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府前院别院。
老钟伺候少爷用了餐,收拾了碗盘碟子,容烨坐在原处没动,手碰了碰茶杯,老钟便立即放下盘子,弓着腰身询问“少爷,用茶我给您换一杯,这个都凉了。”
“……不用。”容烨将杯子放下,侧着头看了眼门口。
昭州的阳光很好。
“你叫小齐来一趟。”容烨开了口。
“欸,少爷。”老钟便也顾不上盘子,先出去唤孙儿进来,少爷吩咐事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闲杂务都放一放。
钟齐是一溜烟跑着,快到了门口时,放缓放轻了脚步,整理了下衣襟,换成了走,规矩进了堂厅,跪下行了礼,也不问安问话,就等着少爷吩咐差事。
这是容家的规矩。
“你到城外去看一看蹴鞠比赛。”容烨声音不紧不慢的说“去玩吧。老钟,给小齐银子拿着。”
老钟是不愿意,少爷银子不多了,以后还不知道如何,就算是在昭州安顿下来,买宅子下人也是要用的,给他孙子算什么,他出去玩一趟,看什么比赛,哪里需要银子花?又不是少爷。
“主子爷也不用,他去玩看什么比赛,哪里用得上银子。”老钟恳切道。
若是以前在容府,老钟定不会开这个口,主人家都发了话,哪里有下人反驳的道理?再说一二两银子算什么。
“那便少给一些,你同小齐一起,正好看这些他。”容烨说完,脸上冷意倦意,“去吧。”
老钟这下不敢再劝了,收拾了碗筷盘子端着出去,钟齐应了声,便起身替少爷带上门,谁知少爷说不必关门,敞开吧。
昭州的太阳好啊,关上门可惜了。
祖孙俩是忠仆,得了主子爷的吩咐,哪怕老钟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去,可还是提溜着孙儿快快收拾出门去蹴鞠比赛场。
“少爷怕是好奇,你看仔细了,回头给少爷学。”老钟估摸揣测着少爷的想法。
“诶知道爷爷,不过这蹴鞠场在哪里?城外头?”
“有嘴是干什么用的?问啊。”
老钟带着孙儿脚步快,出了院子正巧碰见了周管家,黎府下人多少是会说些官话,或是能听懂,或是说的别扭,但已经很好了。
“你们要去看蹴鞠比赛啊?往南走,在南城门外向西南三里外的地,靠大路,要不我让人套车送你们过去。”周管家道。
老钟先摆手,“我一个做下人的,哪里敢劳动贵府的马车,我和小齐走着就是了。”
“你们要是走去了,怕是晚了,等等吧,我正巧送一些冰和水过去,捎一门一路。”周管家道。
老钟原以为客气,没成想周管家还真是板车都套好了,当即便没再推辞,就怕去晚了没瞧上,回来少爷问起来,他们都不知。
祖孙俩上了马车车板,周管家亲自赶的车。
老钟心想,这黎府门户大,不过规矩却混着,一个管家怎么还亲自赶着车了?放在以前的容府,那肯定不会这般来。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容管家更不遑多让。
周管家则想,这去送冰送水好差事,正好能瞧瞧福宝小少爷踢球的英姿,他可是用管家身份抢来的,哪能便宜了其他人?当然是他去。
昭州第一届的蹴鞠赛,这可是大热闹。
翡翠陈家也是一大早天还没亮,陈府就发动起来了,点灯的,送热水的,还有送早饭的,流水似的往饭厅端,各色花样都有,蒸的炸的煎的烤的烙的。
陈老爷昨日歇在正院,其妻子伺候他梳洗穿衣完,先问“庆恩醒了没?可别忘了叫他。”
