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它晚餐不同的是,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之中,多了一包氰化·物和一包安眠药。
一包用于杀人,一包用于麻痹人。
这是最后的晚餐。
一张白净如雪的长桌上摆放着各种美味佳肴,勒内坐在一头,珍妮坐在另一头。
雷诺静静地站在监察室内那宽大的单面可视玻璃前,4名全副武装的狱警和3名手持格·洛克手枪的特工则站在电刑室外的走廊里,他们脚下放着一个装尸袋。
勒内开启了一瓶路易十三,两人相视下肚。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吗?”勒内又倒了一杯,眼睛里是满满的回忆。
“当然记得,我撞了你和刘翰洋的车子。”珍妮的微笑着,脸上闪着回味的光泽,“我在挪车时,那个锃亮的金属头,差点...差点刺到你的下身。”
两人同时“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间生命的终结之地,回荡起了少有的甜蜜和温馨的声音。
“要不是高桥美惠子,可能就...就伤到你了。”珍妮呷了一小口酒,心有余悸地说道。
“说起她,还真让人想笑!哈哈哈...”勒内说着不由得发出了笑声,“她开着你的车,把自己的车撞飞了,我和刘翰洋还一直在讨论,究竟是谁给她赔车?你知道吗?我们争执了3天!”
“咯咯咯...还真是好笑。”
电刑室内,又响起了阵阵欢笑声。
但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人笑着笑着,脸部慢慢地僵硬起来,就像一块冒着热气的水突然被置于极冷之地,瞬间凝固了。
电刑室内,出现了原本只有死寂才应有的样子。
两人相互对视着,一言不发。
他们明白,越是极易忽略的死亡,越是无情地向他们逼近着...
片刻后,勒内猛灌了一口酒:“你真的爱我吗?”
“爱!我深深的爱着你,勒内!”
“一开始爱吗?”勒内又灌一杯。
“开始...开始我只是执行和平V字队的命令,你在我眼里就是猎物!但后来我真的爱上了你!”珍妮急切地说道,眼睛里流露出真挚的情感。
“为什么要做间谍?”勒内重重地将酒杯砸在桌上,脸上露出极度的苦痛,“为什么?在雷诺第一次怀疑你的时候,为什么不收手?”
珍妮冷笑了一声,眼睛死死地看着前方,一杯酒被她木然地灌进嘴里:“回不了头了!当我发现我爱上你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晚了...”
珍妮的眼神始终看着前方,提起酒瓶“哗哗哗”地倒起了酒,直到酒溢出到了桌子上,然后猛然端起酒杯一饮而下:“如果我停手,他们会派另一个女人接近你!我爱你,我不想让另一个女人占有你的心。”
“如果你早点向我坦白,我会带你远走高飞,我曾经说过,带你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小岛,渡过一生。可是...”勒内哀叹着,端起酒灌了下去。
“没有用的,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在你身边,可能你还会安全一点。”
电刑室内,又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一种被命运裹挟的安静。
“为什么要给和平V字队卖命?”勒内单手扶着额头,痛苦地揉搓着...
珍妮的眼睛看向远方,往事在她的眸子了闪现了出来:“我的名字叫伊莲娜·潘尔斯,12岁那年,爸爸因为参加市议员的竞选,被人暗杀了。妈妈带着我逃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上,一个恶霸想霸占我,妈妈为了保护我奋起反抗,结果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热泪从珍妮的脸上不停地滚落着,她哽咽了、声音也嘶哑了起来:“我害怕极了,逃啊逃啊,跑过一片野狼遍地的森林,穿过一片灰熊出没的草原,在一家农舍的马厩里,躲了起来。”
勒内静静地听着,仿佛他现在就置身于寒冷而孤独的马厩里。
“我很幸运,遇到了一个热心肠的女人,她叫埃莱斯·普加洛娃,两年后,她死了。一个叫乔恩·史密斯的人找到我,我以伊莲娜·普加洛娃的身份被收养。从此,我就加入了和平V字队,他们给了我良好的教育,还给我父母报了仇,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们给的。”
珍妮说完,低声痛哭了起来,悲鸣的声音像一把把尖刀扎进了勒内的心,此刻,他已经是泪流满面,珍妮的遭遇和身世让他久久无法平复。
勒内看了一眼桌上的红色纸包,他想到了死!救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如替她去死,也许他的死,能够使处决珍妮的命令变得毫无意义。
即就是无法阻止对珍妮的处决,他们的爱,也许会在另一个世界永生。
“珍妮,我替你去死吧!”勒内的脸上没有恐惧,反而映射出一种对死亡的期待。
“不!勒内,你要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珍妮脸上露出惊恐地表情,反复地劝解着。
勒内冷笑着,死亡对他好像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反而是一种解脱。
他的眼睛瞄向桌上的拿包红色纸包,片刻后,又瞄向绿色纸包,他想起了雷诺反复告诫他的事:红色纸包是氰化·物,绿色纸包是安眠药。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淡笑,拿起了装有氰化·物的红色纸包,另一个装有安眠药的绿色纸包扔给了珍妮。
“这个红色纸包装有雷诺让我亲手处决你用的氰化·物,我下不了手,我替你去死吧!”
