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得不像话的马车里,只有旁边小方桌上蜡烛的烛光跟他作伴,他感受着那酥麻的感觉,难免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尤其是温昱还抱着他的姿势一言难尽。
他不知道为什么温昱老喜欢这么抱他,难道是这小子从小缺爱,长大了需要个哥哥来疼他?然而他们并不熟啊。
谢禅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了那天他差点死在陶晋手里,是温昱来接他的,那天温昱好像跟他说过他们认识?
他潜意识里觉得不重要,又是在昏迷之前听到的,过去这么长时间还能想起来也是不容易了。
温昱说的他们认识,是因为他们曾在山神窟下有过一面之缘吗?可当年那孩子明明说过他是温近思,如今为何温昱又不承认了?
他打心底觉得,温昱是温近思比谢余真那小畜生还要令人容易接受。
何况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让他一直觉得温昱就是温近思,尽管温昱总说不是,他也没轻易放下那份直觉。
谢禅稍微侧开头,盯着温昱左耳上的耳钉看了一会,一时手贱,就抬手去碰了碰——冰凉的感觉,摸起来还挺舒服的。
然而温昱却像是被碰到了逆鳞,睡梦中嗯哼一声,偏头恰巧躲开了谢禅的爪子,同时环住谢禅腰身的手臂又紧了些。
谢禅:“……”
看温昱这些表现,真的不太像是小时候认识的,倒像他们长大以后认识的,要不然谁会刻意去记住小时候的一个胆小鬼,长大后还跟他这么亲?
他会是谁呢?
他很确定从没见过温昱,除了觉得眼睛透着几分熟悉,还有那银色耳钉,其他的完全没印象。
实在想不通,谢禅就将一切默认为他俩小时候认识。
谢禅看了看温昱,突然又想不明白了,这兔崽子保持这个姿势睡过去,难道不会觉得累或不舒服吗?
碍于温昱现在是个病人,谢禅比较迁就他,就想着小心推开他,想将他扶躺下或许大家都能舒服点。
他尝试着拉开温昱环在他腰上的爪子,一开始没敢太用力,那小子就没什么动静,稍微用力后,温昱却跟察觉了似的,眉头一锁,口中又极轻地嗯哼一声。
谢禅:“……”
谢禅只好试着小声叫了几声他的名字,然而这小子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的,一开始没反应,到后面他的手下抱着忽然更紧了许多,眉头也舒展开了,唇畔还似有若无地噙着一丝笑意。
得,你是病人你说了算。
没多久谢禅也靠在一侧睡了过去,他隐约还做了个梦——梦见他成亲了,却没什么人祝福他们,宴席上也没有谢文诚和陈幽若,只有他和新娘。
但他并没有难过,反而很高兴的样子,只是当他揭开新娘盖头的时候,却发现那人有一张跟温昱一模一样的脸。
谢禅恍然间惊醒过来,他的胸口起伏不定,冷汗打湿了额角的头发丝,他差点叫了一声温昱的名字,还好在出口前及时吞下了话音。
这会温昱还没醒,小方桌上的蜡烛也快燃尽了,灯芯绒上的火光在将尽的蜡油上方摇曳着,似乎下一刻就会被蜡油浇熄。
等思绪缓过来的时候,谢禅又退开一点,重新打量起面前这张略显苍白的脸——这小子长得好看,怎么看也不会烦的那种,要是笑一笑,没准会像温近月那样动人心弦吧。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谢禅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地在他脸上戳了一下,然而这小子没什么动静,马车却忽然间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他们身形跟着晃了晃,差点一起撞在马车上,谢禅惊慌地想要扶稳温昱,也是在这时候,温昱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眼就看见谢禅的手指在他眼前,倒也没在意,随着周遭晃动得愈发厉害,他反应灵敏地抱着谢禅往一侧去,又顺便翻了个身。
谢禅只觉后背抵在了硬板上,特别疼,还没来得及反应,温昱的脸已经近在眼前了,但似乎是怕压着他,温昱迅速将膝盖抵住马车硬板,双手掌心也抵在谢禅耳侧的硬板上,为他分担部分重力。
谢禅看着温昱的眼睛,多少受了点惊吓,眼里夹杂了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刚平复的心率又开始起伏不定,使得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两人此刻面对面靠得很近,谢禅动了动唇,感受着温昱那温热的气息,脑海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忽然忘记了他们发生了什么,只剩下一个念头——温昱这么趴在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还好没多久马车的晃动就趋于平稳了,谢禅忙迎上温昱的眉眼,异常柔声道:“温昱,可以放开我了么?”