“庆恩是最记挂事的,定不会晚了。”陈夫人道。
陈庆恩是陈老爷陈夫人最小的嫡孙,打小就聪颖,陈老爷十分疼爱,三四岁便请了昭州城的秀才教孩子启蒙识字,之前陈老爷每每看到孙儿如此聪颖,便连连叹气。
再如何聪颖又有什么用,托生在了商贾陈家,就是三代可科举,可连个能用的夫子都没有,这一辈子就是做商人的命。
后来自是不必提,顾大人到了昭州,陈老爷当初还倔着,不说和顾大人对着干,但总要抻一抻这个新来的官,可最后——
陈老爷现在对顾大人那是五体投地的佩服。
他家最小最聪颖的孙儿去了官学,夫子们都夸好,上个月庆恩默书还拿了第一,陈老爷可高兴了,这个月初,庆恩说黎照曦要组蹴鞠队,他想参加,小脸板的严肃正经跟他说“爷爷请放心,孙儿去踢球,功课定不会落下。”
这是想让他同意。
陈老爷虽是巴着孙儿上进,早早考上科举,可跟着黎照曦踢球,那自然好,便同意了。之后没几天,孙儿回来说,顾大人要办蹴鞠大赛。
这个好啊。
他家孙儿就要在昭州城露露威风。
“咱家庆恩功课好,踢球也好,老爷放心定是盖过了黄家的。”陈夫人说道。
这话说到陈老爷心坎里了,笑呵呵用了早饭,忙带着催阖府上下那几个儿子,全都带上,甭管嫡出庶出,男的女的,今日通通出府去蹴鞠赛上给庆恩助威。
别说陈庆恩陈家,官学其他参加的小队伍,是占了一大半商贾,今日皆是把排场摆了起来,因为顾大人说了,人多热闹,多给孩子助威加油打气。
那自然响应了。
蹴鞠赛,是两队对抗,一队九人。学校那边是女郎、哥儿、男郎凑成的一队,还有两个替补的。学校的蹴鞠小队员们,家里情况自然不如官学,有的还有些清贫,可能把孩子送到学校的,那大部分家长还是对孩子有些疼爱的。
孩子要上赛场踢球,还是和顾大人家少爷踢,那自然是要去看看了。
昭州城东头一角小院,小院主人家姓周,一家上下带着一共七口人挤在一处,今个也是天不亮收拾好,吃了早饭。
“走,快点咯,别迟到了老婆子。”周老头在院子里直嚷嚷,“可别迟了咱家小郎的蹴鞠赛。”
“来了来了,老头子你别催了。”
“别急,定能赶到。”上头大哥给阿弟鼓气,还开玩笑说“你平日里力气大,整天的跑来跑去,比男郎还强,这下可是有的风光了。”
周小郎便笑的高兴,之前老拿这个笑话他,说他一个小哥儿吃饭多力气大,长大了怕是没男人要,哼哼,他就是因为力气大跑的快才选上蹴鞠小队的。
“一会到场上就知道了,爹娘你们可要看我。”
“好好,我锁门,东西都别忘了。”
昭州城外的村中,村民送孩子入学的少一些,却也不是没有。五月初没多久,村里就有女娃娃回来说要踢蹴鞠,学校组了小队,同黎照曦一起踢呢。
这当爹妈的一听,是没高兴而是吓坏了,问清了情况,千叮万嘱说你同黎照曦远一些,就是要踢什么蹴鞠,也让一让,别踢坏了。
女郎便说知道了。
结果没两日再回来,说“黎照曦说了,不能让着他,要是让着他了,那他就不玩了,他不玩,去官学那边玩,我们队伍可咋办啊?”
这下父母便傻眼了,也不知道如何说。
在百姓心头,那当官家里的少爷都是金贵的,他们这些百姓哪里敢碰撞,挨一下蹭一下都怕惹出什么祸事来。尽管顾大人不是那种坏的官,可还是敬着一些。
因此给自家闺女说让一让。
可现在夫妻俩都懵了,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他们也没遇见过这样情况,也没同官家子弟一起上学吃饭踢球,自然不懂,对着身份高的带着骨子里的尊敬和自卑。
“我该咋办?”
