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当场被斧刻杀死,想来并没有直接撞见。
无需怀疑的是,宁长吏化妖必然与斧刻有关。
更把斧刻刻画的石头带了回来。
宁长吏显然不清楚那块石头是什么。
或许是无意间带回来的。
在南玉镇守察觉到宁长吏化妖这件事,门神铺首的介入,同样无意识的把石头图案里的妖力激发,将他们一块拽入了斧刻具象化的世界里。
木简里描述着,斧刻刻画的图案和符号繁杂,每一种都有不同的效果,最夸张的是覆盖一境,让现实里的一境之地都成为斧刻的领域,祂便是这片领域里唯一的神。
至于刻画具象的能力是否存在上限,目前无从得知,终究是斧刻露面的次数太少,漠章战役的记载也并不全面。
画中世界的村落,其实便是长吏他们外出降妖除魔的地方。
此般呈现,实是斧刻微不足道的力量。
姜望想着真正的斧刻还在深山里,造成一切的只是宁长吏无意带回来的石头。
那南玉镇守和两尊门神铺首此刻又身在何处?
他有些不太愿意想是在斧刻所在的深山。
妖怪越强大固然能获得更多的养分,可太强大的话,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斧刻的能力是把刻画的东西变成现实,既然着重点出石头,想来图案和符号也只能刻画在石头上,或许这也是为何斧刻更愿意待在荒僻山野里,因为石头随处可见。蜀南文学
从另一方面也证明着,斧刻是有弱点的。
可这不足以让姜望一博。
两者力量相差太悬殊,而且待在深山里的斧刻便该是没什么弱点的,哪怕在石头上刻画图案并非一瞬就成,但没有强大的力量可以让斧刻破防,也没有半点用。
若是斧刻轻而易举就能随意刻画,那就更没必要冒险了。
石头上的图案没有消失,也没有毁坏,姜望猜想他没能把那方世界彻底击溃,南玉镇守和门神铺首大概率仍被困在里面某个地方。
虽然期待的养分似乎成了梦幻泡影,可既然都做到这个程度,姜望想着怎么也该把人救出来。
甚至他考虑到,垅蝉有唐棠,斧刻虽是妖神,恐怕也不会轻易从深山走出来,那么是否能借着石头隔空与斧刻来场对弈,想办法汲取一波养分?
姜望暂时没有拿定主意。
“你们在外面守着这间屋子,只要南玉镇守活着,我便能救他。”
姜望随即把府衙修士们都赶出屋子,他看了眼神国里已然恢复的第二类真性,自称白望的第一类真性代表他的过去,那么第二类真性很可能就代表现在,却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心魔劫。
不管原因是什么,姜望能证实自己可以完全控制第二类真性,便够了。
在红衣真性遁入石头里后,姜望自己则盘膝坐下,认真研究石头上刻画的图案。
同时视线也跟着红衣真性,这次呈现在眼前的没有那些山,也没有村落,更像是一处深邃井底。
空间范围狭小,抬头只能见月。
有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
紧跟着便有两道混合的声音传来,“是谁?”
姜望能清楚听出来,那就是门神铺首的声音。
“是我。”
此处要比宁长吏所在的那个地方更难视物,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月光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就好像只是装饰品,但红衣真性拥有着比姜望自身更高一筹的修为,他轻而易举便找到门神铺首所在的位置。
轻轻打了个响指,井底便亮起了微光。
两尊门神铺首被锁链捆绑着,紧紧挨着井壁。
看到姜望的一瞬间,门神铺首很是惊喜,因为不知怎么称呼,便尊敬提醒道:“上神,此地很怪异,千万要小心。”
姜望问道:“你们是怎么被锁在这里的?”
门神铺首说道:“府衙里有人化妖,我们试图拿他的时候,便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刚想飞出去,就突然出现两条锁链,我们无力挣脱,而且锁链似乎有压制神性的作用,让我们变得越来越虚弱。”
姜望皱眉。
根据木简里的记载,像刻画的石头被宁长吏意外带走这种事,但凡具象出世界,斧刻就能及时察觉,自然也能掌控这方世界,可若是这般,姜望前面就很难救人。
门神铺首从一开始就被困在这里,显然与斧刻的掌控无关,仅是这方世界本就有的能力,姜望能轻易打破,虽然没有彻底击溃,也是姜望当时没有用出多大力量。
便同样证明着,那块石头刻画的东西并没有很特殊,代表不了斧刻的实力。
但偏偏隐藏着能压制神性的地方,是斧刻固有的手法?专门给神祇准备的?并非刻意针对谁?
