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说了,天下统一,战事平稳,在外打仗的将士要回京了。黎照曦都知道,记在心中,每日算着日子估摸着差不多进京时间,他每天去宫里上学,都比平日早起一刻,用来收拾打扮的。
结果!
结果今日!
黎照曦扒拉着眼皮看着林十六,这一刻,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
怎么就是这副模样见十六呢。
黎照曦懊恼,放下了手,鼓着脸颊,可眉眼是弯弯的,说:“林十六,我欠你一次蹴鞠,终于可以踢球了!”
如何窘迫尴尬怪样子,也抵不过林康安的平安归来。
黎照曦可高兴了,那些小事也不值一提——并不是,只是福宝把刚才那幕抛之脑后不去想了。他一扭头,看到后面一群偷偷看他和十六的,小黑站在最前面,被他逮到的时候,正做着鬼脸笑的贱嗖嗖的。
他一看,其他人做鸟兽轰散开。
“今日早回家,历延绵还不快上车,干嘛呢。”历朝思装模作样骂弟弟。
于是顺亲王府俩姐弟走的快,逃似得离开了。
小黑如今不是小学生,也不算白长几年,到底是知道‘情’了,只是初中生的认知也是分的,有的是懵懂害羞腼腆羞于启齿,说都不敢说。有的嘛,那就是好奇打破砂锅问到底,美滋滋喜洋洋瞧热闹,还要在旁边起哄的小屁孩。
属于知道你们干什么,但他心里坦荡荡没有喜欢的人,傻乐呵呢。
“老大哥,你耳朵是不是红了啊?”
“你今个有点不对劲,这就是十六哥啊,难怪。”
“踢球啥时候踢球,明天吗?我也去。”
“不对啊,明天还要上学,要逃学吗?”小黑说起逃学眼睛都瞪大了,精神奕奕,举着胳膊振臂高呼:“老大哥你逃学我支持我第一个响应!!!”
“咱们去踢球吧踢球吧踢球吧。”
简直像是炮仗一样。
“别你们偷偷去玩,带上我吧!”
梁思源看福宝哥哥快要恼羞成怒了,忙揪小黑,一胳膊拉着,还这么杵这儿,想踢球,回头福宝哥哥就给你踢哭,一边笑的打哈哈说:“学士布置功课多了,小黑快回家写作业了。”
“福宝哥哥,我先和小黑回了。”
“诶呀我还没问清楚,老大哥,那明天咱们逃学吗?”小黑十分想逃学,被揪着上了车,还可怜期待看他老大哥。
但此刻的黎照曦,要不是碍于颜面,早上手打小黑一个满头包!
“哈哈,我也没怎么逃过课。”黎照曦扬起笑。
林康安一身盔甲,历经岁月生命痕迹,见惯了生死,本来那颗不像寻常世人的心,更是练就的不染一丝尘埃,可刚才,见到福宝出来那一刻,厚重威严的宫墙,也遮挡不住福宝的万分鲜活来。
他的魂魄,从千里之外,或是从哪个大千世界重新被拉了回来,拉进了林康安这副躯体中,只是听福宝说话,见福宝笑意,胸口塞进的那颗心脏,砰砰砰的跳动起来。
林十六活了。
“福宝,我回来了。”
“我当然知道了,见到你了。”
黎照曦开心说道,恨不得扑上去抱下林十六,嗯,他也这般做了,上前抱了下,“你盔甲硬邦邦的有点硌——”
“我——”回来太急忘了换下来了。
“一摸就知道好盔甲,保护你的,硬了好。”黎照曦拍了拍盔甲,很是高兴,松开了手,脸颊已经红了,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十六,笑了说:“十六,你更好看了。”
林康安悬着的心也落下来了,他嗯了声,说:“福宝扒眼皮也很可爱。”
“……”黎照曦。
人来人往的宫门口,尽管黎照曦抱了林康安不过几秒就撒了手,可不消一个时辰就传开了,谁让黎照曦是顾首辅的独哥儿,谁让顾首辅大权在握,谁让圣上信任黎家呢。
话音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到京里各个府邸。
话题中心的两位,却在压马路。
林康安送福宝回府,两人并不骑马也不坐车,并肩走在太平正街上,后面荀乐牵着马,黎府人赶着马车,默默看着前面各家的主子。
说不完的话。
黎照曦先解释了扒眼皮这一行为,“……我就说好事发生,看吧你平安回来了,所以真不是我搞怪的。”
“是。”林康安正式点头。
黎照曦这下就放下了,又说:“明日我逃了功课,我们去踢球吧?”
