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阴雨绵绵。
白日里,两方人马的摩擦仍在继续,叫阵、佯攻一番,杨奉甚至上场与轲比能再度交手,轲比能不敌,很快退兵,没什么新奇之处。
入夜,风吹过,凉意让值守的西门的士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抱怨道,“怎么都四月了,还这么冷?”
“春天孩儿脸,一天变三变。”杨奉接腔,略带笑意的走过来,身后还跟着数十人,“过了这一波儿倒春寒,没这些雨水,应该也不会再冷了。”
“杨大人怎么来了?”
“睡不着,便来巡查一番。”
今夜值守西门的,大部分是杨奉带来的人。但也有不少眭固的部下,客气的打了招呼。
杨奉与城门楼下众人闲聊一阵,忽听什么的声响,眭固的几名部下起身,打算查探,没想到被人迅速捂住嘴,一刀便抹了脖子。
一人从城墙走下来,脸上、脖颈之处,全是血渍,面色阴沉,“大哥,都控制下来了,现在城墙上,只有咱们的人!”
杨奉对刚下人的那人道,“六子,带上一队人,去把徐兄弟和天子使臣接出来。”又转向身后,“邓兄弟,西城控制下来了,给五原君发信号。”
黑暗中,邓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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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吕菁大营与汉高城东门之间的一条小道上,五千余人的队伍整装待发。看着天空中数盏天灯,矮胖汉子没有丝毫新奇之感,咬牙道,“杨奉那厮真的下手了!”
今夜守在西门的,除了杨奉的人,大都是他的部下。虽然早有安排,但免不了死伤许多。
“今夜定要拿吕菁的头颅,祭奠枉死的兄弟!出发!”
同一时间,汉高城西门十里之外,早有准备的孙资,也看到天空飘起数盏天灯。
“孙大人,你看他们~”孙资麾下一名屯长,指着黑暗中的那群瘫坐地上的步兵、刀盾手,语气中满是厌恶。
“有兵就不错了,还挑~”孙资戴上头盔,活动了一下脖子。全身上重甲,连脖子上都围了护颈甲,真是异常沉重。淋雨之后,更是冰冷。
孙资看向队伍后方的两千名重甲,安静的像泥塑的雕像。和前面的两千多散兵游勇,形成鲜明的对比。
“走吧~”
半个时辰后,夜已过半,牛毛细雨没有停歇。
孙资带领的队伍,抵达汉高城漆黑一片的西门。
守在城门外的邓暮见到黑影,立即上前确认。
“孙大人,杨奉控制了西门,但眭固的人都埋伏在暗处。目前看,杨奉不知情。”
“给他穿上。”孙资吩咐,身后两名屯长立即拿出甲胄,给邓暮穿上。
安静幽暗的城门,慢慢打开,仿佛黑暗中守候猎物的猛虎张开大嘴,露出利齿。
孙资深吸一口气,“进去!”
刀盾手开路,步兵随后,孙资与邓暮,带着剩下的人,步入城内。
借着微弱的火光,杨奉走到邓暮身前,“五原君没来?怎么才这么点人?”
孙资道,“五原君如何会以身犯险?总要派出先锋,确认安全。后面还有五千人,一会儿就到。”
杨奉心中不满,担心迟则生变,但心里也明白,吕菁信不过自己。
“吱~”
杨奉寻声望去,只见两扇城门被快速关上。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你们做什么!”
“咔哒”横木落下。
“放箭!”
黑暗中,一声喝令,万箭齐发。杨奉本能的拔刀,却被孙资一把扯住衣领,蹲了下去。
飞箭如蝗,引得惨呼声一片,伴随着密集的金属敲击之声。
箭雨停下,城墙上下,密集火把点燃,将四周映的十分明亮。
“怎么回事?”城墙高处,刘豹疑道,“居然派这么多重甲?”
“哈哈~”黑脸秃子笑道,“吕菁这是赶着给咱们送甲胄啊!”
不怪他狂,吕菁的人,在一轮密集的箭雨攻击下,刀盾手、步兵死伤大半,侥幸活着的,或乱窜被杀,或弃械跪地。只有那些重甲,看起来没有多少损伤,但也才两千人,已入瓮中。
而自己这边,即便占据地利,为了一举歼灭吕菁主力,依然布置了四千多兵力,如何能不胜?
“六子,你背叛我!”
被重甲护下的杨奉,闻声望去,竟然见到自己视为心腹的部下。
“杨奉,怪不得我,是你自己糊涂,渠帅早已洞悉一切。”
“说那么多做什么,尽快杀光他们!”
