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婴笑吟吟地看着他,眼里仿佛有一汪黑谭,深邃而又莫测。
他一时慌了下,出声提醒道:“你靠太近了。”
谢子婴讶异了一声,又一脸傻兮兮地观察了他一会,温昱才恍然有什么不对劲,遂感到很不自在了,便冷漠道:“滚开,离我远点。”
“谢子婴”起开了,感叹道:“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横?”
“关你屁事?”
温昱扔下这句话,又想要起身,对方见了,却好心抄过枕头,强制性扶他坐起来背靠着枕头,还随口评价道:“小螃蟹。”
温昱:“滚你娘的。”
“谢子婴”却一脸委屈,“你说你这是嫌弃谁?”
温昱冷笑一声,又想起床,谁知他刚直起身,又被对方按住肩膀,稍微一用力,就被按了回去。
温昱:“???”
温昱开始有点懵,随后气得不轻,不由分说一拳打过去,对方却毫不费力地挡住了,两人便你来我往过了好几招。
后来少年估计是懒得逗他了,右手忽然抚上他额头不动了。
温昱随后便觉得浑身绵软,竟使不上劲来反抗了,一时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都是报应。
额头被他按住了,温昱实在很不爽,就警告道:“你干什么?放开!”
对方却得意道:“多亏巫觋把你力量封了,不然还得费一番功夫。”
温昱气急败坏道:“你要么现在就杀了我,否则等我恢复一定宰了你!”
少年笑道:“我可不能杀你,不然那小王八蛋跟我没完,我可不想招他。”
温昱:“你到底想怎样?”
“还不是为了咱俩能好好说两句话,”少年仿佛还很委屈的样子,“你说你要是活蹦乱跳,咱俩还能在这里呛?”
温昱冷哼一声,很不以为然,暗里试着催动意念挣脱对方的束缚。
少年去端了碗粥回来,还坐回到他旁边,心平气和地道:“子婴怕你有负担不想利用你,那就利用我吧,我要去替他办一件事。”
温昱挑眉道:“他要办什么事?”
“这件事你现在做不了,别给他添麻烦就行。”他一边说,一边舀了勺粥吹一吹,怼到温昱嘴边,嘴欠道:“来,张嘴。”
温昱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咦”了一声,警告道:“我用灌了啊。”
温昱威胁道:“你敢!”
少年不甘示弱,“就敢。”
温昱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大概是没料到这家伙这么不要脸。
少年又好声好气道:“要么我好心喂你,要么我给你灌下去,反正你现在动不了,我可以趁人之危。”
温昱沉不住气,哼道:“你放开我,我自己来。”
“那不行,我怕你揍我。”他笑意吟吟地道:“再说我要是放开你,你还会乖乖喝下去?乖,张嘴,啊——”
温昱气不打一处来,他但凡现在能动,真会跳起来把他打死。可惜了,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他权衡了好一会,怕这家伙真的乱来,只好乖乖含住那口粥。
然后就真的含住了,没打算松口。
少年稍微用了下力,发现拔不出来,便皱眉道:“孩子你这样就不厚道了。”
要不是被勺子堵住了口,温昱一定会怼回去。
少年想了想,长长地叹息一声,问道:“信不信我灌你洗脚水?”
温昱一时松了口,又被粥呛了一阵,好容易吞下去,恢复了一点,又脱口道:“你敢!”
“就敢。”
“滚你娘的。”
“要不是小王八蛋要求的,我才没耐心喂你,”他又故意唉声叹气,“别闹,这碗粥你喝也得喝,把我惹急了,真灌你了。”
估计是听到他提到谢子婴,温昱更是火大,“你滚出去不就行了?”
“你这么针对人真的好吗?”
“我觉得好。”
少年翻个白眼,还是忍了,“再说我滚了,他一时也醒不过来啊。”
他话中有话,温昱神情不免认真了,“你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喝完告诉你。”
温昱又很激动,威胁道:“你说不说?”
“张嘴,啊——”
“……”
温昱气个半死,最终还是妥协了。
然后喂完了一碗粥,少年又假惺惺地掏出手帕给他擦嘴。
温昱看准时机一口咬下去,可惜那家伙反应太快,飞快地缩回了手,他没咬中,还听对方嫌弃道:“你跟谁学的啊你。”
温昱懒得理他。
那家伙却抽了温昱的枕头,又扶他躺了回去,还意思意思地给他盖好被子,反正就是不打算放开他。
温昱咬牙忍了,从齿缝间挤出一句,“可以说了?”
