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停站只有一小时,日军经过协商,允许车站派人食物和水,宋青特意提一壶热水走近车厢。这是坐满伤兵的车厢,一张张面如死灰的脸,目光充满恶意,宋青竭力记住所有的细节,特别是人数,他的心跳加速。日寇为保证列车畅通采取三光政策,将铁路沿线变成无人区,护路队的人都不敢随便走动,铁路沿线到处散乱的尸骨。他努力保持平静,思绪向往未来的晴朗,那时的春天一定日照晴空月光清白,大地妖娆多情,我要为后人要记住今天。
列车驰离车站,站台上有人喊祝家年,裴大出现在佐藤身边,裴大最近学日文经常来火车站,佐藤欣赏这种态度。军火爆炸后,佐藤的能力受到质疑,上下疏通逃脱惩罚,拿中国人泄愤,十多个中国人惨死在他的刀下。
祝家年走近,佐藤做出你们交谈的手势转身离开,两人相视一笑,他们是旧相识,同一时期投靠的汪伪。没等待裴大开口,祝家年先诉起苦,压力太大,物资积压严重,出事掉脑袋等等。
裴大说:“以祝兄的才学应该适应各种环境,实话实说,日本人对你很放心,你的日语就是护身符,其它的不用担心。”
祝家年说:“我能不担心,这年月,天天都有掉脑袋的可能,车站看似安稳平静,出事就是大事。前任好端端的上吊,现在我看见绳子就紧张。”
裴大说:“南京繁华,明枪暗箭一样不少,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咱们图个清静,可进可退,天下那有安稳的饭碗。这里比较闭塞,出风头的机会不多,所以暂时过渡一段时间,你的县长位置跑不了。”
祝家年说:“站长就是摆设,还不是听佐藤的,我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你嫂子还在南京独守空房。”
裴大说:“背靠省城,前有高岭屏障,抵抗力量屈指可数,乱中取静,我看把嫂子接来住,她会喜欢这里。”
祝家年说:“托裴兄的福。”
裴大说:“放心吧,待不了几天,时间一长,日本人不会让我们当站长,挂名也不行,你现在就是门面,这是日本人的策略。告诉你个秘密,日本人很快东进黄河,重庆已无力回天。”
祝家年说:“国军固守百马,老蒋一直喊着随时反攻。”
裴大说:“百马弹丸之地不足为虑,日本人正积蓄力量,指望老蒋反攻恐怕痴人说梦。战事至今,老蒋反攻过没有,只要日本人兵强马壮你我的日子才好过。”
“裴兄将来如何打算?”祝家年面对好友没有避讳,想什么说什么。
裴大说:“一言难尽,走一步看一吧,不然呢?老汪打不过老蒋。老蒋打不过日本人,想当初跟老蒋干,竟然说我贪赃枉法,笑话,任人唯亲啊,偏听偏信。”
祝家年说:“你来此不是和我说教的吧?”
“最近清闲,我来问问李髯的事,他有向你吐露赌场的事吗?”裴大指宋青,他打入火车站化名李髯。
祝家年说:“说过,他的话不多,没提你,我试探过,口风很紧,只说闲的无聊。不过,你来的次数太多,佐藤会怀疑吧!”
裴大说:“我来学日语,他求之不得。”
祝家年说:“这个年轻人跟我一样,按部就班,新来乍倒,一时半会儿瞧不出名堂。”
裴大说:“按我的吩咐,他最近在赌场很活跃,时间一长,我怕他厌烦。”
祝家年说:“派人跟踪不就完了,何苦绕这么大一个弯找,还把我绕进去,我不明白叫他去赌场的意图。”
裴大说:“给李髯的空间不大,也不针对他,并不需要放一根栓他的线,今天来就是告诉你真实目的。你是老手,懂我的意思。只要发现猫腻,我才好布局,你有这个能力,我身边没有可靠的人,凡事亲力亲为,所以请你过来。”
祝家年说:“我来常秣有隐退的打算,你很清楚。”
“谁没有隐退的打算呢?”裴大浮现暧昧的笑意,“不查清楚蔡兴祖,怎么能轻易言退。”
祝家年问:“蔡兴祖是谁?”
