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寒暄介绍。
屋里客厅很敞快,老房子格局就是客厅大房间略小一些,柳家客厅也做了一墙书架,没茶几,放了一张大的实木桌子,上头还摆了笔墨宣纸,柳教授请两位客人坐。
“小树,给客人泡茶。”柳母喊。
小树自打客人进门后,一双眼眨都不眨,圆圆眼睛骨碌碌的只看着黎周周小黎总,这会还发起呆来。柳母看孩子这样,正提了口气,旁边严信之先说:“师娘我来吧。”
“什么来吧?”柳树扭头问。
柳母嗔怪笑说:“现在回过神啦?快去泡茶吧。信之你别忙,去坐着跟你老师说说话。”再怎么说,信之也是客人,大过年的哪能真让信之泡茶招待客人的。
“哦哦好我知道。”柳树就去了厨房,只是起身走的时候,又偷偷看了眼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客人,然后那位黎总就跟他笑了下。
柳树也笑了下,没来由的高兴,兴高采烈去泡茶了。
柳母后脚去了厨房,听小树还哼歌,可见是心情好,便说:“怎么这么高兴啊?我可跟你说了,小黎总结了婚,旁边就是他先生。”
“妈,你想哪里去了,我俩都是哥儿。”
“那你自人家一进门,就痴痴傻傻的看人家,不怪我误会,尤其我看你和信之玩的好,可不能一来其他人——”柳母看小树急,便好言笑说:“好好好,妈妈不说了。”
柳树先反驳,“我什么时候和大木头玩的好了,我那是教他机灵一些,他老跟木头一样,听我说话都听不懂。”
“算了,不说他了。”
“妈,我一见小黎总就熟悉,像是以前见过一样。”
柳母摘着菜,听到这儿说:“越说越糊涂了,你和小黎总差着年龄,读书上学也不可能在一处,没道理是见过的,还是之前去游乐场或是哪里玩见过?”
柳树摇头,“记忆里没见过,就是觉得熟,像是上辈子见过一样。”
“这话说的。”柳母笑,当孩子玩笑话了。
柳树泡好了茶送客厅,给大家都倒上,到给了小黎总时,实在是没忍住憋了句:“你好,我叫柳树。”
“你好,我叫黎周周。”黎周周接了茶,“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柳树笑着摆手,又说:“周周哥,你慢慢喝,小心烫了。”
旁边顾兆:……这就叫上周周哥了。
这柳夫郎甭管有没有记忆,周周哥的反射条件是不是存骨子里了?
柳树后来去给妈妈打下手帮忙做饭去了,他摘菜切菜都利索,还高兴,没一会严信之也过去,问有什么我可以干的吗?
柳母还没说,柳树先给严信之塞了一头蒜,说扒蒜吧。
“你这孩子。”柳母嗔怪小树,又慈爱跟信之说:“别听他的,你去客厅坐着喝茶说说话吧。”
柳树:“怎么就不能听我的啦?大木头也不是客人。”
“你这孩子,说了多少次了,不许给信之起外号。”
“没关系的师娘,小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也不难听。”严信之老老实实剥起蒜来。
柳树得意,柳母只能无奈,信之对她家孩子听话让着,她心里其实是高兴的。都是好孩子。
“对了,客厅我爸和周周哥还有顾先生谈什么?”柳树菜也不切了,问大木头打听。
严信之皱了下眉,柳树就知道,这人肯定不乐意传话学嘴。
“诶呀你说说嘛,这里我和妈,也不是外人。”
严信之犹豫了下,这才简单说了,“其实就是寒暄,说了一些黎家长辈近况,问了好,刚我进来时黎先生和顾先生聊到了历史专业。”
“顾先生看着年龄不大,这是要当你我师弟了?”
