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时快时慢的纸页翻动发出轻微声响,对坐的女子安静的如同不存在。
略微走神间,两道视线沉默中相碰。
“多谢黄律师。”
黄自亮握上一只手,手指发凉,掌心却温热微潮,“周小姐客气。”他停了下,“您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吗?”
“没有了。”承旭回得极其干脆迅速。
黄自亮一怔,心头升起别样感觉,继而微微一笑,“放心,今天您过来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方总本人。”
“嗯,我知道。”承旭松开他的手,定了定眉目,“您留步吧,不用送了。”
夜晚静静取代了白昼,鸽灰色的天空里渐渐晕染上橘红色的火烧云,蓝橘红三色在云的边缘处镶嵌、交叠,有种可以让人瞬间安静的壮丽。
黄自亮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那种别样感觉从何而来。
代理刑诉案这许多年,见过的形形色色的原告同被告,或慌张或难堪,或痛哭流涕或语无伦次,总而言之,都不能免俗的有负面情绪,往往要花大力气安抚劝慰,再抽丝剥茧般理出头绪步骤。
但,刚刚那位周小姐没有,从她第一次联系他起,话语直白、头脑冷静、条理清晰,实在不像个被害人家属,甚至--不像个女人。
黄自亮情不自禁的缓缓吐出一口气,单从这点上来说,这两位,也真是很有夫妻相啊。
秋日里枝衩上的残花随着人手的拨弄发出玻璃纸一样“格拉格拉”的声响,而承受不住纷落的刹那,争分夺秒般顺带给指甲也一并染上浓重颜色。
对方对谅解书这个东西显然志在必得,无论是给恒铭的“捐助款”和给方卓然本人的那笔款子,随便哪一笔拿出来都是天文数字,而黄律师说过,对方是“绝对有给付能力的家庭”。
若不是她在项目上待着,对“巨款”已经有异常清晰的认知,只怕多半会觉得对方在说童话骗人。
楼外有人天外有天,从方卓然不止一次强调方家和自己“没那么有权有势有钱”来看,对方显然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压。
出得起这个数字的家庭,会有什么样的庐山真面目?
承旭想得头疼,思索良久,她终于拨通了一个电话。
“洛先生吗?我是承旭,现在我有很急的事情,方便过去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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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血完毕,护士递来棉球让承旭压着胳膊上抽血的针眼。蜀南文学
“谢谢。”承旭语声很低,依言松开手掌,发丝安静滑落两颊,再不多话。
摆明了情绪很不高。
身旁的洛先生轻咳一声,语气带了些难以察觉的小心翼翼,“怎么突然这么急?”
“备孕。”
对方像是震惊过度,反应过来之后只差没脱口当面问候冷锋的祖宗十八代,这小子,怎么在这么重要的事上都提供假情报?!
他干笑两声,非常尴尬,“啊,备孕,对,你们商量过了吗?要两个人一起的。”
“没有,不过,他不会反对的,我知道他喜欢小孩子。”承旭干脆利落的承认,神色柔软下来,“早查也能早安心。”
他心里一凉,立刻沉下脸训斥,“胡闹!”
“我哪里胡闹了?”承旭心口邪火上窜,口气更冲,连声冷笑,“不该是幸好我不是以前不管不顾的火爆性子,现在才能饶那个人一条烂命?否则,大不了拿我一命换他一命,铁定给那个凶手捅个高位截瘫出来!”
“加起来才给两亿,中国可有十四亿人呢,加油砸啊,起码得十亿金山才对吧?!”
“就算凶手是让人万分同情的精神疾病患者,且,好巧不巧的处在发病期,可无/部分行为能力人并不是绝对无/部分逻辑思维吧?出的起几个亿,结果,居然看不住一个病人?哈!”
“独亲其亲,独子其子,一家子都是废物点心,简称垃——圾——!呸!”
声声诘问,步步紧逼,男人被顶的说不出话来,也像是被她突如其来激动情绪下的强烈讥讽吓呆,木立当地,一言不发。
连篇发泄过去,承旭重重扔掉棉球,深呼吸几次,拍拍火烫两颊,后知后觉的赧然致歉,“那个,洛先生,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
“一个人的承压能力总是有极限的。他在这件事情上被牵扯了太多精力了,我只是希望他好过一点,有个孩子会好很多。”承旭语速缓慢,神色更是前所未有的慎重认真。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我也还有你们。”
她说这最后一句话时的神色还在他眼前,方才的信任依赖不是假装,可言语激愤间的汹汹怒意也无法抹去。
心乱如麻之下倍感无力的捂住脸,他怎么会惹上眼下这桩比桃色纠纷更麻烦的事?
此时,在E市某处的房子里,乱的和人心不相上下。
不到十岁的小男生,两手合抱已经能拿起不少玩具了。
几个来回之后,由杂七杂八许多玩具搭建起来的“地上游乐城”已经初具规模了。
任亦桐索性整个人趴在地垫上,不停的左看右看,在“游乐城”里不住的添添减减。
“哦,姐姐,那你们这次辛苦哦。”任亦桐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腿。
承旭牵牵唇角,轻笑出声,“对啊,有一点。”
“姐姐,我想问你,刚刚你说的’不在了’是什么啊?是死亡吗?”
面前这双眼睛,非常黑,非常亮,承旭想了想,拉开他一点,“来,说说你假如到游乐城,最喜欢玩什么?”
“滑梯、泡泡堡、蹦蹦床、沙画……”任亦桐明显十分为难,“我,我都想玩!”
“那你去到那儿,是不是要和别的小朋友一起按顺序排队?不能像现在一样,只有你一个人自己玩?”
任亦桐点点头。
“那,假如,你一个人,不理其他人,一直在滑梯上玩了又玩,别的和你一样的大朋友小朋友会怎么样?”
“会,会不开心。”任亦桐摇头,挺胸开口保证,“桐桐不会!”
“就是这样的,假如你不管别的朋友,玩完了还想再玩也不去重新排队,是很不好的举动。因为——游乐城是大家的,对吧?”承旭停了停,捧起他小小的脸,“不在了,就是这个小朋友去重新排队了,他想再多玩一会儿,再排队的时候,他或许会认识新的朋友。所以,可能,大家一时会找不到他,不过,在找不到的时候,也许,会有机会在梦里见面。”
任亦桐大大皱眉,“每个人都会吗?姐姐你也会吗?”
承旭缓缓点头。
任亦桐嘴一瘪,扑到承旭怀里,大放哭声,“我不要,不要,不要死,不死!”
自然界的更替迭代小孩子当然未必明白,可感觉却未必会出错。
承旭感觉到了胸口一片的湿润,一点一点拍着他小小的背,“如果,你和新朋友玩得很开心,以前的朋友当然也要找新朋友的。但那时候,你都已经长得很大很大了,差不多也是个爷爷了呢,不要哭了,乖。”
“姐姐不要骗人,方叔叔也不要,妈妈也不要!”任亦桐强忍抽噎,红着眼睛盯住她,一字一字说的很大声。
承旭微怔,眼看就要错过最佳时间,此时身后却传来坚定语声,随即被有力双臂紧紧拥住,“桐桐放心,我们绝不骗你。”
不好在未成年人面前太过表现的亲密无间,下意识抬手想推,却软软的提不起力气,眼睁睁看他贴过来,话语比呢喃更轻,却也极具安抚力量,“好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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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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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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