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
“……三分钟”
……
“十、九、八……”
邹岩盯着墙上挂着的表盘,一分一秒地数着,遥行扫了一眼其他人认真低下的头颅和手上的奋笔疾书不禁产生感慨。
一颗老鼠屎之所以能坏了一锅汤,关键就在于那颗老鼠屎是否拥有金刚不坏之身,能在滚烫沸腾的热汤里“保持自我”。
啧啧啧。
遥行看着邹岩不禁暗自摇头,反正那颗老鼠屎不是她。
“你稍微低调点!”
“……”
“五、四……”邹岩跟着了魔一样,目光一心跟着秒针走。
遥行见状砸吧砸吧嘴,捂着一直没消停的“空城计”,生无可恋的趴在桌子上。
邹岩突然起身,不由分说地抓起还犯懵的遥行,嘴里念叨着:“走走走——”
“铃——”
下课铃刚打,邹岩就迅速带着遥行冲向教室门口,一路上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狂奔。
“喂喂喂喂……你跑这么快干嘛?”遥行跑得话都说不利索,大口喘气。
本来以为只有她们两个“为饭痴狂”,结果余光一瞥,整个人感觉都不太好了——
宽敞的楼梯道此刻涌满了学生,从上往下看满满的都是黑色的头颅,摩肩擦踵,遥行心里莫名产生一种抗拒。
她当即松开邹岩的手,很累地喘气摆手说:“你跑得快,你先去占位子,我跑不动了,你先去。”
邹岩虽不解但一想到食堂里的排队长龙,她随即点点头,隔着几层人扬声:“那行,我先去,你记得去一楼找我!”说完后,整个人没入人潮,不见影儿。
遥行松口气退到一旁,专门避过拥挤的人群到墙角处疏解胃里翻滚的恶心感。
虽然因为早上没吃东西,现在只是干呕,可嗓子眼却像是被人掐住一般难受,遥行蹲在地上呕得眼泪滴落几滴在地上。
“给。”一张纸巾递在她眼前,拿着纸巾的大拇指指甲修剪干净整齐。
遥行抬头去看,脑子里轰然一震,脸上顿时跟爬满虫蚁一样痛痒。
是他。
蓝白色校服短袖,深色校服长裤,身上没有任何装饰,给人以清爽之感,挺拔的身姿犹如小白杨直立。
从窗口外斜照进来的阳光半遮半掩地打在他的面上,神色正常,看得出来是只是路过。
或是因为被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脸上热度愈演愈烈,逐渐爬升整张脸,遥行别扭的看了眼他,低头快速抹干眼泪,起身扔下一句话拔腿就走。
“不用了,谢谢——”
温立恍然,垂着目光看没递出去的纸巾,再看看她跑开的身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浓眉一撇,觉得好奇怪。
刚才——也没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吧?
他摇摇头,没多想,回头看见上官尚像个弹簧似的在人群中蹦跶,不断露出脑袋来向他挥手示意,温立眉尾稍扬。
这小子什么时候能正常点?
一个念头的功夫就见上官尚一个胳膊勾过来想要突袭,却没料到温立一个侧身躲开,他不但扑了个空还踉跄几步,亏得他有记性摔倒前死命抓住温立才得以猛刹车。
“幸亏老子有先见之明。”上官尚咧着嘴道。
温立:“没见过你这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
“那当然。”
说着还颇为骄傲自满,温立开始思考当初是为什么会和这么一个厚脸皮的人交朋友。
...
遥行走到食堂的时候已经恢复正常,胃部的灼烧感消减很多。
食堂一楼大厅已经坐满,她只是寻视一圈就轻易在一堆黑色脑袋中找到邹岩,不得不感叹,这样看来染一头蓝毛有时候还是很有用处的。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邹岩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说话含糊不清。
遥行白了她一眼,开始控诉道:“我今天一大早才被一个疯子拉着绕操场跑了七八圈,你还把我的鸡爪吃完了,你说我还有没有力气和你一样‘飞毛腿’?!”
邹岩无辜眨眨眼,继续嚼她的鸡块,讨好的把遥行的餐盘推给她,赔笑:“来来来,您老快吃,心情还可以的话,顺便给我说说‘傻白甜’呗。”
遥行撇眼,拿筷子敲敲她脑门:“没什么好说的……”
“啪——”
她话还没说完,旁边就突然多了一个餐盘。
“兄弟!我们又见面了!”上官尚龇着一口白牙冲她笑,自来熟地就坐下还伸手又招呼来了一个人,“温立!温立!这边!”