“骗你的。”
温昱:“???”
“不这么说,你会乖乖听话?”
“……”
少年不再理会温昱杀人的目光,走到一边放下碗,然后倒了杯茶喝,慢悠悠道:“他要办的事只有我能做到,他在的话不方便。”
温昱有点难以置信,一时又气得不轻,奈何浑身动不了,便骂道:“王八蛋,你有本事把我放开!”
然后那家伙一听,啜了口茶,又气死人不偿命道:“就不,我怕你杀我。”
温昱张口就骂:“滚你娘的!”
那家伙却忽然一本正经了,认真地看着他,很温声地说:“上次对不起啊,冤枉你了。”
???
温昱:“你又想干什么?”
少年不以为然道:“嘁,小人之心。”
“……”
温昱也是被他磨得没了脾气,“你到底要干嘛?”
少年却不回答了,转身走了出去,合上门之前又探出个头来,笑吟吟道:“我在这里加了道禁制,很安全,没人进得来,你现在这状态也没法乱跑,免得让人担心。放心,我去去就回。”
“走了啊。”他又眨眨眼道:“小螃蟹。”
这感觉有点奇怪,温昱气得脸都憋红了,只恨不能将那家伙碎尸万段解气。他又试图挣开那道束缚,然而花了很长时间,却仍旧无法撼动分毫,可能是怕的,就忍不住低骂了个字,“操。”
温昱那道禁制还是挺有用的,一行人被困在破庙里,撞门、翻/墙、用火烧都试过,但就是出不去,仿佛除了那道门,四面还有一道无形的墙一样,总会被弹回去的。
他们只好生了堆火,围坐在一起讨论,偏生还饿得发慌,又讨论不出什么,只能扎堆在一起发呆。
张大绪没想到谢子婴会返回来,还是一个人来的,他轻易推开了大门,还带来了数十屉包子,然后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下,笑着依次分发给众人。
还随口道了一句,“放心没毒,谁没事毒你们?”
众人的脸色都很复杂,有点拿捏不准他要干嘛。
等他发完包子,有两个忍不住了,偷绕到他背后准备偷袭,谁知他后脑勺像长了双眼睛,人没回头,声音就传到了他俩耳朵里,“劝你俩别动,不然就没包子吃了。”
“……”
两人都有些错愕,但很快又当作巧合,并不惧怕他,抓起棍子伺机而动,谁知他却忽然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他俩。下一刻,他便形如鬼魅般闪现到他俩中间,左右往棍子上轻轻一敲,棍子就“嘭”地一声掉地上了。
这家伙还没玩够,又分别往他俩嘴里塞了个包子,然后他俩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也无法发出一点声音,一时惊恐万状地盯着他看。ΗtτPS://Www.sndswx.com/
少年却嗔怪道:“让你们别动了。”
随后一晃眼,又见众人纷纷起身了,正目露凶光盯着他,他不慌不忙地提醒道:“你们也别动,不然后果自负。”
有人气愤地想上前,又被脸色阴沉的张大绪拦住了。
少年表示很满意张大绪的动作,悠闲地走到火堆边,随手往焰中心一点,火焰就像是添了更多柴,一下蹿得老高,也将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少年人随意找了根竹棍,往他们对面一坐,悠闲自得地烤起了包子,随后他身后的暗处却依次爬出了无数条小蛇。
有人惊惧地提醒道:“你后面……”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小蛇们就纷纷绕开少年,慢悠悠地爬向了他们。
张大绪反应最敏捷,高声道:“跑!”
提醒归提醒,他话说出口了,人却动弹不得,一时僵硬在了原地。众人皆是这个情况,便万分惊恐地瞪着少年,仿佛眼前是个可怖的鬼怪。
少年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小蛇们便目标明确地爬到了他们身上,摇晃着小小的三角脑袋,对着他们的腿就是一口。
众人更惊惧了,若非发不出声音,想必有人已经吓得大喊大叫了。
小蛇们退开后,又绕开少年回到了石头间缝里,少年咳嗽一声,开口道:“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只有一个目的——你们以后跟着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能照做,不得违背。如有背叛者,蛇毒噬心,不得好死!”
他越说到最后,目光越是凌厉,话音也愈发冰冷彻骨。
“当然了,不让你们白跟着,”他又掏出一个布包,露出里面包裹着的时几块金饼,挨个给他们看了一眼,最后将东西塞到张大绪怀里,“这些钱拿去给兄弟们换身衣服,改善下伙食。”
张大绪震惊地看着他,他皱眉道:“别用这眼神看我,吓人。”
张大绪:“……”
少年又冲众人笑吟吟道:“跟着我,我管你们温饱。”
他凑近了张大绪,冲他眨眼笑道:“答不答应?”
