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声喊叫,仿佛这些话当真是他衷心为主的肺腑之言:

  “苏嵂风死罪难逃,活罪难免,苏耀国全家上下无一人是无辜的,应当满门斩首!”

  他双眼猩红,已是癫狂之态,甚至以命相逼:

  “皇上若是还不相信,那臣现在就入刑部,臣甘愿以死证明自己的衷心!”

  朝堂下顿时议论纷纷。

  宋承业沉默片刻,看向苏嵂风:

  “嵂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苏嵂风道:“有,我也有一本书。”

  “呈上来。”宋承业语气缓和了不少。

  终于不用听裴丞说混账话了,换成谁,谁都高兴。

  何况还能趁机扳倒裴丞这个奸臣。

  一本足有一个砖头那么厚的书被呈了上去,书页随风翻动,亮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字。

  苏心染一看见这本书,就兴奋了起来。

  那本书,就是在赵沁那里翻出来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要留赵沁在活这么久的原因。

  赵沁虽然同宋北勾结,但内里其实是为裴丞做事,时间久了,赵沁得了裴丞的心,便两头兼顾,帮着裴丞做一些阴沟里的勾当。

  勾结贿赂官员,搜刮民脂民膏,指使下官陷害苏府,收买北河的秀才罢考等等,钱不够了,便克扣朝廷赈灾的银子,甚至做起了人牙子的买卖,种种罗列下来,写满了一整本书,这些事,不论大小,全都被赵沁记在了这本书上。

  每一笔,每一页都有裴丞的官印,这些证据将他压得死死的。

  苏心染等的就是现在。

  甚至,苏心染还在这账本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大魔头也就是裴子衡,曾经被裴丞卖出去不下十次。

  她细细查下去发现,裴丞在八年前暗地里找过接生婆,那接生婆进了裴府就没能出来。

  裴府依旧像往常一样,并无任何喜得贵子的动静。

  苏心染心中逐渐有了一个念头,很有可能,裴子衡就是裴丞的孩子,但裴丞为何不愿意承认,她就不得而知了。

  这件事也就如此过去了,毕竟大魔头现在已经被她赶了出去,不可能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苏心染望着前面,坐的乖乖的,等着看裴丞被骂个狗血淋头。

  宋承业勃然大怒,当即摔了书本,一双眼睛盯着裴丞,一语不发。

  金銮殿外的朝臣们纷纷跪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引得皇帝发怒。

  “你知道这是什么?!”宋承业语气不善,质问苏嵂风。

  苏嵂风吓得声音都抖了抖,连忙道:

  “皇上息怒!臣只是……”

  “住口!”

  宋承业呵斥住他,道:“简直是胡作非为!”

  这番话说得官员们更慌了,这到底是给皇帝看了什么东西,这句胡作为未说的又是谁啊!

  到底是裴丞精明,一眼就看出事情不对劲,但他老眼昏花,愣是看不清那是本什么东西,连忙跟着跪下,连轴转的思索这到底是什么。

  “裴丞,你可知罪?”宋承业道。

  裴丞:“臣不知,恕臣愚昧,不知这是何物?”

  那本书被送到裴丞面前,宋承业道:

  “不知道是何物?你好好看看罢!”

  太监走近了,裴丞才看清那本书是什么东西,他瞳孔骤然收紧,心中一惊,慌张失言:

  “怎可能……我明明……”

  许升耳朵尖,立马道:

  “不可能,不可能什么,你明明已经藏好了是不是!”

  裴丞顾不得其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皇上,这是假造的,臣从未做过这些事啊!”

  许升道:“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证据在何处?”

  苏嵂风接上话道:

  “证据,皇上,臣也有证据!”

  裴丞立马盯着苏嵂风,口中喷着臭气,喊道:

  “你休要胡搅蛮缠,你以为你花钱买通了旁人来诬陷我就能活命了吗?!”

  苏嵂风笑得十分欠揍:“是啊。”

  明明他才是被五花大绑跪在殿中间的罪人,但却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十分嚣张。

  “皇上,同金国打的那场仗之所以能轻松取胜,皆是归功于此人,玄哩。”

  宋承业自然知道玄哩,但他还是顺着问了下去:

  “玄哩?那个皇商。”

  “正是此人,玄哩游走在各国,手中握着不少情报,我家小妹同他有些交情,因此得了这情报,打了胜仗。”蜀南文学

  “皇上,这话不可信啊,苏家的小女儿今天不过一岁对,她能做些什么?”裴丞彻底慌了。

  宋承业权当听不见,道:“传。”

  苏心染看得乐了,拍拍叫好。

  她拍着拍着就发现身边的人站了起来,终于想起来抬头看看是谁给她让了座,这一看就对上了玄哩的笑脸。

  玄哩发自内心的对着苏心染笑,笑得十分灿烂:

  “小心染放心,我一定会把那老登后悔惹到你们的!”

  苏心染挺放心的,她就说为什么身边不停有人往自己嘴里送小食吃,原来是玄哩啊。

  苏心染同样点头,握拳加油鼓气:“沃相信泥!”

  苏心染望着玄哩的背影,更加兴奋了。

  玄哩道:“回皇上,裴丞所言属实荒谬,苏嵂风乃是被诬陷的。”

  “你休要胡说!”裴丞站了起来,指着他道:“你收了他多少银子,说!”

  玄哩鄙夷地看着他:“我不缺钱。”

  玄哩扭头去看宋承业,道:

  “皇上,这账本上的事情句句属实,不仅宋北一事是他指使,就连北河秀才罢考一事也是他在背后一手操纵。”

  玄哩挥手叫了一秀才上来,道:

  “此人名为李毅,是北河的秀才。”

  李毅连忙上前跪下,颤抖着手送上一小袋银子:

  “启禀皇上,当初北河来了一个叫陈江的秀才,拿着好几箱银子分发给北河的秀才,说让我们跟着罢考……”

  他抬头看了眼宋承业的脸色,连忙磕头道:

  “皇上恕罪,草民自然不敢收这银子,同草民一样不肯收银子的人,都被陈江那一帮人关起来打了个半死,我们是没有办法了,才跟着走的,想着出了北河就跑……”

  “说重点。”玄哩踹了他一脚。

  “是是!后来天降神像,当即将陈江劈死了,再后来这件事就被命官下任的大人们压住了,我们这才得以活下来,我这里有一封信,是当时从陈江身上得来的。”

  他将揉得皱巴巴的信展开,疑惑不解的说了句:

  “只不过这封信,是同一个叫裴丞的人写的。”

  裴丞当即就炸了:“你休要血口喷人!”

  李毅原本就害怕,忽然被喊了一嗓子,吓得险些将手中的信件扯破:

  “这位大人,小人说的又不是您,且就算是给小人几十几百个胆子,小人也断不敢欺瞒圣上啊!”

  玄哩登了一眼裴丞,将李毅手中的信件交了出去。

  玄哩道:“皇上,不仅如此,这白森,也早早就同裴丞有过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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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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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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