“那、那你听少爷的,少爷说啥就是啥了。”最后男人说。
闺女便点头,说“其实不用我让,黎照曦可厉害了,不过他夸我耐力久。”
“啥奶、奶力?”男人心中嘀咕,这要不知道少爷是个哥儿,还以为说什么下流话。被他婆娘捅咕了下,意思当着娃娃面上,咋说这样下流话,要不要脸了。
闺女大口吃着杂粮焖干饭,也没看清爹妈脸色,说“是耐力,就是我跑步虽然不是顶快的,但是跑的久,大家都累了,我也不觉得太累,这就是耐力。”
原来是这个啊。
村里娃娃常年在田头干活,锻炼出来的,这有啥。当爹的心想,要是他去踢什么蹴鞠,肯定也耐力久。
村里这家女娃娃上学那也是因为同村有个女郎进了工厂做活,原先家里是揭不开锅的穷,现如今嘛,去年才起了新房,她弟弟媳妇都娶了。
这个是金蛋蛋一般的,十里八村谁不盯着想娶进门?
这家人也羡慕啊,看着他家已经十三的闺女,牙一咬,凑了二百文送进了城里学校,每五天接回来住两天,最初自然是少了个人,屋里活忙不过来,后来闺女回来了,是会拿木棍在地上写名字,再后来还会绣个小花小草的,比之前缝补的要好看许多。
二百文没白花。
之前这家爹妈还害怕,闺女都十三,原是该相看亲家了,这送到学校一学就是四年,出来都十七岁了,哪里好找婆家,可没成想,送去学校半年多,先有媒婆踏进他们家门,意思先把婚事定上。
呸!
想的美了!他家一年花二百文刚送闺女去学校学本事,知道出来能进厂子赚钱,这会定上了,那他花出去的这四年钱,谁给他挣?
因此夫妻俩把媒婆全打发走了,也是这时看出来,进了学校的女孩不愁嫁人的,没准以后还能挑个好的。
钱是花出去了,可夫妻二人更是有奔头了,老想着四年以后闺女学成进厂他们家的好日子,自然是对着闺女也比以往好了,省的以后离心了。
蹴鞠比赛定了日子。
闺女便说“爹妈你们来看我吗?离咱家是有些远,但也不是很远,水泥路可光可好走了……”这是想让爹妈去看她。
“去!”当爹的拍板,“不仅咱们去,我把你爷爷奶奶大伯一家也叫上,好好看看我闺女怎么踢球的。”
真到比赛当天,是全村都知道丁头老林家上学校的闺女要蹴鞠比赛了,听说同顾大人家的少爷踢球,这可是新鲜热闹的大事,于是大家伙不忙的——反正田里最近也没什么好忙的。
都去看看吧。
早上六点半的昭州南城外三里的蹴鞠场,已经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了,这家的马车一串串,那家的马车队伍一串串,互相寒暄叫名字的,男人同男人钻一出先比起来,夫人们同夫人们一起说话寒暄客套。
原先被捂在府里甚少出门的小姐们,是彻底的透风了,比以前家里兄长带出去逛街还要热闹。
也不必遮遮掩掩的。
这会蹴鞠场有人安排,队员家中靠前排,靠最佳观赏区,官学的一旁,学校的在一旁。大家是纷纷落座。没一会,陈大人到、顾大人到、梁大人也到了。
大家赶紧起身要跪地行礼。
陈大人先来的说不必,顾兆跟在后头没多远,便笑说“今日蹴鞠比赛,咱们都是蹴鞠小队员的亲人长辈,叫我黎照曦爹,我爱听这个。”
“哈哈,小顾啊,正好我家也有孙儿上场,瞧见没,陈琛我孙儿,那我就是陈琛爷爷了,这头名在这蹴鞠场是好听。”陈大人笑道。
两位当官的都这般说了,商贾们人精似得,哪能不懂,纷纷改了口。
陈大人还给小顾占了个位置,等梁江晚一步,就看陈大人同顾大人紧挨着坐,顿时……
幸好,黎照曦爹笑眯眯发了话说“我刚同大哥说了会话叙旧,一会就回去坐。梁大人好啊,这位便是梁伯母吧?”