张大绪腹诽道:“蛇毒都上身了,谁还敢不答应?”
少年却仿佛听见了他这句话,忍不住发出一声低笑。只见他对着半空打了个响指,众人便感觉浑身不再僵硬,似乎能动了。但他们相互间对视一眼,第一反应却是拔腿就跑。
“蛇毒哦,”少年预料到了,不慌不忙道:“不信的话,选一个人走出这个门,试试看会不会死?”
“……”
众人一听这话,猛然刹住了脚步,相互间推搡着窃窃私语,却谁都不愿做那个出头鸟。
少年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跟他们好好聊会儿天,人群里的张大绪却眼珠子一转,将他面前的青年一掌打了出去。
那人倒地后没多久,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他眼珠瞪得老大,正难以置信地盯着张大绪,随后两眼一翻,就一动不动了。
众人又惊恐万状地僵在了原地,也没谁再敢有小动作。
少年也是没料到,一时冲动,对着张大绪背后就是一脚。
张大绪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刚转过身面对少年,就见他抬起右手,还作出了掐人咽喉的手势。
明明隔了挺远的距离,张大绪的面容却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就仿佛有人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他双手拼命地想掰开那只掐着他的、不存在的手,脸色和脖颈一样憋得愈发红了。
少年又顺手打了个响指,将张大绪放下,然后懒得搭理他跌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慢条斯理地走出去,以众人看得见的角度,露出掌心的白色碎光,轻轻覆上了青年的双眼。
下一刻,青年嘴角动了动,竟剧烈地咳嗽起来,少年满意地收回手,青年便随之睁开了眼睛,又被少年一把拉了起来。
人群里有人惊声道:“阴符令!”
随后一片窃窃私语,皆是在讨论“谢禅为什么会邪术”、“谢文诚果然将阴符令给了谢禅”、“谢禅还是人吗”之类的话。
青年清醒过来,茫然地扫了一眼众人,看到旁边笑吟吟的少年时,又吓得退开了好几步,但等他想起为谁所救,又看到张大绪时,人却莫名地镇定了。
少年微微一笑,眼神示意一边的张大绪,提醒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众人会意,皆齐齐看向了张大绪,青年也恶狠狠地盯着张大绪,像极了饿狼,仿佛那一刻就会扑过去将人撕碎。
少年温声提醒道:“毕竟是条命,别打死了。”
少年实在不忍心看到残忍的画面,负手走到外面去等,又抽出笛子试着吹了一曲《山鬼》,假装能盖过破庙里的惨叫声。
再后来,张大绪昏死过去,众人把他怀里的金饼抢了过去,纷纷来到少年身后,再齐刷刷跪了一地。
少年侧过身,一扫众人或恭敬或畏惧的表情,感到有点惊讶,但也很满意,便道:“我身边不能有这样的人存在,谁要是再像他一样坑自家兄弟,下场会比他惨百倍,懂了没?”
众人连连回应“懂了”。
少年又笑道:“你们不用怕我,平日没人招惹我的话,我脾气很好的,”最后他又装出谢子婴原本的样子来,“今后大家就是兄弟,请多关照。”
众人纷纷道:“不敢不敢,以后咱们就叫您谢公子吧。”
“是啊,谢公子,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定当万死不辞。”
“何况有这金饼,谁还不乐意啊?”
少年又道:“不过你们这点人远远不够,我还需要更多人手,所以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替我骗更多像你们这样的人,流民和苦难百姓最好——意愿为上,不得强迫。”
夸他说的出口,他也知道是骗啊。
大家纷纷称是,承诺照办。
少年懒懒地应了一声,又补充道:“还有,谁要是跟人透露我会邪术……”
他没说完,似笑非笑地一扫众人,脸上仿佛写着“你懂的”仨字。
他又走到张大绪身边蹲下,很温柔地拍了拍张大绪的脸,把人拍醒后,无视后者惊惧的目光,轻声开口道:“行走人间十几年,我早已看惯‘恶人行恶因,好人受恶果’的现象,恶人作死,却要好人担责,好一句‘天理昭然,报应不爽’,难道这就是你们人的道?”
少年说出每个字分明比蛇毒还要吓人,只听他低笑道:“无妨,今后我才你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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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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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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