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禄寺厨料除正供外,杂派之物料,系远方州县产有者,或令税粮折纳,或以该征税课钱钞收买,差人解送应用;系京师近地产有者,则径以各处解到税课钱钞收买,不必坐派。——《明史·食货志》
众所周知,采买是个油水很大的工作。在为皇家采买所需的过程中,谎报价格、假传圣旨什么的,也时有发生。
再加上光禄寺有着近万人的厨役,这些人的津贴和盘缠、日支和月粮都是由朝廷负责的,包括这些人的亲属,朝廷也有给他们钱粮,所以在光禄寺,贪墨什么的,都是常见现象。【1】
不贪才是另类。
而且他们不仅贪,本职工作也做不好。嘉靖皇帝就曾经抱怨过,“今无论祖宗时,两宫大分尽省,妃嫔仅十余,宫中罢宴设二十年矣。朕日用膳品皆下料,无堪御者。”
茶汤是光禄寺为祭祀活动准备的一种小吃,将秫米(高粱米)、糜子等磨成面粉状待用,需要时用滚开水把面冲成稀糊状,再加入红糖、白糖、青红丝、芝麻、核桃仁、什锦果脯、葡萄干、京糕条、松子仁等调料,即可食用。
有点类似于东北的油茶面。
在冬天忙完祭祀,喝上一碗热乎乎又有高热量的茶汤,的确是一件舒服事。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光禄寺的茶汤缺斤少两、质量下降、粗制滥造,就被人当成笑话了。
不仅如此,光禄寺还丢脸丢到外夷宴上去。
明朝很注重外交,更注重藩属国来访,一般都会赐予来朝贡的藩属国高于其朝贡的上次,也会在宫中赐宴,款待来朝贡的藩属国。
“窃惟四夷来贡者,募化之诚,朝廷优待者,柔远之道。”
然而,光禄寺硬生生在这方面丢人。
成化时期,兵部右侍郎马文升曾因此事上奏皇帝,“朔望见辞酒饭甚为菲薄,每碟肉不过数两,而骨居其半;饭皆生冷,酒多掺水而淡薄无味,所以夷人到席,无可食用,全不举箸。……安南、朝鲜知礼之邦,岂不讥笑?”
万历二年出使北京的赵宪在其《朝天日记》中写道:“至阙左门内光禄寺,以酒饭饷于树下。下至下人,皆设距床。前设果肉甚盛,肉是生猪肉也。”
到明朝末期,这种情况越发严重。
崇祯九年,出使北京的朝鲜使臣金堉在其《潜谷先生遗稿》中记载了两次就食光禄寺之场景,“(初七日)命宣酒饭于光禄寺庭中,列桌设馔,各司下人,环立以待,
未到十余步,一人攫取一桌之馔而走,诸人争先攫取,片时而空。……(二十六日)诣光禄寺,宣饭如前,只一杯酒,菜羹一器,无他物。”
而明朝初期,却不是这样。
明前期,来京使臣多对光禄寺之宴食赞美有加。
天顺三年,朝天使臣李承召曾感慨光禄寺所供下马宴之丰美:“大官丝络送珍馐,宫壶潋滟流霞液,今朝中使下九天,戋地开筵示恩渥,山珍海错罗方丈。”
这也投射出一个王朝无可奈何的衰落,明王朝的腐朽,从光禄寺外夷宴就可以看出几分。昔日天//朝上国的繁荣景象,也只能从前人的回忆中得到一二分了。
一想到给那群棒子留下这样的印象,胤礽整个人都不好了。说不定这群棒子回去之后还会说“宗主国根本就没什么好吃的”,他的眉头都忍不住一跳!
然后这群人的后代把麻辣烫称作“韩式麻辣烫”,把冰糖葫芦去掉冰糖直接串水果,更有那臭不要脸的,把汉字说成他们发明的,说这话的人还是有名一作家!
要不是他们那地方全是山地,土地也不肥沃,早把那片地打下来种粮食了!
再看看太医院,这个就更不用说了,想想正史野史里,明朝皇帝那些神秘的死因,以及传说中“投剂乖方”治死宪宗和孝宗的刘文泰……
说不上光禄寺和太医院哪个更烂了,一个要他的钱,一个要他的命!
胤礽再度传来徐滨和兴安,命令他们各派人去查太医院,这是有关生命安全的大事。至于光禄寺这种,就交给王振了。
胤礽命令一下,金英和兴安齐刷刷看向王振,怎么也想不到小皇帝竟会把这件事交给素来不受重视的王振。hτTΡδ://WωW.sndswx.com/
但对于王振来说,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天籁。他被先帝安排在东宫,但小皇爷从做太子开始就不怎么重视他,他更重视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这下好不容易有差事落到他身上,还是越过两位老大落到他身上,王振觉得心花怒放,空气都变得香甜了一些。
他尽力压制住激动的心情,跪在皇帝面前叩头,“奴婢遵旨。”
金英和兴安同时蹙起了眉头,觉得这个奴婢不安分。两人不约而同地决定,过后一定要好好敲打他,在他身边多放几个人。
而这也是胤礽希望看到的局面——王振就是那把锋利的刀,用这把刀去干一些脏事,等到这把刀污了,就可以丢掉了。若是这世的王振懂分寸,不背地里做一些蝇营狗苟的之事,给他个善终也是可以的。
但胤礽估计,以王振的脾气,真的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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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简直服了这个小皇帝了,先帝走了还不到一年,如今还没改元,他也还没亲政,就开始动起光禄寺和太医院了。
如今的光禄寺还远远不到后来被人贴大字报嘲笑的地步,但光禄寺贪墨、吃空饷、采买猫腻,朝臣们都是清楚的。更因为光禄寺负责提供的午食还不咋的,许多朝臣深受其害,因此小皇帝要查光禄寺,他们大多拍手叫好。
但问题就出在,小皇帝派出来的人下手也太狠了!