温昱似乎也才回过神,猛然发现他们这姿势不太对劲了,更可怕的是,他右腿膝盖正抵在了谢禅的□□。
温昱当即脸颊一烫,慌忙偏开了头——还好是在夜里,哪怕借着那将熄的微弱烛光,谢禅也看不清楚他的脸色。
谢禅无疑也脸红了,有些慌乱道:“温昱?我……”
就在这时,车帘好死不死被徐伯给掀开了,“子婴,这里的路太难走了,颠得厉害,你们没事——哎哟,我瞎了!”
谢禅满脸莫名其妙偏头看向徐伯,还没等他解释些什么,那车帘就匆匆落了下去,温昱也即刻松开了谢禅,从他身上反弹起来,“对不住。”
也就在这时候,烛火被蜡油浇灭了,他们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但蜡油也顺便湮灭了方才尴尬的气氛。
温昱在黑暗中摸索着扶谢禅坐起来,不经意间碰到他手腕时,又赶紧避开了。
谢禅想起温昱身上还有伤,便没事找话题道:“……你没事吧?”
温昱坐到他旁边,低声地应着,“没事。”
趁温昱看不清,谢禅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一点,只想离他远点。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谢禅又想起方才有些发烫的脸颊,下意识地抬手去碰了一下,结果手指就给烫了,“唔……”
温昱道:“怎么?”
谢禅做贼心虚道:“没,没有,没事。”
这时,耳畔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那说话声越靠越近,谢禅逐渐听清了那两个人在说什么,当即有些震惊道:“郸越语?”
彼时,徐伯开口道:“子婴,前面有人,还有马车……好像是车轮陷进泥坑里了,要帮忙吗?”
温昱凑了过来,低声问道:“这是郸越语,他们在说什么?”
谢禅感觉有些不自然,又往旁边挪了一点点,“你不是懂很多吗,怎么不会郸越语?”
温昱:“你才是文魁。”
谢禅哼道:“……他们在讨论车轮陷在泥坑里要怎么弄出来。”
郸越和齐方素来不合,屡次进犯齐方不说,十多年前连同羌族犯境害死了不少齐方人,世人不瞎的都睁大眼看着,没谁会容得了他们。
都说仇人相分外眼红,而今郸越人出现在齐方又算怎么回事?
那是个颇有些豪奢的马车,车轮也确实卡在泥坑里,一身着郸越珠翠服饰的青年正围着马车急得团团转,不断跟那车轮大眼瞪小眼,却半晌也没拿出个主意来。
哒哒哒的马蹄声靠近了,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几步开外,那青年立马警惕地盯着来的马车,开口用非常不熟练的汉语小声说:“先生……有……有人。”
马车里也不知坐了何方神圣,竟没想着出来帮那青年人,只是低声用郸越语说话了,“不要伤人,静观其变。”
那是个清脆的少年音,还带着几分熟悉的味道,谢禅到底没想出来那是谁,便跟着温昱下了马车,徐伯则静候在马车旁边。
谢禅和温昱并肩来到那马车前,那青年人眼瞳微缩,戒备地盯着他们,“你……你们……什么,人?”
谢禅道:“你们车轮陷在了泥里,想来多有不便,请问需要帮忙吗?”
那青年人似乎没听懂,看着谢禅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谢禅便皱眉看他,想从他眼里看出一丝端倪来。
也在这时,马车里的少年人又开口说话了,这一回用的却是极其流利的汉语:“多谢。”
少年话音落后似乎起身了,还想要出来,那青年人急忙转头,用生涩的汉语开口了,每个字都憋红了他的脸,“先生,不要,出出来。”
那少年不知什么情绪,极其平淡地说:“没事,也不会怎样。”而后又对谢禅他们道:“阿崇小时候伤了嗓子,说话容易结巴,还请公子勿怪。”
这明显就是为那阿崇不会说汉语找的借口,温昱懒得搭理他,谢禅便道:“当然不会。不过,还请足下屈身从马车上下来,等将这车轮推出来后再上去也不迟。”
那少年人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出两步后,那唤阿崇的青年忙退开来,恭敬地掀开车帘。
谢禅下意识地抓住了温昱的衣袖,右手也忍不住紧握成拳,温昱低声问道:“认识?”
谢禅道:“我不确定。”
温昱垂眸一想,抬手扶住谢禅的肩膀,安慰道:“没事。”
那少年一身华贵的大红郸越服饰,长发也用许多彩绳和珠玉辫成了数条细辫,那张脸稚气未脱,白皙透红中透出几分俏皮可爱来,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仍保留着九分当年的模样。
温昱似笑非笑道:“洛子规。”
“子规?”谢禅惊讶得差点说不出话。
难怪他们说洛子规常年不在上郡,原来是因为他是郸越人??
洛子规见了谢禅,也有些惊讶道:“子婴?”他踌躇了一下,又有些不自然地道:“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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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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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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