梁母还不认识人,只见面前此人模样俊美风度翩翩人又和气,便点点头,她一看蹴鞠场上什么人都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她当深宅妇许久,之前哪里这般过?抛头露面的。
“是,这是家母,还有我的发妻,我家大娘二郎。”梁大人一一介绍。
顾兆一一打了招呼,一看小朋友话音更是和蔼,说“你们好啊,我家黎照曦同大娘差不多大吧?周周带着黎照曦去后头准备了,等明年咱们昭州再办第二届,大娘也来玩玩。”
“小孩子跑跳健健康康的才漂亮。”顾兆说着话也不是没道理,他看梁江家的大娘个子倒是还成,寻常八岁小朋友个头,就是那藏在裙摆底下的一双脚,他没看仔细,但好像小了些?
大历没有给女子哥儿裹小脚的糟粕,前朝有,不过那都是两代皇帝之前的事了。
梁江是很认同顾大人所说,笑说“是了,我想等他们适应下来便送去学校官学。”
寒暄了几句,便各自找位置入座。
“刚才那位年轻模样好的,是昭州人吗?我听还带着官话。”梁母好奇了几分,“人是长得不错,可说话没些规矩,太过近乎了。”
梁夫人虽是没明说但赞同婆母说的,她没说,刚那位说话间还一直往大娘裙摆下看,她自是不喜,忍着了,护着大娘先带弟弟去玩了。
光天化日下,大娘才八岁,那男的瞧着都二十七八的人了,没点规矩礼节。
梁江不知道母亲妻子心中所想,也没留意刚才的小细节,自顾自坐下,还挺高兴说“刚那位便是顾大人了,在京里做翰林几年,自是会说官话,可是探花出身,相貌自然是一顶的。”
梁母、梁夫人……
这、这位就是顾大人啊?
那位便是促成她儿子丈夫从五品官的顾大人?!
婆媳二人面面相觑,一时倒不好心里在想、嘴上在嘀咕顾大人的不好了。
早上六点五十,人陆陆续续的到齐、坐稳了,四个弧形四阶梯的观景台是坐的满满当当的,有的还不够,就站在一旁,或是坐在边上的草地上。
主持人登场了,这位也不是什么正经主持,是黄家一商铺的掌柜,因为嘴皮子好,脑子也活泛,当初顾大人说得找个主持,条件说了,黄老板是嘴快一步,自荐了自家掌柜。
顾大人见过后,很是诚恳点评,人圆滑却不油滑,说话还会抖一下包袱,捧着你马屁时,也不会讨人嫌,让人觉得腻味。
这就是底层人讨生活察言观色说话的本事。
人定了,之后就是流程。因为是第一届蹴鞠比赛,昭州人都没经验,顾大人是闲着也闲着,便亲身上阵,给拟定了流程单,前两日还亲自和掌事来对过——还有拉拉队、舞狮表演彩排。
七点正式开始,先拉拉队热身操跳起来,预计十分钟,之后主持说队伍,官学、学校,比赛规则如何,之后邀请队员上场,开始抽签决定上半场黎照曦去哪个队伍。
是的黎照曦为了公平,决定上下两场分别去不同队伍踢。蜀南文学
顾大人办蹴鞠大赛也是因为头脑一热为了自家孩子办的,这点小事自然是可以的了。等介绍完了,队员们一头准备热身,再来一个舞狮热闹一下,之后正式开始。
差不多就是如此。
为了观赏性,也是节奏加快,这场上一共有六个球网,分别在两队阵营位置,各三个球网,球网按照位置刁钻不同,分一等球,二等球和次球,一等球位置最刁钻难进,进一个加三分,其他依次推。
这会场边上大鼓咚咚咚擂了起来,还是很有威力的。
观赏台一下子安静不少,主持人掌柜拿着大喇叭开始说话了,开讲词也是一套套的,五月末的好日子,欢迎大家来看咱们昭州第一届蹴鞠大赛,促成大赛办成,让我们感谢顾大人。
顾兆……说了此人会拍马屁。
开讲词他说发挥随意,别客套话太多就成。
以前上学开运动会,最不耐听领导讲话,讲完一点又是一点。如今顾兆做了领导,能自己做主了。
观众还蒙着,也不懂要鼓掌。等掌柜主持说到谢谢场地的黎老板时,顾大人先啪啪啪鼓掌,还说“好!”