“你想逃吗?”林康安问。
黎照曦笑,“想!”又想了下说:“还是跟学士告假好,为了小黑学业好,咱们就不带他了,下次再带他们玩,就我们俩。”
临别前,欠林十六一场蹴鞠呢。
黎照曦一直念念不忘,如今见林十六回来,真的很想先完成了这一承诺。林康安便点头应好,说:“那明日我来接你。”
“好。”
“你辰时两刻来,别太早了,不然好等。”
“好。”
黎府离宫门近,可也一段好走,结果林康安说到了,黎照曦一看他家大门口,心想怎么这般快。
“明日辰时两刻。”林康安道。
黎照曦顿时高兴了,“好,那我回家了,你也早早回吧。”
分别后,黎照曦见林十六马儿远了,这下不掩藏了,跟一只小鸟似得,高高兴兴进了家门,直往后院去,便喊:“阿爹,福福回来啦~~~”
这一年黎照曦十八岁,其实入宫学后,黎照曦很少自称福福了。
顾兆坐在正厅里,正跟周周吐槽呢。
“……我马车就从旁边过,我说不打招呼看看黎照曦能不能认出来他爹我,结果好家伙,俩聊得,直接没看见我。”顾大人气呼呼的。
黎老板根本插不上话,哪怕是顾大人的单口相声。
这不听到外头声,顾大人又说:“诶呦酸倒我了,过年都不见这么叫,今个儿稀奇了。”
“相公,当爹的架子。”黎周周好笑提醒,“听脚步,福宝跑的,快到了。”
顾大人闻言,立即收起了八卦精模样,端起了当爹的架子来。
“放了学?今个晚了些,是走回来的吧?”黎照曦他爹拿捏架子,见黎照曦进门第一句话如是说。
福宝叫了阿爹和爹,坐了下来,说:“是呀,今天十六回来了,他来接我放学,我同他走回来的。”
“咱家还挺近的。”
顾兆:“……”还承认了。
不像初中生小福了啊。
黎周周端着果子盘递过去,说:“都是洗干净的果子,这个甜。”
“谢谢阿爹。”黎照曦拿了果子啃了一口,瞧着他爹模样,笑嘻嘻说:“爹,你肯定看到我和十六了,没打招呼先回来,我刚进门还看到你嘴巴动着,肯定和阿爹说我和十六走一道了。”
顾兆:……
这下是高中生大福了。
“好吧好吧,我刚和你阿爹说了两句。”顾大人正视他家黎照曦年岁,放如今社会背景是成人,大人了,他不能做个棒打鸳鸯讨人厌的恶霸家长。
想到此,顾大人一脸开明说:“谈恋爱可以,你别毛手毛脚轻薄林家小子了,人家怎么说也是名门公子,咱们要郑重一些,要是闹出人命就不好——”
“相公!”
黎照曦啃着果子手停住了。
顾大人心照不宣看了眼大福,说:“今个宫门前还抱了人家小林。”
“爹!”黎照曦羞恼的厉害。
黎周周没听过这茬,有些好奇,“真抱了?”
“可不是嘛。我下值时候,黄大人还冲我拱手,阴阳怪气说恭喜我,问我什么给黎照曦办酒席,我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但他阴阳我,我不得阴阳回去,我就说同喜同喜,你家孙女什么时候办,咱们挑一道一块热闹。”
黄大人肯定没话了。
可不是嘛,当场就噎住了。
黎照曦重新吃起果子来,每次听他爹说这些都觉得有趣。
顾兆与黎周周三言两语间,黎照曦今日冲动的那一扑抱,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其实黎照曦还有点担心。
“爹,我也没干坏事,下次不做了。”黎照曦保证,其实外头肯定会说他的,说他一个哥儿没羞没躁、不懂规矩、大白天就敢抱男人。
“……下回矜持些,别坏了小林的清白。”顾兆最后说道。
黎周周摸了摸福宝的胳膊,说:“你长大了也聪明,我和你爹不在意外头那些乱七八糟流言蜚语,但福福,这世道大抵如此,也不能太出格了。”
“再等等,等能挡住一些风雨了,也不晚。”
黎照曦似懂非懂,他那时候觉得阿爹是让他别太出头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大道如此,不必跟整个规矩对着来。
却不知道,半个多月后,他阿爹去了两浙,送出商的船队。更不知道,四年后,阿爹和爹用功绩换来了他的科举机会。
就单说现在,黎照曦啃完了一颗果子,甜滋滋的,他心情很好,说明日要告假,“我和十六约好了去踢球。”
“去玩吧。”
“……大福是真的大了,去吧。”
黎照曦哼哼,“什么大福难听,我叫福福~”撒完娇便回自己院子了。
第二天顾大人起得早,先跑了一趟宫里学殿,以黎照曦的爹身份,向学士告假,“他肚子有点不舒服,今日我让他去庄子里头散散心养一养。”
小黑坐在位置上,回头望着空空荡荡的桌椅,然后哇的无声哭泣。
老大哥肯定和他相好去踢球了!