遥行眉尾不可控地微搐,旁边邹岩八卦的神经蹭地竖起,满脸浓浓的求知欲让她想忽略都难,可上官尚丝毫不介意被忽略,笑得春风满面,热情介绍:“这是我兄弟温立,这是我兄弟——”他手势一顿,想起自己并不知道遥行的名字脸上略显尴尬。
“噗”邹岩一点也不含蓄地嗤笑他,“搞了半天你还不知道我们家遥行的名字就开始在这儿称兄道弟了,果然是……”
“果然是什么?”上官尚不知情得追问
“啧啧啧——”邹岩张扬着得意在那儿啧叹。
……
这两个人一个性子跳脱,一个性子傻白,本来以为肯定是没说几句就歇菜了,结果这两个明明是两个频道的人却越说越起劲。
遥行勉强听了一会儿后,头胀眼晕,握起筷子决定还是好好吃饭吧,一高食堂的饭还算可以,荤素搭配勉强也说得过去。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但——
她停下筷子,抬眼看对面的人,吃起饭来慢条斯理,不紧不慢,视线落在他食指上,有一道红色印记,正好是刚结疤的时间,看颜色程度伤不算深。
遥行心里在犹豫,至于在犹豫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想和他说话,但又不想她和他说话。
十五岁的她无论是遇到什么事面对方式都是极其别扭,拧巴,充斥着青春期少女百折迂回的心思,也是,对待年少喜欢的人的方式。
后来温立喜欢明静,她谁也没说的跑到了最北边上大学,做足了一切忘记的举动,没人知道她选了个坐火车需要坐三天两夜的地方上学是为了尽最大的距离逃离温立,而她的那一切别有意味得举动知道其意义的人只有她一人。
大家都只是认为遥行是真的喜欢那个夏天不热,冬天有暖气可以看大雪的城市。
甚至在千父千母眼中,遥行寒暑假都不回来是因为性子野,不懂事。
那些不分白天黑夜的痛苦难过与煎熬纠缠的只有她自己,话不讲出来,什么都不算。
这个道理是后来温立教会她的。
只是在重逢前,偶尔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浑身都会涌漫上来一种无力。就像一个喷嚏迟迟打不出来,而鼻尖上一直持续的一种酸涩感刺着你难受得想冒眼泪。
这种感觉一直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后,才逐渐消没。
他察觉到遥行得目光,抬眼疑声问:“怎么了吗?”
和他的目光相撞,遥行一愣,脸上顿时烧得慌,没再理他,埋头吃饭。
见状,他礼貌笑了,笑意低低沉沉从喉咙中震出直钻进遥行耳窝中想听不见都难。
上官尚眼神诧异地在他俩身上来回流转,大腿一拍,特别激动:“你……你们俩认识啊!”
邹岩也靠了过来,连被塞满饭菜的腮帮子也顾不得整理,瞪圆她一贯骄傲的大眼,但是现在却像个涨圆的胖鱼头,胖胖傻傻的。
没等遥行回答,对面的男人毫不犹豫地答:“认识。”
一句认识将遥行砸的晕头转向,她默不吭声用着和邹岩她们一样的目光看他。
内心里却有说不出来的惊涛骇浪无声倾倒,脸上挂着的疏离开始有一丝裂缝。
上官尚听见温立这么答,瞬间乐了,兴趣也更浓,伸手勾上他的肩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被他这么一拉扯,温立手中夹着饭菜的筷子全抖开了,温立无奈说:“之前和你说过啊。”
上官尚摇头:“没有啊,你什么时候给我说过关于我兄弟的事?”
闻言,遥行得心也跟着上官尚的问话提了半截儿,离嗓子眼还有半分距离但离心房处跑远了很长的距离,静静悬等着。
温立敲敲餐盘:“就是昨天开学的时候我不是给你说我扶了一个人,就是昨天认识的——”
上官尚恍然打断他的话:“哦!对!就是那个半挂在双杠上结果差点摔倒的那个!”
哗——
被提在空中的心骤然坠落,回去的时候和心房间发出了一声闷痛声。
汹涌波涛瞬间歇了下来,遥行机械般的咀嚼,脸上依旧是冷清。
只是说话时,舌头变得无比苦涩,“我吃饱了,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她的筷子从坐下到离开还没点两下,何谈吃饱了?
