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之前蔡琰、姥爷都没有提到过他身子有疾的消息。再者,这也是吕菁后来才想到的,她只知道历史上蔡文姬嫁卫家后守寡,谁知道卫仲道是怎么死的,虽然很大概率是得病,但也不一定啊。
刚接手严家生意,吕菁就以吕布的名义,让掌柜们收集各种能工巧匠、医者的信息,尤其提到医者张仲景、华佗二人的名字,让他们格外留心,有消息立刻入府禀报。她记得,这两位杏林圣手,都是汉末的人物。
再后来,她便打算找人冒充道士、方士,去河东卫家散布卫仲道不宜成亲、短命之类的流言。这实在不是个高明的办法,但就连这粗糙的法子,她都还面临没有人手可用的尴尬局面!商铺里的掌柜、伙计都被她一一打量个遍,没有一个合适的。
实际上,这里面有吕菁认知上的错误。她以当初桢林县见到的那个黄巾道人为参考——仙风道骨、气质上乘的神棍。却不知道,自己两次遇险都有这个道士的操纵在里面,还以为道士都是他那般模样气质。
于是乎,她给掌柜的新命令:留意看起来仙风道骨的道人方士,甚至本身可以不是,打扮起来像即可,但有一条,必须识字读过书。众掌柜对这个变着法子玩耍的吕家大小姐,彻底无语了:官府到处抓黄巾,道人都要扮做平常百姓,哪个读过书的会吃饱了撑的,打扮成道士啊!
距离夏阳城五里之外的荒地之上,野草蔓延,有半米多高。大风拂过,茅草如波浪向前涌去,又忽然向两边分开,一匹并不算高大的骏马由远及近。马背上,吕菁张弓搭箭,正中五十米外正在觅食的野鸡。
“咯咯咯……”野鸡挥动翅膀,一阵扑腾,竟然将插在它屁股上的箭矢给捣腾掉,跑了。
这是射中了,还是插到鸡毛里面?吕菁不免有些丧气,练了数次,就这次射中,还是这效果。
跟着前来的杏儿安慰道:“能射中,小姐已经很厉害了!”
“是啊,是啊!”徐翎、徐雯以及徐家三兄弟也连声附和。姜勇和几个护卫在一旁想笑,看着面色铁青的宋宪,都忍住了。
“简直是胡闹!”这哪里是习武,纯粹是小孩子过家家!
前些日子,吕布带着女儿携礼物登门拜访,说是一直都没有拜谢那夜的相救之恩。他还纳闷,怎么隔了这么久才想起来这事。何况吕布是他的上级,也用不着啊。直到最后,才点明来意:女儿想拜他为师,习武!
他当即拒绝,虽然欣赏吕菁那一晚的表现,可她毕竟是女孩子啊。只是身为上级的吕布,软硬兼施,又说自己军务繁忙,时常不再城内……最后宋宪不得已,答应教她骑射之术,更多的就坚决不行。
没想到,练习的第一天,她就把丫鬟仆役都带来玩耍,训练的时候还敢搭腔,不是胡闹是什么!
吕菁见他面有不快,赶紧道:“师父,稍等一下。”然后对杏儿等人道:“你们几个,跟着我做什么,不是之前都安排好了么,怎么还在这里!绕着草地跑三圈,再连射箭。”又对姜勇道:“你教他们练习射箭,要是教不好他们,你一起受罚。”
姜勇顿时垮下脸来。他跟在吕布身边好好的,招谁惹谁了,要被安排来伺候大小姐,还要训练一群娃娃,自己比宋宪还惨!
说完,不理会众人的可怜眼神,吕菁一脸认真地对宋宪道:“师父,弟子一定勤加练习,不坠师父的英名。”
吕布虽然武力值更高,可他不可能把女儿带着随时出入军营、官府,更没耐性和工夫教导她,所以她选择以宋宪为师。至于他武功不高,那也等自己学到他的功夫境界再说吧。
宋宪看了她一会儿,才点点头,御马往前,道:“看好了!”只见稳坐于奔驰的骏马之上,身子略微前倾,左手持弓,右手勾弦,“咻”的一声,一只野兔被钉在树干上。
“两腿一定要夹紧马腹,行进中要注意调整姿势,来,再试试。”
吕菁收了收腿,夹紧马腹,心中却忍不住想到:马鞍都有,马镫怎么还没出现呢?明明不是什么叫高科技的东西。要不要找铁匠把它做出来?
