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玉抱着歉意道:“对不住啊公子。”
谢禅翻个白眼道:“说吧。”
谢流玉如实道:“洛公子回孔名了,不过心情不太好,我问过他了,关于民间传言的那些是真的,但洛公子确实不知道是柳踏青,现在他回了孔名应该就知道了。”
谢禅道:“你劝人没有?”
这个问题就难了,谢流玉无奈道:“公子,有的时候心结根本不需要别人来解,而必须得自己想清楚。还有啊,洛公子让我代他问你好。”
谢禅想了想,道:“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找他吧。”
谢流玉见他起身,忙拦在他面前道:“公子去了又能怎样呢?说实在的,夫子跟洛公子沟通尚且没有用处,公子以为你凭什么一句话就打动人?就凭你跟他是朋友?但洛公子可不止有你一个朋友,孔名那么多人还在,用不着你去献殷勤。”
天杀的,谢流玉哪只眼睛看到他献殷勤了,非得给谢流玉戳瞎不可!
“我又没这么想过。”谢禅被咽得没话说,面子上过不去,又抬眼道:“你管我!”
谢禅还是把谢流玉的话听进去了,不去就不去吧,他却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我不去找他,但那天他二话不说就替我出头了,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自然得替他出头一回。”
见谢流玉有话说,谢禅先开口打断道:“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谢流玉还是开口道:“公子,其实我是想问你,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谢禅:“……”
谢流玉这才一本正经道:“公子,你想怎么做?”
谢禅道:“我不会伤陶晋性命。你帮我找几身夜行衣,不要被我爹知道。”
一个人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打,不付出相应的代价,还哪来的王法?
但谢禅有恩必还,洛子规曾替他报复陶晋,他又是谢禅的好兄弟,他还对洛子规产生了小人心,于情于理于愧疚,都得帮,何况他已经离开孔名,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谢流玉沉默了一会儿,忽而正色开口道:“但是公子,对于后果,你也要有所打算。”
谢禅满不在乎地哼道:“我承担得起!”
这时,门外响起一个爽朗的少年音,“怎么,几日不见,子婴脾气见长,我们来一回,就不高兴了?”
谢禅寻声望去,只见几名少年蹦跳着很不客气地蹭了进来,“子婴,想不想我们?”
谢禅看向走在前面的陆致宇,惊奇道:“你们怎么来了?”
陆致宇道:“子规是我们的朋友,如今却被小人构陷,我们商量好了,所谓朋友,大概就是拿来护短的,大家都打算帮他出气,只是我们一早来找过你,但来回几次你都没在。”
谢禅果断拒绝道:“不要!马上要到公试了,万一出意外怎么办?我无所谓,你们别冒这个险。”
有人插话道:“你都不怕,我们有什么可怕的,何况你才多大,我们多大?”
“不是有夜行衣吗?”
“对啊,只要不让人发现就行了,谁让咱们有难同当。”
陆致宇也道:“子婴,今年的公试林老夫子替你报名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千万斟酌。”
谢禅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林老夫子会这么做,着实有些震惊,一时间还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陆致宇淡淡道:“所以我们站的位置是一样的,一损俱损。”
谢禅忍俊不禁笑出声道:“我们要一荣俱荣,才不要一损俱损。”
旁边有人搭了句话,“所以子婴你同意了?”
有人附和道:“同意吧同意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这次大家穿夜行衣,我就不信了,陶晋还能那么逆天猜到我们是谁。”
谢禅想了很久,开口道:“也好,那你们回去准备,戌时我在那家小笼包铺跟你们汇合,不见不散。”
“早这样说好不就完了嘛。”
“是啊。这次不扮鬼,就给他个教训行了。”
谢禅无奈道:“好啊,随你们便。”
这些少年来他家,谢禅也不好不招待,便道:“你们饿不饿,我让流玉做点吃……的……”
“不要!坚决不要!要不是知道谢丞相没在,谁敢来找你呀?!”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就是就是,还吃东西,万一谢丞相回来怎么办?”
谢禅:“呃,我爹应该没那么可怕。”
“得了得了,我们就来跟你说一声,这会儿得走了,再不走等着遇上谢丞相我可不敢。”
谢禅:“……”
临走前,陆致宇等那些少年走在前面,他忽然又回头道:“子婴,我记得你生辰是在清明对吧?还有几天。”
谢禅应道:“好像是,思齐是这么说的,怎么了?”
