁华吗?
不由得苦笑,生活果然不是小说啊!
小说里只看到主角飞天遁地、牛逼轰轰,动不动就大杀四方,那些辛苦的修炼、无尽的寂寞岁月,却只被一笔带过,一翻页就是几十几百年。
实际上,要是放到现实中,最艰难的地方便是那带过的一笔啊,这中间要经过多少的诱惑、多少的心魔,真是一言难以述尽。
真正能耐得住寂寞,而执着于一件事的人,是极少极少的。
就在南山还在思考中,一声“到了”叫醒了他。
一抬眼,透过纷飞的大雪,看到自家的房子就在眼前,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
南山眼睛一红,瞬间有一种泪目的感觉,抬脚就往前奔了两步,又想起柳清欢。
“太感谢了,要不是你,我今年就回不来了,谢谢谢谢柳大大!走走走,我们快进屋吧,我妈这时候肯定炖好了牛肉,掀锅就能吃!”
柳清欢已将几袋东西和一只行李箱取了出来,放到地上,抬头看了眼泛着光的窗户:“我就不进了,你去吧。”
“啊?”
不等南山反应过来,对方已走向远处寒冷的黑色山脉:“我感觉到了一丝灵气,要去探查一番,以后有缘再见吧。”
说话声越来越远,南山怔怔地看着对方的背影,突然想起来,大声喊道:“柳前辈,新年快乐!”
声音在山谷中飘散出去,只得到对方随意地扬了扬手。
“山子?是山子吗?我好像听到山子的声音……”
“你想儿子想疯了吧,山子今天下午还说在XX市。”
“不对,肯定是山子,我出去看看……山子!”
“爸、妈、爷、奶,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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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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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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