可真是捧场人小顾了。
这下旁边人懂了会了鼓起掌来了。
两句感谢完了,再谢谢陈大人梁大人到场,便切入了正题,说了今日比赛是学校同学对官学同学,讲了规则。
学校的拉拉队可紧张啦。
鼓声、吹号声响起来了,这是该他们上场了。
围观的百姓们听着号声鼓声,等停了,还纳闷什么叫‘助威队’——拉拉队的官名,助威队显然是比较一目了然。
便瞧着主持台子两侧开始动了,两边一次涌出了许多人。
这些学生按照个头排的,穿的衣裳也是统一的,粉的、绿的,或是拿着扇子,或是拿着绸带扎成的花儿,开始在草地上跳了起来,或是排队型,排成花呀、鸟啊的……
顾兆在上头看着中型团体广场扇子舞表演——
别说,孩子们人年轻朝气,跳的也欢快有节奏,加上人不少,老远看上去真的不错,好看,很是整齐!
或许不是时下认的舞蹈,但确实是‘热闹’、‘冲击力’很强。
配合着鼓点,铿锵有力,鲜明轻快还有些威压气势,是压根没人会往下流取乐那方面想,只有正向的。反正顾兆眼中看,很向上阳光。
昭州的天是蓝的很明媚,场上的百姓们也能带着笑。
村民看的眼睛都不敢眨,等助威舞结束了,才说起话来,“诶呦,你刚瞧见没?那花朵怎么摆的,一会一个样一会又变成另一个样,真是没见过好看啊。”
“没白来没白来,是不要钱的看,这跳的真好。”
“那扇子打的,一开一合齐刷刷的正整齐漂亮。”
“瞧见没,刚拿花朵的最边上的是我家二娘。”
“哟你家孩子长得可真漂亮,有福气了。”其实隔着距离,这人压根就没看到长相模样,只是刚那唰的出来,穿的好看跳的也好,自然也觉得人也好看了。
被夸的父母自然是骄傲了,他家二娘就是模样生得好,跳的也好。
“下面邀请学校、官学参赛选手进场——”
“首先出场的是黎照曦。”
围观台刚看完表演的黎照曦他爹唰站起来,手成了喇叭状,大喊“黎照曦!黎照曦!”
“加油!加油!”黎照曦他阿爹也很配合喊了。
黎大虽是疼爱福宝,可咬了咬牙是准备了再准备,到底是没豁出去喊这一遭,就矜持的握着拳头在原地给挥了挥。
其他观众自然是也瞧着,觉得新奇的有,怪的也有,不好意思的更甚——大家都内敛嘛,再者如今当爹的当长辈的都要威压,哪里肯在小辈面前这般大喊助威的?
不过有一就有二,顾大人是带了个头,等球赛正式开始,踢了起来,黎照曦他爹是在旁边助威加油,声嘶力竭——
“黎照曦快冲!!!”
“传球传球!”
“好样的!进一号球网,进!进!进——”
刚矜持的黎老太爷这会也坐不住了,他家福宝好大的本事,诶呦喂真踢进一号球网了——
“好好好,加油!黎照曦加油!”
黎老太爷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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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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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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