陆致宇却摇摇头道:“没什么。”
谢禅正奇怪,陆致宇又道:“你还没到顶天立地的年纪,也不必逞强,万事有我们一起撑着。”
谢禅却答非所问道:“其实我爹可能不希望我涉足官场。”
陆致宇应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一根木棍易折,百根却不易折,后果大家一起承担,会轻松很多。”
谢禅笑道:“这么说的话,岂不是要多一个人受累?”
陆致宇笑了笑没再说别的。
那几名少年离开后没多久,谢禅就听说谢文诚回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乌鸦嘴预言的,他便跑去找了谢文诚,但满府上地找了好久,才在一个凉亭内找到他。
石桌上摆了一些茶具,谢文诚手中正把玩着一个茶杯,目光落在茶具上始终没有转换,直到谢禅蹑手蹑脚来到他身后,他这才收回目光,拨弄了一下茶杯,口气不知不觉间温声了许多,“怎么了?”
被发现的谢禅顿觉无趣,拐了个弯直接坐到谢文诚对面,开口道:“爹哎,您在这里干什么?我找了您好久。”
谢文诚将茶杯重新放回桌上,又给倒了杯茶推到谢禅面前,出于礼貌,原本谢禅是想帮谢文诚倒茶的,但谢文诚坚持自己倒,谢禅的手擦了个边又收回了,“爹,您可真高冷。”
谢文诚淡淡道:“什么事?”
谢禅看他一眼,忽而惆怅起来,道:“爹哎,我想做君子,可君子难为。”
谢文诚却挑眉道:“谁逼你做君子了?”
谢禅:“……我。”
谢文诚一愣,淡淡道:“再不说人话就自己滚。”
谢禅道:“我想揍陶晋。”
谢文诚却道:“那我问你,什么是争强好胜?”
谢禅当然知道他爹不是要他解释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细细回味了前些天的种种,忽然就明白了——他跟陶晋的矛盾,可不就是因为争强好胜起的吗?
谢禅半晌说不出话,谢文诚冷哼道:“我再问你,什么叫出头鸟?”
谢禅老实道:“送死的。”
谢文诚淡淡道:“你不逞强,没人骂你软弱,一旦逞了,哪怕天塌了也不许哭!”
谢禅闷闷道:“可是爹啊,为什么人一定打落牙齿和血吞?”
谢文诚向来喜欢泼他的凉水,也不知道还谢禅到底是不是他亲儿子,“自己造孽,难道还要别人听你的情绪?与其给人添堵,误人误己,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收拾烂摊子!”
谢禅:“……”
二人间瞬间没了话,谢文诚倒茶,谢禅默默发呆。
良久后还是谢禅忍不住看向谢文诚,试探道:“爹,我昨天看见陶晋了。”
谢文诚的眉目稍微蹙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应了一声,“嗯。”
谢禅大概没料到谢文诚就应这么一声,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开口说下文了,谢禅只好憋着说出正题道:“爹,陶晋说了,温谨叔叔给一个人下了催情蛊,结果害了那个人,但似乎那个人又没受到多大影响。”
谢文诚敛眉看向谢禅,道:“他还说什么了?”
谢禅一想,又道:“他还说爹你冤枉了任大人,你错看了人,还……”
谢文诚道:“胡说八道,陶晋跟你说的?”
谢禅忙道:“爹,孩儿又没说信他的鬼话了。我只是好奇,十六年前关于青云的恩怨爹都知道多少?”
谢禅本以为谢文诚会生气,本来打算谢文诚不说他马上走人的,谁知谢文诚却略低了头道:“这些事你不要随便打听,事情闹大了免不了会对一些人造成影响,你负不了责。”
谢禅好奇道:“怎么爹也这么说?那郸越的催情蛊怎么会落到他手里?”
谢文铖蹙眉反问道:“陶晋为何会平白无故跟你说这些?”
谢禅道:“这个……”谢禅倏地站起来,一本正经道:“爹,我学了一首曲子叫《攻心》,是这曲子让陶晋开口的,爹,孩儿还有事,先走了。”他说完就赶紧闪人了。
谢文诚却一皱眉,跟着起身道:“《攻心》?你站住!什么《攻心》?你从哪儿听来的?”
谢禅边闪人边回头道:“我也不知道,有人告诉我的,反正很有用就是了,孩儿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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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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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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