斧刻会鲜少露面,始终待在能随时有石头刻画的地方,某些方面就意味着斧刻是个很谨慎的妖怪,哪怕祂的道行很深,依旧不愿犯险,只愿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
那么宁长吏带走了一块石头,斧刻会选择无视便也很正常,祂但凡介入,牵扯整个南玉镇守府衙上百位修士,甚至威胁到南玉城百姓,必然会被大物们围剿。
单是宁长吏一人,便无关紧要,而宁长吏能活着回到府衙,除了未能直接撞见斧刻,没有别的解释,至于宁长吏因何化妖,倒也很容易想清楚。
宁长吏自身有问题是必然的,斧刻毕竟是妖神,祂长期待着的地方,再普通也会变得不普通,任何方式都可能让宁长吏化妖,尤其是在宁长吏受伤神魂难以持守的情况下。
斧刻若是个明明很强,却十分谨慎的妖神,姜望想要借石头汲取养分的难度就很大了。
姜望尝试着拽了一下锁链。
超乎想象的坚固。
“南玉镇守呢?”
门神铺首说道:“一直没见到他。”
姜望有些头疼想着,我就是汲取个养分,忙活半天,啥也没有,南玉镇守还给搞难题,哪都找不着,再这样,我可就不救你了。
“但我们是南玉镇守府衙的门神,只要摆脱神性压制,恢复力量,自能感知镇守的位置。”
姜望嗯了一声,那还好点。
他双手拽住锁链,稍微多用了些力量,将其扯断。
想着不愧是缚神的锁链,换个寻常的澡雪境修士都不一定能扯得断。
刚要再扯断另一条锁链,姜望忽觉背脊发麻。
他猛地回头,什么都没有。
但很清楚感觉到好像有眼睛在窥伺。
斧刻?
除了因为锁链断裂,引起斧刻的注意,姜望暂时想不到别的可能。
他全身心戒备。
得救的一位门神铺首也很紧张,大气都不敢喘。
身为一尊神祇,实在太憋屈了。
但等了许久,也没见有别的动静。
似乎斧刻只是看着,没有想做什么的意思。
姜望尝试着把另一条锁链扯断。
被窥视的感觉反而紧跟着消失了。
“先离开这里。”
姜望看了一眼两尊门神铺首,说道。
他没有直接再将此间打破,而是飞出井底,想看看外面是何景象。
黑暗是漫无边际的,只是装饰品的月亮没有撒下丝毫光辉,但它本身却是亮着的,姜望很怀疑月亮是真的月亮,可它并没有真正在这方世界里。
姜望转身向后看去。
颇为刺眼。
天上挂着火球,熊熊燃烧,那是太阳。
但相同的是,除了自身的夺目光辉,太阳也没有给黑暗里带来太多光芒。
日月相对,仿佛便是此间仅有的两个事物。
“宁长吏他们外出降妖除魔的地点自然也在南玉管辖范围里,你们作为南玉门神,是否清楚妖神斧刻?”
门神铺首心思敏捷,惊讶道:“这一切都是斧刻所为?”
姜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此地确是斧刻具象化的世界,但并非主观上针对镇守府衙,否则我们一个都活不了,早就死了。”
门神铺首说道:“当初满棠山执剑者倒是来过一趟南玉,整个垅蝉知晓满棠山所在位置的人很少,但这位执剑者,因为比较常见,在任何地方都可能会出现,反而名声极响。”
“除了一些不知缘由的百姓,垅蝉大部分人都会对满棠山敬而远之,据说满棠山弟子稀少,便也源于此,虽然执剑者对外说,满棠山只挑最好的,这个就见仁见智了。”
“毕竟满棠山弟子几乎不下山,少数的几次里,还败给了乌啼城一位女修士,要说满棠山里都是惊才艳绝的人物,便也稍微站不住脚。”
“而执剑者当初来南玉的目的,就是为了斧刻。”
“我们该是唯一目睹那副画面的。”
“执剑者挑衅斧刻,但斧刻始终没有露面,因居于山洞里,外面布满石头,执剑者直接就中招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无法得见,只知道执剑者脱困而出,骂骂咧咧,转头就走了,再也没来过。”
姜望面色凝重。
不愧是妖神级别的存在。
能让满棠山执剑者吃瘪。
要汲取养分的可能性更小了。
但也更进一步证实,斧刻很谨慎,祂该是有能力杀死执剑者,却没有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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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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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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