上官尚和邹岩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遥行突如其来的冷漠让他们三个都诧异。
邹岩和遥行认识这么多年,见她这会儿脸色是真的不大好,也就没开口阻拦。
遥行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离开的时候手还捂着胃,身形看起来有些病意。
邹岩三两下扒完饭菜就要离开:“我去给她带点吃的回去。”
温立微微蹙眉,出声建议她:“学校小卖部里有热的八宝粥,你可以帮她带一杯回去暖暖胃。”
邹岩点头,然后在路过小超市的时候在提了一袋子的重口味零食的同时顺便买了杯八宝粥回去。
回去的路上,遥行得胃涨得难受,心里有说不上来的失落。
她爬上楼梯回了班里,这一回去可就开了眼,满教室泡面的味儿还有争分夺秒学习的“思考的头颅”们。
遥行第一脚还没踏进去就自动感知到自己这股格格不入的气质,转脚拐了个弯儿去了走廊尽头。
踩上栏杆的道沿,身子前倾居高临下地遥望对面的操场,一高的学生平时被压着“好好学习”没有多余的娱乐时间玩乐,中午和晚上吃饭的这档空隙是他们唯一放飞的机会。
“嗡——”
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动,遥行摸了出来看了眼备注,有点不怎么想接电话。
然而手上的蜂鸣声嗡震不停就像这个老旧的诺基亚一样,用起来呲呲喇喇的烦人。
“喂。”
“喂,小行啊,你这周几回来啊?”电话里的声音颤微小心。
遥行言简意赅道:“我周六晚上才能到家,你不用管我,而且今天才周一。”
“周一啊,那还得要五天回来啊——”话里难掩失落。
心口微微一刺,她生硬说:“周六回去的时候我正好路过那家馍店,顺便给你带酱菜回去。”
老头最喜欢吃他们家的酱菜,这样说应该可以了。
“酱菜啊?好好好,你记得多买点,我回头放冰箱里冻着。”
她纠正:“是冷藏。”
“对对对,是冷藏。”
挂了电话之后,遥行心里还是一阵起伏不定,想喝酒了。
“那个栏杆上趴着的那个女生!给我下来!快点给我下来!”中气十足,嗓门洪亮但一听就知道是个找茬儿的。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就伸过来迅速地把遥行扒拉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掳进了教室。
邹岩催促道:“快点走,快点走,这女魔头可不是好惹的。”
遥行眼睛瞪圆:“这不会就是一高的‘欣姐’吧……”
两三句话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回到座位上坐好了。
邹岩低头佯装看书,低声说:“那你以为呢——”
遥行忙倒吸一口气,连忙低头,“靠!”
所谓一高“欣姐”实际就是年级主任,五十岁的年纪,八十岁的古板,再加上三十岁的大嗓门,她的手上可栽倒过不少学生。
遥行可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被她拿来当开刀刃的,做出老老实实的乖学生样子。
“噔噔噔——”
欣姐的高跟鞋声在嘈杂走廊里清晰亮人,一下子外面的走廊处就没了人。
慢慢的那渗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地朝她们班走来,她探头伸进来望,用狐疑打量的目光将班里的人全部扫视一圈。
遥行这人一遇到老师就没来由地犯怂,总是有股做贼心虚的意味,偷偷瞟了眼正像个搜索犬的欣姐刚好看到她这里,吓得遥行立马低头。
邹岩见状,咬牙道:“姐姐啊,你能不能有点志气!”
她没好气得回怼:“要你管!”
邹岩顿时气短,摸摸鼻子不说话。
在一片寂静中,欣姐侧扶了扶镜框,若有所思地走了,随即走廊里就听见一声粗犷又切齿的怒吼:“下次再让我看见有人扒在栏杆上,我就把你倒挂在楼梯间!”
“噗哈哈哈哈哈”邹岩那妮子听了这话差点没笑岔气儿。
“……”
遥行瞪她,怒道:“还笑!”
直到看她作势要去掐脖子,邹岩才乐得消停下来,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包吃的撂到她怀里。
邹岩吊儿郎当地晃晃头:“兄弟对你好吧!”
遥行耸肩:“还算有良心。”
她扒拉扒拉,看到里面还有一杯粥,看都没看一眼,从里面捡出一包泡脚凤爪吃了起来。
邹岩眼睛别有意味地提溜一圈后,开口:“小遥行,你……”
遥行口腔里都是泡椒刺激,催促她:“有话就直说。”
“你是不是很讨厌那个温立啊!”
遥行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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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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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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