珍妮发了疯似得冲了过来,准备夺过勒内手中的红色纸包,他一个起身躲闪,她扑了个空,他迅速打开纸包、仰起脖子将白色粉末倒进了嘴里。
他狂笑着、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
珍妮此刻已是万念俱灰,脸上露出一种死寂般的绝望。蜀南文学
“绿色纸包里是安眠药,喝了它,珍妮,我不想让你看见我死的那一刻!”
珍妮木然地回到座位上,眼里的泪花如断线的珠子般倾泻而下,她面如死色,眼神呆滞而茫然,就像一具木偶机械地拆开了绿色纸包。
汹涌的泪水打湿了纸包,她浑身颤抖着,眼神凄然地盯着勒内,她绝望了。
她扬起脖子,一把将白色粉末灌进了嘴里。
勒内高高地举起一整瓶酒,珍妮也举了起来,他满怀欣喜地看着自己的爱人,高声喊道:“来吧!亲爱的,让我们干了这杯!”
两人举起酒瓶“咕咚咕咚”如野马脱缰般一饮而尽。
“啪!”得一声,勒内手中的酒瓶应声掉在地上,他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珍妮在他的眼里由一个完整的形象慢慢地、慢慢地变成一个模糊的轮廓,轮廓逐渐暗淡了下去,直至眼前漆黑一片。
他重重地倒在桌子上,意识消失了。
两个小时后,一阵剧痛使勒内猛然惊醒,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发现一个医生正拿着注射枪往自己体内注射着什么...
他的目光转向对面,珍妮斜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我在哪儿?”勒内无力地喊道。
“你还在电刑室!”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勒内循声望去,发现雷诺站在他的面前。
“珍妮呢?”勒内大喊着、惊恐地看向对面一动不动的珍妮。
“她死了!”雷诺平静地说道。
勒内大喊着、发疯了一般扑到珍妮面前,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一大滩已经凝固的黑色血迹,像是喷雾一般喷射在了美味佳肴上,血水和美味交融在了一起,犹如死神的味蕾吞噬了她的生命。
“我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
“我早就料到你会替珍妮去死,所以,我给你的红色纸包里并不是氰化·物,而是安眠药,绿色纸包里才是真正的氰化·物。”雷诺仍然一脸平静地说道。
“嘿,别动!打完这枪药,你体内的安眠药就会中和了。”医生按着勒内说道。
勒内一把揪住雷诺的衣领、狠狠地把他推到墙角,生物枪的针头被生生折断、扎在他的肉里。
勒内怒目血睁、双手紧紧地抓着雷诺,他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狮子,大声咆哮着:“你为什么非要杀死珍妮?为什么?”
“是你换了药,是你自己亲手处死了珍妮。”
勒内的手慢慢地从雷诺的衣领上滑了下来,他面色呆滞而空泛,悲怆的眼神绝望地看向已经死去的珍妮。
他就像一座大厦轰然倒地。
“是我杀死了珍妮,是我杀死了珍妮,是我...”
雷诺整了整凌乱的衣服,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扔到处于癫狂和绝望状态下的勒内面前。
“这是珍妮临刑前的遗言。”雷诺说完转身离开了电刑室。
勒内木然地拆开信:亲爱的勒内!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我知道你深爱着我,我也深深地爱着你...
命运就像一艘颠簸在怒涛中的巨轮,让我们之间的爱遭遇了太多的波折,但我们彼此深爱着对方,已经足够...
也许这次,我们真的会生死相隔,如果真有奇迹,我能活下去,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怀孕了!我要把孩子给你生下来!
一道晴天霹雳在勒内的颅内炸响,犹如万伏高压震得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电波所过之处肝胆俱裂、五脏俱焚。
“啊...啊....啊...”
他仰面长啸,发出了凄惨而悲鸣的哭喊声...
电刑室内嘶声震天,声音空凄而悲怆,孤寂而无助...
响彻天宇,催人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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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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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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