“想什么呢!持弓要稳,不要下压。”
……
吕菁是未时回的城,时辰还早,商铺都还在营业,她便去了自家经营的布艺铺子。隔着老远,就见店里的朱掌柜将一个老人客客气气地请出来,像是安慰几句,才转身回屋。那老人叹了口气,一瘸一拐的,埋头往吕菁这个方向走来。临近吕菁,才听见马蹄声,似乎受到惊吓,赶紧退到路边,才稍微抬头看了一眼。hΤTpS://WWω.sndswx.com/
“左山多谢吕公子当日救命之恩!”他看清吕菁的容貌,有些艰难地跪了下去。当日他有听到吕菁自报家门,记得她的姓氏。
“原来是你啊!别跪着,起来说话。”原来是那日被刘枫纵狗咬伤的老头。今日他头发梳理的整齐,衣服虽有些朴素,倒也整洁,与之当初被咬伤时的狼狈模样,相去甚远。
“当日蒙公子搭救,老朽却连道谢都没有,就匆忙离开,实在问心有愧!”他一手撑地,先站起一只脚,再慢慢挪动另一只脚。徐翎见他起身困难,上前几步将他扶起。
“多谢了。”
“你既然有伤,就该在家静养几日,到处走动做什么?”
“腿伤已经上过药了,静养了两日,并无大碍。只是因这伤,被东家辞退,故而外出寻一份活计。”
“那日太守大人命刘家补偿你,可有拿到?”
“拿到了,这也要谢过少爷才是。”
“既是如此,我看你行动不便,还是多休养几日为好。”
那老头苦笑一声,官家的少爷哪里知道百姓的难处。刘家给的那一百钱,买药都没够,现在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哪里还能静养。告了声罪,就先离开了,他还得去找事情做呢。
朱掌柜刚才听到声响,就在门口候着,待吕菁坐下,才问道:“小姐怎么认识那左老头?”
吕菁并不回答,反而问道:“他是什么情况,到店里来做什么?”
“他原本是城西米铺的账房,前些日子受了伤,那米铺东家听说他惹了官家,就寻了个借口把他辞退了。到咱们店里,是想寻个生计。”
“他知道这是我的铺子?”
“啊?”掌柜的一愣,道:“这,应该不知道吧,不然怎么刚才不提。要是小姐认识他,我便寻个活儿给他做。他年轻的时候是个读书人,干不了体力活,也就能算算账,写一下文书。”这些事都是我在干,没有他的位置。朱掌柜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这样啊!”吕菁还在猜想他打听自己的情况,故意寻到自己的铺子呢。也是,要是了解过,刚才就不该称呼自己“公子”了。
“公子?”吕菁一看,那左山去而复返,正站在门口,没敢进来。
“左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朱掌柜开口问道,看了一眼没有发话赶人的吕菁,道:“你先进来吧。”
“得公子相救,不该再有相求。可是……”说着,哽咽难言,落下泪来,又朝吕菁跪了下去。他本打算离开,发现朱掌柜将这小公子恭敬地请进铺子,才想起坊间有传过,这家铺子现在背后的东家姓吕。豁出脸皮不要,还是决定回来再求一次。
“起来说话!”吕菁有些烦。东汉末年,虽然社会尊卑有别,可普通老百姓都不用随便跪人,不像几百年后,跪拜成为常态,膝盖弯了,民族的背脊也跟着弯了。你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跪我一次又一次,不怕折我的寿吗!
见吕菁不高兴,朱掌柜赶紧将左山扶起,低声劝道:“有事好好说,没见大小姐都不高兴了!”
左山闻言立即收住哭声,才慢慢道来。原来他这两日已经将城内的铺子寻了个遍,没人肯用他。他本是庐江郡人,迁居到此,之前给人做账房,家中并无田产,一点儿积蓄都花在养家和老娘的药钱上了。现在没有收入,莫说药钱,连供养老母的粮食都快断了。
“你妻子、孩子呢?”
“老朽中年丧妻,留有一子,原本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说道这里,他更失落了,道:“不想后来却误入歧途,沉迷于炼丹之道,终日摆摊算卦。年初,差役到处抓太平道人,便将他当作乱民,下了大狱,要拿两贯钱才能赎回来。小老儿哪里来那么多钱啊!”说着,眼泪便止不住的下落。
吕菁眼前一亮!不仅仅是有个跟道士有关的人出现,更是她一直忽略的一个地方:监狱。前世作为警察,在和平年代,绝对不会想到去监狱挖人才。
战国时,齐国孟尝君广收门客,鸡鸣狗盗之辈又如何?秦昭王要杀孟尝君时,他们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助他逃走。身份卑下、本领微末,这都不重要,各尽其用才是正理。至于去揽收什么名士、大将,她有资本吗?
吕菁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对朱掌柜吩咐道:“给他找件事做。”又对随行的姜勇吩咐道:“回府!”
怎么遭入狱拿人也是大事,她得要好好谋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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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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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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