刘豹依旧站在城头,任由黑脸秃子将自己的几百人也调入战局,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那死伤的两千人,是吕菁的兵?交手以来,就没见过她手下有这么弱的兵。还有,谁会派重甲偷袭?
“嗯?”刘豹目光落到那个叫邓暮的人身上。居然没被射死,不知何时,也穿上重甲,武艺一般,被其他人护着……
吕菁的人明明中计,怎么还会护着那小子?
刘豹捏紧拳头,心中升起猜测,吕菁只怕是守在军营,坐等眭固主动出击,伏击袭营的五千人,削弱眭固的力量……
转身往囚禁姜勇、徐晃的屋子跑去,刘豹知道,眭固在那里。
就算伏击了那五千人,只要眭固防守得当,吕菁仍攻不破天井关,一切就都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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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时有细雨落下,偌大的军营,同样没有多少火光。许多帐内,有亮光,却少有人影。
营地四周,仍可见巡守卫兵身影,稀稀疏疏。帐外,亦有不少守卫拿着长矛杵着,或直接蜷缩一团,坐在地上打瞌睡。
几人摸入大营,又悄悄回到暗处,“二当家,周围的帐篷都是空的,只有最核心处的几个帐篷,防卫较为严密,除了吕菁的大帐,其余应该是存放着粮草辎重。”
矮胖汉子道,“吕菁在不在?”
几人摇头,表示没敢再靠近,不确定。
“行动!”
一声悄无声息的袭营,就此展开。
防守的士兵,警惕性极差,轻易被收割了性命,一切都显得无比顺利。
矮胖汉子拿着长刀,撩开帐帘,轻手轻脚的溜进去大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冷笑一声,看来吕菁是亲自前去与杨奉里应外合去了。可惜,计谋被大哥察觉,反受其害。
走出大帐,一边倒的厮杀已经开始,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平静。矮胖汉子不屑的摇头,杨奉、刘豹果然是没用的东西,吕菁的兵不过如此。
忽然,一人跑过来,“二当家,装粮草的袋子里,全是石子儿。”
“什么?”矮胖汉子一惊,又有人过来禀报同样的情况。
“敌袭~”一声示警,矮胖汉子询问两声,那人已经没了声响。
“嗖、嗖……”发生在西城门的一幕,同样在这里上演,只是双方调换。
箭雨来袭,不少人受伤,纷纷寻地方掩护,矮胖汉子带着几人,退到吕菁大帐中。
“我家主公早有准备,汉高城已经被拿下,尔等还不扔下武器,束手就擒!”
箭雨停下,无数火把点亮,透过帐帘缝隙,矮胖汉子见到马背上,一个手持弓箭、蒙着面纱的女将。只见她举起长弓,立即有密集的大军,以大帐为中心合围。
“该死!”矮胖汉子咒骂一声,利用帐布上几处的箭空,快速打量周围。
还好,看起来这娘们手底下没多少兵。自己虽然折损了一些,但也算势均力敌。
“兄弟们,随我杀出去!”
面纱下,阿怜的薄唇勾起弧度,拉弓搭箭,瞄准矮胖汉子:
今夜,可不能被他们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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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都县城的角楼之上,两人望着十里之外、吕菁军营的方向。
一名老头走上来,禀报道,“大人,眭固果然派人袭击吕菁大营,不过,吕菁提前搬走了粮草,并留下那个叫间桐怜的胡女,看样子没问题。”
“眭固损失不小。”开口的,是王凌。他借给吕菁五千人,又掌控此地,不会收不到一点消息。
“吕菁真是狠毒,把二伯送去的五千人全做了诱饵。”
说话的人公鸭嗓子,处于变声期的少年,是王允的孙子,叫王黑。
想到这么个厉害角色可能控制天井关,王凌心思复杂。
又听王黑道,“对了,二伯,吕菁什么时候把粮草搬走的?搬到哪里去了?”