严信之:“顾先生上大一。”
“我就说嘛,跟我看着差不多大。”柳树觉得没看走眼,“那不对啊,爸是带研究生的。”
严信之给小师弟解疑惑,“顾先生写了一手好毛笔字,字迹极像大历首辅顾兆。”
“写了吗?我们去看看。”柳树放了刀,探着身子看向外面客厅。
果然他爸已经忍不住了,可算是引到了整题上,正好他家桌子上笔墨纸都铺好了——他就说怎么一大早,他爸有雅兴说要给他写个福。
这年都快过完了,还写啊。原来在这儿等着。
柳树洗了手,让妈妈一起看,还把大木头也叫着,嘴上振振有词的,“我一人过去多尴尬啊。”
“一起去看看吧。”柳母跟信之说。哪能他们都去瞧热闹了,让信之在厨房扒蒜,不像话。
顾兆卷了毛衣袖子,提毛笔蘸墨汁,旁边柳教授没说话,只是看小顾这一手,眼底是点点头,是个写字的老手了。
厨房过来看热闹三人也不打搅说话,就站在一旁看着。
顾兆本来想写什么,正好看到严二哥卷着袖子出来,便灵机一动有了几分促狭,知道写什么了。
当年他在昭州,与京里二哥书信往来,二哥是写诗做赋写词的,经常给他搞这一出,他回写尽量文绉绉了——但其实还是大白话多点,搞到最后柳夫郎在给周周的信里说,想让他劝劝二哥,也写一首,有来有往让二哥高兴高兴。
……然后他就憋了半首打油诗,回头二哥还给他续上了。
就写这个。
新年到狗儿叫弟祝二哥旺旺旺。
春日近猫儿喵兄回兆弟好好好。
顾兆写的痛快,两行写完了,一抬头。
柳教授:……
柳母:……
倒是柳树已经念出来了,这会哈哈乐,说:“顾先生真有意思。”
“还缺了好好好三字。”旁边严信之正经给师弟解释,“这两句出自严守心家书中,是首辅顾子清在昭州时写的打油诗来安慰严守心的,严守心收到后很是宽慰,说一扫而空,之后回信写了好好好三个大字。”
“什么一扫而空?”
严信之摇头说不知,“严守心并未言明,应该是两位知己好友都知道的事情,一点即通,不足为外人道。”
柳树:“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我还以为顾先生随便写的。”
顾兆笑笑没说话,只是把毛笔递给了严信之,说:“严兄请。”
“……那我不客气了。”严信之便接了笔,在纸后写了三个好字。
顾兆很是高兴。
柳教授也高兴,这会凑过去仔细端详那张纸上的字,尤其是小顾写的,要不是他亲眼所看,真不敢信是出自小顾手笔,不过仔细看来,小顾这手字还是功力不够,悬腕有些轻,没那么深的基本功。
这字迹是顾首辅中晚年时的字,看上去平实,实则藏了锋锐,需要仔细看是越看越漂亮的字,小顾写的形似神也有几分似,只是手不稳,才露出几分不像来。
不过怎么说,小顾这个年轻能写出这样好字,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而且小顾对大历历史知道的也细,刚聊了一些,以前的文史诗集,还有缺了孤本也知道一些,是有些功底在身的。
“转历史专业转的好,你适合这个。”柳教授最后欣慰说。
“可一定要继续念下去,到时候跟信之做个伴。”
这时顾兆才大一,柳教授已经开始盯好了苗子抢人了。
顾兆之前对历史专业也是平平,周周想让他念,他也没事干,那就读起来,工作也清闲,是比较符合他想做个周周背后男人小娇夫理念的,如今到了柳教授家,一看见二哥那张脸——hτTΡδ://WωW.sndswx.com/
尽管顾兆知道,严信之和严谨信不一样。
可他还是有了兴趣,有种跃跃欲试兴致勃勃的感觉。
“好。”小顾一口答应下来了,“我见教授和信之师兄就亲切,一见如故,可能上辈子是说好了要成为同门师兄弟的。”
“哈哈好好。”
中午是柳母收拾了一桌菜,大家坐着吃菜,柳教授高兴还开了白酒,饭桌上,顾兆严信之和柳教授越聊兴致越高,话很投机,而柳树就可热情招呼黎周周,一口一个周周哥的,还给倒饮料。
“咱们不喝白的,那个可辣了,喝饮料吧?”
“周周哥,你爱喝什么?可乐还是果汁?”