裴大说:“这就是我要说的,他是一个奇怪的人,二流子,江湖混混,赌场老板,饭店掌柜,前警察局长,我派李髯盯他。”
祝家年说:“乱世出豪杰,不足为奇。”
裴大说:“这人很有趣,当初皮六攒的局,日本人当然给面子,没干几天,算他知趣。”
祝家年说:“也算一个能人!”
裴大说:“一切都是假设,多撒一张网,现在,我能相信谁呢,你,我弟弟,我需要新人,或者可以把宋青培养成自己人,有空问问他的信仰。”
祝家年说:“当下哪个没信奉过三五个主义,尤其年轻人,你我不就从其中走过来的。”
“我要效果不是扩充势力,李髯不是重点,你替我把把关,看有没有可造之处。”裴大语气变得低沉,出于个人目的他在捕风捉影,谁都清楚捉一个影子的难度,尤其一个看起来虚无缥缈的影子。
祝家年问:“怎么招进来的,没查过?”
裴大说:“背景清白,一个苦孩子,求学无门,流落街头。”
祝家年说:“总有老家。”
裴大说:“一个小村,白马的边缘,日本人的飞机炸的一干二净。”
晚上,祝家年把简东策叫到办公室门口,递上一包烟,简东策打开抽出一根还回去,祝家年摆手,亲自给他点上火。货物积压严重,极大隐患,明白开始我亲自整理,其他的事交给你。
简东策以为祝家年胆小怕事不愿承担责任,裴大的出现让他警觉,祝家年整理物资他心里一百个愿意,脸不能表露。
佐藤迈着小短腿进屋:“谈什么?”
祝家年说:“安排明天的日程,我打算清理库房,太君您说过,露天已经堆满了,打开库房清点,分门别类。”
分门别类,佐藤纳闷?祝家年解释一通,佐藤欣然:“你的很出色,配合大日本帝国,共建王道乐土。”
祝家年趁机拍马屁:“我们日本人真厉害,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佐藤说:“大日本帝国的勇士把死当成最高境界,你们中国人不懂。”
祝家年说:“所以我学习你们的语言,彼此加深了解。”
佐藤觉得无趣回去睡觉,祝家年见状赶紧让宋青回屋。
日军抢掠物资的速度惊人,宽敞的货场几乎填满,省城的物资源源不断向后方运输,本站物资的运输遥遥无期,佐藤计划向西将围墙加长,开辟一个新的货场。
宋青经过货场,祝家年正向日本哨兵献殷勤,宋青压抑心中的恶心。裴大让他做线人,去赌场观察蔡兴祖,也需要在火车站安插自己的耳目。之所以称为观察,裴大不想给宋青压力,怕适得其反得有适应的过程,裴大发展了很多线人,宋青是其中之一。
祝家年扬手:“跟我进去。”
宋青原地没动,日军在货场加了岗,无关人员禁止进入,祝家年指指哨兵:“佐藤太君批准的,我可以带人进去,清点登记心里有数,过几天叫人搬运归类。”
货场有个小仓库很久没有打开,拥挤的物资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祝家年打开仓库,一股陈腐气味扑面而来,物品被被翻腾的一片狼迹,如果说货场堆积的一片狼迹,仓库宛如迷宫下不去脚。
祝家年说:“日本人拿走急需的物资,剩下的我负责整理。”
宋青觉得祝家年变得诡异,祝家年说:“最近手气如何。”
宋青说:“一般。”
祝家年说:“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城里城外我都说得上话。”
宋青说:“辛苦站长。”
祝家年问:“有没有成家的打算?”
这个话看似简单其实是个陷阱,实在不好回答,婚丧嫁娶牵连到对时局的态度,这个问题害过许多人,以祝家年的经验,一般人很难防范。宋青扯扯耳朵,祝家年看见一双茫然的眼睛。
面对祝家年不怀好意的却似亲切的眼光,宋青说:“攒够了钱,回家盖房子。”
祝家年说:“裴先生过来,说起赌场换了当家的,听说姓蔡,你对他印象如何。”
宋青说:“蔡老板够江湖,买卖人。”
“我对他很感兴趣,想做一笔买卖,有机会给我引见引见。”祝家年从口袋取出一沓纸币,“拿去,好好玩,好好赌,让姓蔡的另眼相看,赌场喜欢赌徒,大把撒钱的赌徒。
宋青推脱道:“站长,不如我带你去赌场见蔡老板,好多官员都在里面耍钱,不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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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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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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