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懵了,接下来对方话让她如坠冰窖。
“我与云舟已签下和离书,今日起我不再是侯府人。”
尤氏半天没回过神,直到听到知意开口,“不过看在曾是一家人份上,您要是朝我借钱,利钱我一定放到最低。”
一把抓住知意手,尤氏惊慌,“孩子,你可不要吓我,什么和离,你在说什么?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是跟母亲说气话呢吧?”
尤氏又惊又慌地陪着笑,“我明白了,定还是褚双双的事闹得你不开心,那玩意儿确实不懂事。”
“没关系没关系,母亲给你做主,母亲都给你做主。”
尤氏拍着胸脯,“我今日立刻把那东西轰出家,只要你高兴,你说什么都行。”
“那怎么成。”知意笑的轻松,“那是云舟心尖上的人,云舟知道只会恨我们。”
“你放心!”尤氏坚定道:“我就说是我意思,我编个由头,就说那玩意儿得罪了我,是我把人撵出去的,绝不牵连到你身上,不让云舟怨你半分。”
看着她这样子,知意好笑。
若当初陆云舟把人带回时,眼前人能这般坚定给她做主,她也不至于对侯府失望至此。
“谢谢夫人说这些,不过现在都晚了,和离书已签下。”
“不!”
俩人何时和离的,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儿子一字未提过,尤氏头脑混乱,一肚子焦急不解。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和离也得经长辈同意,你们未经长辈允许那就不作数。”
“和离书已送到官府备案,此事已生效了。”
尤氏眼睛瞪得像铜铃,时至此时她都不敢相信眼前人说的话。
知意依旧风轻云淡,“其实我此来并非请安,是来向您告辞的。”
说完起身走到堂中,郑重朝尤氏最后拜了一礼。
眼见女人要离开,尤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住她。
“知意,不能这样啊!”
妇人急得快哭了,“我知道,自你嫁来后云舟再三对不住你,你受了不少委屈,可是有我在,我都会给你做主,你何苦如此!”
“不说别的,云舟总是救过你父亲,俗话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就这么走了岂不让天下人议论忘恩负义。”
知意拂开被她攥着的手,“是啊,陆家对我家有恩,所以你们提出结亲后为报恩情我嫁了过来。”
“您也说了,婚后侯府一直对不住我,面对这些我完全可以请出母族讨公道,您也知道,若我母族出手侯府早遭厄运,可我没这么做,为何?不就是偿还恩情吗,你们救我父亲一命,我也放你们一马。”蜀南文学
“出了这个门,对外我也只道两家好聚好散,给双方保留最后体面,这已是我对救命之恩的回报,我们两家也算扯清了。”
尤氏急得只掉眼泪,“可就这么走了,留下个烂摊子给我们你于心何忍啊?”
“烂摊子?”知意默念着这几字,“烂摊子是何人造成的夫人心里不清楚吗?”
和离书已生效,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尤氏再不愿也无法改变,而今只能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小。
“知意,你也知府里眼下困境,就当是相识一场,就看在我们做过一家人份上,不管怎么说这些债务你没经我同意在外面借下,侯府欠下的债你总要尽尽心意吧。”
“那依照夫人意思,想让我怎么尽心意?”
尤氏知道接下来的话不中听,可眼看摇钱树要走了,哪怕是豁出这张脸也得扒下最后一层皮,否则自家岂不是人财两空。
“到底你不经婆母同意,招呼都不打私下签了和离书,这将长辈置于何地,有违孝道啊,哪怕作为补偿,把嫁妆留下一半总不过分。”
知意看着面前人心下冷笑。
短短思虑后,点了点头,“您说的有理,这样吧,也不说什么一半了,所有嫁妆都留给你们。”
尤氏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愣怔过后惊喜万分。
是啊,江家有的是钱,那些钱与他们而言只是毛毛雨,虽摇钱树走了,可给留下笔巨额之财也不算亏。
连忙让人取来嫁妆单,知意在上前签了字。
尤氏是不担心外人笑话的,相反,外人得知也只会定猜测是女方有错在先,理亏下才舍得留下嫁妆,这样倒给侯府长了理。
知意带着婢女和随身行装走出侯府。
最后看了眼高悬的匾额,一段婚姻,偿还了救父恩情,往后再也不欠任何人。
“凭什么把嫁妆留给她?”
婢女对此不忿,“就是不给又怎样,本来她要的就没理。”
收回视线,知意面色淡然,“给她才好,正好省了我们再费力搬搬抬抬。”
知意走后尤氏愤懑了半晌,回过劲儿后打发人去库房取钱,先还了钱庄债。
尤氏颓败的揉着额头,她就想不通,怎么二人就和离了,儿子竟然没跟她提一字。
到底是江家仗势威胁云舟,还是云舟自愿,心里一百个疑问,只等儿子回来问问清楚。
嬷嬷拿着钥匙去库房,没一会儿又焦急地跑了回来。
“夫人,夫人,您快去库房看看吧。”
尤氏奇怪,待到了库房,看着空空荡荡的几十个箱子,妇人惊愣。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尤氏由惊转怒,“难道她提前把嫁妆转移走了?留给我们这些空箱子。”
忙将守门下人叫来询问,却得知这些嫁妆自入库后大门就没打开过,少夫人从未踏入一步,也未安排下人来过。
“那里面东西怎么没了!”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解释——这些箱子来的时候就是空的。
一阵眩晕,尤氏差点倒地,“江家骗了我们!”
看着一屋子空箱子,妇人愤懑的呼吸都困难,“全是假的,他们竟然骗我们,骗我们!”
难怪那女人痛快留下嫁妆!
“我要去官府告她。”尤氏疯了似的踉跄着朝外走去,“我要揭发他们!”
“夫人您冷静点。”
嬷嬷赶忙扶住主子,“老奴知您不痛快,可咱们也得弄清形势啊。”
“男婚女嫁,陪嫁多少都是女方说了算,就算一分嫁妆没有我们也无法指责。”
“且是离是休,嫁妆都是女方私人之物,原本我们要的就不顺理,又怎能为这个跟对方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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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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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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