“吕菁不是假掉援兵吗?她夜间派人出营,每次都带走一部分粮草,囤积于二十里之外山谷之中。”
这是王凌前两天才得到的消息。
“何不趁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夺回汉高城?劫了她的粮草,吕菁无以为继,也只能退走!”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叔侄二人一齐看去。
“大人,那叫间桐怜的胡女,全歼来犯之敌。并且,”禀报之人顿了一下,“将尸体全部拖上官道,顺势带人堵在南下的路上,约有四千人。”
南下,才能到汉高城。
王凌苦笑一声,解释刚才的疑问,“吕菁选的屯粮之地,方便设伏,吕菁在那里安排的两千人,足以抵御四千人。哎~她不仅防着眭固,也随时防着咱们。”
心中思量,如果对付吕菁,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还不如继续与她交好。
沉默一阵,王黑道,“如此分兵,吕菁不是更没多少人吗?靠什么拿下汉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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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豹赶到眭固那里,姜勇等人,全被人制住,只有一人,与眭固同坐榻上。二人正说着什么,眭固兴致正浓,见刘豹闯入,眉头微皱,看了刘豹一眼,示意他候着,继续道,“徐晃,你继续说,我今夜还要做些什么?”
似乎徐晃已经被成功劝降,正在为他谋划。
徐晃却看向刘豹,“杨奉没事吧。”
眭固道,“我知你重情义,自然不会伤了杨奉。你继续说,吕菁的粮草在哪里藏着?”
“眭固,”刘豹急的直呼其名,“你别信他的话,吕菁使诈。”
听他说的严重,眭固双眉紧拧,“吕菁的人没来?”
刘豹解释几句,眭固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徐晃,“怎么回事?”
徐晃摇头,“吕菁不可能将所有的事告诉我。她冒险让我来劝降杨奉,同样也是出于对我的忌惮。毕竟,我不像徐飞、罗木那些人,是她一手带出来的。没人提前知道杨奉在这里,而手握重兵、又是杨奉旧部的我,偏偏来了。”
眭固想了想,吩咐手下看好几人,与刘豹走出屋子。原以为大局已定,眭固享受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快感,不想变故重重。
“什么声音?”有人疑道。
众人仔细一听,厮杀之声愈响。
刘豹不可置信道,“杨奉他们从西门杀过来了?”岂不是说那两千重甲,杀了西门的四千守军?
“不对!”眭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声音是从北门方向传过来的!”提起长刀,便往北门赶去。
他的兵力,原本死守汉高城几个月都没问题。但派往西门和袭营,让东、北两门的兵力,十分薄弱。
眭固赶到,轲比能已经带人趁夜翻上北门城墙,打开城门。
眼见密集的兵士涌入城内,眭固远远停住脚步,与刘豹对视一眼,拔腿就跑。
“休走了刘豹!”
刘豹听到这声音,心里顿时一凉。
吕菁,居然在这里!
还有,干嘛盯着自己不放?!
她的目标,不该是眭固吗?!
她不是受伤了,不亲自上战场吗?!
刘豹头也不回,跑得更快了!
跑到西门,有黑脸秃子的几千人在,肯定还能阻挡一阵子,自己带着部下,赶紧离开这里!
至于眭固,哪里还敢和刘豹同路,快速赶到囚禁姜勇、徐晃处,准备挟持他们,再撤离。
刚到小院,就见血流成河。原本留守在这里的十几个人,被姜勇身边的几个护卫,杀了个干净。
这几人,全是史阿带出来的剑术高手,原是吕菁的护卫。
姜勇与徐晃,甚至只站在屋门口,没有机会动手。
徐晃瞧见眭固,笑道,“渠帅,可曾看到我家主公?”
眭固刚想跑,一阵刺痛,低头一看,锋利的剑,自背后穿过腹部。
倒地,就听轲比能道,“你的人头,我要了。”
**************
当刘豹赶至西门,才发现,这里的战事远比想象中焦灼。两千重甲,竟然死伤不到四分之一。
黑脸秃子的脸已成炭,他的人死伤也不多,可那群黑甲防守太过严密,令耗在这里。
他也听到不远处的动静,见刘豹骑马过来,急忙问询。
刘豹大喝,“开城门,快开城门!”
守城之人,如何会听他的?
刘豹忙向黑脸秃子解释道,“吕菁自北门杀过来了,渠帅命我等撤离,他带着人马上过来。”
黑脸秃子大惊,急忙下令。叫六子的人也的明白,立即带人去开城门,不想躲在盾牌之后的杨奉,一跃而起,将其斩杀。
孙资大声道,“兄弟们!主公大军已至,咱们退守城门,别让这群人跑了!”
刚才省着力气、被动挨打,憋了一肚子火的重甲兵,齐齐行动。
刘豹几次想要闯出去,都被击退。
很快,吕菁的人,将西门完全控制。一队兵士分开两边,吕菁缓缓走到高台之上,看着下方被控制的刘豹,露出笑容:
“左贤王,终于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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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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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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