黎周周眼底是笑意,看小树忙前忙后的热情,说:“我喝果汁。”
“那我也喝果汁。”
柳母:“诶呦呦,你今个不一样。”又和小黎说:“前几天,他哥带着孩子一家回来了,小树刚热情了没两天,回头就不稀罕,俩兄弟又斗起嘴了。”
“那是大哥好烦,我才多大老说有的没的。”柳树撇嘴,净拿大木头和他开玩笑了,他还没跟大嫂说大哥的糗事呢。
黎周周也闲聊接口,“小树多大了?”
“二十一了,今年大三。”
“已经不小了,老把自己当小孩子。”柳母嘴上说着小树,可眼底都是疼爱和宠溺。
黎周周见了,望着同小树一模一样的脸,说:“小树有福气,孩子气好,有家人疼爱呵护。”
“这倒是。”柳树给周周哥送饮料,又看向妈,撒娇说:“我也觉得我上辈子积了福,这辈子可幸福了。”
柳母乐的不成,她的好孩子,贴她的心,懂事乖巧聪明,知道心疼爱护她,她不疼小树疼谁?都是他们母子投缘。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黎周周要帮柳母收拾,柳母不让,小树也不让,顾兆卷了袖子说:“我来,周周你歇着,大家一起动手快一些。”
“哪能让小顾你们干呀,不碍事的。”柳母不让。
小顾就说:“师娘,以后我就是老师的弟子了,也算半个家人,没什么客气的,今个第一次见面,还要谢谢您忙了一桌子菜,歇会吧。”
严信之也撸了袖子,没说好听的话,只是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了。
最后柳母推辞不下,坐在客厅沙发还有些不安,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呢。黎周周坐在一旁,说:“兆兆和严师兄在一起干活能说说话,师母不用放心上。”
“你们太客气了。”
柳母说完,又看小黎,小黎乍一看面相冷,实则越看是越仁善的面相,不由说:“都是好孩子。”
柳树从厨房出来,拿了洗干净切好的水果,先是招呼周周哥吃。
“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
黎周周见柳母教授都有些尴尬,再看小树,问:“我能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
柳树可高兴了,水果也不吃了,说:“快来周周哥,我跟你说,我房间有点乱你别嫌弃,不过我有好多手办还有磁带……”
磁带都是老古董了,平日小树可宝贝,都不许他大哥进他的房间,今天主动拿了出来,还有他拼的乐高和各种喜欢的手办。
柳母和柳教授坐在客厅,真的是奇怪了。
“小树怎么这么稀罕小黎呢?”
要不是小黎结了婚,也是个哥儿,柳教授都要误会了。最后柳母得出:俩人投缘。
柳树房间向阳,冬日午后阳光洒进来暖暖的,里面家具旧了些充斥着年代感,手办展示柜又很有新意,还有柳树宝贝的磁带。
黎周周听小树说着话,叨叨叨的,热情烂漫闪闪发光的眼,有一瞬间,这张脸和在府县小院里,小树第一次揽席,那次赚了不少,小树数着钱,也是这般,叫他周周哥,说不完的话和兴奋。
真好。
五点多,顾兆黎周周离开,柳树和严信之送别,一直送到小区大门口,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了有空聊天再次见面。
“到时候我帮你搬家。”严信之说。
柳树跳着:“我也可以,周周哥你来吗?”
黎周周:“来的。”
“……那我可谢谢你们了。”顾兆同俩人道谢,挥了挥手。
再次告别,四人方向不同,可没有离别的愁绪,都是高兴。顾兆牵着周周的手,说:“虽然二哥没了记忆,但是性子说话还是老样子。”
“小树也是。”
“其实……今天来柳教授家,见到了严信之,让我知道一件事,我真的到了现代,是一个新的人了,不能老回想过去,是新的开始。”
自然要好好经营呵护他们的爱情。
顾兆有所感悟,他之前老提过去,周周陪着他,同他回忆,也担忧过他,现在放下首辅的身份——
“黎周周同学你好,我是华大历史系新生顾兆,未来让我们一起走吧。”
“好。”
新的开始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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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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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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