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齐王真的不会出现吗?”
“但凡他还有点脑子,都不会出现。”
不过,皇帝好像不这么认为。
她隐隐注意到,从定国侯府往西宫门的路上,埋伏了不少御林军。
“那卫鸢看起来一脸精明,没想到也跟皇帝一样犯浑。”
罢了,他们爱蹲那吃风喂蚊子就尽管折腾去吧,干她何事呢?
此时,正指挥御林军重新布防的卫鸢打了个喷嚏。骂骂咧咧地看了风平浪静的天气一眼。
奇怪,谁在骂他?
定国侯府的马车顺利进了西宫门。卫鸢远远见她平安抵达,随手招个内侍到养心殿禀报皇上,免得皇上还心存幻想,觉得齐王还能为了一个左倾颜跑回来自投罗网。
走向养心殿的一路,可以感受到宫中氛围凝滞,御林军巡逻频率十分密集,不过片刻钟就有一队御林军手握刀甲长戟路过。
养心殿门口,蒋嬷嬷正等着她。
“小姐可算来了,今晚宫里不平静,娘娘担心御林军冲撞了您,一直让老奴等在这。”蒋嬷嬷拽着左倾颜的手进殿。
左倾颜忍着心口不安,总算见到了棠贵妃。
“皇上已经歇下,颜颜到这与本宫说说话,便当是谢恩了。”棠贵妃开口,眼神却落到喜新等宫人的身上,“你们都去照看皇上,本宫有事自会唤你们。”
喜新恭声应下,领着宫人们退去,棠贵妃伸手,示意左倾颜坐到她身边。
“母亲,您身体还没痊愈,怎么搬到养心殿来了。”左倾颜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
棠贵妃不以为意笑道,“腹中龙嗣没了,我若不来,平白将侍疾的机会让给皇后,以后在宫中的日子怕是会更难过。更何况,皇上的意思,是不想他中毒的消息传出去,想连皇后也瞒着。”
这是防着祁衡呢。
可惜,这毒本就是皇后下的,不管他怎么隐瞒,都只是掩耳盗铃罢了。
大概皇后没想到她会主动侍疾吧。毕竟,她不是当年那个与世无争的贵妃,皇后也不是从前的皇后。
夺嫡之争一旦掀开序幕,只会此消彼长,愈演愈烈。
只一句话,左倾颜便明白了宫中局势步履维艰,她有些心疼地将头靠在棠贵妃肩膀上,轻声道,“委屈母亲了。”
于这些事上,她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你护好侯府,便是最大的帮忙。”棠贵妃看着她,“今晚你该借病推了,何必进宫。”
“皇上下旨,我若不来,更会遭人诟病。而且你看,齐王根本没有出现,他如今逃难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为了区区一个我而涉险回宫。”
棠贵妃闻言缄默,“话虽这么说,小心一些总是更好。而且,我总觉得齐王就这么被人劫走,有些蹊跷。”
此话一出,左倾颜似乎联想到这其中的关窍,忍不住沉吟,“当日三殿下为了把殷氏弄出去,才留了空子,没想到齐王背后之人心思如此机敏,竟能利用了这空子成功脱身,这时候,殿下定是反复检查但是苦无结果吧。”
“烬儿嘴上虽然没说,但我看得出来,为了这事他很是自责,如今,他带着枢密院和御林军的人满天陵挨家挨户查找,想必收效甚微。”
“到底是谁帮了齐王?”
左倾颜还没想明白,就听到门外内侍尖细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衡王殿下驾到——”
母女两人神色皆是一肃,相携站了起来。黄芪也从门边跑过来,站到左倾颜身边。
“棠贵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蓄意隐瞒皇上中毒一事,挟天子以令诸侯!”