那个叫王振的宦官,就差把光禄寺的皮给揭下来了。
当然,这也是光禄寺太贪了。
就凭那个王振查出来的东西,放在太/祖时期,统统得被扒皮揎草。
而且,看小皇帝这架势,是不准备轻易放过这些人的。
不是没人去找过张太皇太后和胡太后,但是胡太后那是“我儿子做什么都是对的,你们居然还敢不听”,朝臣们没办法,再去找张太皇太后。但是张太皇太后可是在永乐年间就说过,御膳房的豆角做得像牛皮筋儿一样,仁宗和宣宗爷俩儿都不吃,要吃小厨房做的那种。
如今皇帝要彻查光禄寺,她也只会拍手叫好,顺便再把去求情的臣子给骂了一通。
有朝臣不得不上书了,光禄寺虽说不是什么重要部门,但也是九寺之一,他们有些门生故旧就安排在光禄寺某些清闲的位子上。
有言官上书弹劾王振手段太过,恐有损陛下仁慈之名。况且,俗话说,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先帝走了还不到一年呢!
站在前面的三杨和张辅、徐滨、于谦等人齐刷刷翻了个白眼。
这是哪里来的愣头青,又是被谁挑拨出来上书的啊!
以他们对小皇帝的了解,这位可是一点都不在乎虚名的性子。
果然,小皇帝懵着一张脸开口了,“这是从何说起啊?有官员贪墨,甚至假传圣旨祸害百姓,朕查了处置了,不好吗?”
那言官刚想说:“查贪墨自然是好事,但王振株连太过,朝臣人人自危……”就被小皇帝给截了,“按太/祖所言,贪污超过六十两,即斩首。王先生给朕科普了一下,要按太/祖时期的规矩来,光禄寺大半官员都要扒皮揎草的,如今只是斩首,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那言官好悬给噎死。
该怎么给今年十岁还不到的小皇帝解释,今时不同往日呢?
该怎么与他说,太/祖杀戮太过呢?
于谦回过头给了此言官一个白眼,让他旁边的人赶紧把他拉下去,别站在这丢人了。
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嘛!
前些天去上奏,在外面就听见小皇帝拍着桌子骂人——于谦听力还算不错,小皇帝声音又洪亮,所以听得还算清楚。
只听小皇帝激动地说道:“他们贪了几百万,拿着朕的钱在外面花天酒地,那些都是朕的钱,朕的钱!”
于谦:他们贪的是大明的钱!
他还听到有人在劝,但小皇帝根本不听,“把他们都杀了,都杀了!”
于谦边听边感慨,不愧是太/祖的后代,颇有太/祖遗风。
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小皇帝不可能停下查光禄寺贪墨的事了。
此时,也只是想救一下那个被忽悠的言官。
但是他忽略了此言官的性子,这位刚刚步入官场,被人忽悠着上书,看见皇帝“执迷不悟”,便想着学一学前辈们不畏生死上谏的勇气,他扒拉开了拉他的手,在同僚“疯了”的目光中,对着小皇帝大声说道:
“陛下不可!请陛下为名声计啊!先帝驾崩不满一年,陛下就要动朝臣啊,请您为您的名声想一想啊!”
说实话,胤礽还没见过这样的人才,乍一看,有点稀奇。
然后就看见于谦十分不耐烦,“这般失态,还不请罪!”
那年轻言官反驳回去,“下官无错!”
他旁边的人想把他拽回队列,但此言官身强体壮,把想要救他的人给揍了一拳,挨打的人也很生气:我在救你,你居然好赖不分,还敢打我?!
当即打了回去。
然后……两个人开始打架,逐渐演变成一群人斗殴。
这……
这般行径连“三杨”之中以“谨慎”为人称著的杨溥都看不下去了,小老头气得胡子都乍了起来,手持笏板唤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还不赶紧把他们拦下!”
然而,热血上头的一群人并没有停下,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有人甚至抬起了笏板。
杨溥:“……”
等他悄悄往上面一看,更惊了,小皇帝不但没被吓到,还目光灼灼、饶有兴趣的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名场面一样。
杨溥:陛下,在您的眼里,大明臣子是什么形象啊!
胤礽则是很高兴,捅捅鬼差:“我原本以为只有我们家这野人雇佣兵的后代会这样,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大明这礼仪之邦竟然也当堂斗殴!”
鬼差毫不在意,“大明向来武德充沛,你不是看过史书吗,大明臣子当庭打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最著名的一回,就是土木堡之变后,面对皇帝被俘,重臣接连战死,二十多万精锐损失殆尽的局面,群臣激愤,拥至午门,要求监国的郕王下令,立刻将王振满门诛灭。而当时朱祁钰稍微一犹豫,王振的走狗、锦衣卫指挥使马顺还敢出来呵斥群臣,想想过去十几年都被王振及其走狗欺凌,再想想如今的局面,众怒之下,马顺被当场打死。
王振的同党宦官毛贵、王长随也被众人打死。
史称“午门血案”。
胤礽还在盯着看,“看过史书和亲眼看过还是不一样嘛!”
等等!你家啥时候这样子过?
鬼差捅了回去,“你家不是君主集权高峰吗?哪个臣子敢打来打去啊!”
胤礽:“我家老爷子!还有马奇!康熙四十八年,我家老爷子想重新立我,铺垫了几次,对大臣说他们选谁,他就立谁,结果一帮人选老八,老爷子就生气了,在一堆人里选了马奇去骂,马奇不服气,就辩解了几句。结果我家老爷子屁股上像安了弹簧,腾一下就起来了!和马奇是上下一通王八拳就打了起来!”
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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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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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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