不带他!
却说早上辰时一刻,林康安骑马没带下人到了黎府门前,此时顾大人刚用完早饭,急吼吼要先进宫跟夫子告假,出门正巧遇到门外的林康安。
这……
大福是大学生了,不是初中生小福了,再说以黎照曦那霸王劲儿,要轻薄没了清白的肯定是小林。如此想来,顾大人看小林就看的顺眼了几分。
“顾大人好。”林康安行礼。
“你好,等黎照曦呢?”
林康安道:“是,我同福宝约好辰时二刻。”
顾兆算了下,那就是快了,又上下仔细看了下小林,说:“他要是轻薄你,你可不能让他得逞了——没事没事,我先走了。”
“对了,以后就叫顾叔叔好了。”
那么生疏干嘛。
林康安行礼,唤:“顾叔叔好。”
顾大人摆了摆手,上了马车,坐在车上时,心想:此子相貌风度略有年轻时我的风姿,不过比不得比不得。
黎照曦早了一小会出来,一看门前十六都在了,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了一刻。”
那没事,没等许久。黎照曦高兴,说:“以前你肯定等了我许久,以后别了,咱们约了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这样不耽误你时间,你站那么久也累人。”
“不累。”林康安说的不是假话,他同福宝各自上马,一边并行,一边说:“我等你时,心里很安定。”
黎照曦略略害羞了几分,这多不好意思呀。
等我还想我。
嘿嘿。
十六可真好。
“我刚遇到了顾叔叔。”
黎照曦脸上的笑瞬间切换成了不好意思,“我爹没说什么吧?有没有说一些古怪的话——”
“让我不要让你得逞。”林康安实话实说。
黎照曦:……啊啊啊啊啊爹啊爹,我的亲爹啊!
“其实我也没想对你干别的。”
“不是,我是个正经人。”蜀南文学
“……”
黎照曦哭哭,他解释不清了。
林康安望着眉飞色舞灵动的福宝,心底也缓缓地高兴起来,他拉着马绳,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唇角有着微微的弧度,说:“我知道。”
不过福宝对他做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黎照曦决定把话题拉回‘正道’上,就那么一扑,搞得他像个大色狼一样,这可不是,君子爱美,那肯定要举止规范,不能成了流氓无赖。
两人骑着马光明正大,穿过了太平正街,过了最热闹的天桥街,出了城,一路往郊外庄子方向去了。
京里昨日就传开了宫门口的那一抱,如今听闻两人又结伴出了城。
“没见过这般不知羞的,怎么一个小哥儿还敢抱——我都不好意思提。”
“听说是踢球去了,跑的就是蹴鞠庄子。”
“关了门谁知道是不是踢球,半点未出阁的千金规矩都不守。”
“可不是嘛,虽说是个哥儿,不过京里这样的人家,那自是要娇养闺房之中,哪能天天抛头露面的,公主为了择个好亲事,也是能忍得下去。”
“林家你又不是不知,如今破落成那样,林少爷回来当天就去宫门守着巴结黎照曦,第二天又巴巴候在黎府门口,比他爹当年尚公主时还要没骨气呢。”
京里说黎照曦没规矩不守礼节的,暗暗奚落林府落败,林康安殷勤巴结黎府,讨好黎照曦,没点男子骨气。
这些风言风语,轻飘飘的没半点分量,即便是传到了两人耳朵中——
林康安对着震怒的公主母亲说:“我是男子如何,是哥儿如何,我只是我,福宝也是福宝,跟男子哥儿没什么关系。”
他日福宝是福宝,今日是,以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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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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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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