皇后一身凤袍加身,扶着衡王的手气势汹汹而来,一进门,就将一顶抄家灭族的帽子扣了过来。
棠贵妃柳眉轻蹙,面色却平静无波,“皇后娘娘真爱说笑,皇上中毒一事是杭太医确诊,左大小姐还因救驾有功被皇上下旨赐封端乐县主,皇后娘娘将自己幽禁在椒房殿耳目闭塞,怎能说是臣妾蓄意隐瞒?”
她凌厉的目光看向衡王,“皇后娘娘不知皇上中毒,可是衡王殿下可不只看望过皇上一次了,难道衡王也想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你根本不知皇上中毒,龙体抱恙?”
皇后没想到她才说一句,棠贵妃就说了一大堆,将她母子二人堵得哑口无言。
“不管一开始如何,本宫如今亲眼所见,皇上中毒昏迷,齐王从枢密院诏狱逃出,烬王应付主要责任。而你非但没有告知本宫,请辅政大臣入宫商议政事,反倒与左倾颜深夜聚在此处,秘密谋划什么呢!”
“皇后娘娘,臣女是奉皇上旨意今夜进宫谢恩,娘娘若不信,大可传喜新公公进来问话。”
衡王的目光落到左倾颜娇美白皙的容颜上,最近掩饰得极其辛苦的假面差点破功。
他哑着声道,“左倾颜,你可真是厉害啊,不仅将林家拉下神坛,就连殷氏和齐王的奸情,也被你撞破,不如你也帮本王瞧瞧,衡王府可也有你左大小姐不知道的秘密呀?”
殷氏和齐王的事情,只有定国侯府,祁烬和皇帝知道,祁衡和皇后又是如何知道的?
心里诧异,左倾颜不动声色试探道,“殷氏慕恋齐王半生,没想到死前还能得衡王殿下成全,再见齐王一眼,想来就是烧死,也没有遗憾了。”
“那你可就猜错了,临死前巴巴想看对方一眼的,不是殷氏,反而是本殿那痴心不改的齐王叔。”衡王不疑有他,叹着气道。
齐王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实力非同一般,连从诏狱逃出来的本事都有了,竟舍不得区区一个殷氏。
看着向来高傲的齐王叔磕着头一遍又一遍地求着自己让他见殷氏,他心里好奇,殷氏到底是掌握了什么秘密,才能让齐王叔和父皇都为之疯魔。
因着心底的那点好奇,他赶在殷氏中毒气绝之前,安排二人见了此生最后一面。
可齐王似乎知道有人监视他,说的话也极其隐晦,他听了半天墙角,始终没搞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他原想着将齐王叔送回诏狱后,用解药与殷氏交换她所知道的秘密,不曾想,齐王刚回到诏狱,慎刑司就走水了。
不用想也能猜到,殷氏死无全尸,定跟祁烬脱不了干系。可是,他却毫无证据。
“衡儿,她想套你的话。”这时,皇后清冷的声音响起,祁衡恍然看向左倾颜,眼中闪过一抹冷芒。
左倾颜俏目微眯,“皇上和殷氏所中之毒,果然是你们下的。”
祁衡冷哼一声,故作不解道,“左大小姐在说什么,本殿和母后可都听不明白。”
左倾颜不以为意地瞥过脸,谋害皇上一事,他们当然不会承认,而她想确定的,也从来不是下毒的真凶是谁。
她想从祁衡嘴里确认的,是殷氏与齐王的最后一次见面。
齐王与皇帝一样,一直对密钥的下落耿耿于怀。他进了诏狱也要求着祁衡让他见殷氏,可见在卫鸢将他下狱之前,他就早已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他之所以不走,极有可能就是为了进宫见殷氏一面,询问密钥的下落。
思及此,左倾颜心里咯噔一声响起。
从今天一直紊乱不堪的思绪,突然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殷氏告诉皇帝钥匙在自己身上,是想要借皇帝的手除掉自己,报复害她进了慎刑司的母亲。可到了齐王面前,她会怎么说?
如果她是殷氏,临死之前,她最想从齐王身上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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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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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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